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1-02-21 09:29      字数:4760
  武松临走时,知县邀武松明日来他府上吃酒,还让武松同他哥哥一道来,说是要犒劳武松这次差事办得好。
  武松回到家便拉着何方说了这事,一脸喜色,何方却是笑笑,武松前脚刚回来,后脚就有知县的仆从送来了请帖,显得非常正式。
  那仆从笑着躬身说道:“武都头前脚刚走,知县便差小的送来请帖,恐怠慢了贵客。”
  “知县大人说一声,武松怎敢不去,何必麻烦送来请帖。”武松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很是喜欢被人这般礼遇,伸手要接那请帖,谁料那仆从将请帖递到何方手上,“明日巳时会有马车来接先生。”
  何方接过,“知道了。”
  等那仆从走了,武松才按捺不住地询问道:“哥哥何时与知县大人认识的?”
  “见过一次。”
  西门庆有一次到勾栏院寻欢作乐,请了何方同去,何方正好也想去见识见识,可姑娘姿色都太一般,也不善化妆,调/情手段更是欠奉,何方本想找个能入眼地好好宣泄一番,毕竟他也是年轻气盛的男子,可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
  那些姑娘们身段姿色算不上差,实是何方见识过了太多人造的或是天然的美女,大有种泰山归来不是山的无奈,只能笑笑回去自己解决好了。
  西门庆除了邀请何方以外,还有他生意上有往来的朋友以及本县的知县,西门庆那晚大大方方地拿了几粒逍遥丸给众人,何方自然没食用,那几人用过之后,有端着架子自命清高的,譬如知县大人,有早就难耐地对身边姑娘上下其手,但苦于有人在,放不开手脚,一食用了那药,各个变得放浪形骸起来。
  也不各自找个房间,几个大男人也没有了忌讳,没有了身份的束缚,有挑桌子的,有挑椅子的,还有倚着墙的,有靠着窗的,旁若无人地做那等事。
  逍遥丸可不是下作的春/药,这帮人之所这么大反应,一是本就色/欲熏心,二是屋子里点着助兴的香,再来才是逍遥丸。
  何方退出房间,感慨一声,古人真是开放啊。
  ☆、第七章
  “哥哥,这棉袄真暖和,黑色的,俺喜欢。”武松换上一身黑色“羽绒服”,喜滋滋地摸着柔软的衣服说道。
  何方一身白色羽绒服,为了做这两件羽绒服,何方祸害了不少鸡鸭,等再多收些鸡毛鸭毛,他还想找人做套羽绒被,不过到那个时候,天儿也不像现在这么冷了。
  兄弟俩坐上知县派来的马车,马车没有厚厚的坐垫,轱辘上也没有防震的弹簧,走的又是坑洼的土路,虽然车夫刻意放慢了速度,但何方坐在车内仍是极不舒坦,作为一个现代人,尤其是过着精致生活的现代人,要想在古代过得舒坦,要改造的事情很多,但前提是要有足够的钱。
  一百两黄金被何方用得没剩下多少,正好这生意就主动找上门来,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到了知县府上,递上请帖,由下人通报之后,何方和武松才进了宅子,两人随意找了座位坐下,不多会便有人送上两杯茶。
  武松端起茶杯见水温不算烫,便仰头一口饮尽。
  何方闻着茶叶的清香,见武松如牛饮茶地糟践了好茶,摇了摇头,小抿了一口茶水,水差了些,若是用腊梅花上的雪化成的水来泡茶,则味道更佳。
  “本官有事耽搁,怠慢了二位。”
  何方和武松起身问了好,和知县寒暄几句这才坐下。
  这知县命人亲送了请帖与何方,本应好好招呼,但偏将何方晾在一边,和不善言语的武松啰嗦个没完,武松敷衍不得,只得用些官面话来回复,直到那知县扯到他身上的衣服时,他才表情生动起来,话也多了起来。
  何方被晾在一边却也不急,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品着,优哉游哉,等一杯茶喝完,何方站起身,一直拿眼瞄着何方的知县停顿了下。
  “小可去下茅房,两位慢聊。”何方拱手说道。
  “哥哥,我也要去。”武松也起身。
  “来人,带两位客人去茅房。”
  等何方和武松离开后,从屋内闪出一个身影,此人正是西门庆,他的益寿丸快用完了,虽说何方说以后不服用也可,但一想到以后没有了益寿丸,他就寝食难安。
