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1 10:07      字数:5058
  长款枕套、枕巾。给两人又添了一套成婚后穿的曜紫色锦缎新衫。
  还抽空去了趟棉花铺,定做了盖被、垫被,薄、厚各两床。至于冬季穿
  的棉服,苏水潋只给两人分别定做了两身棉里子。至于外袍,自是她亲自来
  绣图、缝制了。
  这几日,虽然新居都布置妥当了,但是他们两人晚上还是回的客栈,次
  日一早再过来收拾打扫。新居,他们想择着吉日迁入。如今既是要并着成婚
  一起,更是要庄重地留到吉日。
  故而,两只狼崽也没有跟来。因为,林司曜托冯老六造的大狗屋直到昨
  日才刚刚做好。被安置在后院樱桃树的南侧。
  客栈的掌柜夫人得知两人这几日就要成婚并搬新居,特意嘱咐她与两个
  儿子要上门讨杯喜酒喝。
  思及此,苏水潋两人才想到还得办酒席。
  本来想着两人在这里都是孤家寡人,有没有酒席无所谓,只要下个厨房
  ,炒两只热菜,再温壶酒,就成了。可如今,劳婶、掌柜夫人都发话了,要
  来喝喜酒。岂不是要另行安排了。
  于是,林司曜找了冯老六帮忙。冯老六自从接了两次活计、白拿了不少
  好木料后,就很感谢林司曜。一听是喜事上的忙,他二话不说,就立即着手
  去办了。
  …………
  八月初七。天气晴好。
  苏水潋将红丝线搓成了粗细、长短均一致的大红穗子,一一绑在家具上
  。连凳脚都不放过。还将刚从劳婶那里学会的喜字窗花贴上了各扇门窗。
  至于林司曜,则再一次绕着宅院走了一遍,仔细检查着院内还有什么需
  要却没有准备好的物什。刚走回樱桃树下,就见劳婶领着五六个婆娘,笑盈
  盈地沿着村道一路走来,不一会儿就敲响了自家的院门。
  “林公子啊,苏丫头不在吗?”
  劳婶见开门的是林司曜,下意识地院子里望了望,有些紧张地问道。
  林司曜点点头,让开身让她们进来:“在里面。”
  劳婶示意身后几个婆娘一起进门。一行人面对气质冷浚的林司曜,不由
  得就有些紧张。一群婆娘你推我搡地进了院门。
  看着眼前迥然不同于自家风格的精致院落,这些婆娘们就啧啧地称赞开
  了,聊到起劲时浑然忘了跟在她们身后的林司曜。
  一行人叽叽喳喳地进了主屋,正碰上听到声响从卧房出来的苏水潋,就
  七嘴八舌地赞开了。
  “闺女啊,你这屋子布置得真好。”
  “是呀,想不到苏姑娘的手艺这么巧!瞧这戏水的鸳鸯,多活灵活现啊
  !”
  “还别说,你瞧瞧这布帘子,虽说咱家也有这种棉布做的布帘,可是一
  经姑娘的手,怎么就变了个样呢。”
  “我看着那个卷帘子也不错,丫头,下回可要教教我怎么做的,咱也好
  回去向家里那口子炫耀炫耀。”
  “啧啧,你们发现没,一进这屋子,哪里还有是在繁花镇上的感觉啊,
  活脱脱就像城里的大户人家了。”
  …………
  苏水潋被她们赞得红了耳根,一边招呼她们入座,一边想着去厨房里泡
  壶热茶来。正欲出卧房,却见林司曜已经拿着仿青花的洁白瓷茶壶进来了,
  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串单耳茶盏。
  “公子真是好贴心,净怕姑娘累着了。嘻嘻……”其中一名婆娘见状笑
  着调侃开了。
  ()
  “你还别说,这林公子真的能干!闺女是个有福的!”劳婶一听周家婆
  娘打趣苏水潋,也笑着赞了一句。
  苏水潋不由得朝正走出卧房的林司曜望去,正对上转头回视的他,四目
  相对,皆是凝聚的柔情。
  周家婆娘偷笑着推推劳婶。其余婆娘也都偷笑不已。羞地苏水潋脸上的
  红晕扩散至了耳脖子。
  林司曜见状,轻扬着嘴角出了卧房,继续巡视检查院子去了。
  “好了,不要闹了,老脸厚皮的,没见闺女都羞煞了嘛。”劳婶见林司
  曜出去了,想到正事,挥挥手示意其他几个促狭不止的婆娘停了嬉闹。
  “对了,闺女呀。今个儿我们几个过来,是这样的。这闺女出嫁吧,总
  得有人添妆,那寓意吉利。如今,你们俩都没家人主持,这几天我也思忖着
  ,要不由我们几个给闺女你来添份妆礼。你看可好?”劳婶轻轻拍着苏水潋
  的手背,微笑着提议。
  确实,农家小户的,闺女出嫁就算嫁妆不多,但三姑六婆的添妆不少。
