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1 10:07 字数:5059
”
“真的呀?啧啧!我听村长也说了,王瘸子这次也去了,主家非但没有
嫌弃他,还照样赏了他一块大木料,他媳妇让他打了个浴桶。唉,咱家那口
子当初怎么就没去学木活呢!”
…………
当苏水潋两人相伴路过繁花镇中心的大池塘畔,几个坐在柳荫下边闲聊
边做针线活的婆娘们见状,小声地议论开了。当然,苏水潋还是耳尖地漏听
到了一些。
“你的功劳?”苏水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好笑。这下子
,繁花镇上的婆娘们想必都要窜掇着自家的汉子学做木活去了。
林司曜挑眉不语。这关自己什么事?无非是自己提出了带有奖励的要求
,那四个木匠做到了而已。
“那……木栅栏的木料还够吗?”苏水潋想到他说的篱笆墙改造计划,
既然都将边角料分完了,哪里来的木料?
“自是有的。”林司曜含笑扫了她一眼。示意她无需担心。
没有告诉她,自己四日前的晚上又去了趟大室山,不过这次伐的数十棵
都是大腿粗细的楠木,准备用来建木栅栏的。也没有另叫板车,而是被他绑
缚在背上连夜运回了新宅后院。除了被他找来帮忙锯割栅栏条的冯老六,再
也没有其他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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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冯老六本来也是个口风紧的。四天前结束了这次的木工活,领到了抵
得过他好几个月的工钱,还得了一大块足够给他孙子做一张小书桌的木料,
自是对林司曜言听计从。更何况,林司曜还答应会将剩下的楠木料全数给他
。这么好的事,冯老六自是不二话,每天吃过早晚饭,就过来锯割木栅条,
直到掌灯时分才回去。一连四个晚上,锯割出了足够围满整个院子的木栅条
,就等着今天没上工,过来帮忙安装并领余下的木料了。
…………
“怎么?”林司曜见进了里屋眼也不眨、动也不动的苏水潋,不解地蹙
眉问道。难道是不喜欢自己选的木料颜色?
“阿曜……这些……真是你在大室山伐来的?”苏水潋不可置信地看着
做成了一室家具的紫檀色鸡翅木。
轻轻抚过卧房居中那张精巧圆桌,桌面上花纹精致如鸡翅、香味淡淡如
香脂,真的是鸡翅木唉!她暗自叹息。想当年,老太爷托人找来一把由鸡翅
木打造的扶手太师椅,珍惜地连碰都不让他们兄妹几个碰。
而如今,苏水潋环视卧房一周,自己竟然拥有了满满一室由鸡翅木打造
的家具。能不震惊吗?!
“这木料……有问题?”林司曜听她如此询问,双眉蹙了蹙。
“这是鸡翅木,子为红豆,故而又称相思木。木质硬朗坚实,隐有香味
,不易虫蛀。总之,很珍贵。”苏水潋转头,将自己所知的有关鸡翅木的描
述简略地说了一遍。
“相思木?”林司曜咬住其中一个字眼,似笑非笑地扫了眼苏水潋。这
个寓意挺好。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呢。从她短时间的惊愕,到回过
神后的欣喜,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些木料打造的家具。
“血榉也是很珍贵的呢,虽然没有鸡翅木那么名贵。”苏水潋喃喃地说
道。看着卧房以外清一色由血榉打造的家具,有些恍神。
天,不是说这里的家具现在都不便宜吗?自己却能用上如此齐全的堪称
稀贵的木材打造的家具。是了,这些,都是这个男人冒险从大室山深处伐来
的呢。
苏水潋心湖泛起一阵涟漪。虽然他从不多言,总是用行动来让自己猜。
但是,就是这样的他,让自己逐渐倾心。也才明白,原来以前对鑫逸哥,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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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只是像兄长一般的喜欢,不像现在,这种发自心底的依恋,堪比:一日不
见,如隔三秋的浓浓思念。
“怎么了?”林司曜从后院嘱咐完冯老六如何钉制木栅栏,一进堂屋,
见苏水潋依然如他出去时一般,站立在新造的大炕边,双手搁在炕上的几案
上,蹙眉问道。
苏水潋闻言,方回神,眨眨眼,“阿曜……”
“嗯?”林司曜拉着她坐在炕沿上,疑惑地转头看她。
“没什么。”苏水潋想及自己适才的心里活动,有些羞涩地拉了拉衣襟
,岔开话题:“对了,你不是说今天还要铺青砖、围栅栏吗?”
