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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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1 09:13 字数:4784
云居雁心知他不过是口是心非,更加觉得人老了,有时候更像小孩。看着沈沧,她不由地想到了云辅。重生之后,她最珍惜的就是亲人,可云辅让她太伤心了。这一次云映雪嫁给沈君灿,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枫临苑这边,沈沧与沈君昊、云居雁高高兴兴吃饭,四房的院子却是一片安静,小丫鬟甚至不敢去请示吕氏,应该把饭菜摆在哪里。
稍早之前,在沈佑被枫临苑的下人架回来之后,正屋就是只闻“乒乒乓乓”,外加吕氏的叫嚷哭闹。吵闹声大约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哭泣声,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卧室的床边,吕氏像木偶一样坐着,神情呆滞。她心中有千分的恨,万分的怨,却又无可奈何。沈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恐怕她的儿子真要娶一个卑贱的庶女。这一刻,她恨不得把云居雁千刀万剐,恨不得诅咒沈沧一万遍。
不知过了多久,吕氏喃喃:“我不甘心,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两个脸颊都是肿的,衣服和头发凌乱不堪。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和沈佑打架了。如今不要说打架,就算让她杀人她也愿意,只要老天给她一个十全十美的儿媳。
沈佑看她像疯婆子一般,心中更是厌恶。他喝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
“都是你的错!”吕氏尖叫,“若不是你出的主意……”
“如果不是你在父亲面前胡说八道……”
“他不是你的父亲!我就从没见过他这么偏心的父亲!你根本就是捡来的!他就是个老不死的……”
“你小声一点!”沈佑赶忙上前捂住吕氏的嘴,恨恨地说:“难道你真想我们被逐出家门?”
“逐出家门又如何?”吕氏用力推搡沈佑,“这十多年来,我给你生儿子,生女儿,侍奉你的娘……”
“你又来了!”沈佑重重推了吕氏一下。吕氏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只觉得屁股和脑袋一阵疼,眼前星光环绕,嘴里想呼痛,却说不出一个字。
沈佑心中亦是又恨又怒。看吕氏又是这副泼妇样,更是瞧不惯,转身负气而去。
待吕氏回过神,屋内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满室的狼藉。她悲从心中,眼泪簌簌而下。她的儿子,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儿子,怎么能就这样毁了前程?这比挖她的心,割她的肉更让她痛苦。
“夫人。”一个怯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滚!”吕氏顾不得是不是会让下人看笑话,依旧坐在冰冷的地上。
“夫人!”从敞开的大门口走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吕氏没有看她,只是抓起地上的半个杯子,朝着来人扔去。
来人不闪也不避,任由瓷器的碎片割开了衣裳,杯子落在地上裂成了碎片。她缓步走到吕氏身边,跪在她的脚步,低声说:“夫人,让奴婢扶您起身更衣。”
“没听到我说让你滚吗?”吕氏重重一巴掌打在对方的脸上。对方依旧没有闪避,硬生生受下了这掌。吕氏不知道是被她的举动激怒了,还是她一直在找宣泄的出口。她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在对方的脸上,直至手掌火辣辣地疼,她才停下了动作,看着对方红肿的脸颊和含血的嘴角。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吕氏冷哼。她这才看清来人,她是沈佑的女人之一,名叫采莲,六年前入府的。沈佑对她的新鲜劲不过维持了半年。后来她怀孕又流产,虽得了姨娘的名分,但一下子就被沈佑抛诸脑后了。这几年她基本就是隐形的存在,从来都只是称病躲在屋子里做针线。若不是前几日沈沧下令清理他们的院子,吕氏几乎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吕氏打量采莲的同时,采莲只是一味低头跪着,面上虽不敢有任何动作,眼珠子却不安分地转动着。按照计划,她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吕氏面前的,可白芍、紫菊等等一个个出事,原本完美的计划如今已变得七零八落,她作为眼下仅存于四房的最后一颗棋子,只能提早现身。
第580章 奇怪
云居雁虽知道采莲,却以为她只是一个失了宠的姨娘。
