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1-02-17 04:10      字数:5114
  是个疯子,后来又经两浙党官员审问,结果和初审完全一样。于是,便准备
  按疯颠结案。当时朝廷内外的多数官员均怀疑是郑贵妃和其弟郑国泰主使张
  差谋害太子,为朱常洵夺取太子地位。而且浙党魁首方从哲向来交通外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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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固地位,因而对浙党官员的两次审讯均表怀疑。
  刑部主事王之采私下探询张差的口气,查出张差系受人指使,从蓟州来
  到京城,被一太监带进宫作案的。王之采把这些情况报告明神宗,并说,张
  差“不颠不狂,有心有胆”,要求举行朝审或会审。浙党攻击王之采胡说,
  坚持张差是疯颠,要求把张差立即处决。后来,刑部会同十三司官员举行会
  审,张差供认“太监庞保、刘成二人指使他打进慈庆宫,并对他说:“打死
  ‘小爷’(宫中太监称太子为小爷),有吃有穿”。庞、刘二人是郑贵妃宫
  中的内侍。至此,真相大白。神宗恐怕进一步追查会牵涉到郑贵妃,下令把
  张差凌迟处死,把宠保、刘成秘密处决于内廷。这一案件便草草结案,这就
  是所谓“梃击案”。
  万历四十八年 (1620)七月,神宗病死,太子朱常洛于八月初一日继承
  帝位,是为光宗。光宗做太子时,就已经有妃子、宫女多人,朱常洛当皇帝
  后,郑贵妃怕他记前恨,又选了四个美女进献,以此来讨好他。这下子,美
  女们便要了他的命。光宗溺于女色,即位没几天便得了病。内医太监崔文升
  开了一服泻药,光宗服后,腹泻不止,一日要拉三四十次。后来,鸿胪寺丞
  李可灼献上一颗红丸,自称仙丹,光宗服后,觉得较为舒服。过了半日,李
  可灼又献上一颗,光宗再把它服了,睡到第二天凌晨死去,只当29天的皇帝,
  是明朝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此即为“红丸案。”
  光宗之死,内外官员都归咎于李可灼,而首辅方从哲却用光宗遗诏的名
  义,赞扬李可灼为光宗治病有功,拟赏李可灼银五十两。于是,群情大哗,
  纷纷上疏弹劾李可灼和方从哲。方从哲才把赏银改为罚俸一年。但是纠弹的
  奏章还是接二连三地送上来,指责内医崔文升系郑贵妃心腹,故意给光宗用
  泻药,使光宗元气不能恢复,其罪不在张差之下;又指责李可灼进红丸致光
  宗死亡,罪不容诛;而这些罪行都是方从哲指使干的,认为方从哲有十大罪、
  三可杀。方从哲在众官员的指责下,只好辞官。天启二年 (1622),东林党
  人礼部尚书孙慎行又追论李可灼和方从哲,指斥方从哲是谋杀皇上的千古罪
  人。大多数官员都要求办方从哲的罪。方从哲上疏力辩,同党官员也极力为
  他辩护。争了好长一阵子,李可灼充军,崔文升贬放南京,方从哲还是无法
  官复原职。光宗生前宠爱的一位选侍西李,在光宗未死时曾谋取皇后的地位,
  光宗死后,又企图借皇长子朱由校年少(仅16岁)之便,掌握大权。她要下
  面的官员把奏章先交给她看,然后才转给皇长子。而且,光宗死后,她还住
  在乾清宫里,无意搬出。本来,按照封建礼仪制度,只有皇帝和皇后才配住
  乾清宫。光宗死后,照规矩她必须搬出,让新任皇帝搬进。因此,一些大臣
  在光宗死后的第二天 (九月初二日)就合疏请西李移宫。御史左光斗的言论
  最为激烈,他说,西李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居正宫,如不及早采取措
  施,而让西李借抚养之名,行专制之实,武则天专权的灾难将复见于今日。
  奏疏上去后,西李还是没有移宫的意思。初五日,给事中杨涟再次上疏,力
  促移宫。在群臣的催促下,西李不得不搬出乾清宫,移居仁寿殿。此即为“移
  宫案”。
  移宫后,与东林党作对的官员又上书责备力促移宫的杨、左,说西李系
  光宗遗爱,光宗尸骨未寒,就对她限时驱逼,未免太过分了。于是,两派官
  员又围绕着移宫的是非展开了激烈争吵。后来,新登基的熹宗(即皇长子朱
  由校)传出一道谕旨,痛数西李的几条罪状,包括威挟邀封,控制臣下上奏