“嗯。冯老六已经在钉栅栏了。青砖要下午才到,估计今天来不及铺了
。”林司曜见她没什么异样,就起身拿来一只装水的葫芦,递给她。
苏水潋喝了一小口,想了想,自己总得做些什么吧。“那我来清扫吧。
屋子里应该都整顿好了是吗?”
林司曜点点头,也拿过葫芦灌了一口水。看得苏水潋两颊禁不住发烫。
见林司曜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只好低头当没看到。只是胸口有力的心跳,
提醒她这是一件极其亲密的事。
林司曜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他自然知道两人共饮葫芦水意味着
什么。只不过,突然心情很好地想看看她反应。没想到,她居然只是红了耳
根也不出声制止自己。这说明什么?她已经渐渐接受了两人光明正大的亲昵
举动了。林司曜眼底一暗,待搬入新宅,意味着两人就要成亲了。否则,他
扫了眼卧房里那张仅有的两米宽拔步大床,难道自己要睡这冰冷的石地吗?
正文 030初吻
接下来几天,苏水潋都在奋力清扫新居。林司曜则在院子里铺青砖。这
批青砖是从一个外地来的货郎那里买来的,价格不高,但不提供铺砌,所以
,林司曜挽袖上阵,用拿惯了刀剑的手,拿着砌刀在前院后院丁丁当当地干
得很欢。
栅栏已经围好了。齐人高的楠木栅栏,绕着一亩左右的院落走了一圈。
栅栏上头尖锐如刺,下头直插入泥。每片栅栏手掌宽,片与片之间留了两指
宽的缝隙。站在院内,依然能吹到徐徐凉风,丝毫没有影响院内的空气流通
。站在墙外看进来,只能隐隐可见院内的景致,具体是什么,就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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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既安全又安心。
喜得冯老六连连称赞这个办法好。还说着下回他家院子改造,也学这个
法子。林司曜付了他一天的工钱,并将余下约摸小半棵的楠木也如约给了他
,冯老六连连道谢后,抱起楠木就一溜烟儿地奔回家向媳妇报喜去了。
看得苏水潋失笑不已。
“你有告诉他们这木材的来路吗?”苏水潋想到这个问题。
林司曜看了她一眼,随即摇摇头。不是怕他们分享大室山里广茂的资源
。而是里面确确实实有危险。虽说如今没了白虎,但谁晓得还会不会出现其
他长成年的凶兽。告诉了他们,短时间或许有利可图,但若是有一天因此而
丢了性命呢?
“嗯,我也觉得还是别说得好。万一……”苏水潋也想到了同样的担心
,“你也是,下次别去了。”她担忧地看着他,柔声劝道。
“嗯。”林司曜点头。没有需要自是不会再进去的了。
…………
待到苏水潋将三间主屋以及一间厨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一丝
灰尘,方才停歇。
“呼!”她轻呼一口气,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背。
连着五日来,天天清扫、抹擦,可第二天依然还是会有木屑粉尘,只是
随着每日的清扫擦拭,这尘屑越来越少,直至今天,她进屋的时候,已经不
大能看出细微的灰尘了。想必是排放干净了吧。不过,还是拿着木桶和布巾
,把所有家具都擦了一遍,最后又将石板铺成的地面清扫了一遍。总算可以
休息了。
“阿曜,休息会儿吧。”苏水潋洗净双手,抹了抹脸后,打了盆清水,
绞了块湿脸巾,递给正在后院铺一条通往河埠头的青砖小道的林司曜。
林司曜停下手里的活,起身,脸上确实已经有些汗渍了,接过苏水潋递
来的湿巾,擦了擦脸,随即像发现什么似的吗,拉过苏水潋的手灼灼盯了半
晌。
“阿曜?”苏水潋不解。自己手上似乎没什么吧?光是抹擦家具、扫扫
地不会有伤口呀。除了粗糙了些。
是了,林司曜就是看到了她那双原本细致白嫩,如今却略感粗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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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地蹙眉。
“没什么的。你没见劳婶她们手里都起茧子了嘛!”苏水潋被他盯得不
好意思了,想缩回双手,却不料被林司曜握得更紧。
“你不同。”林司曜低语。她不同,她该是被人呵护有加,而非如今这
般劳心操力的。
“没什么不同,阿曜。而且,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苏水潋见他似是
有些自责的神色,改而拉过他的大手,他的手,这些日子以来不也粗糙了很
多吗?
