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
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21 08:57 字数:4894
《媚宫·玉漏》 第47节
作者: 赵家西施
“你有话就直说。”
“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毒药。这丝帛散能敛人情思,亦能致命……”王傅胜哆嗦了一下,木然地看着宣旨官面无表情直挺挺地倒下来,撞得地面一声闷响。
飘渺间隙,王御医看到了插入宣旨官背后的那把秀丽的匕首,准确无误地索了这位公公的命。
小太监已经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几名黑衣人隔着夜幕,像幽灵一样悄然无声地出现,冷漠而机警。他们凛然而立,抱拳道:“听候王爷的吩咐! ”
“你把话说完。”赵易盯着王傅胜,一把扯下了悬挂在梁上的白绫,绕了几圈后扔在吓得直哆嗦的小太监的身上。
王御医定定神,想小心翼翼地措词说得婉转些,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法子,他干脆心一横,简练地说道:“这药就是索命的。”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
“下官就是提着脑袋来的……”
“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把它装回去,研制出解药来! ”赵易猛得拔出了身旁卫士的一把宝剑,一闪白光,激得王傅胜又一哆嗦,帽子又歪在一边,露出了几缕稀疏不胜簪的白发。
黑衣人待命身前,赵易扬手丢了剑,往王府门口走去。一股痛楚腾起在他的胸腔,慢慢地扩延,烈火般濯濯烧灼着他,烧得他的思绪无法控制地呈现出了一片空白。
王傅胜踉跄着跟在后面,又似往日般对自己细声唠叨着:“这药,缓慢至极,阴毒至极,能敛情思则敛,不能敛则索命。日复一日,积习沉舟,水滴石穿。就算是金刚铸就的人也扛不过去……这简直就是巫药,狠哪! ”
第七十七章 碧落胭脂红(一)
铜盆里的炭火发出细小的爆裂声,晕晕的火光闪在铜盆边缘。吐纳的热气熏得榻上的人暖意融融。
莫莫睁开了眼,乏力得像做了个让她心力交瘁的灰暗的梦。室内很亮,那是窗外厚厚的积雪折射进来的光线。窗台上放着盆花儿,在冷天里盛放得纷然如火。
和往常睁眼时浑然不同的景致使得她一个激灵就醒了,她翻身下了床。
房间内荡漾开一股令人闷热的寂静。转眸间,挂在墙上的一幅巨大的图腾画闯入了她的视线,伴着尖锐的哨音划过她的脑海里。
一只鹰,凛厉的眸子临空而视,浓厚的灰褐羽毛根根分明,张咧开一个浩然的弧度,现出展翅欲飞的气势。
恐惧一刹那擒住了她的思绪,周身寒彻。
门外传来几下杂沓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夏侯元沉重而魁梧的身躯随着室外卷入的寒气一起进了房间。
寒冷和俱意侵蚀着莫莫的肌肤,一滴泪急促地滴落在面颊上。
“哭什么,我会好好地待你的……”夏侯元尽量放轻声音地说道。他示好地挤出个笑容,怕再次吓着了这只小兽般易受惊的猎物。他说着,后一抬脚,结结实实地踹上了门。
他的气息如同他身上的鸟兽皮服饰一样,散发着未除尽的浓烈野性,别在腰间的匕首随着迈动的步伐颤着冷光。夏侯元一步一步地逼近,眼里是包裹不住的深重欲望,他用同样轻柔的语调低声说着:“乖乖的,在这个时候,听话比不听话要好……”
“你别过来! ”莫莫紧紧地拽住衣角,她是怕极了,手心蓦的沁出一层凉汗,愤意和无助自心壑燃起,吐露的话语就带了哭腔。
“行,我不过来。”夏侯元双眼噙笑,话虽这么说着,步子可没停下。他几步来到她跟前,一伸手把她拦腰抱起,温润的触感隔着丝帛传到他的掌心,他脸上的邪笑更深了。
无措的感觉无边无际地缭绕着她。莫莫哭出声来,开始的啜泣慢慢变大加深,最后无顾忌地放生大哭起来,边哭边奋力抓挠着夏侯元带疤的脸,腾空的双腿乱蹬着。
夏侯元被惹恼了,把她一把扔到榻上,摸了把被抓痛的脸,收了故作的温柔状,恼怒地说着:“就不该等你醒来! ”说完,俯下了身子。
如野山般沉重的躯体压下来,莫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浑身发颤,将死的心都有了。她抽噎着,慌乱推搡的双手无意触到了他腰间的硬物。
一声脆响,匕首被抽出,一闪而过的青辉惊得夏侯元蹦跳着起了身。不过,当他看着榻上人涕泪纷乱,连刀子都握不好的柔弱模样,就又展开了丑陋的笑脸,挑逗似地说着:“你知道我身上有多少刀痕吗?等我脱光了让你仔细数数……光靠这把小刀子,是伤不了我的! ”
夏侯元落下话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近乎绝望的神色。就这么一瞬间,他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莫莫用匕首狠狠地划过她自己的手腕,浓稠的鲜血自腕间喷涌而出。
青城一夜饱雨,消融的雪水冲刷得青石路更为明丽而透彻。成群的鸟儿在晴空中呢喃地追逐着,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脆的晨鸣。
寝殿内,薄薄的帷帐拂动着榻上两个安静的身影。赵楚楚只着一抹碧蓝的肚兜,几缕黑发绕在脖颈里。她把头靠在夫君的胸膛上,手指轻触着那清浅的疤痕,略带伤感地问着:“你真的要去?”
