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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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21 08:49 字数:4764
这天晚上,妓院万花楼的二楼,王世仁正搂着两个女人喝花酒,门悄悄开了,走进一个着红衣,头上戴了黑面纱的女人,她走近了些微微屈身行了礼,娇声道:“奴婢秋香可否有幸单独请王大爷喝杯酒”虽然面纱遮脸看不清面容,但红衣紧裹下的身体却是前后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王世仁心想今晚老子有艳福了,挥手让两个女人离开。
女人走近也不多话,却是抬屁股坐在了王世仁右腿上,手贴上他半裸的胸脯,王世仁全身的血迅速往下身聚拢。他左手环住女人的腰,右手就想掀开女人的面纱,女人却是挡了他的右手,倾身趴到他肩上,娇喘如丝:“大爷不记得奴婢了,奴家却忘不了大爷,上次东城偶遇王大爷,心里仰慕爷的很呢”王世仁暗喜原来自己跟这美人这么有缘分,心里越发放肆起来,恨不得立刻把身上女人拉到床上。女人此时却站起身来转到了他背后,拿食指轻轻划过他的背部,王世仁全身一哆嗦这女人太会撩人了,刚想回身,右耳处又痒又麻,女人媚音入骨:“奴家在后门车里,等着爷”说完轻飘出门。
王世仁这人在黑白两道混了大半辈子,要是平时他哪会这么容易上当,但此刻色胆包天,加上先前喝了点酒脑子完全晕了,没了半丝怀疑,跟脚来到后门,果然有辆马车。
他手脚并用,爬上车“小美人,我来了”,刚一进车便失去了知觉。
马小星在车内换下刚才的红衣,怕这恶霸不跟过来,她还特意在衣服领子上涂了些mi幻药。
王世仁醒来时,眼前站了两个黑衣蒙面人。
李桂武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这眼前的人,上去就一顿拳脚,王世仁惨叫起来,李桂武哪里肯停。
恶霸血肉横飞,马小星不忍再看,别过身去。
王世仁被打的晕死过去,李桂武呸了一声骂便宜了你,转头问站得老远的人:“这粉末撒上去就行?”马小星点点头,她配的药--化尸散,保安堂是没有这种毒药配方的,从狗皮膏药师傅那里抠出来的,拿了只鸡做过实验,效果不错
那天事完后,马小星和李桂武在巷子口分道扬镳时互相说了保重,天已经蒙蒙亮了,有些早点摊子已经开门了。马小星买了两个粟米粑粑慢慢走回家,一开大门正对上一脸惊愕的小满,她扬扬手里的粟米粑粑说给你买的。心想昨晚给少爷和老富叔下蒙汗药时也应该顺带着给小满这丫头下了。
王世仁失踪了,衙门查了半天也没结果,最后便报了失踪人口结案,据说他最后是跟一个叫秋香的姑娘在一起,秋香何许人也,无人而知。
自从上次一别,马小星就再也没见过李桂武,他们一家从永城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遇张玉堂
这件事过后,马小星变的话少了,闷头皱眉沉思的多了。看来,在哪里讨生活都不容易。
她的不快乐从徐少爷的画上也能看出来。那次灵山回来后,徐少爷连夜做了幅画,名字就叫宁静致远图。他的画技不输于他的母亲,马小星也是佩服不已:起笔止笔都很有力,中间气却不断,住笔也不轻佻,在线条,墨色上能将气韵描画的尤其淡雅清新,风雅无比,堪称作画的大家。
徐少爷最近痴迷上画人物,马小星是他首选的模特,她的情绪都映在了他的画上。
“我就这么苦大深仇?”她看着画中托腮皱眉一脸苦情的自己,问
他老实的点头也带了些不安,他的烦恼是:她不高兴他也难过,但自己好像没办法哄她开心起来。少爷已经快步入二十三岁了心力已经慢慢成熟起来,他也走过年少,自然明白成长中的少男少女们有很多困惑,他以为马小星的不快乐是小女人普遍的使性子。
马小星是小女人吗?在保安堂药房主管罗大统眼里她是个吃苦耐劳能操持家务的未来好儿媳妇。他观察她很久了,答案是满意,回去跟自己婆娘说了这事后,准备给大儿子罗新志张罗媳妇。