当日沈沧下令清理四房的下人之后,云居雁利用管家的便利,借着紫菊之事,几乎把四房院子里的人查了个遍,就怕出现第二个白芍或者紫菊。
按照云居雁得来的讯息,采莲是京城人士,父母俱在,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当年为了筹备弟弟的婚事,她几乎是被卖给沈佑的。之后大概是因为怨恨父母,没再与家人往来。在她失宠之后,更是深居简出,几乎不出房门。而沈佑和吕氏根本当她不存在。这样安静又知根知底的女人,云居雁看过她的讯息后便没再注意。
枫临苑内,云居雁并不知道采莲已经走到了吕氏身边,用苦肉计博取了她的信任。她正在应沈沧的要求替他泡茶,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他和沈君昊的对话。
申时左右,见沈沧脸有疲色,云居雁正准备建议他去小睡一会儿,管事来报,他们在西郊外抓到了全大力。
听到又是西郊,云居雁和沈君昊对视一眼。很快全大力被带到了正屋。沈沧见他脸有血污,命云居雁去看看沈君茗午睡醒了没有,把她支开了。
云居雁虽很想尽快知道详情,但也不好当众拂逆沈沧的意思,只能由丫鬟领着去沈君茗的卧室。她才走到廊下,就见沈君烨、沈君儒在走廊的另一端,正与枫临苑的管事说话,应该是他们要见沈沧,管事让他们在偏厅稍等。云居雁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就见沈君烨对着自己笑了笑,又点了点头。沈君儒也看到了她,不知道和沈君烨说了一句什么,沈君烨又对着她歉意地笑了笑。两人都没走过来与她打招呼。
云居雁对沈君儒十分好奇。特别是他手臂上的伤,以及青纹是不是与他有染。眼见着他们已经进了一旁的屋子,她只能随着丫鬟去找沈君茗。
因着沈君茗依然在午睡。云居雁只能在卧室外枯坐,等待沈沧的召见。之前在正屋与全大力的匆匆一见,她隐约觉得他并不知道太多的内情,恐怕只是被人收买了。如果枫临苑还有幕后之人安排的其他棋子,那么她不得不更加佩服幕后之人。想想从云家到沈家,一共有多少人替他卖命,她就毛骨茸然。要收买一个人或许不难。毕竟每个人都有弱点,可若是要完全控制一个人,要他绝对忠诚于他,甚至不惜为他自杀,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概是因为没有午睡的关系。她在朦朦胧胧间有些迷糊,听到屋外的丫鬟唤了一声“二爷”,她猛然间醒来,坐直身体,就听沈君烨在屋子外询问,他可不可以进来。
待沈君烨进了屋子,两人相互见过礼,气氛因为他们的同时沉默变得压抑又局促。云居雁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朝沈君烨看去。见他正看着自己,她急忙垂下眼睑。解释道:“祖父命我在这里等十一弟午觉醒来。”说心里话,若是前世的她或许会对别人惊艳的目光感到荣耀,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奇怪。沈君烨是她的小叔子。虽然沈君儒的态度过于疏离,但沈君烨为免也太过不加掩饰了。
沈君烨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不妥,急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说:“大嫂,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来向您道谢的。”
“道谢?二叔何来此言。”云居雁心下奇怪。近期她和沈君烨一直没有接触。就算他曾多次找沈君昊,沈君昊都只是与他在外面的书房说话罢了。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沈君烨腼腆地笑笑,“反正,我知道三妹的心情好了不少,这完全是大嫂的功劳。”
“三妹的心情不好?是因为受了祖父的责罚吗?”云居雁假装不解,又不好意思地说:“二叔可能误会了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三妹曾心情不好,何来因为我而变好?”她觉得沈绣应该不会把沈子寒的事告诉沈君烨。
沈君烨懊恼地抓了抓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反正我知道,是大嫂开解了三妹。多谢大嫂。”说着向云居雁作了一个揖。
云居雁不好伸手扶他,赶忙避开了他的动作,礼貌性地笑道:“二叔真是把我弄糊涂了。”
沈君烨抬眼间,正巧看到云居雁的微笑,他明显怔了一下,慌慌张张又谢过云居雁一次,正要告辞而去,就听丫鬟在外面对着沈君昊行礼。沈君烨的脸上顿显紧张,待沈君昊进了屋,匆匆向他解释,连称自己是为了替沈绣道谢而来,又絮絮叨叨地说,他刚刚才去看过沈绣,感觉她的心结一下子全解开了,他很高兴,也很欣慰云云,说得语无伦次。
云居雁在一旁听着,心中莫名。他们光明正大说话,屋外是她的丫鬟,内间还有沈君茗的奶娘等等,沈君烨用得着这么紧张,活像两人偷情似的吗?她坦然抬头,朝沈君昊看去。沈君昊注意到她的视线,很自然地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沈君烨的目光。
沈君烨发现他的小动作,又说了两句话闲话,借口沈君儒可能已经在等着他了,匆匆离开了屋子。
在他走后,云居雁忍不住问:“你不觉得二叔有些奇怪吗?”
