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默不作声地整理着东西，把寐罗还没吃完的那些巧克力装进袋子里给他封好。
  “那是什么？这么漂亮？”寐罗随口问到。他拿起来看了看，“巧克力？？”
  “……圣诞礼物。”尼亚转身去忙着其他的活，“你当时很喜欢的。”
  “圣诞礼物？？”寐罗一脸诧异地重复一遍，打开袋子拿出几块。“你送我的？？”
  尼亚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寐罗。“嗯，是的。”他很快地答了一声，眼睛小心地在寐罗脸上来回扫视几番，试图找到一丝熟悉的神情。“我们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圣诞节。”
  “哦，是吗？”寐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把巧克力扔进袋子重新封好。“谢了！”
  他们各自卖力整理着寐罗那堆行李，直到全部弄好堆在门口。寐罗直起腰深吸口气抬起手臂，一只手已经先伸过来代替他的擦去他额上的汗。看到寐罗那双瞪大的眼睛，尼亚似乎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抱歉。”他急忙缩回手臂，像触电般地。
  寐罗带着一脸戒备的表情看他。“……我听说那时候我们住在一起，并且……”
  “你口渴吗？我去倒杯水。”尼亚转身朝厨房走过去，“要不要加些冰块？？”
  “不、不必了，我不渴。”寐罗看到尼亚的背影一僵，忽然觉得自己的态度似乎很生硬，于是连忙改口到，“呃，还是来一杯吧——我的确有点渴了。多加几块冰。”
  独自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寐罗四处环视着尼亚的房间。陌生的感觉远远多过熟悉。他当然明白同事们嘴里说的那些东西绝不是空穴来风，可他什么也记不起来——甚至思考时间稍微长些就会开始神经痛。他摇摇头，跟着走到厨房里去看尼亚是否在现做冰块。
  尼亚站在冰箱前面似乎在发呆，手里端着水杯，里面却空荡荡的。要不是已经全部收拾完毕，寐罗会怀疑他借机来这里偷懒。“……尼亚？”他在他身后停下，“你在干吗？”
  听到寐罗带着不解的疑问，尼亚仿佛才回过神来一般。他连忙打开冰箱拿出冰水，倒了半杯又添进去些冰块，转身递给寐罗。“抱歉，我刚刚在想些事情……”他解释到。
  “哦，没什么。”寐罗接过去喝了一大口，沁凉的舒畅感觉从口腔滑过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部，他惬意地展开眉头，没话找话到，“冰箱里怎么这么多沙丁鱼罐头？你喜欢？”
  “呃？哦……嗯，是的。”尼亚笑得似乎有点不自然。“那个很方便，味道也不差。”
  “……唔，没错。”寐罗点点头，没什么话说了。他打量一番厨房，不做任何评论。
  “寐罗。”尼亚凝视着他，“如果不忙的话，吃过饭再走好吗？”
  意大利面和蔬菜沙拉都非常合寐罗的口味，况且之前一直在做体力活，他已经饿坏了。“这是什么面？味道很棒！”他边大口咬着面条边感兴趣地问到，“真惊讶你还有这手！”
  “不是什么面……”尼亚皱眉想了想，忽然一笑。“是圣诞杂烩面。”
  “圣诞杂烩面？？……”寐罗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他愣了愣，没精力思考太多，又舀起一大勺沙拉塞进嘴巴。“这个也不错，放了这么多奶酪！你倒是很清楚我的口味！”
  “怎么说也已经住了两个月呢。”尼亚回答，“知道这些又有什么好奇怪。”
  “呃，也对。不过……”寐罗咽下嘴里食物，叉子随意卷着盘子里的面条，他继续刚才被尼亚打断的话题。“我知道我的确是失忆了两个月没错，那段时间我们一直住在一起也没错，可是关于那些我们是恋人的话，”他抬起眼睛看着尼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7…6…20　15：3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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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亚有些发楞地看着面前一脸怀疑的男人，不知道作出『你曾经有段时间会突然变成猫』这样听起来极其荒唐的解释会不会在下一秒钟被劈头扣上寐罗面前那盘还没吃完的面条。可那是事实。曾经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事实，现在却只成为尼亚内心的秘密——并且是无法说出口的秘密，因为没人会相信。或许过不了多久连他自己都会开始怀疑那是否曾经发生过。