他家婆娘不放心亲自跑了一趟保安堂,看马小星的眼神跟扫射器一样透视了半天,殷勤的问着问那。弄的马小星莫名其妙,旁边有伙计起哄说马姑娘好日子要到了,她才明白过来。
罗新志学徒出师后去了城北的保安堂,两人很少碰面。每次想起马小星心里就恨的要命,他讨厌她,这个女人让他很没面子。
这天下午,他刚迈出保安堂门口,就看到了马小星
“有事找你”马小星口气也不好。
“快点说”他更不耐烦。
“想娶我?”她开门见山
“想得美”他瞪了她一样,娶她,下辈子吧。
“你爹娘倒是很满意我”马小星放下心来,口气也漫不经心起来,
“我绝不要你”罗新志咬牙切齿。
“我嘛也不是不可以嫁给你,只要你每天给我端茶递水倒洗脚水另加尿盆,伺候着我这姑奶奶”马姑娘语气骄横。
罗新志气炸了,握着拳头想冲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来一拳,终是忍住了,好男不跟女斗,他转身跑了。
罗家院子里,罗大统正拿了一苕帚疙瘩满院子追着自家儿子跑,跑到一磨盘那里,父子两个转开了圈,罗大统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说,娶还是不娶”
“不娶,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娶那女人”罗新志一脸决绝。
“那好,我今儿就打死你这不孝儿”罗大统举着手里的苕帚疙瘩就想抽过去,
他婆娘冲过去抱住自家男人,跟儿子喊着:“儿啊,你就先答应你爹吧。”
“要娶你娶,反正我是不要她”罗新志大吼道,别的事他能让步这事他绝对不行,死也不行。
“唉,罢了,你小子不听话以后有你苦日子吃”罗大统颓然的放下手中的武器。
虽然这事没撮合成但影响不小,传到少爷耳朵里,他更加盼着远在潘阳的邓大人赶紧回永城。
又怕时间久了邓大人忘了承诺,苦思几日后,便把自己最喜欢的宁静致远图仔细包了托人送到潘阳,画做礼物算是个提醒。邓大人收到画很是喜欢,便把他挂在大厅内显眼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最近,马小星经常找借口跟着老范去外面就诊,当然她只是个提药箱子的。
天天待在配药间她也开始腻歪了。保安堂这种老店有着诸多规矩,每个方子放哪几种药几俩几钱的量都得分毫不差,中医的魅力也在于此。
但是对马小星来说,两年如一日重复一成不变的动作,就是没吸引力,在她眼里,配药间就是个流水车间,很多活都可以机器代替,当然也只是想想,她并没有真想弄出一机器来,老天留了她的记忆并不是让她改变历史的,何况历史也有自己的规律,远不是她一个普通人的自以为是。
她现在动了开家生药铺子的念头,显然的难处多多,这里的商人不好混,社会地位太低做点事的成本就太高了,还须从长计议。对钱,马小星欲望不大,但现在钱能带给她安全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徐家少爷的关系也让人头疼,这两年和徐少爷手牵手相亲相爱走过来,爱的激情也变成了温情更像是相互依赖的家人。她爱他吗?爱。多爱?一般。他们有着南辕北辙的价值观爱情观。婚姻在哪个年代哪个世界都是艰难的,婚姻是什么,她非常清楚,和徐家四少爷成亲她没有任何向往,今天就能想象到五年十年后的日子怎么过,这个吓着了马小星。
如果在上个世界,这样的情侣关系,她会主动提出分手,那里人人都在追求快餐爱情,谁离开谁不能活呢?转身便能找到另一个“灵魂伴侣”
但现在,她做不到。有几次她暗示两人分开,少爷满脸的受伤说“非你不娶”。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徐家少爷,否则余生难安。这里的婚姻关系是社会稳定的一部分,个人感受不是那么重要,但徐少爷对和谁成亲这事却是执拗的很,最近这几年每年苏城都有本家长辈给徐家四少爷提亲,他就是不松口。
现在,马小星想问问真正的马小星:好好活着是什么意思?是更在乎自己的感受还是让你爱的人更舒心?