“有吗?”沈君昊含糊其辞。事实上,他也觉得沈君烨的行为实在不妥,有时候太过刻意,有时候又太过不由自主。就拿刚才来说,云居雁自他进屋,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这才没有发现,但他看得很清楚,沈君烨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她,对他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若不是他相信她,恐怕会怀疑她曾暗中给过沈君烨什么暗示,才会惹得他如此情不自禁。
云居雁挂心着全大力的事,急问沈君昊事情进展如何。沈君昊携了她的手,走出屋子才说,全大力表面看起来只是因为欠了债,所以被人收买了。至于是谁收买的,据他所说是街头的一个混混,混号大龙哥的,沈沧已经派人去“请”他了。
云居雁静静听着,忍不住插嘴问:“不会到最后又查无此人吧?”
“我不知道。”沈君昊摇头,眉宇间显出几分忧色。他看到沈君烨正在不远处站在,似在等候沈君儒。按照他在沈沧那边听到的话,是沈君烨拉了沈君儒过来枫临苑请安,并要求他把西山的事向他和沈沧亲口解释一遍。此刻沈沧留了沈君儒单独说话,应该是在说西山遇袭的事。其实即便沈沧相信沈君儒,他依然不信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只可惜,他没有证据证明任何事。
云居雁顺着沈君昊的目光看去,同样看到了沈君烨。她困惑地眨眨眼睛,又转头看向沈君昊,追问:“那全大力呢,祖父决定怎么处置?”
“暂时关着吧。”沈君昊一边回答,一边拉了她的手,领着他从另一方向走出了枫临苑。
“关于三叔的伤,你不打算对祖父说吗?”
“祖父很相信他,我说什么都没用。与其让祖父厌烦,还不如先找找证据。只是……为何又是在西郊找到全大力?我问了他,他说听到祖父派人找他,一下子慌了神,就想着尽快离开京城,根本没注意自己正往什么方向去。”他叹了一口气,感慨:“又是西郊,为免也太巧合了。”
云居雁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内情,没有接话,只是跟着沈君昊往凝香院而去。沈君昊心中烦闷。沈君烨的态度,沈君儒的受伤,自己与蒋明轩、沈子寒的关系,沈子遥与云凌菲的婚事,突然间冒出来的郝平,死了很久的肖氏兄妹,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堆积到了一起。最重要的,云居雁那么在乎父母,可永州那么到底如何了,他不止不知道,还要一边等着,一边瞒着她。若是许氏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什么意外,他都不敢想像云居雁会怎么样。
他悄悄握紧她的手。他很想单独与她在一起,不理外面的事情。他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只有三个人一起生活,他可以每时每刻都看着她的笑容。
“你怎么了?”云居雁询问。他已经抓痛了她的手。
“没什么。”沈君昊摇头,“我只是在想五弟和你五妹的婚事。你打算如何与你娘家的人说?”
“这事我不担心二婶娘他们,反倒怕母亲不愿意。以前的事你也知道的,况且五妹也不似三妹那般。另外若是五妹真的成了五弟妹,恐怕二婶娘他们的心思又会活泛起来。这些都需要预先准备着应对的事。至于四叔父和四婶娘,即便祖父说,他一定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答应这桩婚事,可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因此还是需要防范着四婶娘会不会有惊人之举……”
云居雁慢慢对沈君昊诉说着。事实上,与其说是她在与沈君昊说话,不如说她在清理自己的思绪。这次既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