  “尼亚？”寐罗有些不耐烦地敲敲桌子，“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心不在焉的？”
  “寐罗——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样的事情吗？”尼亚鼓起勇气问到，“比如说，我回答你那些的确是真的，你会怎么认为？？……”
  “那就是说我在失忆期间变成了同性恋？！”寐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这真是我在本世纪听到的最荒唐的笑话——居然因为失忆连性向都改变了，是会上报纸的吧？！”
  “……反正你都上过报纸了。”尼亚嘟囔到，继而又轻轻摇头。“你那是偏见啊，寐罗。性向无所谓是否改变，真要喜欢一个人的话是在乎不到那些的。”
  “你要跟我就这个问题展开辩论吗？”寐罗斜睨着他，“关于恋爱观和性取向的问题？真抱歉我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你若是想研究的话可以自己上网去找些资料看。对于我来说，呃，确切地说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管那两个月发生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所以跟没发生过也差不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尼亚从不知道语言有这么大的破坏力。简单的几句话就可以把他的所有想念断个彻底。他望着寐罗，对方一副不愿再提的表情，并且对他已经明显有了些抵触情绪。他叹了口气，自我安慰着或许哪天寐罗会突然记起来，或许会的。“吃东西吧，寐罗。面要凉了。”
  像是经历过一场不可思议的事情，类似于爱丽丝梦游仙境那样的泡沫童话，阳光倾洒的瞬间便啪地一声轻轻碎掉。望着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显得空荡荡的房间，尼亚开始怀疑之前的一切是否都是自己的凭空臆想——人真的会变成猫吗？可能吗？？……
  他呆呆坐了一会儿，猛地弹起身体去翻前些日子的那份报纸，仿佛只有找到它才能让他安心些似的。然而即使拿着报纸他还是无法相信，即使那上面真的是他，并且猫的脖子上也确实是寐罗的那支十字架……尼亚仍然找不到任何真实感。像梦一样。他在荒唐至极的梦里爱上一个男人，然后在现实里醒过来——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尼亚把报纸平摊在书桌上，支起下巴对着面前那张图片出神。或许他该去睡一觉好好休息下，醒过来后就会感觉好很多。可是那种无法抓住的虚幻让尼亚无端地感到恐慌，他眯起眼睛认真思索着，彻底忘记是否就等于不存在。那么，他该要记住这荒诞的事情吗？？
  有时候好得惊人的记忆力也是相当困扰的事情啊。尼亚苦笑。
  寐罗的恢复记忆就像当初他的恢复正常一样，看起来遥遥无期。甚至一转眼的时间快要到了情人节，那个男人仍然我行我素置尼亚于亿万公里以外的冰天雪地。这一点都不夸张，寐罗全都不记得那时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记得。尼亚意有所指的话语他全不明白。
  “嗨，帅哥！情人节怎么过？？”这些日子以来尼亚耳边全被这种盛情邀请的话语充斥着，自然目标差不多都是对准寐罗——首先他没有寐罗那么受欢迎，其次……那些女人知道邀请尼亚也是白搭，跟这个男人说话与跟植物进行沟通没什么区别，工作除外。
  “还在考虑中，美女。”寐罗的回答一直都是这句话。稍稍能让尼亚安心下来一点时，那个男人却又话风一转嬉皮笑脸地反问，“怎么，有兴趣一起去喝酒吗？？”
  不动声色地把眼光投向寐罗，尼亚在那张脸上找不到一丝熟悉的影子。寐罗仍然是寐罗没错，却不再是他的那个了——尼亚掉转目光盯着面前已经看了两个小时还未翻过一页的文件，内心一阵阵轻微地揪痛。寐罗曾经答应过他以后每个情人节都是他的……所有的。
  所有的。他回忆着那个享受过圣诞早餐后的清晨，他问他是否可以美梦成真，寐罗笑着回答当然没问题。他答应过他的，他明明答应过他的！尼亚握紧手里的铅笔，直到快要把那根脆弱的木杆折断。幸福的翅膀掠过他又扇动着飞远。一切还未开始就化为泡影。
  “尼亚，你身体不舒服吗？”隔间凯西递过来一杯咖啡给他，“我觉得你脸色很差。”