深秋了,树木泛起了黄,田野里庄稼也都收了,地里干活的人也少了,天边是红彤彤的落日,马小星手里抱着个大药匣子,站在路边远远发着呆,真是好看的风景。今天跟老范去城外就诊,回来的路上碰到老范家里人来找,他家里出了点急事,他便随他们匆匆去了,临去前把手里的大药匣子塞给她。
马小星转过身准备赶路。啪啪啪啪,官道上传来一阵马鞭声,马小星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匹马快速飞过,看的出马上是一个穿青色便服的男人。
“好快,真是骑马高人,我喜欢,”马小星心里想着。马上的人犹如听见她心语一般,突然又转马头往回骑了。马瞬间就行到她身边,马上人拽着缰绳吆喝着马停下。刚才行的太快这会马儿很难收住脚,就在马小星身边转起了圈。
马小星抬头:wow,好个高大健美的年轻男人,虎背熊腰,脸方身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自信飞扬的英武之气,最吸引人的是这个男人的眼睛,深邃的很,单看眼睛让她想到耍酷的阿拉伯人。
此刻,马上的人也正居高临下的看着马下女人,看的专注,像是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物品。
这样的注视让马小星有些手足无措,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
马上的人却是已经打马转头飞奔而去了。
已近黄昏,城内的人们忙着回家的回家,收工的收工,街上一片祥和。陡然,几声马鞭声响起,就见一匹黑马从城门口直冲过来,人们赶紧兔子一样两边散去,眨眼功夫这匹马就到了眼前,一闪而过。路边有人乍舌:好快的马,也有母亲抱着惊吓的孩子骂娘的:这人忒缺德了。
马儿刚拐进城南的东街胡同,一处高大门宅内就窜出来两个仆人打扮的男人,左边圆脸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脸上兴奋的很,高声叫道:“三爷,总算盼着你来了。”伸手赶紧接拉马缰绳。
马上人利索的跳下马,问:“府内都收拾妥当了吗?”
身边有人立刻答“妥了,妥了,就等老爷夫人了”
门内呼啦一下迎出一众仆人,恭敬迎接他们家的三爷--张玉堂。
张玉堂大步流星走过门厅,高喊了声:“保全儿,备水,爷我要洗个澡”
刚才的圆脸年轻人马上高声回答“早就为爷备好了热水”
张玉堂泡在大大的热水桶里,这才感到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以后,这新宅子便会成为张家的新家。
半年前的事又浮现在脑中,新帝王派人去潘阳张寿亭将军家宣圣旨:张家军分成三块,一部分调往西北,另一部分去修帝王陵,剩下的带往永城郊外的军机营。
晚上,三个儿子跪在了老爹张寿亭面前,齐道:“儿子自以爹马头是瞻”三个儿子齐声喊道。
张寿亭背手站在窗口,望着窗外浓浓的夜色,良久未开口,恍如没听到三个儿子一般。
“爹,我们张家军拼死拿下瓦岗寨,等来的不是奖赏却是张家军的死期,儿子不服”大儿子愤慨道,张家军一分三,军力大大大大的消弱。
“爹,他能做王,爹也能,我们兄弟自会全力相助”老三张玉堂一语道出三兄弟的想法。
“胡说!”张寿亭转身低声斥责。他从未敢这么想过,多年战场杀敌他想挣来的是功名而不是这天下。
“既然,新王想要我们张家的忠诚,我们便做给他看”他语气沉重,看着儿子们,他们也是他征战多年的得力干将。
近五十岁的张寿亭神态有些疲惫,他老了,只想保住张家眼前的荣华。
“爹,我跟大哥去西北守疆土”既然形势已定,张玉堂要争取自己的前途,他的人生应该在战场上杀敌而不是在朝堂上斗嘴或修什么狗屁坟墓。
“你性子急躁万事求快,现在去西北有憋无利,跟我去永城”张寿亭脸上已现了威严。
张玉堂还想辩解。大哥拽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只好从命。
澡一泡,张玉堂疲惫就消了大半,慢慢从浴盆站起来时想起今天碰到的那个抱着药箱的麻衣女子,一个陌生的女子,但是他确实见过她,在一张画上。虽然他擅长刀而不是笔,对画更是一无所知,但看到那幅宁静致远图时他被吸引了,画非常传神,风景秀美令人心旷神怡,最吸引他的是画中女人,安静祥和犹如天外来客。没想到世间真有此人!那女人望着他时眼神平和,只比画中女子多了几分好奇,那一刻他心跳加速。
“保全儿,给爷去找个女人,她抱个药匣子”张玉堂在门内高声吩咐自己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