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风雅颂 更新:2021-02-21 08:57 字数:4871
他不在乎这个可有可无的消息,他所在乎的,是凤仙儿何时会回来嫁入君家,以完成他改变命运的计划。
他想凤仙儿是故意多躲起来不愿见他,甚至是逃避他。只是,他觉得不解和迷惘:我究竟得罪她哪里了?
越是这样不解,他便越想寻个结果。越想从凤仙儿那里寻来结果,他便越思念她。越思念她,他的心就变得越迷惘,甚至有时彻夜难眠。
于是乎,在某天他大病不起时,大夫与他道:“二公子这是得了相思病。”
那一刻,他想起了那个女子清冷的容颜,却是有些发怵,怵了许久:
三年零三个月的夫妻情分加上这一世的初见,这段感情,终是在他心头种下根了么?
他不由冷然大笑:“怎么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那个女人动感情?不可能,我君不凡绝对不会对那样一个女子动感情!更何况……”
更何况,她不过是他手中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不过,正因为她是棋子,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找到她,并得到她!
然而,她究竟被什么人掳去了何地呢?
寂静的房间内,就在君不凡来回徘徊,万分困惑时,一把短小的飞刀载着一小封书信突然从窗口飞了进来,掠过他的眼帘,定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惊愕了瞬间,君不凡并未叫人,连忙走过去打开窗户,待见到一袭白底青纹衣角闪入一拍松树后时,他淡然笑了笑,关上了窗户,转身去取飞刀上的书信卷纸。
卷纸上写道:
“凤家五小姐被君墨公子藏在天隐寺。我已与天隐寺禅悟法师取得联系。禅悟法师要我转告您八个字:稍安勿躁,静候时机。”
“果真是君墨所为。连我的女人也敢抢……”君不凡冷笑,将书信放于烛火中,看其一点点化为灰烬,眼神格外阴冷。
与此同时,君家分家大院,练武堂。
君墨正与君天游比试武功。君墨以九重斗之斗天第十一斗,将君天游击败。
君天游因着被击中头部而昏迷在地。
君墨剑指着君天游的鼻子,啐了一口,冷冷嗤笑:“一群废物,有什么资格掌管君家!一百年了,我们分家受你主家的欺压已经一百年了。如今,君家该是换一换天地了!”
屋外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大珠的雨水落了下来。
同一片天空下,天隐寺,凤仙儿坐在寺中柴房内,正在精心打磨着一块水晶,听到沉闷的雷声,抬起头望着窗外磅礴大雨,打了个寒颤。
樱子拿了一件衣服与凤仙儿披上,指着桌子上的水晶片,疑惑:“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凤仙儿回过神来,思着清早被老花眼的方丈认作了小沙弥,被硬拉着诵了一上午的经,直到禅悟大师过来才得到解放,苦苦叹了口气:“我答应了禅悟大师,要帮方丈制作一副眼镜。”
樱子大惊:“啊?眼睛?小姐会制作人的眼睛吗?”
凤仙儿白了樱子一眼,强调:“是眼镜,镜,第四声。”
樱子却更加疑惑:“什么是第四声?”
“……”凤仙儿趴在了桌子上,妥协,“对,是眼睛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穿越妻子VS重生丈夫》
交错的时空,
不变的两个灵魂,
载着不同的观念与知识,
不变的两副容貌,
载着超越时间的记忆。
千年之隔,
生死之后,
曾彼此伤害过的两个灵魂再次相遇。
是缘,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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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
两个月后。
帝都中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天隐寺,后院柴房,随着早读的钟声传来,凤仙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简陋的房间内,除了她身下的这张床,便只有一桌两凳,以及堆满屋子的木柴。
这时,丫鬟樱子端着两碗热汤与两个馒头推门而进,见床上的小姐坐起,喜道:“小姐,吃早膳了。今个是空记大师主厨,馒头做得可香了。”
凤仙儿不由想起前些天勿懂大师做的饭菜,当下胃中一阵翻腾,心中叫苦连连。
饭后,凤仙儿便携着樱子去了天隐寺的后山散步。
从她被那个蒙面黑衣人救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所以此时已是立夏的时节。天隐寺后山不高,山脚处种满了各种蔬菜,各种绿油油的一片,配上地头的红的黄的白的野花,极是好看。
小山上则种满了果树,却都是凤仙儿叫不出名字的。其中有一种水果,最为奇特,色如研墨,形状却是跟桃子一样。
樱子采了些野生的果,来到凤仙儿面前,指着怀中那一颗黑色的果子,嬉笑道:“小姐,这就叫墨桃,是君墨公子的墨哦,很稀有的,今个刚刚成熟。看在这果子与君墨公子如此有缘,小姐不妨采摘几个送与君墨公子?”
