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
点绛唇 更新:2021-02-21 09:30 字数:4764
萨满法师做法事过程中指出太皇太后本该还有几年阳寿,但宫内有人行巫蛊之术谋害太皇太后,巫蛊之术本就为康熙所忌讳,再加上这次事关孝庄,一下子触碰了康熙两片逆鳞,康熙下旨彻查,最后在何方的毓秀宫里发现了写有太皇太后生辰八字的娃娃。
何方与太皇太后并没有冲突和利益关系,用巫术谋害性命更是天方夜谭,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何方的宫里找出了证据,即便是很明显的陷害,康熙在盛怒之下仍是先将何方关进了宗人府。
毓秀宫里伺候的人都是皇后安排的,何方并没有将人清理出去,他想着皇后总该顾念母子之情,总不会害他,旁人也绝对不会往皇后身上猜疑,任谁也不会去陷害已经成为太子的儿子。
何方坐在地牢里,第一次这样受挫,让何方开始好好检讨自己的对错。
康熙没废去何方的太子之位,所以宗人府仍旧拿他当太子,态度不敢有一丝怠慢,地牢也选的是最大最宽敞的。
何方在牢里待了三日,没人来探望他,何方突然觉得这一世做人有些失败,人缘也太差了,他却不知道是老康勒令宗人府不可委屈了何方,但不准任何人探望。
等三日后,老康亲到地牢见他。
何方还是来时穿的一身朝服,盘腿坐在床板上,神色淡然,见了康熙也只是躬身行了个礼,张口问道:“乌库妈妈(曾祖母)怎么样了?”
“醒了,但是已经认不得人了。”康熙轻叹一声。
“哦。”
“承祜这三天你想明白了什么?”
“我有勇有谋只能做能臣武将,还缺少帝王该有的冷情。”
“你重情没错,但阿玛就担心你被情所绊,哪怕知道对方背后藏着匕首,依旧放任对方靠近,你是我最得意的儿子,有些障碍我能为你除去,但有些却非要靠你自己不可,这次的事就算给你上了一课。”康熙说完话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何方将他拉起来。
“这里湿气重,跟我回宫吧。”
“我以前觉得自己不像个人,我现在想做个人,可你却让我不要做人。”何方苦笑一声。
“来生不要投在帝王家。”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男主扭捏完了,也该冲冠一怒霸气外露了,还有一章这个世界完结,下个世界我又没想好,好想哭
☆、第六十七章
何方被康熙接回宫,回到毓秀宫;毓秀宫的人已经全都被替换掉;何方先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等收拾好直接去了慈宁宫看望孝庄。
孝庄已经醒过来;只是人犯了糊涂,有时清醒有时迷糊,她见到何方;招手朝他唤道:“玄烨~”
何方走近她;学着老康的口吻唤道:“皇祖母,您身体可好些了。”
孝庄慈爱地笑笑;拉着何方在她床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鳌拜有谋逆之心,你年纪轻,暂且动不了他,要学会忍耐。”
“孙儿省得。”
孝庄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嘱咐他的话,这些话都是说给康熙听的,孝庄将他看成了刚登基时的康熙,老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着孝庄拉着何方的手耐心教导他为君之道,蓦然想起自己初登基时内外交困,一堆烂摊子,若不是有孝庄这个祖母在,他恐怕早就成了傀儡皇帝,受鳌拜的摆布。
康熙见孝庄满头华发,皮肤松弛,一派衰老之相,再也不见当年的风采,耳边仍是她的敦敦教诲,康熙鼻子酸的厉害,倒了杯参茶走近孝庄,“皇祖母喝口茶吧。”
何方见到康熙起身让开位置,康熙坐在床边,双手将茶杯凑到孝庄面前,孝庄盯着老康上下看了许久,眼中有些疑惑,偏头看向何方,“玄烨。”
何方接过老康手中的参茶递到老人家面前,“皇祖母,喝口茶润润嗓子。”
孝庄这才抿了口茶,老康见了叹息一声,立在床边默默看着二人。
等孝庄精神不济,何方才扶着她在床上躺好,给她盖好被子。
老康和何方走到偏殿免得谈话影响孝庄休息。
“你从宗人府出来的事情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这是今日朕收到的奏折。”
何方随手拿起一本,无非是数落何方的罪责,尤以施行巫蛊之术最为大逆不道,他们请奏废何方太子之位,至于新的太子人选,他们没明说。
索额图一派和与索额图对立的一派在这个问题上倒是站在了统一战线。
何方放下奏章。
“巫蛊娃娃是谁放进了我的宫里?”
