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节
作者: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1 09:10      字数:4802
  ,孙子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东厢房走入房间,他更加知道,在他们成亲前,他多次前往永州也是为了她。这样的女人是祸水。
  云居雁不用看就知道沈沧心中的不悦。人都是自私的,对长辈而言,他们当然希望儿孙能婚姻美满,但若是自己的儿孙表现得太过在乎一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的错,甚至是不可饶恕的错。云辅对许氏的不满,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这点。
  云居雁不想失去沈沧的支持,她急忙说:“我一直知道,出嫁从夫,对一个女人来说,夫君就是她的一切。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牺牲我自己。”
  见云居雁说得十分认真,沈沧的眼神一闪,对着门外吩咐:“对他说,我正在用膳。”说着,他的目光移向了云居雁。
  云居雁说那句话只是一瞬间的决定,确切地说,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在沈沧的目光下,她更郑重地陈述:“虽然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从我决定嫁他的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他是我的一切,为了他,我可以不惜一切。”
  沈沧阅人无数,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伸手捋了捋胡须,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不管是谁,大家都记得,当初是你坚持要退婚的。”
  又回到了这个点!云居雁在心中叹息。每个人都问她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非沈君昊不嫁。她如何能告诉他们,她穿越又重生,在她最悲痛最无措最慌乱的一天,她看到了他。那个时候她只是想抓住他,抓住心中的最后一丝期盼,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
  有时候她问自己,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前世记忆的他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人,如果她知道他十分讨厌自己,那么她会不会执着地想嫁他。她想了千万遍都想不出答案,而现实是她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沈沧直盯着沉默中的云居雁。云家近期发生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虽不知详情,却也知道促成这一系列改变的是她。暂时虽不知道改变是好是坏,但是她能做成这些事,实属不容易。这就是为什么他让她在成亲第三天就拜了祠堂。
  在沈沧的目光中,云居雁努力控制着呼吸。她只有一个机会说服他,如果她成功了,她在沈家的日子就会容易很多,这是难能可贵的机会。
  “祖父,我知道你想听的是真话,但是……”她为难地低声说:“我怕你听了真话会生气。”世界上最真实的谎言就是半真半假的话,但面对沈沧,她没有信心。最重要的,他不是家人,他不会包容她,她要更加的小心翼翼。
  沈沧一径看着她,反问:“你都没说,又怎么知道我会生气?”
  云居雁局促地抿了抿嘴唇,用更低的声音说:“以前我不懂事,听信了别人的谗言,闹着要退婚,可是当我在泰清居门口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云居雁的眼神有些迷离。不得不说,活生生的他比躺在病床上的他更俊俏。“他……他……很好看……”她想让自己表现出紧张不安,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沈沧笑了起来。小姑娘爱俏郎君,这点他明白。再说满京城比他的长孙长得更好的,能找出来几个?小姑娘看到他,乱了芳心,他明白。他不由地翘起了嘴角,接着又想起了她,神情又瞬间变得严肃了,眼神中的自豪光芒也消失无踪了,只是对沉声说:“你这些话并不能说明什么。”
  第293章 抱大腿(下)
  云居雁想起自己刚重生那会儿,紧盯着沈君昊的傻样,不由地轻笑。被沈沧的声音惊醒,她一时难掩慌乱,小脸涨得通红。
  她这样的表情落在沈沧眼中,解读成了小女孩的娇羞,而她的笑容,在两个酒窝的映衬下,更显得甜蜜。沈沧的表情不由地放松了不少。
  云居雁深吸一口气,凝神敛息陈述道:“我知道单单‘好看’是不够的,而且我承认,之后我确有赌气的心态,但寿安寺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
  沈沧看得出,云居雁虽努力压抑,但她真的很紧张,或者说,她很在乎,很认真。他相信这些表情不是她这样的年纪能够装出来的,特别是眼神。
  云居雁看不出沈沧是否相信了自己。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继续往下说:“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知道他很讨厌我。寿安寺的荷花池边,他明明白白地说他不喜欢我。我一时生气,赌气说,如果我跳下荷花池,他就不得不救我,然后不得不娶我。他信誓旦旦地说,他绝不会救我。”云居雁说着,又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沈沧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听着她说:“那天我真的只是赌气,我虽然觉得他好看,但还不至于堵上自己的性命,可是老天好似要替我验证一般,我真的不小心摔了下去。虽然是夏天,但湖水冰凉刺骨,我很害怕。他以为我是故意跳下去的。他很生气。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他下水救了我。不止如此,他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的狼狈,欠了威远侯三公子的人情,想尽办法保护我。从那时候开始,他对我来说就不仅仅是‘好看’了。我很希望他也能喜欢我。”
  说到这云居雁戛然而止,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沈沧,久久才回过神,尴尬地说:“祖父,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的。这只会让您觉得我轻浮,但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再后来,我家发生了一些事,他嘴上说不关他的事,可每次都是他在帮我,所以我对自己说,他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相比你的父母呢?”云辅接口。沈襄对她的评价之一就是孝顺,说她“把家人看得比自己更重,愿意为家人牺牲。”
  云居雁没想到沈沧会这么问。父母和沈君昊哪个更重要,她从没有想过,对许氏,她的愧疚更多,对云平昭,一开始她是有些怨恨他的,而沈君昊,她已经越来越分不清自己的感觉了。
  她只能摇头。再摇头,又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沈沧追问。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云居雁怎么回答。她放弃父母,就证明她是无情的人,他怎么能希冀无情的人为他人牺牲?可是如果她选择了父母,那么他的孙子算什么?这可是他最宝贝的嫡长孙,虽然个性别扭一点,却是最重情重义的人。为了保护他。他甚至不敢亲近他。
  沈沧想着想着,自己笑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果真老了,越来越感情用事了。
  云居雁看着他满是皱褶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完成了一条缝,她知道自己过了这一关。她讨好地笑着。小声请求:“祖父,刚才我对您说的事,能不能请您不要告诉别人?因为太丢脸了。”
  “我就不是别人吗?”他难得说起了玩笑话,虽然依旧板着脸。
  “祖父当然不是别人,祖父是自己人。”少了心理压力,云居雁说话利索多了。看饭菜都凉了,沈沧还一口都没有动,她巧笑着说:“我命人把饭菜撤了,再上新的吧。”她经常在许氏面前讨巧卖乖,软糯糯的声音听得沈沧直起鸡皮疙瘩,却又说不出责备的话。
  他一辈子严肃惯了,在宫里的时候更是战战兢兢,别说孙女,就算是人前最得他喜爱的沈君儒站在他面前也是坐如钟站如松,哪会像云居雁这般一脸谄媚。他颇不习惯,不耐烦地挥挥手,板着脸说:“行了,你走吧。”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就在外面,她心中惦记着他,不知道他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遂向着沈沧曲了曲膝盖便退了出去。
  打开门房,沈君昊就在外面等着。云居雁用眼神询问,他只是瞥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子。云居雁朝四周望去,没看到长顺,心中更是担心,只能对侯在廊下的管事说:“我能在这里等一会儿吗?”
