第 250 节
作者:
嘟嘟 更新:2021-02-17 04:20 字数:4902
、我——”
“是、谁?”虞子婴目光冷漠,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在生死之间辗转挣扎痛苦绝望。
“浅粉”公主死死地拽紧虞子婴衣袖一角,她胸腔几近要爆炸似的,她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她快窒息而亡了,于是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一切,她张嘴,水灌进她嘴鼻,咕噜咕噜水泡声模糊挤出一个:“言——”
这个字吐完,她仅有的一点意识便消逝了,无力便朝后一仰,便失去了知觉。
——
太湖畔上碧波荡漾,一片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背景内一艘宫廷画舫从西头行驶过来,画舫上垂挂风铃琉璃,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当其驶近,才发现其一曲栏杆九曲红,装潢与镂刻皆栩栩如生。
夏风徐徐,画舫甲板上身着红袍的户部尚书望向桌台之上的炉鼎,上面与礼部尚书同时点然的紫香已燃烬一半,他负手遥望湖面那疲于奔命游水的众美,突然听闻身后传来一阵急切塔塔的脚步声,一名锦衣卫参将急忙赶来:“大人,有五名公主失踪了。”
户部尚书脸色当即一变,忍不住拔高声量:“什么叫失踪了?!”
参将将头垂得更低几分:“刚才散于湖畔两岸等待援救的船舟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五个人。”
“是哪几国公主?”
“炎腾小国、中旭小国、世梁小国,苍唐小国,还有……瑛皇国五位。”
户部尚书一听是四小国跟一中上国,心底的紧迫倒是松缓几分,人便是这样,踩低捧高,若是强国他必定惊惶失措,可小国中国事态便倒不至于如此严重,哪怕发生意外他尚能对付,但面上的严肃却依旧凝重:“赶紧派人下水去打捞!你们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简直岂有此理!此事完了,尔等通通自行去东厂领罚”
参将面色倏地白如浆纸。
户部尚书此话甚重,不提刑部,直接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厂领罚,他等即便侥幸不死,亦是得脱一层皮才能够出来的。
虽然与各国使臣事前签署了一份免责文书,但若闹出人命却是绝对严重了,朝渊国这厢本就担心此次事件会闹出意外,便早就派人乘搭小船一路尾随跟踪,一旦发现任何事故便立即下水施救,保证不出现任何意外向各国交待,可现下竟同时失踪了五人,这群侍卫简直太懈怠职责了!
“那、那要上报吗?”参将颤着双眸,报有一丝希望地问道。
户部尚书闻言脸色一僵,神色蓦地阴沉下来,嘴皮撇冷:“先去找人,其它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参将惨淡地苦笑一声领命:“是!”
户部尚书刚下完命令,却只听到“啪”地一声,几有什么重物湿哒哒地砸在甲板上,船橼的侍卫,户部尚书与参将等一惊诧一看,只见一条如死鱼般的物体被抛上甲板,一条绯绿、一条浅粉、一条墨蓝、一水红,砸在甲板上一动不动,直到最后一条湿辘辘的“活鱼”慢吞吞地摱爬上来,众人才恍然乍舌。
这哪里是“死鱼活鱼”啊,分明是人!
而且一二三四五,正好与失踪的五位公主数字相等。
“你——”户部尚书怔愣不已。
“活鱼”虞子婴拨开脸上的缕缕湿发,露出一张泡水后微微泛白微显木讷的小脸,淡淡道:“送我到对岸去。”
“你、你怎么能随便上船呢?”下意识摆出防备架势的侍卫看着眼前这名狼狈却不慌乱的少女,一阵惊疑道。
虞子婴瞥过眼看着他们:“我替你们救下了这四国公主,亦避免了你们承担办事不力的后果,难道还不值得你们举手之劳送我一趟?”
那名参将看着虞子婴,显然认出她的身份了,正是刚才报失踪的五国公主之一瑛皇国的宝黛公主,眼下看她安然无恙地上了船,他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听她的“条件”只觉面上一臊一躁,亦有几分尴尬为难,他偷偷觑向户部尚书。
“或许我再将她们扔下去,是生是死不论,顺便试探一下,看你们的景帝陛下究竟会治你们一个什么样的罪?”虞子婴语气甚是平淡,但这赖话任谁听来都会觉得耳根一刺。
“你——”参将鼻子都快气歪了。
户部尚书偏头厉声道:“闭嘴!你们还不赶紧去查看那四位公主的情况。”
“是——”参将目光不豫地瞥了虞子婴一眼,便招手带着几名侍卫前去查看四位公主的伤势。
而户部尚书则用一种奇怪莫名的眼神看着虞子婴,他暗忖——他所知道的宝黛公主并非这样一个人才是,她竟独自一人救下四名公主,光是这份救人的高尚节操就不像是该发生在她身上。
——眼前的宝黛公主总给他一种被鬼附了身的错觉。
“如果这次我若因你等输了……”虞子婴冷冷翘起嘴角,嗡动嘴唇道:“那我就有必要怀疑,这次四国公主溺水事件是尔等故意谋害的!”
