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作者: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1 09:08      字数:4813
  云居雁摇头,道了一身“不用了”,命玉瑶把豆儿带出来看管起来,随后告诉云凌菲簪子已经找到了,说了章巍把簪子交还给她的经过,只是隐去了有关云雨桐的那段话。
  云凌菲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
  因为毕竟是外面的事,云居雁又怕再耽误下去让豆儿的父亲逃了,再也找不到二房指使他的证据。她连夜去了芷槐院。
  云平昭夫妇一听这事,也是愤怒异常,许氏当场要去找二房对质。云平昭拦了她,亲自带着管事去找人。一个多时辰后,他匆匆而回,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豆儿的父亲已经死了,且尸体已经有异味,显然已经死了不止一天。
  许氏听罢,二话不说冲了出去。云居雁追了上去。
  另一边,云凌菲与陆氏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听说豆儿的父亲已死,两人皆是面色凝重。听仆役说芷槐院灯火通明,她们便想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行至回廊转角,她们听到两个丫鬟正窃窃私语。
  其中之一说:“听说大姑娘趁着四姑娘不在,把她的丫鬟抓起来拷问了。”
  另一个搭腔:“这算什么,现在大姑娘也算是皇后娘娘赐婚的。以后等老太爷百年之后,整个云家都是夫人的,拷问个把奴婢算什么。”
  云凌菲见母亲沉下了脸,一声呵斥:“什么人在那里?”说着绕过转角,只见那里空荡荡的,只有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第128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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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氏知道那两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目的当然是挑拨离间,但云居雁问也没问就拿了女儿的丫鬟审问也是事实。即便簪子确实是豆儿偷的,但在她审问豆儿之前,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走吧。”陆氏唤了云凌菲一声,举步往芷槐院而去。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了许氏愤怒的声音。“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了?我刚刚听说豆儿的父亲已经死了。”陆氏上前询问,脸上带着适度的关切以及淡淡的懊恼。
  云居雁上前行礼,云凌菲亦向云平昭及许氏见礼。许氏想着如果不是云凌菲收留豆儿,又与云居雁住一处,豆儿根本接触不到簪子。她不自觉地冷哼一声。
  云平昭见陆氏的表情微僵,急忙开口请她们入屋。云居雁接着父亲的话,对陆氏说:“三婶娘,母亲要去找二婶娘理论,您快帮我劝劝。”
  许氏见所有人都不赞成,心中亦明白他们无凭无据的,根本不能把二房怎么样,只能气呼呼地回了屋子。
  众人鱼贯而回。云居雁与云凌菲走在最后。
  “四妹,对不起,之前我只是一时心急。”云居雁低声道歉。
  云凌菲回了她一个微笑,说道:“大姐说这句就是与我生分了。遇到那样的事,谁会不着急。若是我,恐怕比大姐更急。”
  云居雁伸手握住了云凌菲的,真挚地说:“菲菲,在所有姐妹中,我们一直是最谈得来的……”
  “我明白。”云凌菲反手握住了她的。
  陆氏听到两人的对话。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们一眼,回头问云平昭:“大伯。那人虽然死了,但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哪里有什么线索。”云平昭心中亦是愤怒,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们也是刚刚得知,据衙门的仵作说,人至少已经死了一天一夜,应该是被人活活打死的,据说赌坊的打手惯常这般行事。之前去的时候,我也留心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几乎是家徒四壁。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言下之意就是没有线索。
  云凌菲心中焦急,插嘴道:“伯父,那些打手能找到吗?不能去赌坊一个个问吗?”
  “问是一定要去问的,但谁会承认自己打死人呢?”
  随着云平昭的这句话。屋内陷入了沉默。
  许氏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她从没试过这般胸闷。“不行,我忍不下这口气!”再这样憋下去。她就要憋死了。她的女儿,怎么能让人这么欺负!
