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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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1 09:09 字数:4772
吕师傅那边,云居雁很想把吕姑娘带走,但奈何她不是云家的丫鬟,吕师傅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没想到的,吕师傅居然主动提了这事,唯一的要求,若是他哪天离开了云家,希望能把女儿一并带走。
吕姑娘虽未嫁过人,但因着她的妇人打扮,外人都以为她是寡妇。因此,她必须在云居雁成婚百日后再去沈家。
随行人员安排妥当了,云居雁这才想到了自己的嫁妆。因为沈家的聘礼和许弘文家不可同日而语,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嫁妆应该和聘礼差不多,结果发现这次的嫁妆比前世多了不止一点点。
从明面上看,折合成银子,嫁妆比聘礼不过是多了五六千两左右,可实际上却几乎是聘礼的两倍有余。就拿田庄来说,嫁妆单子上写的是三个田庄,各五千亩,可实际的亩数已经接近三万亩了。以云居雁的了解,这几乎是许氏所有的田产了。再看金银、铺子等等,都比嫁妆单子上写的多很多。此刻云居雁终于明白母亲为何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在阳羡买地的提议。
匆匆去了芷槐院,云居雁对着许氏说:“母亲,您不能把自己的都给了我,再说这么多田庄、铺子,我哪里管得过来。不如我们就按着嫁妆单子置办……”
“说的什么傻话,我就你一个女儿,不给你还能给谁?”
“可是您总要给自己留一些。还有,父亲未有官职在身,我最多只能有六十四抬嫁妆。就算衣服、料子等等以后再送过去,可现在,光其他东西六十四抬也装不下啊。”
许氏摸了摸女儿的脸,笑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父亲商议过了,严格说来以你的身份,嫁妆只能排六十四行,并非你说的六十四抬。因此,只要把每行一抬换成每行两抬,这样便足够了。”这就是说,他们要把六十四抬嫁妆硬生生变成一百二十八抬。
云居雁听着,只觉得喉头哽咽,说不出一句话。前世的许氏也是这般,在她的三十二抬嫁妆中硬是塞入了六十四抬的东西。可最后,她的嫁妆几乎都变成了许弘文的。这一世,她决不能再犯前世的错误。
许氏看女儿快哭了,揽住她的肩膀,继续说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对你说。除了公中的份例,你父亲私下加了五千两银子给你,虽不算多,但你应该知道,你祖父还在,你父亲是动不了公中的银子的。”
“母亲,父亲经常在外行走,总要与人应酬一二……”
“我已经劝过你父亲了,他心中有数的。”许氏打断了云居雁,拿出了一张地契,是京城的一个南货铺子,解释道:“这是你祖父上午的时候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的,我还来不及加进去。”
“祖父为什么突然给我一个铺子?”
许氏摇头,“其实之前你祖父已经私下拿了三千两银子出来。二房办婚事那会儿,他也私下拿了银子,不过只有两千两,听说还被你二婶娘扣下了一大半。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祖父怎么想的。”
云居雁亦是不解,所以第二天上午去了泰清居。云辅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说是铺子在京城,离永州太远,也赚不了什么银子,所以才给她的。两人没说几句话,云辅就把她赶走了。对于如意成了云居雁的陪房之事,他也是不咸不淡的,只是点了点头。
三日后,三房的马车进了永州城。云凌菲与云居雁多时未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两人不免谈起了陆航。据云凌菲说,陆航回家之后闭口不谈京城发生的事,终日不是吹箫弹琴,就是读书练字。陆家的人去京城打听过,没有什么消息,好像是有人故意掩盖了什么。云居雁听着,心脏“砰砰”直跳,就怕真的发生过什么严重的事,偏偏她又不能明着打听,沈君昊甚至不愿承认她手中的那块玉石是他的。
因为三房和长房一向交好,陆氏这次回来,带了两套赤金的头面给云居雁添妆。许氏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也不由地感叹陆氏下足了血本。云凌菲一向与云居雁感情甚好,私下送了一支金镶玉簪子,是她花了半个月画的,又专门找工匠订做的。
很快到了云居雁出门那日。因为比前世早一日出门,这一天的天气不似前世那般阳光灿烂,天阴沉沉的,冷风亦是带着几分寒意。许氏自是哭得泪流面前,幸好陆氏带着云凌菲,云磊一起护送,她这才稍稍放心。
虽然是第二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云居雁还是掉了眼泪。前世她满心欢喜地出嫁,而此刻,她的心中只有忐忑。她不知道云沈两家是否能够改变命运,她不知道一直在暗中针对她的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与沈君昊相处。
送亲的队伍行了一天,晚上歇在了客栈。因为云家早就包下了整间客栈,他们入住之后,一切都显得安静而井然有序。夜晚,云居雁在担心、紧张中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才刚闭眼,天就亮了,而云凌菲正焦急地敲着她的房门,震得她一阵慌神。
第270章 送嫁(二更)
云居雁起身打开房门,就见堂妹一脸慌张。“菲菲,发生了什么事?”