艹——这话太TMD地无耻了吧!纯粹买卖不成,直接靠陷害!
户部尚书等人脸色十分难看,都死列地盯着虞子婴,虽然众人都这么想着,可最终还是基于愧疚“?”自责“?”善良“?”或威胁,还是以照顾病患为由,将人第一时间送抵靠岸。
四位公主经简单查看,皆无性命之虞,一个伤了脑袋,额头肿了好大一个胞,一个呛了些水,经急救脱离了危险,一个断了手腕亦溺了水,最后一个身上多处骨折,倒也没多大的问题。
至于有没有内伤这回事,这群大糙爷儿们觉得溺个水哪能扯到内伤那范畴去,便忽略过去,所们根本没有朝那方面去检查过。
所以四公主依旧昏迷着,等抵岸时再请御医好好诊治才知道她们此次真的很受伤,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由于画舫根本不是用来搭乘参赛公主之途,所以自然也不会准备下女子替换的衣服,所幸日头大,虞子婴即使穿着湿衣也半分不觉得凉,于船头迎风吹拂间,那薄绸软轻质底的云锻更是干得快速。
将四名公主抬回船舱后,户部尚书上前于虞子婴行了一礼,便聊了一些寻常后,便开始打探五人失踪的事情。
虞子婴不觉得凭她一国公主的身份有必跟他一一交待清楚,更何况这里面牵扯事情面儿太广,非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得完,于是她对他的回答一律保持缄默态度。
户部尚书瞧她横赖不说的模样,即使再多的疑惑亦是唱独腔,便心生了气,一拂袍,便掉头就走了。
虞子婴则面摊着脸看向湖中仍旧在拼命追赶的联姻公主,还有经不住长时间施展轻功最后脱力扑通一声摔湖的,十分无良地评论道:“四周分明有船不懂得抢一艘,看来她们都是比较喜欢这种直接粗暴的方式。”
虞子婴此话一落,让还没走远的户部听着,险些被跛了一踉跄。
——要论直接粗暴谁又拼得过你啊!
当船抵达对岸时,那众星拱月,身姿轩昂站在高高之上的九曲轩栏上,穿着蟒绿衮冕的景帝俯视着船头第一个抵达的虞子婴时,那狭长冷艳的凤眸眯弯,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冰蓝光彩。
他对着她抿唇带着几分得意地笑了。
她果然永远不会令他失望……
可这抹如高山悬崖壁峭颠倒众生的冷艳笑意撞入虞子婴的眼中,却瞬间被她给扭曲了。
“小样儿,你是逃不出本帝的手掌心的,本帝让你赢第一,你便不敢给本帝落到第二去!”
这般神理解后(呃,亦不算完全理解错误,景帝确有几分这种自满的骄傲心理)虞子婴停下准备迈进的脚步,蹙紧眉头,便阴下浓密的眼睫,冷硬地伫立在船头不动。
她想做什么,船已到岸,她为何选择举棋不动?景帝疑惑地眯了眯眼睛。
终于等到第一个宇文樱喜出望外地登上岸后,景帝看着虞子婴时脸上的笑渐敛,第二个国家的公主亦随之上岸后,景帝冷冷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到第三个,第四个时……景帝的脸色已彻底阴沉一片,如六月飞霜,盯着虞子婴的眼神几近要将她冻成冰雕方罢休。
看到这个时候他还能不知道她打什么算盘,他就不是那威震九洲大陆的景帝陛下了!
虞子婴,好!你、很、好!