  云居雁急忙挽住了母亲的手腕,低声安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叫好好的?”许氏反问,气呼呼地说:“既然他们不要脸,那就大家都不要这脸面了,还办什么婚事!明天我就去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这桩婚事为什么办得这么急……”
  “说什么混话!”云平昭截断了许氏的话,转而对陆氏说:“三弟妹。接下去的事自有衙门去查。今日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陆氏知道他们一家人有事商议,又见许氏是这样的态度,便带着云凌菲离开了,并暗示云居雁,今日之后,云凌菲就回去与她一起住,省得给她添乱。
  云居雁心中明白,陆氏与母亲已生了芥蒂。她不希望此时再生什么枝节,但芥蒂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再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看母亲还是一脸义愤,她悄悄握了她的手,对着云平昭说:“父亲,今日的事让女儿心中害怕,将来万一有类似的……”
  “囡囡,你既然害怕,刚刚为何要拦着我。”
  “母亲,处置家里的奴婢,或许不用证据,但他们是女儿的二叔父,二婶娘,更是祖父的血脉。如今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猜测又如何?不是他们,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你就不能让居雁把话说完?”云平昭喝住了许氏,对云居雁说:“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过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不许瞒着我和你母亲。”
  “是。”云居雁只能点头,继续之前的话题,问道:“父亲,您觉得对分家一事,祖父会有何想法?”二房做初一,她就做十五。他们既然能如此狠心,她也不在乎做一次坏人。她不能处处被动,时时挨打。
  云平昭本来还念着些许的兄弟之情,但这次的事实在太过分了。可分家一事,事关整个家族。他沉吟片刻,摇头道:“你祖父不会答应的。再说婚礼过后他们便去通州了。在你祖父看来,这样的结果与分家差不多。”
  “父亲,可您有没有想过,即便他们去了通州,只要没有正式分家,他们还是能随时回来,在外也能打着云家的幌子。今日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他日他们会不会在外面用肮脏的手段对付别人,污了我云家的名声?”
  云平昭不语。
  许氏虽也觉得分家之事云辅不会答应,于理也说不过去,但感情上她同意分家,只有分了家才能一了百了,因此她说道:“你应该知道,要你祖父答应分家可不容易。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打算了?”
  “其实是这样的。”云居雁斟酌着说辞,“虽然豆儿的父亲已经死了,但簪子从豆儿的父亲转移到章公子手上,应该另有一个经手人。此人是谁,如今只有主谋之人知道。但除了主谋,还有一人也是可以知道的。”
  云平昭明白,云居雁口中的“还有一人”是指章巍,可章巍早就明确地表示过,他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掠过,衣服很像云雨桐。他根本认不出那人是谁。如今女儿这么说。就是要指使章巍诬陷二房。“不行,这不是君子所为。”他断然拒绝。
  对这话。云居雁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说道:“父亲,二叔父他们所为,有哪一桩是君子所为?况且您心中应该很清楚,从惠嬷嬷,到紫菊,再到今日的豆儿父亲,哪一桩与他们无关?难道您还想让他们害更多的人吗?”
  云平昭、许氏都知道这话在理,但栽赃陷害这种事岂是他们能干的?他们更不能让宝贝女儿污了双手。
  “囡囡。不如让母亲去,我们就抓着你二妹的丑事,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到时你祖父为了云家的脸面……”
  “母亲。您觉得二婶娘他们又由着您闹吗?到时还不知道会扯出什么事。万一把女儿也牵扯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许氏一听这话,一下子蔫了。再怎么说许弘文都姓许,以前总在她这进进出出的。为着一个许弘文。她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世上从没这个人。想着自己只是一个内宅的妇人,被人蒙骗了,勉强也算情有可原,丈夫是状元,又在外当过官。居然也被许弘文耍得团团转,不由地埋怨他:“当初若不是你。他如何入得了六艺书院,又岂会闹出这么多事?今日的事也是,你处处照顾着他们,可他们哪有把你成兄长……”
  “母亲!”云居雁见父亲脸有不虞,急忙打断了许氏,“事到如今,以前的事何必翻出来说。”接着又对云平昭说:“父亲,女儿躲得了这次,可没把握躲得过下次。”
  “再几日就是婚礼了。他们很快会去通州。”云平昭依然并不赞同。
  云居雁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父亲,即便您顾念着兄弟手足之情,可他们不会。今日的事还没结束。”
  “人都死了,簪子你也取回来了,他们还能怎样?”
