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1-02-17 04:10      字数:5161
  对魏忠贤进行愤怒的弹劾。这个奏疏,以大量事实为依据,无情地揭露了魏
  忠贤24方面的“大罪”。杨涟此疏,可说火力相当猛烈,犹如连珠炮的一阵
  轰击,顿使魏忠贤被打得晕头转向,他所揭露的事实,句句刺痛其要害。魏
  阉着了慌,向熹宗哭诉,客氏从旁为他辩解,王体乾等也极力为他辩护。昏
  愚的熹宗竟偏信不疑,不但没办魏忠贤的罪,反而下旨痛责杨涟。但是,朝
  中魏大中、黄尊素、袁化中、周宗建等70多个官员还是冒死上疏,交章弹劾。
  由于熹宗的昏暗和阉党权势之大,魏忠贤竟逍遥法外,毫毛无损,而为首揭
  发魏阔的杨涟、左光斗于这年十月被罢官。
  杨涟的这次上疏,是正直派官吏对魏忠贤集团的一次决战,杨涟败下阵
  来之后,双方的斗争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正直派官吏开始丧失自己在朝廷
  上的优势地位,而魏忠贤集团则开始进一步招收朝野的邪恶派人物,逐渐走
  上垄断朝政的阶段。在这次决战中,明熹宗站在了魏忠贤一边,并发生了决
  定性的影响。这说明明熹宗是一个昏庸的皇帝,也说明了明代历史一再表明
  的一个问题:在君主专制制度高度发展的明代,在一定的范围内,君主的意
  旨及其昏庸或开明的品质,对历史的发展面貌,常常是决定的因素。
  魏忠贤站稳了脚跟之后,正直派官吏想要动摇其地位,已是不再可能了。
  以前魏忠贤本来就对正直派官吏不满,一有机会便向之发动进攻;现在站稳
  了脚跟,以百倍的疯狂进行反扑。他对东林党人切齿痛恨,决心赶尽杀绝。
  其党羽也想借机报复,以泄旧恨。阉党崔呈秀等就在魏阉面前煽动说:“东
  林将害公”,怂恿他镇压异党官员。
  权势极大的魏忠贤脾气相当大,不容许有任何异己势力并存于世,顺我
  者昌,逆我者亡。这一时期受魏忠贤及其帮凶迫害最多最重的,是正直的东
  林派官吏。这时投奔魏忠贤的新、老邪恶派官僚,都把攻击东林当成了讨好
  魏忠贤的重要手段;此外,新、老邪恶派官僚,特别是其中的老牌邪恶派官
  僚,与东林角斗几十年,积怨甚深,在东林势衰之时,他们不会放过机会不
  加报复。于是,新、老邪恶派官僚与魏忠贤结合在一起,展开了对东林党派
  的大围剿。为了明确打击目标,邪恶派官僚还搞了许多黑名单,献给魏忠贤。
  如魏广微与顾秉谦编制的《缙绅便览》,将叶向高、韩■、越南星、高攀龙、
  杨涟、左光斗等百余人,“目为邪党”,而以贾继春、霍维华、徐大化等“60
  余人为好人”崔呈秀向魏忠贤进《同志录》,所列皆“东林党人”,又进《天
  鉴录》,罗列反对过魏忠贤的人。王绍微“仿民间《水浒传》,编东林一百
  零八人为《点将录》,献给魏忠贤。这些黑名单,有的编造和献出可能略早
  于天启五年,但它们都在天启末年发挥着作用,则是可以肯定的。由于这场
  大围剿,魏忠贤虽是总指挥,而出主意、当打手的是邪恶派官僚,这使它在
  一定意义上讲,实为万历以来正直与邪恶两派官僚相互角斗的续篇,这也使
  其围剿的题目,往往是万历以来两派聚讼纷纭的老问题。这场围剿,出击频
  繁,而规模最大的事件有三:六君子之狱、七君子之狱及《三朝要典》之炮
  制。
  六君子之狱。这是以迫害6个正直派官吏 (即所谓“六君子”)为主,
  同时迫害另一批正直派官吏的案件。六君子包括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
  化中、周朝瑞和顾大章。袁化中于泰昌元年(1620年)擢御史,杨涟二十四
  罪疏写出后,他曾继之上疏;这是他遭魏忠贤集团忌恨的一个原因。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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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攀龙于天启四年(1624年)揭发崔呈秀贪污罪状时,他参与其事,这也使
  他不能为魏忠贤集团所容忍。这次六君子之狱将他牵涉进去,乃是对他的进
  一步迫害。周朝瑞,临清人。万历三十五年 ( 1607年)进士。天启二年(1622
  年),由于辽东经略熊廷弼与广宁巡抚王化贞在对后金的作战中主张不同,