叶仲宁听闻转过头来,笑了一声,带着晨起时慵懒的鼻音,语气平缓地说道:“我是御封的归德将军,不是么?”
赵楚楚不作声。她想说,将军又不只有一个。思忖了下,又把话语吞咽下去,改口道出心声:“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
“担心战场上,胡人的刀剑无眼。”赵楚楚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规律的心跳声,闭上了眼。好半晌,开口柔声说着:“我担心你,也担心皇兄,我怕他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战事毕竟是残酷的……”
“你错了,相王做什么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叶仲宁口气肯定,带了些许激动愤恨的语调说着:“胡人扰境已久,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这一战,早晚得打,一切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是为了心爱的姑娘……”
这句带了双重语义的话听得赵楚楚一愣。叶仲宁意识到自己失了口,于是换了谈话的目标,略带讽刺地说道:“我看,最值得担心的是你的那位皇上兄弟,一不留神就做过激的事情。意气行事,完全不考虑后果。”末了,又轻描淡写地加了句:“再这样下去,小心江山落入旁人之手……”
赵楚楚沉默着起了身,绸缎般的长发披在光洁的后背,一束光亮从琐窗泻进来,和善地照在她身上,美好得仿佛是一幅定格的晨起景致。
叶仲宁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话语,他跟着起了身,慢步踱到她身边,欲伸出手揽住妻子的双臂,又有着放不下惯常架子的犹豫。迟疑间,便开口唤了她的名字:“楚楚……”
赵楚楚听闻轻转过身子,果不出他所料,又是泪眼朦胧的伤心模样。昔日让他心烦的泪水今时看来却有所不同,眼前人俏丽得像是一株滴露的白芍。没有再犹豫,他揽了她入怀,脸贴着她柔软的面颊。她发丝散发的氤氲香味弥漫过他的鼻尖。
夫君罕有的温存举动抚得她的心暖暖的,蓄在眼眶里的热泪潸然滑落,她忙抬手拭去。
“告诉我,你最担心谁?”叶仲宁笑着逗她。
“都担心。”赵楚楚轻柔地回答,浮着忧虑的神态娇艳迷人:“最担心你。”这种源于她内心的令她伤感而甜蜜的担忧却是唯一的。
“你们妇人善忧弱者,”叶仲宁不屑地扬了扬眉:“我可不惧刀光剑影。”
=西施的话
西施第一次写作,不好的地方尽管指出来,已有看官说分不清哪位是主角。。。
面壁一天。
第七十八章 碧落胭脂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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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宫·玉漏》 第48节 易读
《媚宫·玉漏》 第48节
作者: 赵家西施
叶老爷起了个大早,湿漉漉的寒气缠绕在他裸露着的脖颈里,他不由地向后缩了缩脖子。天还未完全放亮,道旁的老树立在半明半晦的苍穹下,向天伸展出狰狞的枝杈。太傅举着只蜡烛,用手捂着那点薄弱的亮光,微颤着双腿向林园深处走去。
几声鸱鸺的尖叫响起在树丛里,吓得叶老爷毛发直竖起来,手中的烛火灭了,散开几缕轻烟。树上的鸟儿又扑啦啦地扇了几下翅膀,转而传来持续的低沉咕咕声。
叶太傅定了定神思,咕哝了几句咒怨的话,加快了步子。
花墙上重叠的宣石发着青幽的光,墙边栽的几株翠竹依然身影挺立。墙角的门半虚掩着。
叶太傅转身看了看昏暗的四周,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后,提了下拂地的长袍子,吱呀推开门,进了石井园。
鲜活的晨光洒在叶夫人的梨木梳妆台上,散落在台上的各色首饰耀着点点光斑。杏儿站在叶夫人身后,仔细而熟练地替她绾着发。
“这好好的太平日子,说动干戈就动干戈……”叶夫人长叹了口气,双手翻挑着琳琅的首饰,口吻伤感地说着:“打就打吧,偏偏要看着自己的儿子上战场 。战场上的弓箭可不长眼睛!想到这里,我这做娘的就巴不得替他上……杏儿,你眼亮,帮我选个发饰。”
杏儿应了一声,绕到梳妆台前。
叶夫人观摩着铜镜内自己的面容,随口问道:“老爷呢,看到他去哪里了么?”