  “母亲,虽然您和父亲都是心善宽厚之人,从不做愧对良心的事,但他们并不这么想。他们觉得我们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一定会先下手为强。”说着,她恳切地看着云平昭,哀求道:“父亲,明日如果二叔父他们在祖父面前搬弄是非,还请父亲为了女儿,昧一次良心,以求家宅安宁。”
  云平昭不信自己的二弟一家会如此不知廉耻,点头道:“如果他们果真像你说的这般,你说的事我自然会去安排。”
  云居雁谢过云平昭,见时辰不早了,便退出了芷槐院。走在秋初的夜色中,虽凉风习习,但她的心烦躁难安,怎么都无法平静。
  “这个时候,说不定二妹他们已经去泰清居了……其实我可以在父亲去找豆儿的父亲时,就去找祖父哭诉……玉瑶,你知道吗?我故意不这么做,因为我想逼得祖父同意分家,我想让父亲、母亲看清现实……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毒?”
  “姑娘,您也是被逼的。要怪只能怪二老爷他们贪得无厌,痴想妄想……”玉瑶轻声安慰着云居雁。
  云居雁默默走着,在湖边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波光粼粼的水面隐约可以看到鱼儿在吐气,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现代的时候,云居雁曾无数次幻想她也能与他像普通情侣一样,在公园,在湖边欣赏美景,相依相偎,相伴一生。
  重生之后,在初见他的那刻,她以为她终于能够弥补遗憾。只可惜,她越是想抓住,失去得就越快。今日她选择了反击,她便离他的期望更远了。
  云居雁怔怔地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她仿佛能看到他眼中的不屑与厌恶。她擦去眼角滑下的泪水,喃喃自语:“沈君昊,我知道你喜欢善良,温顺,惹人怜惜的女子,我一直不是你期待的那人。虽然我早已决定放弃,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只是来偿还前世的债,但看着自己与你越行越远,我还是会难过。以后当你知道我曾故意陷害叔伯,欺骗父母,逼迫祖父,你会不会更讨厌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水边坐了多久,直至玉瑶忍不住上前提醒,她才擦干泪痕,回屋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刚刚起身。锦绣进屋回禀,说是云平毅带着云梦双母女。天蒙蒙亮就去了泰清居,一直在廊下等着云辅起身。
  其他人一听这话,俱是气愤异常。“姑娘,不如我们也快些去见老太爷。”玉瑶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云居雁笑着摇摇头,对着鞠萍说:“你去芷槐院,找人把这件事透露给父亲,尽量说得清楚些,严重些。”接着又吩咐锦绣:“泰清居那边有什么动静。马上来告诉我。”
  待鞠萍与抚琴领命而去,抚琴在一旁说:“姑娘,原来您特意把她们要过来,最主要是因为她们原本的人脉关系。可是你不怕……如果夫人问起什么。鞠萍姐姐不能不答……”
  “母亲问你什么。你也不能不答的。你说的人脉,我不否认,但我最看重的还是她们的尽忠职守。”云居雁随着。拿起了桌上的铜镜,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昨夜她睡得不安稳,所以脸色并不好。“今日的胭脂淡一些,唇色也要淡一些。”晚一些她有一场硬仗要打。云梦双懂得扮柔弱,扮委屈,她也可以。
  同一时刻。云辅的房门前,云梦双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是她思虑太重。亦或是绣嫁妆太过辛苦,没几天时间,她已经瘦了一圈。她的身旁,钱氏一脸焦急地推了推云平毅,用眼神询问着。
  “不会有事的。”云平毅轻声安抚,用眼神暗示女儿就在一旁,要钱氏稍安勿躁。钱氏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下了满腹的不甘,满心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