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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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更新:2021-02-17 04:04 字数:4987
杨茉想要拒绝陆贽的礼物。
陆贽已经先一步打开箱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保合堂平日里用的布巾和一些药材,大小姐经常诊治付不起拿不出银钱的穷人,我们帮不了什么,也就是尽些绵薄之力。”
这样她就无法拒绝,都是她平日里需要的东西,看似不值钱,其实这样精致的棉布不好买。
保合堂总是缺各种东西,怎么买也不够用。
杨茉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多谢陆少爷。”
陆贽脸上一红,旁边的人来解围,“大小姐要用血?我们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后面的人道:“既然都来了,大家就都试试。”
“我也来。”
荆氏捂着鼻口,不知道这些人在喊叫什么,看向旁边的妈妈,旁边的妈妈低声道:“是要将身上割开,流出血来用。”
无故将身上割开取血?还有这么多人主动要取血,这些人都疯了不成?荆氏想到这里看向身边的妈妈,妈妈脸色也十分难看。
荆氏再也呆不下去,皱起眉头提着裙摆,恨不得立即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真的像常家人说的那样,如今保合堂里都是群乌合之众。
…
杨茉的注意力都在中哥身上。
中哥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眼鼻青紫,五官单薄地舒展着露出几分凄楚和疲惫。
高氏盯着身边的男人哭个不停,“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有没有考上?你不是说这次一定会考上,我们家连过冬的米粮都没有了啊。”
蒋平在京外的破庙里找到了高氏的男人,几个没有盘缠回乡的落第秀才都聚在那里。
高氏看着男人发怔。
她辛辛苦苦到了京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小三一病不起,小三他爹一身狼狈如同街头乞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还活着做什么。”
高氏说完抬起头脸上是万念俱灰的神情。
眼见高氏就要冲向门外,杨茉忙吩咐婆子,“快拦住她。”
婆子急忙抱住高氏。
高氏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望着哭闹的高氏,男人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沙哑着开口,“我能考上,我能考上,是他们舞弊,有人科场舞弊,是侯子安,是侯子安骗了我呀”
侯子安,不就是要逼死程家小姐的那个侯三爷。杨茉想起侯太太得知儿子高中,去杨家门口大吵大闹的事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有些人就是避也避不开。
…
荆氏这边气愤地回到常家,径直去了常老夫人屋里。
常大太太看荆氏面色不虞,不由地心中生出几分快意,如今张荆氏也对杨氏不满,大家等于同仇敌忾站在一条线上。
“我来之前还不敢相信,怎么好端端一个人就成了这样的模样,做的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荆氏越说越气,“保合堂倒不如不重新开起来,真是辱没了杨家的先辈,她用的都是些旁门左道,治的也都是下贱的人,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我说她,她竟然敢明着辱骂我,我是她的长辈啊。”
常大太太一脸的为难,将荆氏的目光引向常老夫人。
别说荆氏,就算老夫人这样的长辈还不是落得如今的下场。
“若是在我们张氏族中,有这样的女子,就是打死也不为过,”荆氏将话说出去,不禁又后悔,这样一说不免显得她心肠狠毒,“我是怕她真落得这样的结果啊,怎么说,她也是记在我们姑奶奶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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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败血症
荆氏说完咳嗽起来,伸出一只手来拿杯子,却手指颤抖,根无法抓握杯子,荆氏看着自己手就眼睛发红,“我小时候就有这样病症,我母亲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能出嫁,还好嫁去了张家,家中长辈处处照应我,这是我想也不能想事,我平日里未免不方便,夫家也从来不让我多操持家中事,没想到就让茉兰误会起来,说我对她不闻不问。”