  造成广宁失守时,邪派官僚徐大化请处死属于正直派官吏的熊廷弼,而当时
  周朝瑞担任礼科左给事中,他4次上疏为熊廷弼辩护。由上述看来,在这次
  六君子之狱中,周朝瑞之被牵入其中,也非偶然,是其与邪派官僚多次冲突
  的结果。顾大章,常熟人,万历35年 (1607年)进士,万历46年 (1618
  年)迁刑部主事,天启元年(1612年)进员外郎。他之牵入此狱,也是邪恶
  派与其冲突的继续。
  六君子之狱发生在天启五年(1625年),而其酝酿早在天启四年(1624
  年)十二月即已开始。天启五年(1625年)三月五日这时魏忠贤让许显纯逮
  捕杨涟等六人。许显纯按魏忠贤的意图办事,进行严刑逼供。许显纯伪造的
  供状中,坐杨涟、左光斗各受杨镐、熊廷弼贿2万、周朝瑞1万、袁化中6000、
  魏大中3000、顾大章4万。狱辞上报之后,魏忠贤马上矫旨令将“六君子”
  扭解来京,究问追脏。另外,狱辞中还罗织赵南星、邓渼、毛士龙、王之寀、
  钱士晋、熊明遇、黄正宾、卢化鳌等15个正直派人物有“受赃”等罪状。
  五月,周朝瑞、袁化中和顾大章先后被逮至北镇抚司。六月,魏大中、
  杨涟和左光斗先后继至。六月二十八日开始拷讯。
  将杨涟等折磨多日之后,七月二十四日夜,狱卒奉令杀害了杨涟、左光
  斗和魏大中。八月十九日,袁化中被狱卒杀害;同月二十八日,周朝瑞继之。
  5人既死,顾大章不肯再去那里受苦,饮药自杀,未遂,又找机会上吊自杀
  了,时在这年九月中旬。
  七君子之狱。是以苏杭织造太监李实名义上疏的方式,将7个正直派官
  吏加以迫害的一个事件。这7个正直派官吏有高攀龙、周宗建、缪昌期、李
  应升、周顺昌、黄尊素和周起元。黄尊素是一位正直的东林党人。天启四年
  (1624年)四月,汪文言下狱之案中,曾救助汪文言;同年六月,杨涟弹劾
  魏忠贤的24罪疏写出后,他又跟着上疏助威。这都使魏忠贤集团对之甚为仇
  恨。所谓的李实奏疏,上于天启六年(1626年)二月。它将7个人一齐弹劾,
  乃是要进一步迫害这七个原已遭到其迫害的政敌。李实奏疏加给“七君子”
  的罪名是:周宗元做巡抚时,曾贪污公款十余万,而他又是高攀龙的朋友,
  所以他们都有罪。李实的奏疏递上之后,魏忠贤马上下令逮捕七君子。时为
  天启六年 (1626年)二月二十五日。一场大逮捕即杀气腾腾地进行起来。
  同年三月十六日,高攀龙在无锡家中得到将被逮捕的消息,很从容地写
  了两份遗书,一为遗表,一为别友人书,而后赴水自杀。明熹宗是个地地道
  道的昏君,而高攀龙至死对其忠贞无二,这无疑是一种封建的愚忠表现,反
  映了高攀龙作为一个封建士大夫的阶级局限性;但他宁死不肯受辱的行为,
  表现了坚决不与腐朽的邪恶势力妥协的鲜明立场和斗争意志。这不是高攀龙
  一个所独具的特点,而是当时所有的正直派官吏所共有的特征,相互间的差
  异,只是在具有这些特征的程度上有所不同,以及在具体的表现方式上相互
  有所区别而已。
  “七君子”中除去高攀龙外,其余6人皆遭到逮捕,并死于狱中。
  由于正直派官吏是地主阶级中比较进步的势力,因此,在他们与魏忠贤
  集团作斗争中,常常得到一般群众的支持。在这次魏忠贤集团迫害“七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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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过程中,甚至引发了支持被害者的民变。较大的一次发生在苏州。另一次
  规模较小,发生在常州。苏州民变是由逮捕周顺昌引起的。
  1626年,魏忠贤又一次捕东林党,兵士押解了一个东林党官员路过苏
  州,周顺昌替他摆酒席送行,在宴席上大骂魏忠贤。押送的兵士回去,报告
  了魏忠贤。魏忠贤大怒。命令南京巡抚毛一鹭带领东厂兵士,到苏州捉拿周
  顺昌。
  东厂到苏州抓人的消息一传开,轰动了苏州市民。周顺昌为反对阉党遭
  到迫害,大家也都同情他。东厂兵士到苏州的那天,苏州成千上万市民拥上
  街头,声援周顺昌。
  大家拦住毛一鹭的轿子,几名秀才向毛一鹭请愿,要求取消逮捕周顺昌
  的命令。毛一鹭见群众声势浩大,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旁边的兵士着急
  了,厉声吓唬说:“我们是东厂来的,谁敢阻挡!”
