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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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1 09:10 字数:4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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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看着于翩翩,眼中不禁露出几分怜悯。她不愿与沈君昊硬碰硬,假意答应他离开,一转身便利用了吕氏兄妹,想让他们揭出永州发生的事,逼得云居雁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得不接受她的存在。可惜她算漏了一件事。沈君昊能不顾旧情把她撵走,沈沧的心远比沈君昊狠一百倍,他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只会兴风作浪的欢场女子留在孙子身边。
薛氏当然不会把这个事实告诉于翩翩,不过于翩翩一闪而过的怔忪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问道:“如今我们是各取所需。一旦大夫到了,我们便再没有私下说话的机会。你最好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否则到时候可别怪我帮不了你。”
于翩翩再次摇头,隔了一会儿才小声问:“夫人,奴婢只是有些担心。在永州的时候,大爷曾私下帮过大奶奶。这事连大奶奶也不知道。”
“是什么事?”薛氏的神情中多了几分凝重。她花了几年时间还是弄不懂沈君昊的心思。他明明不想履行婚约的,可昨日他却冒雨来接她了,听说他们在凝香院的时候虽偶尔闹闹小别扭,但大多数时间都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甚至还有人亲眼看到他抱着她进屋。这对薛氏来说是无法想象的,毕竟过去的几年,她曾几次找了美貌又伶俐的丫鬟试探他,可他愣是看都没看一眼。
此刻于翩翩最担心的还是沈君昊。她觉得云居雁怎么着都要顾着自己及云家的面子。所以事情一旦闹开,她无论如何都会接受她。可是如果沈君昊顾念云居雁,对她起了厌弃之心,那她便得不偿失了。见薛氏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她把当日沈君昊在永州城威胁齐元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临了问道:“夫人,大爷命奴婢离开京城,会不会……”
“不要告诉我,你在这时想临阵退缩。”薛氏打断了她,淡淡地说:“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急在一时。若是你还没下定决定,我这就送你离开。”
“不,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已经没有退路了。奴婢只是怕……他们新婚还不足一个月,若是大爷想一力护着大奶奶……”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夫人。”于翩翩压低了声音,“奴婢前段时间听说了一件事,据说泰州陆家的陆航陆公子和大奶奶素来就认识,他和宣武伯府的蒋世子最近很钟爱一首琴曲。他们曾在雅竹小筑合奏过。这首曲子最初是大奶奶和陆公子合奏的,不过那个时候大奶奶的父亲也在,而蒋世子就在一旁听着。”
薛氏听到这话,不由地想冷笑。于翩翩这番话分明是想利用她对付云居雁。从来都是她利用别人,今日一个卑贱的歌姬居然也想利用她。她心中恼怒,但面上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思转到了于翩翩说的两件事上面。
她不认识齐元祥,但听于翩翩的描述,应该是沈君昊想利用此人。他想干什么?至于陆航和蒋明轩,她记得自己和云居雁在雅竹小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蒋明轩也在那里。她知道他们在那里见过。至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薛氏暗暗把这两件事记在心中,又问于翩翩是否还有其他的事。于翩翩只是摇头。无论如何她都要一口咬定是云居雁害她不孕,这是她用性命博回来的唯一机会。
薛氏很快离开了于翩翩回到自己的住处。她早已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找到那个大夫,她便让沈伦向沈沧揭出此事,若是找不到那个大夫,她一定会想办法“变”出一个大夫,让吕氏挺着大肚子去向沈沧邀功。为了她的儿子,她绝不能让云居雁成为太皇太后认可的沈家嫡长媳。
在薛氏与于翩翩说话期间,云居雁已经来到了吕氏的住处。按沈君昊的意思,他可以用一句话就让他的四叔父命吕氏闭嘴。可云居雁觉得,吕氏马上要临盆了。这个时代,生产对一个女人来说等于一只脚跨入棺材。四房的家务事她不想理会,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吕氏。若是她因此出了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所以她选择了亲自来见吕氏。
