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作多情——谁要陪你了？！”寐罗笑了起来，然后异常享受地抿了一大口酒。他的眼睛在人群中懒洋洋扫过，寻找着诱人的目标。过不多久便有人端着酒杯过来跟他搭讪，寐罗打发掉几个，起身走到吧台坐上吧坐，给自己又多要了两杯。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他半眯起眼睛心满意足地呼了口气，发觉身边很快又多了个身材热辣的美人。
  尼亚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他看到寐罗正满脸惬意地坐在不远处和几个漂亮女人大说大笑，心里莫名其妙有种类似于被别人抢走重要东西一样的错觉。他端起啤酒喝了两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寐罗神采飞扬的模样，很长时间掉转不开目光。
  或许那个男人还要再多放松一会儿，他倒也没所谓，反正明天是周末。尼亚放下酒杯，决定到车里去等寐罗，他才发觉自己不是不习惯、而是非常厌烦这种场所。不止是这场所，连触目所及的那些情景和人们的声音表情都厌烦得要命——尤其是寐罗所表现出的。
  他只是带寐罗出来放松放松罢了，又没有必要陪着他一起。坐在车里，尼亚暗自想着。他看看外面漆黑寂静的深夜，混乱的思绪一点点平静下来。口腔里弥漫起淡淡微苦的麦香，尼亚不太喜欢啤酒的味道，或许刚才他该尝试一下寐罗的提议——巧克力甜酒也许不错。
  浓郁的巧克力醇香。尼亚自然而然地想起寐罗口中的味道，那时令他异常沉迷的味道。
  寐罗再抬眼去寻找那个角落里的身影时，发现那里已经一片空荡荡。他连忙放下手里正准备倒酒的酒瓶，起身推开旁边围拢着的女人们朝外面跑了出去。
  ——尼亚的车在那里。他走上前从车窗探头进去看着像是已经睡着的男人。“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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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亚睁开眼睛看着他，“怎么，你不喝了吗？”
  “哦，你没事吗？”寐罗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为什么出来了？”
  “没什么……我有点累。”尼亚抬手推开寐罗的肩膀，那个男人口里浓郁的酒气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寐罗灼热的皮肤隔着衣服紧贴住他的掌心，像热源一般汲取着他冰冷的指温。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滑上他的脸颊，轻轻抹去那上面一抹艳红的色彩。
  “什么？”寐罗低头看着尼亚指尖的一点红色，懊恼地笑笑。“呃，麻烦的口红。”
  “这里，还有这里。……真受欢迎，是吧。”尼亚用力擦掉那些让他不快的痕迹，摩擦发热的皮肤泛起一点点红晕，和寐罗因为酒精作用而微微发红的脸色相得益彰。直到再没什么痕迹遗留他才停止动作，手指却仍然停在寐罗的脸上，轻抚那充满韧性的皮肤。好一会儿，他撤回手放在方向盘上，“要回去吗？还是想继续再喝两杯？”他低声说到。
  “我想我还是赶快回去的好。”寐罗咕哝一声，迅速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上去。
  “今晚玩的还可以吗？”尼亚边发动车子边随意问到，“看得出你在这地方如鱼得水。”
  “当然，好极了！”寐罗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满足地叹气。“如果能带个姑娘回去就更好了，哈哈……呃，等等！！难道是说我以后这段时间都不能再找床伴了吗？！”
  “目前看来，平常日子大概会是这样。”尼亚微笑，“但也不完全绝对，至少在特殊时期你会一直保持人的模样，只要那些情人们能接受那么疯狂渴欲的你……”
  “哦，真是值得考虑的建议。”寐罗冷哼一声，从后视镜里看着尼亚带着戏谑的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能接受？？并且还相当地乐在其中，是吧？！”
  半天没有任何回答，寐罗侧过头看着那个专心致志开车的男人，心情不由得很是郁闷。没办法带漂亮女孩回去过夜，喝了酒只能乖乖回家——这日子真够他受的。“你为什么不想这些？”他有点奇怪地看着尼亚，“呃，我是说，你从来都没这些想法的吗？！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没有非常在意的人。”尼亚想了想说到，“我们是不同类型的人。”