云凌菲紧张地握住云居雁的手,走入屋子低声说:“大姐,你听了我的话,可千万不要害怕。母亲已经使人去打探了。”
“到底怎么了?”
“自我们昨日出门,就有好几个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昨晚他们就睡在客栈外面,至今都没有离开。”云凌菲说着,担心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勉强笑了笑,安慰云居雁:“母亲说,应该不会有事的。为了以防万一,这才命我与大姐在一处呆着。”
云居雁点点头。此刻她除了与云凌菲一起在屋子里等着,什么都做不了。幸好,一盏茶之后陆氏亲自告诉她们,只是虚惊一场,对方是从骆县往京城办差的官兵。因为云家包下了客栈,他们只能在客栈外休息。说到这,陆氏突然看了云居雁一眼,嘴里说着:“虽然他们确实是官兵,看起来也没有恶意,但我们因为要顾着嫁妆,又有众多的女眷,这才慢慢地行,他们走得如此缓慢,根本不像赶路的样子。”
云凌菲虽明知这话是陆氏试探云居雁,但还是插嘴道:“母亲,既然他们并无恶意,我们早些上路吧。”
“也是。”陆氏点头,没再多言,下楼吩咐仆妇家丁准备上路,同时命人把刚才的事送信回云家。
陆氏走后。云凌菲压着声音对云居雁说:“大姐,他们是官兵,不是衙门的官差……会不会和沈将军有关?”
“我不知道。”云居雁摇头。按理说官兵是不能随便出营的,除非有紧急军情。可若是真有军情,他们应该快马加鞭去京城,岂能悠哉慢行?想到沈子寒。还有她的种种关心,云居雁只能叹了一口气,黯然地说:“先看看再说吧。”
云凌菲看看她,点点头,又眨了眨眼睛。却没再多言。送嫁的队伍很快上路了。当云居雁知道那几个人依然只是远远跟着他们,心情更是复杂。
恍惚间,她想到了前世。那时候的她满心期待着那场婚姻,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根本无暇关心外面的事。可她隐约中记得,好像许弘文在中途与什么人交涉过。且十分生气,说对方是多管闲事。
她努力回忆,但怎么都记不起更细节的内容,想起的全都是自己当新娘时的娇羞与期盼。回过头看当时的自己,连她都忍不住鄙视自己的愚蠢。
回想那场历时五年的婚姻,云居雁只觉得外面的阳光晃得她头晕。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看清许弘文的真面目,这就是说,她用五年的时间都没能识破他,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这样想着。她又觉得自己和沈君昊相看两相厌也好,至少他们面对对方的时候是真实的。可是转念再想想,她又怎么知道这样的沈君昊就是真实的呢?