第335章 反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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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走进屋子的时候,吕氏正靠在软榻上吃水果。她没想到云居雁这么快就找上她,她以为按照薛氏的习惯,一定会搜集了确实证据后再坐实云居雁的罪名。她不能凭白招惹其他人,但云居雁是晚辈,而她是沈家的四夫人,断没有让侄儿媳妇白白看她笑话的道理。
吕氏见云居雁脸上丝毫没有紧张哀求之意,更加觉得她并不知道于翩翩的事,转念又有些同情她有薛氏那样的婆婆。“快来这边坐下,尝尝这李子,是我娘家的兄弟昨日才送来的。”她热情地招呼她,神情中满是胜利者的骄傲。
云居雁谢了座,抬头看了一眼在吕氏身边伺候的丫鬟,意思十分明显。
吕氏看她神色沉静,又隐有怒意,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她们妯娌几人都知道薛氏的为人。她不会把我“卖”了吧?她在心中嘀咕,挥手让丫鬟退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云居雁沉声问:“四婶娘,我可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她这声问话不低不也不高,语气却十分的咄咄逼人,又有种高高在上的轻蔑姿态。
吕氏愣了一下才沉下脸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四婶娘,我刚从母亲那边过来。母亲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这是专程来向四婶娘请教的。”
她果然把我卖了。一定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吕氏在心中暗暗责备薛氏,嘴上却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你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我听。”她想知道薛氏到底说了什么。
“四婶娘说是误会,难道那个低贱的女人不是四婶娘交给母亲的?四婶娘这是想干什么?挑拨我和相公之间的关系吗?幸好母亲深明大义,知道这是四婶娘故意找来的……”
“故意找来的?”吕氏咬牙启齿,“这是她对你说的?”
云居雁不答却说:“若不是母亲说四婶娘身怀六甲,我一定请四婶娘和我一起去祖父面前说个清楚明白!”
吕氏看着云居雁气愤的小脸。心中疑惑的同时却又痛恨薛氏再次的算计。她不止一次吃过薛氏的暗亏,她暂时不明白薛氏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坚信,她又在算计她了。面对云居雁的愤怒,她阴沉着脸说:“居雁。我是你的长辈,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语气,但是你跑来说这些无头无尾的话,是什么道理?再说就算你母亲说了什么,你也应该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四婶娘,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你和那个低贱的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她不是你的娘家兄弟看着我和相公不在,故意偷偷把她送进府的?若不是母亲拦着,你是不是还想把那个人送到祖父面前诬陷我?”
云居雁一连串的质问听得吕氏心惊。最重要的是“诬陷”二字。当日,她的兄长告诉她,他偶然遇到了与沈君昊相好的歌姬,无意中听到她说,云居雁因为嫉妒,下药令她不孕,如今又逼得她离开京城。她一听这事就觉得是机会,就算不能让他们闹笑话。也足够他们夫妻怄上几天的气。后来知道歌姬居然是于翩翩,更加觉得如果能逼得沈君昊在新婚的头一个月就收个欢场女子在屋子里,就算不可能为妾,事情也一定很热闹。那时候她只顾着高兴,没来得及证实于翩翩的话,之后于翩翩就被薛氏接手了。
难道于翩翩说的都是假的,而她发现了事情是假的。就要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吕氏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在她眼中,欢场女子为了勾引男人,什么谎话都说得出口,而薛氏最是狡猾,定然会把责任推给她。最重要的。于翩翩是她的兄长带进来的,薛氏定然能找到证据的。
吕氏越想越心焦,对着云居雁急道:“我只是想让你的母亲帮你澄清。”
“母亲果然说得没错,四婶娘当真是恨透了我。我看别说是什么澄清,恐怕是你教唆别人诬陷我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吕氏依然端着婶娘的架子,“总之我问心无愧,你不该偏听别人的片面之词。”
云居雁生气地瞪着吕氏,后悔地说:“我不该答应母亲的,我应该去请祖父评评理,看看四婶娘对我到底有多么大的怨气,居然用如此恶毒的计谋陷害我!下一次,我绝不会和母亲一样善良,我绝不会就这样算了!”说完不等吕氏反应过来,她已经拂袖而去。
吕氏错愕地看着云居雁远去的背影。前前后后半盏茶都不到的时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廊下的红色身影依然在她眼中。回忆云居雁说过的每一句话,她更加肯定薛氏又把她摆了一道。她轻轻抚摸着肚子。
我怀着身孕,这次我不会吃下这个暗亏的!