  “那，之前和我做的真的是第一次吗？？”寐罗坏笑着凑上来问到，“啊哈，尼亚——真是难以想象的，在这方面你居然这么纯洁，乖孩子——”
  “没错，我在等可以让我感到值得的那个家伙。”尼亚深深看了他一眼，“或许，我觉得我好像等到他了，寐罗。”他的声音越到后越低，叫出寐罗名字时几乎低不可闻。啤酒清淡的香味窜入寐罗的鼻腔，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尼亚异于平常的表情，突然一阵发懵。
  “……你胡说八道什么！”好半天，寐罗才嗤笑一声。“半杯啤酒就喝醉了吗？！”
  “不相信就算了。”尼亚笑笑，不再理会一旁有点僵化的寐罗。
  这个晚上的确是应该让寐罗感到惊喜的，他一直都没有变成猫——甚至回到公寓也是。“所以我也想要睡床，你没有理由让一个那么高的男人去睡沙发！”他趾高气扬地跟尼亚抗议，后者从浴室出来后满耳朵里都是寐罗要求进卧室的大呼小叫。他放下毛巾，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没有睡过沙发，多一晚上又怎么了？？”
  “今晚喝了酒所以头晕。”寐罗振振有辞，“上次不舒服的时候你不是要我睡床吗？！”
  “当时我以为你在生病——如果一早知道你是在发情的话，没准我会把你赶回公寓去，随便你去酒吧还是什么地方找几个女人发泄一通……何况你现在根本没病。”他把寐罗强行驱逐出卧室并迅速关紧房门，听着那个家伙在门外怒不可遏地叫骂。
  “你这个毫无人性的混蛋！”寐罗咬牙切齿，“真他妈的彻头彻尾的混帐！！白痴！！”
  “你听着。”房门突然又被一把拉开，尼亚扶着门把手露出张脸孔，“不管怎么说，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也是不太正常的事，何况你今晚喝了那么多酒实在容易发生问题……”
  “等等！”寐罗一把撑住尼亚试图关拢的房门，带着冷笑盯住那个男人的眼睛。“之前在车里你说过的那些话又算什么？！真要是那么想的话还会讨厌和我睡一起吗？？”
  “可在说那些之前又是谁说的这期间的事都不当真呢？！我不过是顺着你说说而已。”
  “我头昏！”寐罗怒目圆睁，狠狠瞪着尼亚冷漠无情的眼睛吼到，“我现在也身体发热，一定是刚才吹得冷风太多所以有些着凉，你要是赶我出去睡沙发明天我一定会生病！！”
  “那样的话明天我一定让你睡卧室。”
  “他妈的！！你少给我找借口！让老子进去！！”
  “你最好搞清楚我们到底谁在找借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凭什么？！！”
  “因为今晚的你让我很不高兴，可以吗？”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有什么不高兴？？”
  “我讨厌女人的香水味。”尼亚皱着眉说完，在寐罗面前摔上房门。“你让我有非常不好的感觉，所以别再做梦想进来——不喜欢睡沙发的话就睡地板算了。”
  “你！！……”寐罗暴吼一声，面对闭得紧紧的大门无能为力。“妈的，混蛋！”他气冲冲地走到沙发前用力坐下，恨不得把那沙发坐散架掉才好。好吧他不跟那个冰山计较……可是想到那时尼亚在车里所说的不过是随口之语而已，寐罗又觉得气炸了肺——不止是愤怒，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夹杂在当中，让他一口气堵在胸口消不下去。
  真他妈的该死！！你给老子等着，尼亚！他回头狠狠瞪了眼卧室，却难以置信地看到门是开的。在寐罗发呆的空当，尼亚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要是真想进来睡，先去把身上那些刺鼻的味道都冲洗干净——否则想也别想！”在寐罗耳朵里一瞬间宛如天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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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M】变形记　10
  katt　发表于　2006…8…8　17：29：00
  寐罗爬上床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弹跳几下，才心满意足地伸直手臂仰躺在上面。“啊哈，真他妈的舒服极了！”他翻个身，撞到睡在一旁的尼亚身上，“你睡了吗？？”
  “有你在旁边折腾我会睡得着吗？！”尼亚闷声说到，“不想被赶出去的话就快点闭上眼睛睡觉——只要再让这床动一动，你就给我滚到地板上去睡！”
  “好啦好啦，干吗那么小气！难得今天晚上没有变成猫，这感觉简直太棒了！！”寐罗兴奋十足地挥舞着手臂看了又看，反复确认那不是猫的爪子。“我有点舍不得睡……”