  市民们被激怒了。群众都高叫起来:“原来是东厂来的奸贼!”大伙一
  面叫,一面向毛一鹭和兵士冲过去,愤怒的群众赶上去,把他们揪住,劈头
  盖脑地痛打。几个兵士被打死了。其余的兵士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市民们痛打了兵士,接着要找毛一鹭算帐。毛一鹭早钻出轿子,脱了官
  服,从一条小巷里溜出去,也顾不得体面,钻到臭气熏天的粪坑角落里。直
  到市民群众散去,随从们才从粪坑边把他拖了出来。
  东厂特务逃回去后,立刻向魏忠贤哭诉。魏忠贤命令毛一鹭派兵到苏州
  镇压。他们把那天带领市民暴动的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 5
  人抓进监牢,加上一个煽动叛乱的罪名,把他们定了死罪。
  当5个人被押到刑场就义的时候,他们神色自若,指着魏忠贤、毛一鹭
  的名字大骂。他们就义之后,当地人民出了钱,把他们安葬在虎丘东边的山
  塘上。碑上写着“五人之墓”。
  支援周顺昌的民变发生在苏州城里,而同一天苏州城外也发生了民变,
  这是支援黄尊素的事件。
  常州民变是由逮捕李应升引起的。它也发生在天启六年(1626年)三月,
  但比苏州民变略晚。
  在残酷镇压东林党的同时,阉党又全翻“梃击”、“红丸”、“移宫”
  三案,修了 《三朝要典》,定所谓三案是非。
  《三朝要典》之炮制。这是投靠魏忠贤的邪恶派官僚在取得对正直派官
  吏的绝对优势后,通过编写史书,就他们与正直派斗争和争论最激烈的三案
  问题,按照自己的意图,纂改两派斗争史,美化自己,攻击正直派,以便巩
  固本派的优势地位,并为进一步迫害正直派提供依据的一个活动。
  天启初年,正直派官吏在朝迁上占据优势,关于三案的官方结论,是依
  据正直派官吏的观点作出的。天启五年(1625年)之后,随着邪恶派官僚的
  东山再起,他们不再容忍这种状况继续存在下去,极力进行翻案。天启五年
  二月二十六日,邪恶派御史李维垣首先上疏翻梃击一案,此时审理张差的官
  员王之寀正任刑部侍郎之职,杨疏一上,即被“革职为民当差”。同年四月
  八日,邪恶派给事中霍维华又上疏全面地翻三案之案,系统评述三案。
  在翻三案的同时,邪恶派官僚极力要将按照其观点新作的有关官方结论
  写进史书中去。这就是魏忠贤新修的《三朝要典》。
  推翻了“三案”原来的官方结论之后,凡在三案发生时与邪党官僚争论
  是非的官员都惨遭迫害,王之寀被投入监狱,病死狱中,而因“红丸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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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军的李可灼得赦免,崔文升受重用,当上漕运总督。选侍西李也被封为康
  妃。
  为了钳制舆论,魏忠贤又用剿灭东林的名义,拆毁全国所有书院,禁止
  讲学,用以压制在野东林党人和士大夫知识分子对时政的议论。
  魏忠贤镇压了大批反对派之后,更加专权腐化。其党羽对魏忠贤极尽阿
  谀奉承之能事,肉麻地吹捧他“尧天帝德,至圣至神”。他们在奏疏中凡提
  到魏忠贤的地方均称“厂臣”,而不直书其名。内阁在草拟圣旨时,竟然“朕
  与厂臣”联名并称。天启六年 (1626),浙江巡抚潘汝桢在西湖首创为魏忠
  贤建生祠,从此,各地寡廉鲜耻的官吏争相效仿,生祠几遍天下,每建一祠,
  多者费几十万两银子,少者也要花几万两。这些银子全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阉党为了在开封建魏阉生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