荆氏伤心地用帕子擦眼角,就算这样小动作做起来仿佛也不容易,看起来说不出可怜,“我是有心无力,杨老夫人毕竟定下了婚事,”说着看了一眼常老夫人,“将茉兰托给老夫人照应,谁都知晓老夫人疼茉兰,所以两家才有意要结亲,我是没想到会有今天。”
“听到消息,我被吓到了,才说什么也要过来一趟。”
常大太太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怜悯,荆氏手总是藏袖子下,每次和人谈话她总是露出很自卑模样,尤其是现被杨氏冲撞后,一脸惊慌未定,仿佛做了错事。
荆氏看向常大太太,“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茉兰不是有病要静养,怎么会突然之间搬出常家。”
常大太太握住荆氏冰冷手,认真地看着荆氏,“我也想知晓,我是一直将茉兰当女儿看待。”
荆氏抬起头想要说话,看到了帘子外皂靴,声音加轻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了话,听说茉兰大庭广众之下那么说话,我就将她当做了不懂事女儿。”
荆氏低下头擦抽气鼻子,下人撩开帘子进来道:“大老爷和张二老爷来了。”
听说夫君来了,荆氏加不安起来,站起身来向常大老爷行礼。
张二老爷看着哭得眼睛发红妻子,不知怎么心里十分难过本来想要责怪妻子直接去保合堂质问茉兰,却看到妻子哆嗦手臂,一下子提不起气势来。
他们成亲几十年了,他很理解妻子处境要不是他当年不小心花园里碰到哭泣荆氏,他也不会那么坚定要娶荆氏为妻。
他性子软弱,这些年多亏荆氏里里外外操持。
荆氏看到老爷欲言又止。
还是常老夫人道:“茉兰这孩子是一时想不明白,再怎么样,也要依靠长辈,长辈还能害她一个孩子不成。”常老夫人说到这里用手撑住额头,模样很是疲累。
荆氏站起身来告辞“老夫人有病身,还是好好歇着,我们明日再来。”
常大太太站起身将荆氏送到垂花门。
荆氏上了马车,很回到京里暂住院子,张二老爷换了衣服和荆氏坐下说话。
张二老爷很是关切杨茉兰事,“茉兰怎么说?”
荆氏憋不住委屈,抬起眼睛看张二老爷,“老爷茉兰说,我们三四年对她不闻不问,要知道老爷是经常给常家写信询问茉兰啊。”
张二老爷怔愣那里“怎么会这样说。”
荆氏道:“我哪里知晓,我们走了那么多路来京城,就换来这样结果?”说着话音一转,“说不定茉兰当我们是来争杨家家财。”
听妻子这样一说,张二老爷心彻底凉了。
“你知道茉兰药铺里都做什么?和男人们一起,我说了,她却没有半点羞臊,还跟乔家说什么,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些话我都学不上来,茉兰和姐年纪差不多茉兰说那些话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二老爷道:“大约是她年纪小,受了什么人教唆。”
荆氏抬起头,“老爷醒醒吧,家时候老爷听说茉兰事整日睡不着觉,就想要来京里替茉兰做主,还说什么就算不要婚约你也要帮茉兰寻一门好亲事,结果来到京里如何?说到底…毕竟…茉兰不是姑奶奶亲生,没有将老爷当舅舅,现是和生她姨娘住一起,让姨娘打理内宅,若是杨秉正尚,说不得就要以妾做妻了。”
这话说太重,张二老爷皱起眉头,“你不要乱说,不能听常家一面之词,常亦宁将来必定要入仕,嫌弃茉兰是罪臣之女也尚未可知,杨家长辈给我们信函里不就是这样说。”
到现还替杨茉兰说话,荆氏抬起头,“杨家给了老爷什么好处,让老爷这样维护,明日老爷就去保合堂看看,看看你心里那个要受你庇护甥女,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看着荆氏掉了眼泪,张二老爷只觉得气势又少了些,温声劝道:“这些年我是没有来京里,妹妹去了之后,我就想着要照应茉兰,是我…没有做到,茉兰这样说也有道理。”
“一个女子这样抛头露面到底有什么道理,”荆氏豁然站起身,“老爷若是这样说,我也没有法子。”
荆氏说着转身去了内室,张二老爷颓然坐下来,这次来京中,他是想要帮衬茉兰,可是进了京之后,一切就不像他想那样。
杨茉第一次没有抗生素情况下泊脓胸,除了抽出脓液让中哥恢复呼吸,分多次输血纠正中哥营养不良、贫血症状。
高氏伏床边用手一遍遍地摸着中哥头发,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时候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馍凉了,母亲帮你温一温,等你醒了就能吃了。”高氏将馒头踹怀里,眼泪掉中哥手上。
高正春蹲一旁不知道想什么。
“小三醒来,娘带你回家,小三醒来,晚了路上就冷了,你又要喊冷。”
床上中哥一动不动,小小人仿佛要被埋没被子下。
高氏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站起身冲向旁边高正春,“你还我儿命来,都是你,都是你,给你带干粮,没有给小三留一块,他看着流口水…我舍不得…我和小三说好了,等你考中之后回来再给他吃馍,我们说好了,你怎么就不回来?你怎么就不回来?”