  尼亚终于万般无奈地转过头来看着身边那个还在一脸傻笑的男人。“你要是不想睡的话干脆就到外面去看电视，或者索性回到酒吧找个姑娘去你自己的公寓——我警告你，再这么持续兴奋下去的话我绝不会容忍你再在这床上多待一分钟！”
  “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或许我距离变回去不远了！”
  “我只感到你很吵！——祝贺你即将恢复过来，现在睡觉！”
  好一会儿寐罗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尼亚轻轻吁了口气，松懈下神经刚要陷入睡眠，那个男人突然又缠过来抱紧他的手臂拼命朝他怀里钻进去。“你……”尼亚只说了一个字便明白过来寐罗此刻的脑袋只有猫的意识残留，他无奈地叹息着，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喵。”寐罗讨好地蹭蹭他的脖颈，睁着绿幽幽的眼睛凝视尼亚，似乎在渴求他的抚慰。尼亚只得搂紧那个男人，听任他一个劲地挤进自己怀里找到舒服的姿势，才阖上眼睛。
  “距离变回去还差得远呢，寐罗。”尼亚哼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是怎样复杂的滋味。
  转天寐罗一直睡到中午才勉强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窗外灿烂到晃眼的阳光和弥漫房间的浓郁咖啡香。他又看了眼时间，才发觉已经过了十二点钟——居然睡了这么久。
  寐罗爬起来揉揉眼睛，去浴室洗了个澡清醒下头脑。走出来时路过厨房，看到尼亚正在小心翼翼地朝杯里倾倒咖啡，白衫白裤一身清爽的样子看起来干净极了。“你在做早餐吗，尼亚？”他朝他打了个招呼，尼亚也抬头朝他微笑。“应该是午餐才对吧。”
  “呃……是。”寐罗懊丧地抓抓头发，笑了。“你起床好早。”他走进去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新鲜三明治咬了一大口。“下午还要继续工作吗？我帮你好了。”
  “求之不得。”尼亚点头，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在寐罗旁边椅子上坐下。“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寐罗。——刚刚警署那边来过电话，恐怕下周我要去其他城市执行些公务，所以那几天大概没办法照顾你，你自己可以吗？……当然，走之前我都会给你准备好的。”
  “……四天？！在别的城市？？”寐罗大叫起来，“哦，你不能推掉吗？必须去吗？！”
  “我应该服从命令。不过……”尼亚微微沉思了几秒钟，“当然，如果能够提早赶回来的话我还是会尽量争取的——如果有急事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
  “等到那个时候恐怕什么都完了！打电话给你……上帝！真要我上演猫会拨号吗？！”
  “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寐罗。除非你不听话。”
  “你知道什么叫做意外情况？突发事故？？还是你打算把我锁在卧室或者浴室里以防万一？？天，尼亚！你总该为我想想——什么时候去执行公务都可以，唯独现在……”
  “那你是否也该为我想想？难道你一辈子保持这样我就必须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餐桌上的空气猛地沉闷下来，寐罗哑口无言地瞪着尼亚说不上气愤还是无奈的表情，无言以对。隔了半天，他才继续埋头啃起三明治，间或默不作声地扫一眼尼亚。即使事实真是如此，他又干吗说得那么……好吧，寐罗只好自认倒霉。或许几天的时间不会出什么事故。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保证在这里乖乖的。”寐罗闷声说到。“另外，我也会想办法考虑以后的事情，当然不会在你这里死皮赖脸地一直赖下去——给我点时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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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寐罗。”尼亚叹了口气，在寐罗的咖啡里加了糖和牛奶给他递过去，“我刚才的话……别放在心上。不管怎么样，我决不会放任你不理的，几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