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
希望之舟 更新:2021-02-21 09:31 字数:4959
安平露出一丝苦笑,是啊,巫蛊案早就过去了,母妃也去世那么多年了,她不过十六岁。又怎么能够知道当年的禁案呢。
“我没有骗你。”他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宁涵再次眨了眨眼睛,忽然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但是又害怕自己知道的多了,他会杀人灭口。
从她惊疑不定的神色当中看出来了她的不安,安平忽然将手放在宁涵的肩膀上,“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宁涵一惊。差异安平竟然能够看出自己在害怕,瞬间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他放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如同滚烫的铁烙,弄得她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宁涵已经忘记自己身在屋顶了,往后缩的时候身子没了支撑,猛地往后栽去,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双大手搂住了她的腰。
惊魂甫定,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激的朝安平看了一眼,腰间的双手还未离开,她忍不住向下望去,当看到他手背上鲜红欲滴的印记时,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是你对不对,当时在宫里救了我的那侍卫是你扮的对不对?”
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睁大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安平愣了一下,忽然又笑了,“嗯,是我。”
这一下轮到宁涵愣住了,过了好半晌,她才揪着他的衣襟,不停的在他的胸膛处拍打着。
“你这个登徒子,占了我的便宜就消失不见了,你都不知道,我被那些三姑八婆议论的门都不敢出,连唐家表哥也和我退了亲。都怪你,都怪你。”
她打着打着,越来越感觉委屈,到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安平无奈的叹了叹气,将眼眶发红的少女搂在了怀里,安慰道:“别哭了,是我不好。”
宁涵自他怀中抬起头,控诉道:“本来就是你不好,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不见,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安平心里也有些复杂,当日救她,完全是因为被她的大气凛然说吸引,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能够毫不畏惧的跳进水池里救一个孩子。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为了置六皇子于死地,那水池里面可是安插了数不清的断刀刃,当日看到少女咬着唇跳入水池后,他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所以才有了后来他救了她的那一幕,但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只能在众人的视线转移之后,自己匆忙回到了重华宫,装成平日里淡漠端庄的三公主。
父皇会给自己和陈仕璟赐婚,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想到齐国公府还有一个她在的时候,便欣然同意了这门婚事。
至于那个陈仕璟,在成婚之前就派人打听过了,虽然很有才华,却根本不喜欢情情爱爱的东西,所以成婚后才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他温柔的抚过少女的脸,柔声道:“我有苦衷的。”
宁涵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当时我不知道嘛,现在知道了就不怪你了。”
安平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忽然作了决定,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全都告诉怀中的少女。
“你说的都是真的,怎么会这样,你们两个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啊,他怎么能那么狠心呢?”
听完后,宁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安平却是嘲讽的笑了笑,那个人,为了自己,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前一阵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年幼的儿子都不放过吗。
这些,他没有对宁涵说起,她是齐国公府的嫡女,从小有父母兄长的宠爱,所以看着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就算是被人退了婚,也没有觉得是多大的羞辱,要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无颜苟活于世。
她和他,如同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她纯洁,胸无城府,待人真诚。而他,就像生活在阴暗潮湿处的苔藓,从小便背负着仇恨而活着,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以自己本来的面貌面对世人。
这样的差距让他感到窒息,初见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自己注定会和她纠缠一生,她的婚事因为自己而被破坏了,他却不能给她任何的补偿。
因为安平的突然沉默,宁涵感到十分的不适应,她轻轻的摇了摇他的手臂,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安平摇了摇头,低头凝视她,视线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鬼使神差的,就这么吻了上去。
感觉到额头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宁涵心脏猛地一缩,酥麻的感觉涌遍了全身,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的脸一下红了,尤其是在看到安平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后,不自在的将头别到一边。
安平轻轻的扳过她的脸,问:“涵涵,你喜欢我对不对?”
宁涵瞪大了眼睛,心跳如雷。
她咽了咽口水,头脑一片空白,“对,我喜欢你。”其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安平笑了,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喜意,圈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我也是喜欢你的,眼里,心里都住着一个叫宁涵的女子,她的笑,她的泪,她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只是,现在的我还不能给她任何承诺。”
“你说你也喜欢我?”宁涵不确定的问道,
安平点了点头。
宁涵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震惊和狂喜在心中无边蔓延,她做梦也没想到,那个自己思慕已久的男子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我不在乎,那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好了。”她急切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就算我一辈子恢复不了身份你也不在乎?”
“嗯,反正我也不想嫁人,你现在名义上是我的八嫂,我去找你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安平无奈的叹了叹气,这样一个无所求的女子,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
两人确定了关系后,安平又按照之前那样将宁涵送了回去,临走时,她却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乖乖的,明日我再来找你。”他轻声安抚着。
宁涵慢慢松开手,“你不过来找我,我就亲自过去找你。”
安平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目送着安平离开后,宁涵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怎么回事,他才刚刚离开,自己就有些想他了。
她将手捂在胸口处,那里如同装着一只小兔子,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第八十七章 婚期
自从得知了自己思慕之人就是男扮女装的三公主安平之后,宁涵一颗芳心深深的陷了进去,就连平日最要好的宁滢,也都被她忽略了。
和她不同,宁滢自及笄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她与陆苍擎的婚期定在九月,距离现在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就在她关起门来绣嫁衣的时候,齐国公府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河东郡王王子灿在齐国公府参加完宴席之后,提出要纳陈九姑娘宁浈为侧妃,第二日,宁浈就被一顶小轿从郡王府的侧门抬了进去。
当宁涵将这个消息告知宁滢的时候,宁滢手中的针顿了顿,接着便继续绣着盖头上的鸳鸯,宁涵见她没什么反应,顿感无趣。
视线落在那只栩栩如生的鸳鸯上,不由夸赞道:“十妹妹绣的就是比我的好看,当时我绣的那株并蒂莲,被母亲不知批评了多少遍。”
宁滢笑了笑,道:“八姐姐是还没遇到爱慕之人,等你遇到了,就不会这么说。”
听了这话,宁涵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安平的身影,思绪不由得飞到了天边。要是自己嫁给安平,又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宁滢也看出来八姐姐有些不对劲,虚晃的眼神和微微勾起的嘴唇,怎么看都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疑惑,难道她有喜欢的人了?