“犯人已经查明,只是宁死也没说出是谁指使的。”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何方手指敲打着桌面。
这件事最终找了个替罪羊,处死了几个毓秀宫原本当值的奴才,这事就算翻篇了。
但在这个非常时期,皇后以养病之名,将管理后宫的金印交给了佟佳氏贵妃,也就是胤禛的养母,并晋为皇贵妃,这一变故不得不让人将此事和之前太子被陷害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只是大家心照不宣又不敢乱嚼舌根,一个个讳莫如深。
索额图一派得了这个消息也收敛了许多,他们看出来老康非常重视维护何方这个太子,他们拥立胤礽为太子的事情还未开始就胎死腹中,只能从长计议。
皇后因病久居坤宁宫,也免了众妃的请安,整日见不到皇后一面,太医每隔几日来给皇后问诊,苦哈哈的药一天三顿地往里端,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以为皇后病的很重,既然病的很重,那为何胤礽想进去看望也不允,被门口的侍卫拦住,还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
胤礽在门外呵斥了侍卫,闹了一阵仍是没能如愿。
“身为皇子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胤礽扭头看向何方,也不行礼,“这些奴才竟敢软禁皇额娘。”
“见到本宫都不知道行礼了,你的礼数呢?”
胤礽咬着嘴唇躬身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起吧,你现在应该在上书房,来人,送四阿哥回去。”
何方身后走出两个太监走向胤礽。
“别碰我。”胤礽怒目瞪视着何方,“我自己会走。”
等胤礽走了,何方走进慈宁宫,也没人阻拦他,他走进皇后的寝宫,皇后正怒极地摔砸着东西,“把药拿走,本宫死也不会喝的,拿走。”
“皇额娘,有病就该治,你看你现在疯魔的样子,哪里还有母仪天下的高贵样子。”
“是你,是你将本宫软禁在这里,你给本宫喝得什么,你想毒死我?”皇后冲上来拽着何方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问道。
“只是安神的药而已,我是皇额娘的亲生儿子,怎么会想要伤害你?”何方走上去将她的手从衣领上拿开,让她坐在椅子上,“虎毒尚不食子,我相信皇额娘也从未想过害我。”
皇后听到何方的话,眼神躲闪没有去看何方,她甩开何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抬手理了下头发,“本宫病已经痊愈了。”
“皇额娘病好没好太医说了才算。”
“太医还不是听你的?”皇后抬头瞪着何方,“难道你要将我在这里关一辈子?”
“待在这里你还是皇后,若想要出去……”何方言尽于此。
“皇上不会容忍你胡作非为的,本宫是大清皇后,你想废了我?痴人说梦。”
“应该这么说,如果我现在不是大清的皇太子,你现在早已不是大清的皇后。”何方站起身,“药要记得吃。”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愣怔在原地的皇后。
她低估了何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她本以为康熙对胤礽也是宠爱的,胤礽也很优秀,只是欠缺表现的机会,不比何方差,身为嫡子,他也有资格争一争。
且不说何方从小的表现就比胤礽优秀,何方自从政以来,平定三藩,收服台湾,何方都展现了他卓越的政治和军事头脑,尤其是因收复台湾一事,何方在民间有很高的声望,胤礽却像是养在深闺的女子,高下立判。
孝庄糊涂了一段时间之后,在睡梦中安详离去,老康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悲伤,扑在孝庄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为孝庄守灵的时候,几次因悲痛哭晕过去,老康这般悲痛,其他皇子妃子就算只有三分悲痛,如今也得演出十分悲痛来,整个灵堂哭声不断。
康熙和何方扶着棺材将孝庄下葬后,在回紫禁城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老康双目红肿地看着前方,喃喃地说道:“在朕心里,这世上只有皇祖母一个亲人,如今朕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何方没说话。
老康扭头看他,“你就不会说一句还有你陪着朕?哪怕是哄我的。”
“每个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上,最后再一个人赤条条地走,孤身一人地来,形单影只地走,又不是你一个人这样孤单。”
老康听了长呼一口气,“有时候觉得人生太短,短到你想陪亲人吃顿饭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又太漫长,一日一日重复着生活,消磨人的意志,渐渐地沦为行尸走肉。”
何方伸手揽住康熙的肩膀,像哥们一样儿,拍拍他的肩,“还有我。”
老康扭头看他,“哄我的?”