高氏嚎啕大哭,用力扯着高正春长袍,一下子就将高正春袍子扯开,高正春怔愣地看着高氏,“侯子安贡院写文章是我,是我,侯子安早就知道考题,他骗我,他骗了我,他给我茶里下药,等我醒来时候,贡院已经关门了,我没能进贡院,我”
“我要告侯子安。”高正春看着床上中哥,不知道哪里来勇气,如今家破人亡,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怕。
“怎么告”高氏顾不得擦鼻涕眼泪,“怎么告,谁能信你话。”
是啊,谁能信他话,高正春一屁股坐地上,所有人都当他是疯子,侯家家人将他打了一顿,侯子安现是举人老爷,他只是一个落第秀才…他没有了机会,十几年寒窗苦,为了科考他连累死了爹娘,饿死了儿子,高正春想到这里只觉得眼前发黑,一下子歪地上。
高正春醒来时候身边传来说话声音。
然后看到杨大小姐蒙着一层布巾脸。
“你手伤过?”
听到杨大小姐询问,高正春才想起被侯家家人打过手。
“手还能动吗?”杨茉接着问。
高正春抬起手掌。
“抓握。”
听到杨大小姐声音,高正春困难地动着手指,整只手却不受控制抖起来。
杨茉看向济子篆,“伤口没有愈合,拖时间太长,已经波及到了整个手背。”
高正春伤势和乔夫人一样。
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
济子篆道:“我从前遇到过这样情形,都是要割除上面皮肉,然后敷药粉,才有可能会好转。”他虽然不愿意治乔夫人病,但是他乔家说话都是真,乔夫人不能没有鼻子,所以他不能用这样法子治病。
“杨大小姐要怎么办?”济子篆很是好奇杨茉想法,有好几次他想要和杨大小姐论乔夫人病情,只是因为好奇杨大小姐会用什么样医术。
“要立即清理伤口,祛除周围腐肉,后进行缝合。”现代伤口处理方法和古代大同小异,只不过缝合上有所区别。
高正春听着这些话,挣扎着开口,“我…还能…握笔写字吗?”
杨茉道:“伤口完全好了能握笔。”
“要多长时间?”
好情况,杨茉道:“至少要一个月。”
高正春伤太重,还不知道到底要割除多少腐肉,手上皮肉本来就少,这样割掉之后什么时候能长出来,这都是不一定,重要是没有消炎药,不知道手术后会不会感染。
高正春道:“有没有可能治不好了?”
杨茉道:“有可能。
高正春摇头,“那我不治了。”
“不治话,伤可能会严重,你现已经有了发热症状,很有可能会高热不退。”炎症蔓延就会引起败血症,到时候就是无药可治。
以为今天不能了,病越治越重了,从医院回来都要虚脱鸟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奇怪的药
高正春坚定地摇头,“那我也不治了,我留在京里就是为了状告侯子安,状告他们科场舞弊,等到朝廷受理了案子,就能重开科考,我就能入场考试,我就能考上……”
高正春是一心想着科举出人头地,改变家中的情形,所以秋闱明明已经发了榜,他还不肯回家报信。
看着嘴唇裂口,面黄肌瘦的一家三口,在现代不可能因为一个馍家人们推来推去。
高正春黯然地低下头,“不然我对不起妻儿。”
就因为这个宁愿不去治手。
济子篆叹口气,“要告人科场舞弊哪有那么容易,大周朝至今不过才有两次重考,再说,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再开贡院,你的伤耽搁不了那么长时间。”
这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不要说告状不容易,更难的是将整个科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