  的文书,企图垂帘听政,凌虐、逼害嘉宗生母致死等,下令叫西李搬出仁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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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并且指责为西李说话的官员是“党庇”,于是,争吵才稍为缓和。
  “国本”以及“三案”的争议,其斗争的实质,乃是不同派系的官僚集
  团为了在最高统治阶层寻找自己的靠山,争取最高统治者的倚重和宠幸,借
  以捞取政治资本,谋求自身的权力和地位。“三案”发生的当时,东林党在
  斗争中占了上风,到后来魏忠贤的阉党专政时,“三案”又被彻底翻过去,
  成了魏忠贤迫害东林党人的口实。
  正直派东林党围绕三案对邪恶派官僚的弹劾,从其基本内容讲,基本符
  合实际,但也有一些人将一些无法落实的罪状说成确凿事实。另外,其态度
  也显得过分激烈,许多人是抱着与对手誓不两立的严厉态度。正直派官吏的
  这些表现,无疑有些感情用事。双方几十年的角斗,相互间形成了严重的仇
  恨情绪,万历末年正直派官吏受到残酷打击的经历,更使之对此耿耿于怀;
  现在正直派官吏翻过身来了,他们便很易于怀着百倍的仇恨,向对方发泄胸
  中积存已久的怒火。然而权衡当时的大局,正直派官吏的这些作法是存在严
  重问题的。如果这时他们不把自己的相当多的精力用在对历史问题的追究,
  而且态度宽恕一些,那么,他们就可有更多的精力去改良当时的政治,与对
  立面的紧张关系就会得到缓和,这将对巩固其政治上的优势地位极有帮助。
  但他们实际上却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了相当多的精力去追论三案,
  报复政敌。这便无精力在改良政治上较多地有所作为,也使邪恶派与之仇恨
  更深,门户之争不仅不能停歇,反而愈演愈烈。当时腐朽的宦官魏忠贤集团
  恰好正在兴起,于是到天启四年(1624年)后,它终于代替正直派官吏,而
  在朝廷中占据了优势地位,将朝政掌握在自己手中。
  东林党在万历朝不受重用,至万历四十八年(1620),神宗和光宗在不
  到两个月内相继病死后,其命运才有了转机。光宗临终之时,李涟以一个小
  小的给事中受顾命。扶立熹宗朱由校,自此东林党人受到重用。天启初年,
  内阁、都察院、吏部、兵部、礼部等要职都为东林党人所把持。东林权势,
  盛极一时。
  但是,当政后的东林党并没有什么建树,他们毕竟只是封建社会没落时
  期的地主阶级中的一个政治集团,他们没有提出,也提不出一个救世良方。
  此时的东林党人只是忙于起用大批前期受贬的党人;再则是排斥异己,打击
  宿敌齐、楚、浙诸党。并且,这些被誉为正人君子的东林党偏侠傲慢,不能
  容人,凡是不合自己口味的都视为异党,加以排斥。这一做法不但没有壮大
  东林党自己的势力,反而迫使一些本非死对头的官员投靠正在发迹的魏忠
  贤。
  熹宗幼年丧母,由奶妈客氏抚养长大,他即位后就封客氏为“奉圣夫人”,
  同时提拔与客氏有暖味关系的惜薪司太监李进忠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并且让
  他恢复魏姓,赐名忠贤。
  原来,魏忠贤乃河北肃宁县人,是个二流子,因赌博输了钱,被债主逼
  得走投无路,只好自施宫刑,变姓为李,易名进忠,混入宫中充当太监。后
  来和客氏搭上关系,得到熹宗的宠幸和信任。
  魏忠贤目不识丁,本不能当秉笔太监,当上秉笔太监后,就利用王体乾
  和李永贞两个识字的太监为他效劳。他生性猜忌、残忍、阴险、毒辣,和客
  氏狼狈为奸,宫中谁也不敢和他作对。王体乾虽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位在魏
  忠贤之上,也得服服帖帖地听从他使唤。天启三年(1623年),魏忠贤兼掌
  东厂,权力更大,加上有客氏做内援,权势日益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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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氏与魏忠贤之受重用和得到特别优厚的待遇,不是由于立过战功,也
  不是因为具有治国才能,完全是由于宠幸所致。因此,当时的东林党正直派