  不见的很贵重,但胜在寓意:广结缘多积福。
  苏水潋一听,还有这样的风俗,自是点头应允:“还是劳婶替我着想。
  只是,就要麻烦诸位婶婶了。”
  “哪里的话。咱们呀,都和劳家嫂子一样,家里也都是有闺女的,下次
  闺女出嫁时,姑娘也来添份妆礼就成了。哈哈……”爽直的田家婆娘直接了
  当地解释给苏水潋听,示意她甭在意。
  她们听劳婶提出想来添妆的建议后,心底早就打过算盘了。这苏水潋家
  可比自家殷实多了,下次自家闺女出嫁,不说添出去的本定能捞回来,说不
  定还能多些饷头呢。于是,这不,劳婶连喊了五个婆娘,没人不愿意来的。
  “自是应该的。”苏水潋含笑点头。不说别的,光凭她们这份热心劲,
  下次还妆时也该丰厚些。
  “那成。咱们呀,先回去好好拾掇拾掇,待过了午时就来给闺女添妆加
  彩头!”劳婶见苏水潋开心地应允了,也就招呼着其他婆娘回去准备妆礼。
  “哎呀,劳嫂子急什么!咱先逛逛姑娘家的院子嘛,出去也好气气那花
  家婆娘。”田家婆娘唤住劳婶,回头笑着对苏水潋说道:“你不知道,那刘
  氏真真可恨。一得知你买了村长家的老宅,逢人就说:那宅子哪能住人呀,
  ()
  买那破宅子还不如租了我家的偏房划算呢。十五两,啧啧,买了个破宅子。
  真真是不会过日子的。”田家婆娘声情并茂地转述了花家婆娘到处宣传的话
  。
  苏水潋闻言,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买房一事,自己算是与那刘氏结下
  梁子了。可问题是,那毁约的人明明不是自己,传到外人耳里,不知情的,
  还道是自己惹了花家不痛快了呢。
  是了,当然不痛快了。四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捞不到,里子面子都剥光了
  。花家婆媳俩的心里自是长疙瘩了。如今若是知道苏水潋居然把一座摇摇欲
  坠的破落老宅,改造得这般清新洁净,布置得这般大气、雅致,自是抬不起
  头继续说道了。
  …………
  下午申时,劳婶与其他五个家里都有闺女待嫁的婆娘准时来到了苏水潋
  家里。
  哦,忘了提一句,当初林司曜吩咐冯老六做了块扁额,以正楷刻上了“
  苏宅”挂在院门上,楞是被苏水潋给摘了下来,说什么要挂也该挂“林宅”
  嘛。结果,索性啥都没挂。
  六人特意换上了簇簇新的衣裳,每人的臂弯里都挽着一个包袱,或大或
  小。
  劳婶让林司曜取了个新的大面盆,搁在卧房的圆桌上。
  六人边说着吉利话,边从各自的包袱里小心地取出添妆礼。
  “闺女,你也别见笑。劳婶我添的俗了点,不过日后也是要用到的。”
  劳婶边说边拿出她包袱里的一竿带着秤盘的秤,小巧精致,想必是她那铁匠
  大儿自己打的。
  “是呀,咱们呀,添的就是个吉利。”第二个添妆的是田婶,添了套她
  家那口子——田大富自己打造的香木梳蓖。大小不一、齿距不同的六把,装
  在一个同样是香木做的盒子里。煞是雅趣。苏水潋开心地谢过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喜欢的是打琢精致的小玩意儿,对咱们这些
  实用的倒是看不上眼了。”劳婶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道。说得苏水潋委实
  不好意思。
  林司曜闻言,眼里闪过满满的笑意。可不是嘛,想她当初一个人在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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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都能自得起乐地雕出艺术品似的木筷子、木汤勺呢。
  “我呀,添的是自己绣的荷包。不过,看了姑娘自己绣的活计,都不好
  意思拿出来了。”何家婆娘林氏的绣工原本是繁花镇公认最好的。不过,自
  晌午看了苏水潋绣的被面枕巾,那真真是差距太大了。回去一个劲儿地犹豫
  ,是否还送荷包。只是,自家似乎除了荷包,还真没其他物什可以拿出手的
  了。