  得到了许可,她转身望着院子。不同于云辅酷爱菊花,沈沧更偏爱梅花,屋前一大片的梅树。云居雁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急忙迎上去问:“你上午不是见过祖父了吗?”
  “你这辈子没吃过午饭吗?”沈君昊压着声音责骂。
  云居雁被他骂得莫名,许久才回过神,不甚确定地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不是。”沈君昊想也不想就否认。
  云居雁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刚刚她只是想抱沈沧的大腿,这才说了那番话,可那些话,绝大多数是真的。本来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她忙得没时间记起那些,可经过刚刚的回忆,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天阴沉沉的,像他的表情。可是即便他沉着脸,紧抿着嘴唇,依然十分好看。
  昨晚,当她一个人蜷缩在软榻上,在黑暗中流眼泪的时候,她真的很难过。可是当他把她抱起来,又“扔”到床上的时候,她知道即便他不喜欢她,他还是有一点点在乎她,关心她的。
  不管这是不是她的自欺欺人,她的心情因此明亮了起来。“沈君昊,你还记得我们在泰清居前的第一次见面吗?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沈君昊冷着脸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那根本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她自己不记得了,还问他为什么,他才不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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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梳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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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君昊没有回答云居雁,但她的话却像印记一样,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你为什么认定我是坏人?
  这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她在问他原因,而他无法回答。以前沈子寒、沈子遥经常笑话他,说他的话要反着理解——
  他急忙掐灭心中刚刚萌芽的想法,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你走得太慢了。”他的语气焦躁不安。见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他想也没想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稍早之前,当他回到新房,知道她被沈沧叫去了,吓得他急忙赶了过去。
  云居雁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虽然因为他对丫鬟们的无端排斥,让她的丫鬟也不敢太过靠近他们,但她们远远跟着,不等于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她试图抽回自己的右手,嘴里咕哝着:“喂,她们都看着呢!”
  沈君昊不理会她,只是拉着她往前走,直至回到院子门口,才放开了她。
  云居雁扭了扭手腕,试探性问:“祖父责骂你了?”所以他的心情很差?
  “你和祖父说了什么?”他不答反问。今天,他第一次去枫临苑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沈沧隐约的不满,可她出来之后,他再进去,他却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两眼。问都没问他为什么折回来,就让他离开了。
  对着沈君昊探究的目光,云居雁只能尴尬地干笑两声,嘴里说着:“我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讨好祖父吗?”
  两人说话间,屋里的丫鬟已经迎了出来。问他们要不要摆午膳,午膳摆在哪里。
  吃过午饭,云居雁没再像昨晚一样与他怄气。她从丫鬟手中接了茶杯递给他,这才拿起自己那杯。待玉瑶领着众人退出去,她问:“祖父告诉你我们定亲的原因了吗?”
  “说了等于没说。”沈君昊觉得沈沧在隐瞒什么。他压根就不相信沈沧说的。什么那时候他喝多了,又和云居雁的祖父相谈甚欢,平日里他也很敬佩许老侯爷的为人,不知不觉就把他们的婚事定下了之类的话。更何况他的婚事要皇帝许可才行,沈沧敢在酒宴上许承诺,肯定不是心血来潮。
  云居雁看得出,沈沧一定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以前她无法百分百确信沈襄的话。但现在的她终于可以肯定,沈君昊并不像表面那般孤立无援。想想也是,他从出生第一天就没了母亲,而她的母亲是难产而亡,死前定然没有十分妥善的安排。他能从一个毫无抵御能力的小婴儿慢慢长大,该受的教育也没落下,与昌邑伯,威远侯等等世家子弟的关系也不错,这根本就是把他往继承人的路上推。
  “你呢?二婶娘……”
  “你对你外祖父……”
  两人同时开口。目光的碰触中,沈君昊别开眼睛望着窗外。继续说:“二婶娘怎么说?祖父是不是因为这事把你叫了去?”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我觉得二婶娘有些心虚,可我又不知道怎么问她,她是如何知道玉石的事的。其实,如果许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