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月寒      更新:2021-02-21 08:29      字数:4763
  自昨日的比赛,领先的是衡山派与万天宫,所以这两派的人一旦站上擂台,自然就立即引起了诸派的特别注意。
  万天宫的女人别看都是女流之辈,这耍起武功来不比男人差。而且武功招数狠辣诡异,即使是天罡教的江筱白看了,也顿时升起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
  西月一边咬着一包飘着香味的食物一边咬着江筱白耳朵:“小姐,如果真是她们捉走少爷,那少爷可要九死一生了。”
  “乌鸦嘴,这么想少爷没命吗?还有你吃的啥?”
  西月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江筱白面前道:“小姐,听说这是种叫爆米花的东西,又香双脆,是新型食物。你要不要试试?”
  看着她手上盒子里的金黄色食物,江筱白将信将疑地拿起一颗咬进嘴里——喔,味道确实还不错嘛。
  今日的比赛一结束,江筱白前脚刚走回客栈,顾丹青后脚就递了两盒爆米花过来。她一脸疑惑地望向顾丹青面无表情的脸:“二叔,干嘛?你喜欢吃这个呀?”
  跟着她后面的西月和穆时年看了看顾丹青又看了看江筱白,怀疑这个小姑娘在装傻还是真傻?都递到她跟前了居然还问那种问题。
  但顾丹青却不像对别人那样一巴掌拍死她或是冷冷地瞟着她让她晚上做恶梦,而是彬彬有礼地笑道:“傻丫头,自然是给你的。之前在会场瞧见你吃得很香,回来的时候就顺便买了两盒。”
  江筱白忙不迭的接下。对顾丹青无事献殷勤的这种态度虽抱着疑惑,表面却装作很受用的模样:“谢谢你,二叔。你对筱白真好。”
  顾丹青微笑着,然后又道:“关于宁枫的事情你别插手了,我帮你找他。”
  那个不爱多管闲事,超级讨厌麻烦的顾丹青居然主动要求帮她?江筱白瞪大了眼睛,一副置不容信的神情。
  穆时年也觉得顾丹青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说要帮江筱白找人?想要问他的时候,就看到平安鬼鬼祟祟地在客栈门外伸着脑袋,向他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他对西月小声道:“我也突然想吃这玩意了,现在出去买一盒,麻烦西月姑娘跟江姑娘说一声。”
  西月阴阳怪气道:“不是让你叫我西月的吗?去去去,书呆子就是禁不起诱惑。”说完还不忘擦自己已经流出来的口水。
  穆时年干笑着不置可否地步出客栈,然后目不斜视地一把扯过平安往人少的地方跑开。等他再回到客栈时,顾丹青还有西月她们都各自回房了,他也正想回房间,刚步上楼梯就被候在楼梯口的江筱白抓住。
  他正想问话却被她一下捂住了嘴巴然后被带到一个角落里:“我放开你你别乱叫呀。”
  好好的他干嘛要叫?穆时年听话地点头,江筱白才慢慢松开手然后一脚狠狠踩住他的脚背。
  一吃痛,穆时年下意识要叫出声音来。江筱白刀子般的眼神就剜过了过去,还比了比口型道:“你不是答应我说不叫的吗?”
  可他没答应她可以不顾他感受随便踩他的脚呀!
  穆时年忍着痛猛点头。他就想不通了,她个子那么小,身材又那么瘦,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练武与不练武真的有那么大的区别么?
  江筱白才满意地挪开脚,翘着手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问:“刚才去哪里了?”
  穆时年笑得温软如玉,好看的俊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去买吃的。”
  “吃的呢?”江筱白向他摊开一只掌心,问。
  她今天怎么了?步步紧逼着他是想干什么?难道她……看穿了自己:“吃掉了。”
  江筱白闻言,果断跳起来用脚去踹他用手去揍他:“吃掉了吃掉了,你现在胆子肥了是吧?居然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
  穆时年急忙护住自己的身体——早跟她说过,暴力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江姑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呀……”
  江筱白似乎是打够了才收手直起身子,哼哼道:“你这书呆子表面说话就之乎者也,这背地里心比我还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跟那个叫你少爷的人鬼鬼祟祟走了?哼!”