吕氏对着自己承诺,转身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在她眼中,云居雁说得很明白,薛氏说她找人诬陷云居雁,薛氏不让云居雁去找沈沧。
她不让我去找父亲,我就偏去,她说是我诬陷她儿媳,难道我就不会说是她的主意吗?反正就算大闹一场,我怀着沈家的孩子,总比她占便宜。
吕氏这般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就该这么做,可是一想到沈沧,她又有些害怕。沈家上下,没有人不怕他,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或者我应该直接找她把话说清楚!”吕氏暗自嘟囔。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薛氏。或许根本占不到便宜,可是如果她假装摔倒,再嚷几声肚子痛,请个大夫什么的,就足够薛氏喝一壶了。她觉得相比面对沈沧,这个办法似乎更好。可她又怕不小心真的伤了孩子,这可是她的骨肉。
吕氏犹豫间,云居雁已经回到了凝香院。她对吕氏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暂时她能做的只有等。因为她是儿媳,她不能和薛氏明着斗争。否则“不孝”两个字就够她受的。不过她也知道,吕氏绝不是薛氏的对手,所以事情捅到沈沧面前之后,她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中午时分,沈君昊并没回来,也没有遣人回来交代。玉瑶摆了午膳,小心翼翼地说:“大奶奶。大爷昨晚还是回来了。奴婢说句讨人嫌的话,今晚您对大爷说句软话吧。”
“为什么?”云居雁低头吃饭。
玉瑶真的很担心。有时候她觉得两个主子的感情很好,比云平昭和许氏都好,可他们总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也不是办法。“大奶奶,大爷真的对您很好,前几天您不舒服的时候,他急着要奴婢去请大夫,昨天也是,才刚打雷。大爷就马上去玉衡院接您了……”
玉瑶絮絮叨叨说着,云居雁静静听着,默默想着:有时候不知不觉的,但真要细细数数,他果真为我做了很多事。就算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我也要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云居雁暗下决心,只道让玉瑶不要担心。又吩咐她找小丫鬟悄悄注意着吕氏和薛氏的动静。
大约未时一刻左右,小丫鬟告诉云居雁,吕氏往枫临苑去了。云居雁吁了一口气。如果吕氏再不去,恐怕她不得不想办法再刺激她,不然等她的丈夫回来。他们商议过后,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
过了一刻钟左右,从枫临苑出来两个小丫鬟,一个往玉衡院去了,而另一个向云居雁传话,沈沧请她过去。云居雁早已换了衣裳,直接跟着丫鬟过去了。
枫临苑的堂屋内,沈沧坐在太师椅上,而吕氏由丫鬟扶着,正坐在一旁抹眼泪。云居雁忽然觉得这情景很熟悉。不过她知道沈沧毕竟不同于云辅,亦不会顾念祖孙之情。她上前行礼,也不多话,只是垂手而立。
“你今日去找过你四婶娘?”沈沧沉声问,微微睁眼斜睨着云居雁,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是。”云居雁轻轻点头。
“都说了些什么?”虽然只是极平淡的问句,但沈沧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一旁的吕氏吓了一大跳,眼睛直直往云居雁身上扫去。
云居雁依旧面色沉静,不慌不忙地说:“祖父,您一向公正严明,定然不会偏信一面之词。不如等母亲来了,再一并把话讲清楚吧。”这一刻她有些感激云辅。若不是以往的经验,她恐怕做不到如此冷静。
稍早之前,吕氏听沈沧低声骂了自己一句“蠢货”,以为自己着了云居雁的道,受了她的挑拨,这才跑来状告薛氏。如今看到云居雁的镇定自若,她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所以她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