  “宠辱不惊,气度不凡,那日没有注意,今日一见,才觉得武大郎这人非等闲之辈,想用权势逼迫他,怕没那么简单。”知县背着手说道。
  “大人也是试过益寿丸和逍遥丸的,谁不想日日服用延年益寿,可是一百两黄金也太过了,要知道那药材可是我提供的,要是取得那药方,药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往上面那么一送,大人可不就官运亨通了?”西门庆谄笑道。
  西门庆自己没法子逼迫何方,就找了个同盟,他特意隐去了何方可能会炼丹术这个信息,他甚至乐观地认为,就算没有炼丹术,有了药方,一样可以炼出药丸来。
  想到以后将药丸献给高太尉、蔡太师,甚至是当今皇帝,自己得了圣宠,成了天子近臣,那是何等富贵,知县不再犹豫,唤来管家,在管家耳边嘀咕一阵,那管家听了,暗暗记下,然后往厨房去了。
  “哥哥,天下茅厕一般臭,还是咱家里的马桶好。”武松系好腰带走出茅厕,嫌弃地说道。
  何方正背着手赏梅,听他乱改谚语,笑了起来,“你还是多读些书的好。”
  “二位官人,酒席已经备下,我家老爷有请。”一个仆从走过来说道。
  武松和何方二人被领着走到一处房间,桌上已经摆好了珍馐美食,知县邀二人入座,管家在旁伺候,给三人倒了酒,知县举杯说了几句开场词,和两人碰了杯,何方指甲缝里藏着细小的银针,确认酒并没有下毒,刚要喝,颈上戴着的指环突然变得炽热起来,灼烧着他的肌肤。
  何方心中警铃大作,抬眼见那知县掩在杯下浅浅的笑痕,电光火石之间,何方打掉武松手中的酒杯,酒杯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泼出来的酒泛着泡沫,飘出刺鼻的味道。
  酒杯刚摔碎,便立刻有十个带刀捕快闯进屋来,举着明晃晃的朴刀,武松看到地上的毒酒,后怕地惊出一身冷汗,但他立刻缓过神来,本能地将何方拉到自己身后,自己挡在前面。
  “你们要作甚?”武松大吼一声,震得几个捕快露出了怯意,纷纷看向知县。
  老板,和咱事先商量的不一样啊,不是等武松喝了毒酒死了,您老摔杯子,我们再冲进来制服手无缚鸡之力的武大郎吗?
  知县暗自分析形势,自己这边有十个带刀的,那边只武松一人,一人难敌众拳,更何况,他还得护着他那哥哥,“武家兄弟意图谋害本官,速速拿下,押进大牢。”知县挥手下达指令,然后退到门外,以免被殃及。
  几个捕快听了,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去。
  武松猛地掀起桌子,挡住众人的攻势,又一脚踢翻桌子,砸倒两人。
  “狗官,竟敢陷害我们兄弟,今日若不死,必取你狗命。”武松手如利剑一般直指知县,厉声喝道。
  “抓住武大郎要挟他,看他还怎么耍威风。”知县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何方大呼小叫道。
  何方默默地脱掉他雪白的羽绒服,小心折好放在一边,嘀咕了一句:“沾到了血可不好洗,早知也要黑色的了,唉。”
  其他人见何方嘀嘀咕咕,以为他受到惊吓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这个时候还脱衣服叠衣服的,可不是吓疯了吗。
  武松离得近却是听得清楚,扭头说道:“哥哥,这几人是被狗官指示的,也是被逼无奈,留他们几条狗命吧。”
  瞧瞧,哥哥疯了,弟弟也跟着傻了,真是可怜的一对亲兄弟。
  何方有些为难,“这不好说,我这力度还有些控制不好,我尽量不打他们要害就是了,顶多半身不遂。”
  武松听了笑道:“哥哥仁慈。”
  两个听不下去了,举刀冲向何方,何方抓住一人手腕咔嚓一声脆响,刀柄落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呐喊,那人捂着手臂蹲在地上哭嚎起来,哦~多么痛的领悟。
  何方紧接着抬脚踹向另一人,这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撞倒椅子趴在地上不动了。
  屋里突然一静,剩下的几人停下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看到了没?