  果然是被她发现了吗?穆时年没打算瞒多久,但也不觉得这么快就会暴露。他倒不是刻意不告诉她,只是觉得时机未到:“你都知道就别问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那小胖子为何唤你少爷。不过你要是再拦着我不让我做坏事,我就……”江筱白说着,还特别凶狠地用手比作刀往脖子一抹,威胁他:“懂了吗?”
  那可不行。他在江筱白的身边无非是想感化她,让她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当一个一心向善的女子么?
  他要这么说估计现在就会被捅死。这种事情只能按部就班的来:“江姑娘,你特意在这里等我,就为说这个?”
  江筱白才想起来找他干什么:“我问你,那个叫平安的来找你干嘛?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我哥该不是你捉走的吧?”
  “江姑娘你这什么话?我与江兄不过才见面,也无怨无仇,捉他做什么?更何况,我也没那个本事。”
  “有本事的人未必是武功好的人,而脑袋好的人也未必没本事。”
  “江姑娘说的对,我受教了。”穆时年一副恭敬受教的谦虚模样,让江筱白想朝他发脾气也发不起来。
  算他还识相。江筱白拉过他的手又道:“废话。我要去万天宫那里,跟我一起来。”
  穆时年的脸在她牵着自己的手时又变得通红一片,似是二月桃花。他惊奇道:“为何?”
  “当然是看看她们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江筱白头也不回道。
  ……
  坐在屋顶里不敢往下望的穆时年提心吊胆地闭着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看着一旁的江筱白轻手轻脚伏在屋顶揭开两片砖瓦,小心翼翼向下面探视。
  江筱白看见下面屋内的几个女人在坐在一起喝着小酒,叉着腿闲谈着。
  “今天又没能压下衡山派的风头,实是不甘。”坐在末端的一个年轻女子不屑出口。
  “妹妹别急,还有三天时间,这个武林大会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主座上的女子看似这五个女子中年龄较大的,她的一言一行像是这几人的老大。
  “那帮臭男人,和宫主说的一模一样,都一个德性。看到我们眼睛都直了。”主座女子左手旁边的女子得意道。
  “……哼,别太小看他们。此次出海需得小心应付突发情况。至此虽说一切都按宫主说的那么顺利,怕就怕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就像昨天那……”主座女子右手旁边的女子跟着道。看年纪,似乎跟主座上的女子差不多。
  “姐姐别说了,妹妹们知道该怎么做。对了,我听说现在那帮人把死人的事都交给一个小丫头查办,不知大家有何想法?”另一个坐在塌阶上的年轻女子问道。
  “我记得与她一起的人之中有一个很面熟,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天罡教的副教主顾丹青。如果真是他,那个小丫头就是天罡教的人了。”主座上的女子沉稳道。
  “那就奇怪了,武林大会不是从不邀请魔教么?怎么会被他们的副教主混进来?”左手旁边的女子好奇道。
  “今年的武林大会与往年不同,想必有许多没来得及完善的地方。不过天罡教要追查正派人士之死,实则太讽刺。”右边的女子笑得很是轻蔑。
  “追查倒没什么,怕就怕她追查出什么,坏了宫主的大事。照我说天罡教有什么了不起?比起万天宫,不就是一群无能之辈罢了。我们万天宫迟早会取代天罡教,成为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教派。”末端的女子露出胜利者的高姿态得意道。
  江筱白恨得牙痒痒——居然敢小瞧他们天罡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她要不是……要不是怕江宁枫在她们手中,她早就冲下去把她的舌头割下来泡酒了。
  她气得发闷,不想再偷听下去了。轻手轻脚地盖上瓦片,猛然拍醒在一旁打瞌睡的穆时年,向他使了个眼色,就拉起他一起离开这个屋顶。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刀
  今夜圆月高照,万里无云,是个赏月的好日子。穆时年被江筱白拉到某一个屋顶时,突然叫住了她:“江姑娘,停下来。”
  江筱白登时顿住身形,不解地回身看向他:“干什么?”