“听王妈说,老爷天没亮就去了石井园。”
叶夫人怔怔地看着铜镜内自己憔悴半老的容颜,像是面对着一个尴尬的时间伤口,旁边是杏儿年轻圆润的侧脸。她突然就很伤心,落水般无力的感觉。
杏儿挑了一只银色的小凤管,刚想簪在夫人的发里,被叶夫人给斥回了:“这支太老气,我有那么老么?真是的……就那支,宝蓝吐翠的。”
杏儿重新取了支宝蓝吐翠的孔雀钗,把叶夫人几缕垂落的发丝高高绾起,一边听着夫人用幽怨的语气唠叨着:“琬容要是还活着,到现在也就是个脸上生满了细纹的半老徐娘。再鲜嫩水灵的姑娘,也经不起时间的折腾……可她就这么早早地走了,带走了男人们的魂儿。于是,在他们的心里,她就永远活着,永远年轻,永远有着风铃一般的声音和蝶一般轻盈的身躯,让他们在回忆的时候都带着熏熏然的陶醉神采! ”
说到这,叶夫人站了起来,抬高了嗓门:“我还是去看看老头子。儿子要出征了,他还有心思躲在石井园跟他的少年美梦纠缠不清! ”
清晨的阳光织了张和煦的网,铺洒在叶府的上空,冲淡了冬日的湿冷。叶夫人裹着件滚毛织锦斗篷,一路唠叨着发泄不满的情绪,扭摆着身子往石井园走去。
几棵飞扬跋扈的树在园子四周绕了个圈儿,挡住了阳光。花墙角的门开着,铜环把手还在微微晃动着锃亮的身子,一股长寿香的味道隐隐漫出来,诡异地缭绕在园口。寒意一下子爬上了叶夫人的脊背,她有着片刻的窒息。
这园子她从不愿意来,只知道是叶家供祖先的宗庙灵堂,只有祭拜的日子才会烧上几柱高香。叶太傅把丹妃琬容的灵位供在这里,勤烧香也由着他去,就当是他对逝去心情的一种惦念。
没想到今日站在这里,竟感到进退两难。叶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平了平心绪,高香的味道还是呛着了她,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几下。她来了气,用手猛拍着铜环,扯开嗓子叫着:“老爷! ”
余音未落,园里传来两下沉实的撞击声,像是石块相碰时发出的殷实响声。叶夫人正纳闷儿,见叶老爷面色苍白,慌慌张张地出了园子,衣袖袍角带过含混的长寿香的味道。他惊魂未定地来到叶夫人跟前,瞪了她一眼:“嚷什么! ”
叶夫人见他神色有异,压下了欲发作的火气,谨慎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烧,烧香。”叶老爷拂了下布满汗珠的额头。
“烧什么香?给谁烧香?烧给那缕已逝的芳魂?”叶夫人伸手点了下叶老爷的脑袋,咬着牙含恨地说着:“你还没那么老呢,怎么就那么糊涂!儿子要上战场了,你不闻不问,还在这破落园子里做你的香梦!整天供菩萨拜佛吊鬼的,烧几柱香能解决什么事儿?佛还需要人来塑呢。我看你成天烧香,脑子被烟给熏糊涂了! ”
叶老爷听得眼里突然就有了泪花,他抑制不住感伤,脆弱地掉了颗泪:“我……我心里愧疚得很! ”
叶夫人见他这副模样,眼前也立刻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