不过这疑惑没过多久,就听兰草来报,说陈学杨让她过去一趟。
宁滢放下针线。留了宁涵一个人在屋子里,去了父亲那边,才发现陆苍擎和他的姨父姨母都在,还有一人却是当今的振国将军文敬亭。
“宁滢见过各位长辈。”她福了福身子,行礼道。
陆姨母忙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宁滢羞赧的垂下头,坐在了陆苍擎的对面。
文敬亭的视线一直落在宁滢身上,只见他打量了一会儿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举动却让陈学杨和陆苍擎有些不悦。
陈学杨道:“不知文将军今日有何事?”
文敬亭看了一眼陆苍擎,笑着道:“文某不请自来,还请首辅大人见谅,今日前来,是想和首辅大人商议两个孩子的婚期。”
闻言,陈学杨有些不解,“文将军这话是何意。我陈文两家似乎并没有结亲吧。”
“哈哈哈,陈大人有所不知,当今的状元郎陆苍擎,是我失散了二十年的亲子,作为他的父亲,由我来和陈大人商议,是最合适不过的。”
听了这个消息。陈学杨和宁滢父女俩都十分震惊,陈学杨愣了愣,问:“你是说,慎之是你的儿子?”
“如假包换,陈大人,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家了。”文敬亭朗声笑道。
宁滢悄悄的看向陆苍擎,却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似乎对文敬亭的话丝毫不在意。
他抬起头,对着陈学杨道:“伯父,晚辈和滢儿的婚期依旧是定在九月。不必因为某些人作出改变。”
他的话音落下,文敬亭便有些着急道:“阿狐,九月是你母亲的忌日,你怎么能在那个时候成亲呢?”
陆苍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姓陆,不姓文,振国将军莫要搞错了。”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有些变了。陆姨母叹了叹气,劝道:“擎哥儿,文将军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不要与他置气了。”
“我的父母早在那场瘟疫中去世了。将我养大的是姨父和姨母,而不是名声赫赫的振国将军。”陆苍擎有些激动,闻言,文敬亭脸上全是失落之色。
这时候,陈学杨才想起,当年文敬亭的夫人的确怀有身孕,却在文妃产子当日离奇失踪,后来,文家对人宣称,文夫人因产下一女后,血崩而亡。
此后,文敬亭便未再续娶,独力将唯一的女儿养大成人,如今嫁给了千芳公主之子,河东郡王王子灿为正妃。
陈学杨疑惑的问道:“当年将军夫人不是只生了一个女儿吗?”
文敬亭愣了一下,忙道:“不是女儿,是龙凤胎,当年夫人身下一双儿女后,因为下人照看不力,儿子被歹人偷了去,我苦苦寻找了二十年,这才找到了我们的孩子。”
宁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怎么才几天时间,自己的未婚夫就成了振国将军的儿子,还和那个凶狠毒辣的郡王妃是孪生兄妹。
就在她分神之际,陆苍擎和振国将军闹得十分不愉快,最后,几人对着陈学杨告了罪,离开了首辅府。
人都走了以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宁滢和陈学杨,父女俩对视了一眼,陈学杨首先开口道:“无妨,不管慎之是谁的儿子,只要我的滢儿嫁给他不受委屈就行。如今看来,要是慎之真的回到了将军府,滢儿嫁过去,上边没有婆母压制,为父倒觉得比嫁到陆府要好的多。”
宁滢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父亲怕是想岔了吧,就算慎之认祖归宗了,可是陆家姨父姨母还是照样要跟着去的,毕竟,他们没有儿女傍身,又对慎之有养育之恩。”
陈学杨听了后,沉思了一阵,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心里有些苦恼,那陆姨母一看就不是好相处之人,日子久了,女儿在陆家绝对会受委屈。
不行,他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陆家姨父和姨母既能够安心养老,又避免让女儿受委屈。
这一边,陈学杨为了女儿费劲了心思,另外一边,文敬亭回府后为了儿子也在不停的想办法。
文赛飞看着父亲坐立不安的样子,也有些烦躁,“舅舅,您能不能停下来歇会儿,我的头都快被您绕晕了。”
听了这话,文敬亭果然坐在了椅子上,“阿飞啊,你说你表哥要怎么样才认我这个父亲呢?”
文赛飞愣住了,这个他怎么知道,对于这个表哥,他打心底里的愧疚,因为要不是为了保住他们兄弟俩,舅舅也就不会狠心要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
“舅舅,这样吧,我去找表哥谈谈。”
“你去能行吗?”
“行不行总要试试看。”
听了文赛飞的话,文敬亭最终还是打算让外甥去试试,年轻人比较了解年轻人的心思,说不定因此儿子的心结就打开了呢。
文赛飞从将军府里出来,转头就去了陆府,陆苍擎听到是文家人来了,本不想见,转念一想,还是让人将文赛飞带了进来。
文赛飞不是第一次见陆苍擎了,前几次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这次面对面的站着,这才发现,这个表哥轮廓中是有几分舅舅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