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点绛唇 更新:2021-02-21 09:29 字数:4772
“先生,下次不可这样,天气冷这样会寒气入脑,头会疼的。”三刀手下不停,“先生洗完澡怎么也不喊我一声,还亲自去厨房盛粥,先生这身浴袍太薄了,披件厚外套才行,先生怎么总是忘记?唉~”说完长长地叹一口气。
西门庆第一次见识到一个男子啰嗦地像个老妈子,一时间忘了喝粥,何方却已经习以为常,淡定地继续吃。
擦完头发,三刀上楼取了棉衣披在何方身上,这才被何方赶回房间去看书。
“你看看,若是再来一个,小弟可就不得安宁了。”何方苦笑一声。
西门庆理解地点点头。
吃过粥,何方带着西门庆去看了正在熬制的药。
何方租了隔壁的屋子专门用来制药,尚未进屋,一股子药香飘散过来,推开房门,药味更加浓郁,西门庆被呛得连打几个喷嚏,屋内光线不强,只见到一口大锅架在火上烧的正热。
西门庆捂着嘴往里走了两步,探头看一眼,只看到黑漆漆一片,皱着眉头不愿再上前。
何方斜睨他一眼,淡然地走上前,用木棍子搅拌锅里的药汁,往里添了些药草,又朝火堆上一挥手,火蹭地一下蹿地老高,发出蓝色的火焰,吓得西门庆倒退几步,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
何方面色不变,身形甚至都未动。
西门庆半晌缓过神来,站起身用袖子擦着吓出的汗,努力稳定自己的心神:“你、你会法术?”
“哥哥不必惊慌,炼丹术而已,算不得什么。”何方自谦道,“药两日即可大成。”
“好,好。”西门庆今日的刺激太大,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早晨想好的话,如今也都抛在了脑后。
西门庆拜别何方,在书房里坐了一个时辰,出来后忙唤管家去兑换100两黄金,管家虽然不解为何突然要这么大笔钱,但还是依言去帐房取了银子又到钱庄去换黄金。
何方等西门庆走了,才用油擦掉手上的粉末,又用水冲洗了几遍手,一点雕虫小技而已,但糊弄迷信的古人却很管用。
过了两日,何方拿着一瓶药丸来到西门府上,西门庆亲自相迎,又命人备了好酒好菜,两人来到书房,西门庆屏退下人,关上房门。
“武兄弟怎亲自来了,你派人通知一声,我亲自去取药。”
“西门大哥太客气了。”何方在西门庆期盼的目光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西门庆伸手要去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怕污了药,在身上抹了抹手,这才笑着双手接过药瓶,打开一股清淡的药香淡淡地飘出瓶口,不刺鼻不浓厚。
西门庆倒出一颗,那药丸只有黄豆一般大小。
“这……”怎么比逍遥丸小了那么许多?
“西门大哥不可小瞧这一颗,浓缩才是精华,若是做得如逍遥丸那般大,则药力过盛,反倒与身体无益,一日最多只可服一粒,绝对不可贪多。”
西门庆明了地点点头,摇了摇药瓶,“这里有多少粒?”