  苏水潋在劳婶的介绍下已经认识了她们。自是知道她就是繁花镇绣活最
  出色的婆娘了。
  “何婶,别这么说。我很喜欢这个荷包。原先那个已经很旧了,明日刚
  刚好可以用您送的这个。”苏水潋腼腆地接过绣着翠绿连理枝的荷包,真心
  地谢过何婶的添妆礼。
  “姑娘,我家没什么手艺,就送件这个吧。别见笑就好。”说话的是住
  在苏水潋家不远的方家婆娘。她家老少都是下地的,故而送的是一大包颗粒
  饱满的种子。里面几乎囊括了这里能种的各种粮食种子,包括豆类、谷类、
  瓜果子、菜籽等。喜得苏水潋止不住地道谢。这些,还真是他们没有准备的
  呢。秋收之后,那两亩良田可是收归自家所用了,确实该预留种子了。
  剩下的汪家婆娘和水家婆娘送的都是首饰。一个是一根雕工精致的檀木
  簪,一个是一对秀气的珍珠耳坠。
  苏水潋都喜不自禁地谢过了她们。她素来喜欢简单的首饰。当初包袱里
  那几件的耀人眼的首饰都被她想也不想地压入了箱底。这段时间戴的一直都
  是七月七那日林司曜送她的简单玉饰。
  “瞧瞧这丫头,见着什么都是好的。”劳婶见状再一次打趣她。惹得众
  人都笑开了脸。
  正文 033喜盈门上
  八月初八。上好的黄道吉日。百事吉利、诸事皆宜,万事如意。
  “阿曜,听你劳叔说,今天午时进屋酒,晚上酉时喝喜酒?”一大早,
  劳婶就匆匆来到苏水潋家,见林司曜正在院子里整顿刚安装好的大狗屋,逮
  着他就问。
  自添了妆礼之后,苏水潋就要求她们几个婆娘别再姑娘、公子的唤他们
  了,一律喊名字就好。
  ()
  “嗯。”林司曜点点头,见劳婶气喘吁吁地,不由得问道:“有问题?
  ”
  “没……”劳婶喘着气,摆摆手,待气顺了些,才说道:“那不是浪费
  银子嘛。本来迁居和成婚合在一起办,不也是想省点钱来着。现在……”劳
  婶一股脑儿地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是水潋的意思。”林司曜简短地打断了劳婶的唠叨。
  苏水潋本来就是想借着这个事谢谢他们几户人家。村长家、劳家、田家
  、何家、方家、水家、汪家、冯老六家,以及掌柜夫人一家。四桌酒席,设
  在繁花镇的祠堂院子里,刚刚好摆下。掌厨的,则是掌柜夫人从客栈请来的
  大师傅,还自带了四桌酒席需要的碗碟筷羹,当然,喜钱自是少不了他的。
  “那……那两次酒席,得花多少银子呀……”劳婶呐呐地嘀咕。见林司
  曜已经蹲下身子给狗屋铺刚编好的草垫,不再理会她了,也就悻悻地回自个
  儿家去了。
  “刚才是劳婶吗?”苏水潋从厨房里收拾好林司曜清早从集市上买回来
  的油、米、面,正要去堂屋准备待会儿要进行的进屋祭祀仪式,出来时,远
  远地看到劳婶正沿着村道往家赶。
  “她来问怎么会有两次酒席。”林司曜铺好草垫,正寻思着明日起可以
  训练两只狼崽了。听苏水潋问及劳婶,就好笑地说道:“劳婶……很替你的
  银子着想。”
  苏水潋见他嘴角噙着笑,眼里也是满满的笑意,知道他在打趣自己。
  “我的银子不就是你的银子么。”苏水潋低低地咕哝了一句,随后也不
  理他,径自进了堂屋,摆起祭祀需要的供品来了。
  林司曜怎么会没听到,眼里笑意不减,洗净双手后,也跟着她进了堂屋
  ,将早上买来的新鲜糕点、果子等素食一一装了六碟。
  齐整地摆在炕上的大几案上,供品前则是一对烛台、一只香炉小鼎。将
  蜡烛和长香分别插上烛台和香鼎,又在几案前的地上铺了一张刚编织好的麻
  垫。
  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吉时来到。
  “行了,换衣服去吧。”苏水潋看看两人身上穿的,还是平时的那套换
  洗衣衫,遂拉着林司曜进了卧房。
  给他选了一套绛紫色的新衣换上,衣摆处用银丝线绣着几株苍翠欲滴的
  竹子,系上与衣衫同色、绣有螺旋花纹的宽腰带。配上同样全新的白色袜套
  和玄色布靴。随后拉他坐到梳妆台前,示意他坐下。
  林司曜不解地扫了她一眼,看她坚持的眼神,也就顺从且略有些别扭地
  坐在了梳妆台前。
  苏水潋从抽屉里拿出田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