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1 10:02      字数:4877
  “是。”阿秀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大致扫过信的内容,看到描写公子情况时僵住了。
  “怎么不念?”禧妃心里波动了一下,莫非信有玄机?
  阿秀踌躇了片刻,实话实说。“柳相在信上给娘娘请安,恭祝娘娘福泽延绵……”
  禧妃松了口气,谁知阿秀下一句话让她弹跳起来。
  “信上还说,公子……不大好。
  ”
  “不太好,什么叫不太好?”禧妃失控的高声尖叫,不顾仪态上前夺过信一目十行地浏览,看完后不敢相信的重看一遍确定无误后,整个人失魂落魄起来。
  “爱妃?”景和帝奇怪的看向禧妃,同时也对那封家书产生兴趣。
  禧妃木然地看向景和亲,剔透的泪珠缓缓滚落。一口气扑到皇帝脚下,拉着他的手哀求:“陛下,臣妾想出宫一趟。”
  景和帝伸手拭去禧妃脸颊的泪痕,语气轻柔:“和孤说说,出什么事了,可是柳公子不好了?”
  禧妃没答,只是泪如泉涌。
  见状,景和帝让阿秀把信呈了上来,仔细一阅,信中无非是请安问候之类的语句只有结尾时云淡风轻的提了下柳公子。
  景和帝顺手把信收入袖中,亲自扶起禧妃,安慰:“孤看不是什么大事,爱妃多虑了。”
  禧妃坚定地摇摇头,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开口解释:“臣妾的弟弟虽说娇生惯养可甚少生病,父亲写得轻松只是不想臣妾担心。不知情况如如何了,要是弟弟有个好歹……”
  禧妃捂着帕子低声哭泣,这副柔弱的模样与平时的高傲判若两人。景和帝怜爱的同时也产生微微的鄙视,再厉害终究是个妇人、感情用事。
  劝了半天还是没见转好,景和帝露出怠倦的神情,不耐的命令:“孤即刻命御医前去查探一番,弄清楚了就一五一十的禀告爱妃。不要再哭了。”
  禧妃听出不耐烦的语气,怕惹怒皇帝,便自觉的停住了。
  景和帝敷衍了两句,借口处理国事走人了。
  皇帝一走,禧妃就抓过阿秀问情况,阿秀把送信人的话一句不露的转述,末了也劝禧妃不要在这节骨眼上出宫。
  “我顾不得许多了,一想到耀生出事我的人都乱了。打小他就和我亲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我这个姐姐。听说我要进宫那会,他是又哭又闹跟孩子似的……”
  “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阿秀扶住禧妃的肩膀,“奴婢是跟着小姐和公子长大的,说句犯上的话,奴婢心里早把二位小主子当亲人看待了。所以,知道公子出事奴婢心里也是万分难受,可是,也不能眼看着小姐陷入陷境不管啊。”
  “阿秀……”禧妃动容的凝视着眼前的丫头,当年自己不过是一饭之恩就换得她掏心掏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想,当初她要是没跟着自己进宫,现在都嫁作他人妇过着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生活。没有步步为营,没有虚伪狡诈,更没有血腥黑暗。
  可惜,这世上有太多不该太多也许了。
  阿秀也是五味杂陈,不过残酷的现实不容许她们一味沉浸在过去与互诉衷肠当中,旁边有多少双黑手多少双眼睛在等着合适的时机,将她们一举歼灭打入地狱!
  “小姐,宫里耳目众多匆忙中奴婢只问出公子是在府外一巷子里找回的,发现时人就昏迷不醒了,大夫还诊不出病因来。”
  禧妃收起愁容惨雾,重新回归理智思考问题。
  “耀生跑出去做什么?”
  此话一出点亮两人,耀生之所以会被关在家里都是因为一个下贱的女人,他千方百计要逃出去肯定是为了见那个女人。看来那个女人就是关键,找到她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只是有件事不明白,那女人不是服了她们给的毒药吗?怎么还敢不听话和她们扛着干,是不想要命还是其他?