“三十粒,一锅药材只熬制出这三十粒,所以才尤为珍贵。”
“这下个月的药丸不知道……”西门庆眼睛瞄着何方,犹犹豫豫地笑道。
“这药服用一个月就不必再服用,再服用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何方又掏出一瓶略大些的瓷瓶,“这里是我用剩下的药材制作的逍遥丸,足足100粒,一日最多不可超过两粒。”
西门庆本有些遗憾只有三十粒益寿丸,但也知道这三十粒耗费了多少珍贵药材,哪能一直服用,又听到何方拿出100粒逍遥丸,心中大喜,立刻将那点遗憾给抛诸脑后,双手接过瓷瓶,千恩万谢。
西门庆心满意足,拿出十个金元宝交给何方,何方大方接过沉甸甸的一袋元宝,西门庆留他吃饭,何方也不推辞,吃过酒这才告辞。
何方往家走时一直留意身后,确认无人跟踪他,何方确定那西门庆暂时无害他之心,他现在正忙着试药效呢,哪顾得上动坏心思。
何方第二日就买了一处大宅子,离闹市很远,何方命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整修了宅子,挖了下水管道,又在院子里挖了池塘,建了亭子,种了竹子,因多给了些工钱,让工期缩短为两周。
两周后何方搬入新宅,西门庆特意在阳谷县最大的酒楼摆了酒席,邀自己的朋友给何方庆贺乔迁之喜。
西门庆日日服药,如今他离得了女人却无法离开那益寿丸了。
何方的宅子极其别致,来拜访的人无一不被宅内的装饰配置所吸引,卧房的地上铺满了羊毛织成的地毯,进屋还要换上一种名叫拖鞋的露脚无后跟的鞋子,床柔软有弹性,像是睡在棉花上一样,一整面墙的大衣柜,门竟然是推拉式的,还有挂在房梁上的三片长木片,一根长长的麻绳垂下来,一拉那麻绳,那三片木头会旋转,就会有风,这可比扇扇子要凉快多了。
更稀奇地是那冲水马桶,上完厕所,一拽水箱上的绳子,马桶就干净了,再也不用闻茅厕的臭味了,还有那洗澡的木桶是固定在地上的,木桶底下开了个洞,洗澡的时候就用木栓堵上,洗澡水顺着竹管从隔壁烧水房流进木桶里。
见过的人都说神仙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何方却觉得还差得远了,要是有电生活更方便许多,现在不过是凑活而已。
何方宅里的佣人不多,一个做饭的老妈子,一个负责起居的丫鬟,一个负责干杂活的小伙子,伺候何方和三刀绰绰有余了。
三刀翻身做了主人,被人少爷少爷地喊着,极为不习惯,何方让他专心学习不用再伺候左右,但三刀依旧每天早上给何方端洗脸水晚上给何方洗脚,每天在何方晨跑完给他准备好热水毛巾洗澡的香胰子。
何方感念他一番孝心,也就由着他,但每日对他学问的考校却并未因此而放低标准,反而更加严格。
☆、第六章
离家一月有余的武松归心似箭,恨不能长上翅膀飞回家去,他想念家里的芝麻糊,想念糖醋排骨,想念梅干菜扣肉,哦,他可不是因为吃食才这般想念家的。
好久不听哥哥讲的睡前故事,不习惯的他每夜要熬到很晚才能入睡,自己不在哥哥身边,哥哥也不知受人欺负了没,二刀有没有照顾好哥哥,哥哥会不会瘦了冻着了,我留的钱够不够哥哥花,哥哥会不会又去卖炊饼了,唉呀,这马怎跑得这般慢。
已经将大部队远远摔在身后的武松心急地甩着马鞭,在官道上一路奔驰。
回到阳谷县的武松先去向知县交了差,然后去集市上买了好酒好菜,水果糕点,带着在东京买的玩意儿,满心欢喜地回到家,双手腾不出来,便砰砰砰踢着门,声音洪亮地喊道:“哥哥,快些开门。”
好半天门被打开,探出一陌生男子,陌生男子见武松魁梧的身体,又一身都头衣服,不敢怠慢:“官人要找谁?”
“这是我家,你是谁?我哥哥呢?”说着撞开那人,进到屋里,那人踉跄着摔倒在地。
“哥哥,哥哥——”武松喊了好几声不见有人应声,瞪着因连夜赶路熬红的眼睛,揪起地上那人的衣领,“你把我哥哥怎样了?快说。”
“壮士,壮士,有话好说,我也才搬进来,不识得壮士的哥哥。”
“我哥哥乃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文能定国武能安邦,相貌堂堂学富五车,你竟然不知道我哥。”
那人哭丧着脸,我连你都不识得,又怎会知道你哥。
“哟,武二郎,你回来了啊。”对门的王婆走过来笑着亲切地喊道。
武松扭头看她,脸上三分盛怒七分焦急。
“王婆,我哥哥去哪儿了,你可知道?”
“自然知道,你哥哥现在可不一样了,我早看出武大郎是个有大才的人,果然被我言重,我王婆活了几十年,看人的本事最厉害了。”王婆还在自夸,武松已经不耐烦了。
“带我去找我哥。”
王婆被突然迫近的武松给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应道:“好、好。”
武松俯身去拿扔在地上的食物,扭头瞄到抖成筛子的男子,武松起身抱拳道:“刚才多有得罪,这些便作为赔礼,告辞了。”
王婆走到集市上租了辆驴车,武松坐上驴车,车子行了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一巍峨的宅子。
“瞧见没,你哥哥现如今住在这里。”
武松皱眉沉思,没有搭话。
到了地方,武松拿了几两碎银递给王婆作为感谢。
武松站在门口犹豫再三,然后才拍响了门。
“来了来了。”门被打开,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厮探出脑袋,“请问先生是何人?”