  看到了,我可能要去找大夫看看眼睛了。
  我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抱歉抱歉,没想到你身板这么弱。”何方蹲在吐血那人身旁,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吧?”
  剩下还能动的几个纷纷朝门的方向张望,那知县忙唤来府上的下人来壮势,不管男女老幼,各个拿着家伙上阵,有拿扫帚的,有拿鸡毛掸子的,有拿菜刀的,还有拿鞭子的,还有位拿着算盘,真有个性。
  他们站在知县身后,脸上都是漠然的神色,不是那种同仇敌忾的表情,他们不像是来打群架的,倒像是来围观的。
  瞧瞧这桌椅板凳的,好大一笔支出啊,真是造孽,老先生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起来。
  一地的碎片汤菜,又得费劲打扫了,真是烦人,小丫鬟恨恨地攥着手里的扫帚。
  关我啥事啊,我正喂马呢,马要是饿急了,那不得踹我啊,马夫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模拟和马抗争的英勇场景。
  何方绕过一地的狼藉,几个拿刀的捕快闪到一边,给他让道,何方走到门口,那知县如临大敌,指着何方底气不足地喊道:“武大郎,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是谋害朝廷命官。”
  何方摆手,“我可从来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是本官误会你们了,今日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何方呵笑一声:“你今天忘吃药了吧。”
  “确实确实,本官头疼的厉害,身体不适,要回房歇息了。”说着捂着额头转身就要走。
  何方快步走近他,抓着他的手臂,“知县大人,我有治你病的良药。”
  “不麻烦武先生。”
  知县身子开始发抖,声音都开始发虚。
  “一点都不麻烦,知县大人身子抖得这样厉害,看来病的很严重,定要听听我这记良方。”
  说完拽着知县进了屋,几个捕快扶着吐血昏迷那位兄弟走了出来,门在他们身后合上。
  “大人可会遭遇不测,我等要不要冲进去救大人?”管家问捕头。
  捕头摆手,“冲进去反倒害了大人。”
  “哦,那大家伙都散了吧,干活去,别想偷懒,不然扣你们工钱。”管家赶下人们各归各位去。
  那捕头先让受伤的兄弟去看病,他还敬职地在门口守着。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房门打开,捕头警觉地起身,只见知县一脸谄笑地跟在何方身后,拱手作揖,“还望先生日后多多提携下官。”
  何方却一脸不耐烦,“先把那事儿办成了再说。”
  “一定办成,先生放心。”
  捕头揉揉自己的眼睛,看来我得赶紧去看看我的眼睛了。
  ☆、第八章
  出了这档事,何方和武松都没有再留下用饭的打算,知县立刻派人将他专用的马车牵过来,又按照何方的要求多加了几层垫子,何方临走前瞧见还没离开的捕头,从腰上取下荷包扔给他,“给那个吐血的年轻人,银子不多。”
  说完身体灵活地跳上马车,武松回头看他一眼,想到自己也打伤了几个,掏了掏袖子摸了摸胸口,但一个铜板都没找到,也就作罢,上了马车,瞧见哥哥懒散地躺在垫子上,身材矮小也有这种好处,在马车里这样躺着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等马车走远了,那捕头才有些感动地打开荷包,倒出里面的银子,一粒碎银,五六个铜钱,何方说银子不多确实不是客气话,而是真的没多少,吐血那兄弟伤得可不轻,没准还有内伤,这点钱有什么用,让别人知道了还得说何方以德报怨,赚了好名声。
  武松盘腿坐在马车上,有话要说,但见哥哥支着脑袋闭着眼也不好出声打扰。
  “可觉得哥哥是坏人?”何方闭着眼幽幽地说道,他今日和知县商讨如何对付西门庆,抢夺西门庆的家财,并没有背着武松。
  “西门庆那厮要害哥哥,他才是坏人,该杀,今日要不是哥哥,二郎这条命就交待在这了,谢哥哥救命之恩。”说着哐当拜倒磕了三个响头,“我这条命以后就是哥哥的,那劳什子都头俺也不做了,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去东京城并没有我说的那般容易,我不过是故意说得信誓旦旦诳那狗官,此去凶险难测,你在家守着宅子,那可是我将来养老的地方,你可得好好守着。”
  今日的事情给何方提了醒,哪怕知道这次有可能是鸿门宴他依旧来了,他太过于自信,认为古人的智商斗不过他,但今天险些害得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