凤仙儿接过樱子手中的黑色果子,咬了一口,结果一腔酸味呛得她直咳嗽。于是她终于反应过来,皱起了眉头,揪起樱子的耳朵,怒道:“好你个小丫头,又想戏弄于我!”
樱子却是万分委屈:“樱子才不是想戏弄小姐,是气不过那君墨公子将小姐放在这里后,就来看过小姐四次,这不,已经十来天了都不见他踪影。樱子看得出来,小姐因着思念那个人,所以天天皱着眉头不开心。樱子只是替小姐不值,想教训那个人。”
凤仙儿一愣,收起了手,悄悄将仙儿怀中几颗墨子果收入袖中,转身向风,留下一袭孤落的白影。
站在山腰,迎着微风,凤仙儿闭上了眼睛,记忆再次回到两个月前在媚院后山宜地的那个傍晚,那个黑色的身影犹如黄昏俯冲而来的猎鹰,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抱走。
那人便是君家分家的长公子君墨。
天隐寺的监寺法师禅悟法师出家前是君墨的三叔,经过君墨的几番请求,禅悟法师终于愿意收留她,并为她保守秘密。
之后,樱子也被君墨悄悄带了过来。
她问君墨:“你为何要救我?甚至这番不辞辛苦地帮我藏身?”
君墨笑了笑,叹道:“虽然不大明白你为何痛恨君家以至于要闹到自杀的地步,但是若让我对一个弱女子见死不救,实在为难我了。”
“那你可知,我其实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来自很多年以后的世界。也许我死了,就可以回去了。你这么做,却是……害了我!”
她想她那时一定疯狂了,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沉寂的房间里,樱子当场被吓得大哭。
君墨却冷静地回答:“但若是你真的死了,灵魂却没有回到千年后的世界,岂不是要枉做这里的孤魂野鬼?”
她呆了,沉默了。
君墨站了起来,挑起她的下巴,认真道:“我相信你不是这儿的女子,因为这里没有哪个女子会因为痛恨君家而自杀。凤五小姐,你真的……很让我感兴趣,让我想了解你以及你所谓的那个千年后的世界。若是有时间,你可否与我说说?”
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的人生再次点燃了光芒。那个光芒告诉她,她并非孤单,至少还有一人信她,愿意倾听她的一切。
她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君墨临走前,将腰间的九龙玉佩扔与了她,道:“这是母亲的遗物,是少有的仙翡灵玉,适合喜穿白衣的女子,说来,你和我母亲很像,都是爱穿朴素白衣的清冷女子。这块玉就送与你了。”
她微微吃惊,本想以这块玉过于贵重的理由退回与他,却被他打断:“这里很安全,天隐寺所有的人都会尽全力保守你不被外人发现。若是你真的讨厌嫁入君家,那么,就等君家的男儿都成婚了,再出来吧。届时,若你有喜欢之人,我会与你说媒,就算对方是皇宫贵族,我也一定会让他娶了你。”
她再没来得及说话,君墨便匆匆离去。
之后,君墨来看过她四次。
她没有向君墨提及她的世界的事。因为她不想让人觉得她是疯子,至少,她不想唯一一个还愿意倾听她故事的人觉得她是个疯子。
只是,偶尔口漏,与君墨谈及在寺院的趣闻时,会偶尔蹦出几个现代词,例如谈到寺院的智空大师打起算盘算数的速度,她会忍不住夸张地说:“那速度怕是连电脑也跟不上呢。”
君墨便疑惑地问:“何为电脑?”