  一道闪光划过禧妃脑海,人马上走到书架旁,拨开一副画,按下一个隐秘的按钮。
  一个小暗格出现眼前,里头孤零零的放着一普通小白瓶。禧妃拿出瓶子摇了摇,没有声响。一旁的阿秀见状,拿过白瓶拔掉塞子往手上倾倒,空无一物。
  “小姐,解药……”不见了。这暗格只有小姐和她知道,如今东西就在眼皮底下丢了,还什么时候丢都不明了。若不是合澜宫里蛰伏着奸细就肯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潜进来将解药拿走。
  这皇宫里果真没一块地方是安全的。
  “本宫大意了,竟没看透那小贱人。”禧妃明眸里闪耀着猎人一般的嗜血光芒。
  “小姐,要不要……”
  “不必。”禧妃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打草惊蛇不像聪明人干的事。”
  阿秀点点头,但仍不放心。“小姐,需不需要跟柳相说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这贼子能进来拿东西,也能对小姐不利。”
  禧妃踱了几步路,再三思考认为还是不要有所动静,让敌人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好降低警惕心。这样一来她就有更多的时间与机会慢慢编织一张大网,天时地利人和之际,就是她收网之时!
  禧妃嘴角含笑,她仿佛看到那些背叛过自己的、算计过自己的、谋害过自己的人在深渊里挣扎、呻吟,他们不断凄厉的叫喊着,渴望得到一个表忠心的机会。而她只需在顶端撒一桶油,然后一把火,所有的都化为灰烬,连渣都不剩。
  可不要怨她无情啊,谁让这皇宫只有这些,想不被同化都不行。
  “小姐,奴婢多去太医院看看,一有消息就回来通知。”
  “嗯。该打点的地方不要犹豫,有钱能使鬼推磨。等确定耀生的病因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得有一丝作假或隐瞒。”
  “奴婢记住了。”阿秀点点头,退出殿去。
  话说景和帝派出去的御医队伍正轮着给柳耀生把脉,一个个老头摸着胡须在那故作深沉。
  一旁的柳夫人爱子心切早想开吼了,碍于皇家威严才生生压下,内心跟点了火似的灼烧灼烧。
  柳相还好,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等,看不出任何的焦躁与不安。
  许久,这帮老头子摸也摸够了看也看腻了,才决定开口。不过——
  “邓御医,你是怎么看的?”
  “还是院判大人回答较好。”
  “那张御医的意思呢?”
  “下官还是先听从院判大人再作解。”
  “是是是,我等均是此意。”
  柳夫人都快昏厥了,什么御医,摆明就是一群明哲保身的老滑头。儿子要是在他们手里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捅破天也不怕!
  柳相起身朝太医院院判拱拱手,心平气和的说:“院判大人但说无妨,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罢了。”
  太医院院判摸摸胡子,像回话更像自言自语:“看着像风寒又不像,似乎是情绪郁结于胸痰迷了……也没那么简单。”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柳夫人憋不住吼了出来。
  太医院院判不慌不忙:“先开些药吃,没有效再重新定夺。”
  剩下的御医纷纷点头赞同,然后每人都写了大同小异的药方交给旁边的奴仆,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便回宫复旨了。
  “我苦命的儿啊~~”柳夫人扑在床头号啕大哭,本以为宫里头的御医资历深厚见识广博能治好儿子,谁料芝麻大的作用都没起,反欠了皇家一个人情。
  “好了夫人,兴许真是小病喝点药就没事了。”柳相说完自己都不信,要不是有什么那些御医会个推个不肯说出口吗?谁都不愿做出头鸟。
  “老爷,那些庸医哄人的话你也拿来哄我。喝药喝药,这要是喝得进就好了。”
  柳相沉默了,房间只剩柳夫人抽抽答答的哭声。
  ☆、第十九章
  这些天方台老感觉有人跟踪自己,一回头又什么都没看见。
  看样子要多买些放得久的瓜粮,尽量少出去。一个人住,某些程度上说很危险,极有可能死了发臭才被人发现。