她越想越心情越乱,沈子寒、陆航等人的影像不断在她眼前晃过。前世,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和他们有过交集,可这一世,他们却不断出现在她身边。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如果可以,她宁愿当鸵鸟,就当从不曾认识他们。
在颠簸中过了一天,夜晚车队再次歇在了客栈。同前一晚一样,那些跟着他们的官兵再次打算在客栈外休息。陆氏没再与云居雁说起这事。只是吩咐管事请官兵们进屋休息。官兵们没有答应,还是在外面席地而坐。陆氏也没有勉强,只是命人给他们送了一些热汤。
第三天依旧与前两日一样,官兵们远远跟着送嫁的队伍。此刻云家的人都觉得那些官兵根本就是来护送他们的。陆氏虽也如此觉得,但并不敢放下警惕,严令家丁们好好守着,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随着京城近在眼前,霞光中已经能看到迎亲的队伍,陆氏命人拿些糕点给后面的官兵们,这才发现那些人已经消失了。她想了想,决定当晚再写一封信回云家。在她看来,那些官兵可能是好心,命令他们的人也是一番善意,可有时候好心也会做坏事。这次幸好沈家派来迎亲的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因为沈君昊是淮安郡王府的嫡长孙,平日里他又是一副浪荡公子的做派,因此他要成亲了,自然是京城最大的八卦。送亲与迎亲的队伍短暂的交汇后,车马浩浩荡荡入了城门。云居雁独自坐着,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一片人声。
此刻的她比前两日更紧张,她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慌乱,哪怕是被云梦双逼到角落的时候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惴惴不安。
云居雁知道,迎亲的队伍中并没有沈君昊。在队伍最前面向陆氏行礼,又与云磊打招呼的是沈君昊的二弟沈君烨。前些日子上京谢恩的时候,她在茶楼见过他。虽说让兄弟前来相迎于理并没有大的过错,但他对这桩婚事的轻慢显露无疑。
云居雁隐隐觉得,沈君昊虽一向对自己没有好话,可自从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她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事实如此。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要是细究那天的对错,他们应该一人一半才是。
在百姓们的议论纷纷中,车队到达了云家在京城的产业。上次进京的时候,他们选择住在启昌侯府,一来是有心修复与许慎之他们的关系,二来也是因为这座宅子已经有几十年没住过人了。这次许氏虽然派了人大肆修整,但因为时间紧迫,整个宅子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只能算是“可以住人”。
陆氏出身望族,但并不是娇贵的人,她把云居雁和云凌菲安置在正屋之后,利落地指挥仆妇们准备晚膳。待一切处理妥当,她亲自拿了茶点来见云居雁,与她闲谈了半个时辰,见云居雁并没有因沈君昊的拒不露面而生气,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晚饭之后,云凌菲自是陪着云居雁说话,见堂姐心不在焉的,只能尽量拣欢乐的趣闻说给她听。她与云梦双的感情不好,这次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与准新娘接触。她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云居雁其实都没听进去,只能直接说道:“大姐,母亲让我好好陪着你说话,让你不要紧张,可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母亲说,女人迟早都要嫁人的……她还说,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只要肯用心,总是能过得不错的……啊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我们都已经到了京城,想再多也没用。”
云居雁难得看到云凌菲手足无措,不由地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轻声说道:“我没事,也不是紧张,我只是在想路上的事。”
“路上的事?大姐是说那些官兵?”云凌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们与他们只是走了同一条道而已,况且母亲已经写信给大伯父、大伯母了。若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些是何人,我们就只当不知道这件事。我想那些人可能也是这个意思。”
“这是三婶娘让你对我说的?”
云凌菲脸颊一红,羞涩地笑笑,随即又看着云居雁的眼睛说:“出嫁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大姐一定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云居雁从她眼中看到了真挚的祝福。她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正色说:“菲菲,如今我嫁了人,以后我们恐怕再没机会睡同一张床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万一你因为什么事情恼了我,一定要直接对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定要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她不希望自己与云凌菲重蹈前世的覆辙,最后成了陌路。
云凌菲奇怪地看着云居雁,讶然问:“大姐,你怎么又说这个?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很微妙的。以前三妹被二妹利用的时候,我觉得三妹很讨厌,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