“真的……喜欢?”林司曜由着她翻来覆去欣赏自己的双手,兀自问道
。
苏水潋点点头,脖颈处泛起淡淡的红晕。
林司曜叹息地揽过她,“你,该是过得更好的,而不是……”
“我喜欢现在这样。阿曜,以前……虽然生活上很优越,但,不如现在
幸福。”苏水潋埋在他胸口,闷着声音说道。以前的苏水潋,十指不沾阳春
水,衣食住行,哪样不精致。只是,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感
受过如今这般简单而充实的幸福。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吗?他给予了自己其
他人给不了的安心与宁静。
夕阳下,河岸旁。芳草碧连天。
相拥的两人,久久,没有再说一个字。但是内心都明了了对方的心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时,其实很简单。有时,即使花上一辈子的时
间,也感悟不了。
…………
“劳婶,真是谢谢你了。”苏水潋谢过劳婶送来的一对烛台,是祝贺他
们过两天就要迁入新居的贺礼。
这繁花镇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哪家的新宅建成,都该由同村的邻里送
上一对烛台,并用它来点燃着祭祀,才算吉利。
“哪里的话。一对烛台算什么,我那大儿子其他的不会,这铁打的玩意
儿还是拿得出手的。”劳婶笑着打趣着自己大儿子,心里止不住地赞叹苏水
潋的新居摆设。
“劳婶,我们定在三日后搬家,你看那日子合适吗?”苏水潋给劳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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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杯水。
“三日后哦?八月初八吗?好日子哇!”劳婶拍拍大腿,八月初八可真
是好日子。适婚嫁,宜迁居。
“那……闺女儿,不怪劳婶多句嘴啊,你和林公子打算何时成婚哪?”
劳婶眼尖地扫到房里头唯一的一张大床,低低问道。
苏水潋被她一提醒,方才想到这个事儿。这些天不是忙着整理宅院,就
是去坊肆采买软家私物什的,压根就忘了这件事。可是,苏水潋撇撇嘴,林
司曜也没有提嘛。
“换我说啊,你们既是要成婚的,何不就一起办了!这搬进了之后再挑
日子成婚,你……那啥,一张床可怎么够睡啊是不?这要是被有心人传了出
去,也不好听不是。”劳婶腆着脸,一五一十地说了心底的想法。
她也确实拿苏水潋当闺女看待。虽然更多的牵扯,一开始缘于苏水潋送
她的四条棉布擦脸巾。那时,明明已经被花家毁约了的苏水潋,还是执意将
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劳婶。这样大方懂礼的姑娘,谁不喜欢呀。也就从
那时起,劳婶和苏水潋两人走得近了不少。
“嗯,我回头和阿曜商量下。就怕……时间上,会不会太急了。”苏水
潋点点头,表示愿意接受劳婶的提议,不过,由于搬家时间是早就商定好的
,物什之类的也都基本齐全了,若是连同婚事一起办,会不会不够准备呀。
…………
“有话和我说?”林司曜将干柴火收入厨房的灶台下,洗净手出来,见苏
水潋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坐在她身侧,拉过她的手给她揉捏着几处活血舒
经的|穴道,柔声问她。
“阿曜……”苏水潋鼓鼓气,低着头:“我们……我们……”
“我们的婚事?”林司曜见她羞红了双颊,猜测地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你听到劳婶说的话了?”苏水潋闻言吃惊地抬起头
。
林司曜摇摇头,含笑地帮她捋了捋垂到耳际的散发,将之勾到了耳后。
“你,你是怎么打算的?”苏水潋垂下肩。
“搬家这一日成婚。”林司曜继续低着头帮她捏着|穴位。
“那你之前怎么……”提都不提。苏水潋咽下了后面半句话,因为,林
司曜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水潋……”他叹息似地低唤她的名。“我们两人……我是孤儿,而你
……我怕你将来……”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