于是,她困窘了。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君墨与樱子,她只有抚眉自叹:我这是在造什么孽!
因为君墨的存在,她本被这个时空条例约束的身心得到了解放。虽活动的空间仅限于天隐寺,但至少,她是自由的。
自由地去想,自由地去做,自由地呼吸。
当无数次梦中都会出现君墨的身影时,她开始怀疑她那已经死去的爱情,是不是伴随着心中的这份悸动开始复苏了呢?在换了时空,换了面貌,换了味道之后,以另一种姿态伸枝冒芽。
但她终不能确定自己真的爱上了,更何况对方还是姓君的。只是,那块九龙玉佩,她时时刻刻戴在身上,再没想过还与君墨。
“女施主!”一个熟悉的和尚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
她缓缓睁开了眼,只见山脚下,一个穿着墨绿袍子的中年和尚远远地在向她招手。
是君墨的三叔,天隐寺的监寺,禅悟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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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满芜菁的菜地边,禅悟法师看着走近自己的凤仙儿,见其脸上带着红润的微笑,叹道:“看女施主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老衲便知道当初决定留下你的决定当是正确的。”
凤仙儿淡然一笑,拱手诚然:“多谢您当初收留我。”
樱子这时在一旁眨着眼睛问道:“监寺大师,请问方丈的老花眼好些了没?那个‘眼镜’,可是小姐花了七天的时间用珍贵的水晶精心打磨的。”
禅悟笑着连连点头:“嗯,方丈自带上了女施主做的眼镜,道是看什么都清楚了。女施主果真是奇人也。”
凤仙儿顿是尴尬,心想自己不过是利用了一点凹凸镜的知识,算哪门子的奇人。
这时,禅悟瞅了瞅四处田地里忙除草的小和尚以及那奔来奔去的小丫鬟,神色顿了顿,悄声道:“女施主可否与老衲进一步说话,老衲有要事与您相商。”
凤仙儿点了点头。
不久,二人漫步于山另一边的荒芜小径。
沉寂了一瞬,凤仙儿忍不住问道:“大师若是有事,现在无人,可以与我说了。”
禅悟却是突然面露难色,沉思了一瞬,忽而叹了口气,道:“老衲本早已断绝了红尘,然而终还是放不下一些事情,甚至觉得若是不能做些什么,恐是此生纵然熟读佛法,也不能明其真谛,普照佛光。凤五小姐,老衲现在以君家分家的三老爷身份,可否请您帮一个忙。”
对禅悟法师那突然称呼的变化,凤仙儿有些惊讶,思着自己这些天受了天隐寺这么多照顾,连忙道:“您有什么事直接与我说就好,只要我能做到的,定当尽全力帮忙。”
禅悟欣慰地点了点头:“在老衲说出那个请求前,凤五小姐可否先听老衲讲一些关于君家之事?”
论着禅悟法师出家前的身份,凤仙儿早猜到应是与君家有关,此刻便没有了什么抵抗情绪,“当然可以,您且说,君家怎么了?”
禅悟窘着神色,缓缓道:“君家现如今将面临一场可怕的劫难,若是渡不过这个劫难,怕是将有灭族之危。”
“是什么样的劫难?”凤仙儿吃惊问道。
“分家的夺位之争。”禅悟难过地回答,“分家觊觎主家之位已有数十载,更是处心积虑了数十载。如今主家因着后继之人无能而败落,分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听此,凤仙儿却是松了口气,淡然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本是万物的定律。分家因为能力强,而夺了主家之位,也委实算不得君家的劫难,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禅悟却苦笑:“事实并非如此。自一百多年前建国以来,国家的四方兵权一直由君白朱赵四大家族所有。然而,当今刚即位的皇帝,却是一直处心积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