  想到自己浑身爬蛆,方台冷不丁哆嗦。要真不行,搬去和凌凌住,房租和伙食费照给。
  现在走在街上,觉得每个人都在看她,每个人都有嫌疑。
  在一卖符摊位翻翻,看看有没有保不被跟踪的,不过这种符很少的吧。没法,随便买个平安符带带。
  出于心理作用,有了符方台安心了些,步调也轻松了。路过一成衣店时想起很久没买新衣服,遂进去瞧瞧。
  老板很高兴地迎了过来,待看清方台的长相后神色异常,眼里若隐若现的暧昧。
  “姑娘,看看这件,一定适合你。”老板拿件小褂朝方台身上比划。
  方台觉得这老板在有意无意的瞄她的胸部,忙退到一边假装看别的衣服。那老板亦步亦趋的跟着,方台摸哪件马上就拿下来介绍料子、制作、款式。方台干笑着听着,老板不避讳的目光让她鸡皮一层接着一层,最后不得已找了个借口出了店铺。
  “姑娘再来。”老板笑得一脸深晦。
  方台头都不回,加快脚步回家。
  在转角处时趁机回头一瞥,这一瞥,竟真有个男子跟着。男子一见方台回头立马假装看旁边小摊杂物,但是眼角仍追踪方台。
  方台冷汗大出,这么个青壮男子跟踪自己,被抓住的话一定死翘翘了。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弄清楚是谁跟踪她好想法子解决。
  一张脸出现在方台脑海里。……早该想到是他,这王八蛋!
  方台怒气冲冲地朝某个方向跑去,街上的行人赶忙让道,怕被撞飞了。
  崔骁准备出去,下人刚开门就被一股劲风冲倒。细看,原来这风是人造的。
  方台从下人身上爬起,拍拍衣服,看见站一旁的崔骁,怒喝:
  “姓崔的,你丫的找死是吗?”
  手叉腰,标准的泼妇骂街。“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再敢乱来我就到衙门去告你!衙门告不了我就告到皇宫里,不信没人管得了你!”
  开门的下人被这架势震到了,愣了一下才想起要赶人,崔骁见状制止,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事。
  “王八蛋!”方台啐了一口,脸色气得发青。
  “把嘴巴放干净点,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关猛挺身而出维护崔骁形象。
  “让她说。”崔骁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介意方台不敬的语气。
  方台冷哼了一声:“你到现在还不死心还觉得我有问题。我人就在这,你有什么要问要查的尽管来,少做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你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确定,并且从没这么确定。”
  “那你来是为何事?”
  “我要你马上停止对我的监视。”
  “我没让人盯你。”
  听到这话方台连吸了几口大气确保不会当场发飙。坏人都不会主动承认做了坏事,崔骁狡辩绝对意料之中,没必要生气。
  咽咽口水,方台继续争论。“拿出你与此事无关的证据,不然你也脱不了关系。”
  “那你的证据呢?”崔骁淡淡反驳。
  方台顿时语塞,有人跟着她是肯定的可没人说那就是崔骁派来的,目前都是她的猜测而已。放在哪没有证据的指控都是不成立的,即使知道就是他做的也不行。
  输人不输阵,方台可不想在气势上矮一截:“我现在没证据不代表以后没有,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绳之于法的!”
  崔骁无语,说了半天都是空话。他还有正事要办,没空在这磨叽。
  “你站住。”
  方台见崔骁要走,冲过去拽崔骁的胳膊,崔骁本能一推方台就被甩到地上。气氛陷入僵局。
  方台趴在地上,眼眶带泪却倔强的不肯流下。吸吸鼻子,怨恨地看向崔骁。崔骁心中闪过一丝后悔,知道这女人枯瘦如柴没想到还弱不禁风一吹就倒。
  有过去扶起她的冲动,只是,不像他以往的处事风格。
  方台慢慢起身,送上一记你给我等着的眼神,昂首挺胸的从众人眼前走过。
  出乎意料,方台前腿刚迈出大门就被崔骁拉了回来。
  “调查你的人一年前就撤了,今天说的事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