  官吏对此不予支持,相反,一有机会即加反对,绝不与他们拉拢关系。
  天启元年 (162年)四月,朱由校正式举行婚礼,立张氏为皇后,刘一
  燝即借机上言,请朱由校把客氏逐出皇宫。由于客氏出宫后,朱由校“思念
  流涕,茶饭不思,不久便重新接客氏进宫。赵南星是东林党的重要人物,魏
  忠贤想与他拉关系。赵南星却拒绝接受。与正直派官吏不同,喜爱投机的邪
  恶派官僚对于客氏、魏忠贤的态度,则往往是尽量向之献媚,投其所好,以
  便寻求靠山,走升官发财的终南捷径。昆山人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顾秉谦,
  与阴险狡猾的南乐人南京礼部侍郎魏广微,在这时巴结归附魏忠贤,遂于天
  启三年 (1623年)春当上了大学士。
  由于正直派官吏及邪恶派官僚对客氏及魏忠贤的态度截然相反,再加上
  其他一些因素,造成魏忠贤一开始就与邪恶派官僚结合在一起,而且相互关
  系越来越密切,投奔魏忠贤的邪恶派官僚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腐朽的政治
  集团。由于这个集团的首脑魏忠贤是个太监,所以投奔在他周围的邪恶派官
  僚被称为阉党。魏忠贤集团从其形成之日起,就不断找机会向正直派官吏发
  动或大或小的进攻。
  由于朝中两派官僚争斗的激烈和客氏的不断唆弄,熹宗渐渐由任用东林
  党人变为宠信宦官近侍。魏忠贤这班阉人得到皇帝的信任后,乘机从中弄权,
  勾结外廷官僚,操纵朝中一切大权,于是,宦官专权的局面再度出现。与东
  林党作对的各派官员便纷纷投靠到魏忠贤门下,形成一股强大的邪恶势力。
  阉宦得势,首辅、东林党人叶向高于天启四年(1624年)被斥,辞官。
  内阁中的其他东林党人也一一遭罢黜。阉党顾秉谦升为首辅,控制整个内阁。
  魏忠贤又和锦衣卫都督田尔耕勾结,利用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特务机构钳制
  百官,镇压异己。魏忠贤的党羽在内宫有王体乾、李永贞等30余人为左右拥
  护;在外廷有崔呈秀等5个出谋划策的文臣,号称“五虎”;田尔耕等5个
  负责捕杀、镇压异党的武臣,号为“五彪”。此外,还有所谓“十狗”、“十
  孩儿”、“四十孙”的大小爪牙。当时,从朝廷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
  抚,无不遍置魏阉死党。
  熹宗年少,不爱过问朝政,而喜欢木工作业。他经常自己动手、劈、锯、
  刨或者油漆木器,成年累月,不觉厌倦。魏忠贤这班阉党就利用他的这一特
  性,每逢熹宗正兴致勃勃地做他的木工活计时,就拿出一大堆奏章文件请他
  审批,或向他请示问题,故意惹得熹宗厌烦。这时,熹宗便随口说:“我都
  知道了。你们拿下去,自己好好地处理就行了。”就这样,大权便落在魏忠
  贤手里,使得他能在朝中擅作威福,为所欲为。
  魏忠贤经常外出炫耀威风。每次出门,他身坐装饰华丽的车子,驾车的
  四匹马,飞一般的奔驰,那些身着锦衣玉带,脚蹬长筒皮靴、佩着利刃的卫
  士,夹护左右飞驰,加上随从的优令、车夫,总共数万人。一些逢迎拍马的
  官员甚至呼他为“九千岁”。朝中事无巨细,必须派人飞驰至魏忠贤面前请
  示,经他认可方能办理。熹宗虽然近在咫尺,却无人向他请示,真是朝廷上
  下,只知有魏阉,不知有皇帝。
  魏忠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弟侄亲朋,一个个平步青云,官高禄厚。
  他的侄儿魏良卿、魏良栋,侄孙魏鹏翼分别被封为公、侯、伯,而后又分别
  被加封为太师、太子太保和少师。而这时的魏良栋、魏鹏翼却都是尚在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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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中的婴孩。面对魏忠贤集团的日益强大,正直派官吏为了解除威胁,很需
  要发动一次强大的攻势。天启四年六月一日,杨涟上了有名的二十四罪疏,
  对魏忠贤进行愤怒的弹劾。这个奏疏,以大量事实为依据,无情地揭露了魏
  忠贤24方面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