  “哦，没什么……谢谢。”尼亚接过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朝她感激地笑笑。“或许是这几天比较晚睡的缘故，我偶尔会有轻微失眠。没什么大事的。”
  “没事就好——那么尼亚打算怎么过情人节呢？”凯西边喝着自己的咖啡边微笑询问。
  尼亚握着杯子，半天才微微摇了摇头。“那种节日，对我来说跟平日没什么区别。”他说着，眼睛再次不由自主地扫过寐罗，那个男人正在和琳达夸夸其谈。“凯西呢？”
  “当然是和男朋友一起分享喽！所以说尼亚也快些找个女友比较好呢——是女友喔！”凯西说罢便哈哈大笑，“好了我不逗你……我知道尼亚不是那种人的，是吧？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可以跟我说，我身边可有很多漂亮的朋友，或许会有尼亚喜欢的类型呢！”
  “尼亚的话一定要找个活泼些的才行。”前面杰瑞回头插嘴，“否则就是两根木头约会。”
  “你才是木头，死人！”凯西瞪他一眼，“情人节的话，杰瑞又要在家里看电视了吧？！”
  “干脆你介绍那些漂亮朋友给我啊？”
  “人家才看不上你这样的傻瓜——至少也要像尼亚那么出色或者寐罗那样出众才行，明白吗，白痴！”凯西很不屑地翻个白眼，听着杰瑞的唉声叹气又有些心软似的。“好吧我会尽量帮你忙。不如开个情人节大型派对，大家都叫自己的伴侣和朋友们一起来，怎么样？”
  “这个提议不错嘛，我要参加！”琳达连忙举手，“寐罗呢？寐罗也参加吧？？”
  “……喂，你们不要这么擅自作主啊！”寐罗抗议。
  “明明很有趣的，尼亚也去怎么样？”凯西热心问到。
  “我、我！我一定要参加！！”杰瑞忙不迭地双手拼命摇摆。“带我一个！”
  寐罗无奈地叹了口气，耷拉下脑袋。当他抬起眼睛，看到尼亚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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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M】变形记　23
  katt　发表于　2006…8…8　17：15：00
  “我说，你这样可是会给我带来很多困扰的。”当尼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他看到寐罗正斜倚在对面的墙上看着他。“事实上我心里并不相信之前那些废话，可你的表现……”
  “抱歉。”尼亚走到洗手台旁打开水龙头，“我会注意的。”
  “唔。”寐罗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带着强烈研究意味的视线让尼亚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你根本不具备感情这种东西。”他坦言到。尼亚微微一愣，继而低头默不作声地盯着洗手池里打转的水流。“所以听到那么可笑的传言时只是觉得大家在跟我开玩笑——并且还是相当蹩脚又不好笑的玩笑……可是一接触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他靠近些，皱起眉嗅嗅尼亚身上的味道。“你并不擅长欺骗。”
  “寐罗，如果我的表现给你带来困扰，那么我道歉。”尼亚拧紧水龙头，眼睛却仍然盯着水池，“你……也不必想的太多。”他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寐罗仍然倚在墙上看着那个有些僵直的背影，鼻子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
  “要参加情人节派对吗，尼亚？”凯西挥着勺子朝他热情洋溢地扬扬手臂，午餐时间向来都是警署里最热闹的时候。“今天的土豆鱼排的味道真不错，配菜也很新鲜！”
  “因为换了家餐厅订餐——之前那家可真是够烂的！咬不动的牛肉就像砖头，如果汤像蔬菜一样老而蔬菜像价格一样紧跟季节变化，那还有的忍受。”杰瑞越过身边同事从琳达的菜盒里偷走一根鸡翅，“我帮你减肥，美女！”他乐颠颠地给自己找着借口。
  “嘿！你这个小偷，给我放下！”还在复印文件的琳达怒叫起来。“不然有你看的！”
  “我可以把我的蘑菇跟你做交换——还是你更喜欢胡萝卜？……”
  “顺便给我来杯咖啡可以吗？”本朝正在冲着咖啡的露娜叫喊，“那样的话我可以考虑在情人节派对后请你去咖啡厅喝一杯——爱尔兰咖啡怎么样？？”
  “别想趁机讨好，我知道你不过是想在派对上找个伴而已！”
  “我说，我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