“嗯。”何方老实点头。
“臭小子。”老康轻骂一声,但心情却好了许多。
孝庄走后,康熙比往日更加威严,不苟言笑,令大臣们每日上朝都战战兢兢,生怕惹怒康熙,索派的人一直担心康熙秋后算账,索额图也试图和何方修复关系,但何方根本就不搭理他,令他心里惶惶不可终日,于是提出辞官告老还乡,康熙允了,索派的人没了主心骨,开始更加积极地巴结何方,向他示好。
何方自请去驱逐沙俄,这事何方之前已经和康熙商量好了,驱逐沙俄一事康熙是一定要办的,可他不想让何方涉险,但何方执意要亲自带兵,康熙见他信誓旦旦的,应该是想好了对策,只得同意。
送何方走的那天,何方对老康说道:“我这次去恐怕没时间给你写信,你也不必挂心我。”
“滚吧滚吧,三天两头地想往外跑,儿大留不住啊。”康熙摆摆手撵他走。
身着铠甲的何方笑笑,骑上高头大马,拔出长剑直指青天,对大军说道:“出发。”
何方此次只带了十万大军,康熙本想给何方安排三十万,但何方说兵贵在精不在多,带太多的兵出征太浪费粮食,将大军精简到了十万。
何方出征,生死难料,有些人的心思又活起来,若是何方这个太子死在了战场,由谁来继承大统,有些人认为何方太傻,这个时候选择出征。他如今的地位无人能够动摇,但是他这一离开,战事赢了也只是锦上添花,输了那就是人生的一大败笔,会给人留下太子无能的印象,太子的行为实在令这些人不能理解。
何方出征两年,在康熙生辰宴的时候,边境传来捷报,何方将沙俄的军队从黑龙江流域驱逐出大清国土,并和沙皇签订了条约,重新界定两国国界,为大清争取了最大的利益,双方还协定永久休战,两国发展边境贸易,实行睦邻友好的政策方针,并制定了详细的通商协定。
康熙闻之大喜,命何方即日回京。
何方再回京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何方的变化,许是在沙场上经历了生死,何方看上去更加的沉稳,像是剑鞘里的利剑,一旦出鞘,光华骤现,气势更比以往,不怒自威,令人不敢与他双目直视。
康熙大摆庆功宴,论功行赏,在宴会上何方见到几个弟弟,赛音察浑和胤眩枷胪渡砭窈畏揭谎铣∩钡校畏蕉源嘶故呛茉尥模腥说骄腥ダ罚拍艹沙の嬲哪凶雍海父鲂值苄鹁傻氖焙颍挥胸返i一个人在那喝闷酒。
等宴会散去,胤礽已经伶仃大醉趴在桌上,两个太监要架他回去,何方拦住他们,将胤礽抱起来,胤礽虽然身量长了些,但与何方相比仍旧纤细的像个小少年。
吹了阵冷风,胤礽渐渐有了些意识,“哥哥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他说着在何方的怀里蹭了蹭。
何方那颗变得坚硬的心又软了下来。
“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回来。”
“我没想过要和哥哥争什么?是哥哥先伤了我的心。”
何方笑了,“还是因为叔姥爷和皇额娘的事?”
“我见过皇额娘,她说她有罪,如今日日在宫里念经诵佛,皇额娘想害哥哥,是她做错了,她不该害哥哥。”胤礽大着舌头颠来倒去地说道。
何方怕他说话咬着舌头,遂说道:“明日再说吧,我先送你回去歇息。”
胤礽摇摇头起身要下来,何方将他放下,他抓着何方的胳膊,脚下还有些打晃。
“我怕明日我就不敢面对哥哥了,皇额娘当初问我想不想当太子,我没有回绝,不是我想要那个位置,我只是想赢哥哥一次,让哥哥好好看着我。”
一个想引起家人注意的叛逆小孩,何方想想难怪胤礽有一阵子和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