而虞子婴看着景帝的脸色在一点一点地变差,霎时刚才心中产生的郁闷阴沉瞬间消弥了。
——看到你不高兴,我就可以高兴了。
☆、第二十四章 算命与算计一回事
九阶石梯之上,飞櫊流丹,池馆水谢映在青松竹柏之中。
九重石阶之上,修砌着一方环绕水台,水台之上矗立着一座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两边是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殿高约十多米,四个飞檐挂有铜铃,微风拂过,就“叮叮咚咚”地响奏起来,那饶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似要要腾空而去一般活灵活现。
从湖水中湿哒哒艰辛跋涉爬岸的诸国公主,一张张原先粉黛艳施的俏丽面容被冰凉湖水洗刷得惨白惨白地,一个个就像吊死鬼似地,气喘吁吁翻着白眼吐舌,步履如龟速便慢爬,最后蹒跚地登了水台之上。
那一刻,她们都哽咽得热泪盈眶,忍不住想替自己这一路的艰难擤一把心酸鼻涕啊。
——麻痹,虽早知道景帝是一个抖S,但依旧没预料到他一开场就将她们“玩”得这么狠,这接下来还能一块儿愉快地玩耍不!
那厢等户部尚书刚将四名昏迷的小国公主抄小路秘密担送上岸救治时,不经意回头一看那宝黛公主竟还跟樽木桩子似地杵在船头上,不由得面皮一紧。
他抡袖假模假样地扫了扫热风,暗中却警惕着四周,暗自庆幸刚才靠岸时多长了个心眼儿,特意挑了一块儿树荫蔓缠的假山怪石间,眼下有了这层遮掩才能够避免被人发现他此等作弊行为。
然而这作弊的“证据”却作死地不肯消失,难道她打算继续准备坑官吗?他小心地瞅了瞅楼阁水台,便蹑手蹑脚重新上船,气极败坏地上前,压低嗓音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宝黛公主,你刚才不是赶趟儿吗?怎么还不赶紧上去占地方,没瞧见人都快站一半儿了。”
虞子婴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不动声色,却这时才扭过头看着户部尚书。
与礼部尚书的年轻冷漠相比,他更老练与慎事度势,面相约有三十几岁,不大不小的眼睛边角已有细纹,蓄着两撇眉毛须,整齐如一,看似一脸正色昂然,实则眸带精光狡诈,实属油滑之性,不好捉摸。
“约半月前你可办了一件悔深至今的事情?”虞子婴道。
这没头没脑的话一落,户部尚书便是一愣,接脸色古怪地抽了抽嘴角:“宝黛公主,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到底还想不想参——”
“子落丑颜现,夭折五更天,你的孽与账,再添上半月前之事,已煞气罩顶,足祸至命脉。”虞子婴樱唇嗡动,带着一抹妖异的红,面色冷清道。
子落丑颜现,夭折五更天……户部尚书瞠大眼睛,惊色于眼中一闪而逝,再听她反复又提到“半月前之事”,心中“咯噔”一声,如倏压重石险些喘不过气来,双腿一阵软酥。
“你——你怎知,不——”户部尚书瞬间回过神来,面目厉声瞪着虞子婴:“你暗中调查我家之事,究竟意欲何为?”
户部尚书现今三十七岁,目前却仅有一名子嗣,是正室所生,现今不过十五,乃长子亦嫡子,然而这些年来他却并非只生一子,十四年前他有一名美貌妾侍曾孕有一子,然而在他出生际突逢雷鸣闪电,气候恶劣,有人道此乃灾星降世之兆,当时他自是不信,然而当婴孩从产房被面色骇白的接生婆哆嗦着抱出时……
他一看,婴孩三臂双腿,且其貌丑陋如魔怪,他顿时整个人惊懵了,再一想先前听闻的灾星之说,他堂堂一国重臣前途光明岂能容得下此等怪物为子,当即心中一怒一狠,便是当场就将其摔死。
当时妾侍刚生产迷迷糊糊醒来,便从门房中看到她那连呜咽一声都不曾发出,被摔得惨死的孩儿,整个人便疯魔了,隔日便吊死地房梁之上。
此事对他触动甚大,一面自责一时冲动,一面亦恐慌自己竟亲手摔死孩儿一事,是以打定注意此生决不再生子。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本以为此事早已淡忘,但不料半年前竟意外导致一名侍妾又怀了孕,当时他如遭雷殛,至怀孕后几月内他一直食不安,睡不寐,整个人都瘦脱了,他一直梦到他那个死去孩子的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神色恍惚间,他如堕了魔般,便令人熬了一碗堕胎药,然后亲眼灌进了那名怀孕的妾侍嘴里。
然而那名妾侍早已怀孕七月,此刻打胎无疑是最危险,但当时他却如魔障了一般,不管不顾,强行施行,在隔了一夜后,等他完全清醒时,便听到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