  穆时年理了理衣衫,就着原处坐下,跟着招呼江筱白也坐下。江筱白不知你想干嘛,干脆坐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穆时年瞧见她如此听话不禁勾唇笑了笑,与她并坐在一起。两人彼此沉默了片刻,江筱白有些不耐烦了才听到穆时年缓缓道:“江姑娘,你看。今晚的月亮好漂亮。”
  顺着穆时年指着月亮的手仰望过去。那轮金黄色的圆月在她那个角度看来,又大又圆,非常明亮,仿佛是一面明镜,又仿佛是一盏玉盘。
  确实好美。
  万里晴空,只有几颗闪烁的星星伴在这轮明月旁边,微风拂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香气,居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浪漫。
  “这里望下去的那个院子种了好多花,你有嗅到花香么?”穆时年问。
  “嗯。”这样的夜色景致里,江筱白觉得好难得,竟也变得温柔起来。
  穆时年一直望着圆月,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还无的微笑。江筱白歪着头好奇地盯着他。月光下他的一半脸埋进夜色的阴影里,一边泛着金色的光芒。长长的睫毛似是一眨一眨的小星星,“小白面,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江姑娘,我听西月姑……西月说你收藏了很多武器是么?”穆时年侧过头注视着江筱白,眼底染着非常柔和的情感。
  江筱白点点头,继而又听到他问:“那你独独拿这把宝剑就闯江湖了?”
  江筱白下意识摸了摸背上的银剑,听得他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心情颇好地解释给他听:“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这个我听西月提过,只是不知道既是遗物,为何不放在家中好好供起来?”
  “这把银剑名叫池虹,是我娘生前最爱。此剑虽无什么特别之处,却是江湖有名的铸剑师唐诏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所铸,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穆时年表示很好奇:“那为何唐诏要铸这一把剑?”
  江筱白想了想,才苦着脸道:“我爹说是因为唐诏与我娘亲是兄妹,所以哥哥为妹妹铸剑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是我舅舅的人却从来没来过甘林岛看过我们。”
  似是勾起了江筱白的伤心事,穆时年慌慌张张地连忙转了话题:“对了,听说江教主是衡山派的出身,不知道江姑娘你揽下查出凶手这事是否与此有关?”
  果然江筱白的神色由原来的忧愁变成了一脸的不屑:“你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帮衡山派查出真凶?我要是查出来也只是想证明那不是我干的而已。再说我可是恨不得他们全死了才好。”
  “为何?”
  江筱白掰着手指道:“哼,表面道义的人往往才是最阴险的人。你不知道,当年我爹为何会被逐出那个衡山派?那都是因为他最亲近的人背叛他。明明是我爹武功技压群雄,当上衡山掌门一职,哪里想到平时与他称兄道弟的人联合陷害他,不仅让他失去掌门之位,还要赶尽杀绝。”
  穆时年也曾听闻过这样的事情。门派之争不仅仅是与外人争,更要与自己人争。他拍拍江筱白的肩膀,安慰道:“江姑娘莫气,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自暴自弃,走上不归途并不是一件好事。”
  听得出他又要可能准备大放厥词,江筱白连忙堵住他的口:“哎,小白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她把手搭在穆时年肩膀上,脸凑到他的面前问。
  因为靠得太近了,她的鼻息轻轻打在他的脸上,痒痒的,让他瞬间就涨红了脸,想退无法退,想躲无处躲。只得直起身子,尴尬地犹豫道:“其实我是……”
  还没说到重点,西月就带着那几个小弟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那个院子里。她非常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屋顶上的穆时年和江筱白两人卿卿我我地靠在一起赏月谈心。
  她发出一声细小却极为暧昧的惊叹声:“原来你们在这里呢。”
  穆时年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当场揭穿般尴尬万分。而江筱白却很坦然的从屋顶上轻轻跃下落到院子里,问:“你干嘛来了?”
  西月望了望手后几人,坦言道:“看你们这么久没回来,当然是担心你们被捉走了,所以来救你们。”
  “多事。”江筱白嗔了一声,突然又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带着他来这儿的?”
  西月眨了眨眼,对江筱白悄声说道:“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跟你说的。”她凑到江筱白的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江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