“我是武松。”
“原来是二老爷回来了。”小厮打开门笑着将武松迎进来,伸手去敲挂在门上的青铜钟,当当震耳响。
在屋内辅导三刀的何方听到钟声,知道有客人到访,让三刀把刚才他说的地方温习一遍,然后走出书房,宅子太大就这点不好,从后宅走到前门就要花上好几分钟。
走进会客的堂屋,就见到风尘仆仆的武松。
武松双眼通红地看向何方,起身唤道:“哥哥,我回来了。”
何方走上前,捏着武松的胳膊:“瘦了些,这一趟风餐露宿受苦了,现在到了家,可以好好歇息了。”
“哥哥……”
何方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等你洗过澡吃过午饭咱们再好好聊聊。”
武松只得压下心中的诸多疑问点了点头。
“哥哥,这热水从何而来?”
“哥哥,这胰子真香,是什么做的?”
“哥哥,那马桶真好用。”
“哥哥,这床真软,以后这就是我的卧房了吗?”
武松洗过澡,何方把他带到他的房间,武松这摸摸那看看,挑了个“沙发椅”坐下,“真软和。”
“咱们先去吃饭,吃过饭你慢慢看。”
吃饭的时候三刀见到武松,仍唤他武都头。
何方听了说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土兵,按照辈分,你以后唤他二叔。”
三刀激动起来,看向何方,“那我唤先生什么?”
“自然还是先生。”
见三刀失落的神情,何方用筷子敲了三刀的头,“心思太重,罢了,书房之外,你可唤我大伯。”
三刀听言垂下头,暗暗抹了把眼泪,收起眼泪,三刀笑嘻嘻地唤了大伯二叔,武松一切都听哥哥的,多了个侄子也没觉得什么,点头应下了。
今天这一桌菜都是武松爱吃的,有他心心念念的糖醋排骨、梅干菜扣肉,还有肥美的鲈鱼,香味四溢的烧鸡等等菜肴,比过年还丰盛。
饱餐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武松见何方要离席,他拉住何方的手,像怕他逃了似的,他憋了一肚子的问号正等着何方给他一一解惑呢,可不能让他跑了,绝对不行。
何方哭笑不得地被他拉着走进卧房,喂喂,我只是想去下厕所而已。
何方简单地说了买宅子的钱从何而来,和西门庆的交易如何如何的,武松听完追问道:“哥哥何时习得那炼药的本事?”
“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只是想试试,没曾想竟成功了。”
武松一直紧锁着眉头不展,何方也觉得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但又不能告诉他,你哥哥我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本事多着呢,制/毒是我本行。
武松眉头舒展,像是想通了:“哥哥智慧过人,便是炼出长生不老药我也信的。”
何方无声地笑了笑,他对自己还真是盲目地崇拜。
“哥哥,明日我想喝八宝粥,多放些糖。”说完正事,武松笑嘻嘻地说道。
从酷拽脸到吃货脸,这跨度有点大,这吃货真的是一百零八好汉之一,打死老虎的武松吗?
“我一会吩咐厨房明早给你做。”
武松一夜好眠,一醒来就睡过了头,一边套鞋一边往外奔,走到后院,见何方优哉游哉地在打木桩,武松埋怨道:“哥哥怎也不喊我一声,睡到了这个时辰。”
何方眼睛未离开眼前的木桩,说道:“我命李四唤你,喊你不起,你还把人揍了一拳,脸肿的半边高,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怪毛病,学起那梦中杀人的曹孟德来?”
武松听了挠了挠头,“我怎没有印象?”
“我本想亲自喊你,又怕控制不好力度伤了你。”何方手肘一个横击,木桩嘭的断掉一截,幽幽地说道,“下次换成铁的试试。”这副身体和灵魂还不太契合,所以何方有时会控制不好力度。
武松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庆幸还好哥哥没去唤他起床。
武松饭也没顾上吃,急急忙忙骑马去衙门画卯,和现在上班打卡差不多意思,武松到得衙门已是日上三竿,知县大人没有责怪他,听得他腹内空空的响声,反而还留他用了饭,一番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令得武松恨不能为其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武松临走时,知县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