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
小秋 更新:2021-02-21 07:47 字数:4924
“我也要尝尝,是不是我的血,好喝,你才这么眷恋……”
说完,准确地含住她的唇,与她的唇片纠缠在一处,啜着她牙齿上残存的血迹。
两个人的唇,都沾了血,红红的,两个妖孽般的妙人儿。
唇上原本的樱色,被他吻得变重,形成一种瑰丽的色泽,一道银丝,连接着他和她。
舔舔唇,她好渴,近来生病,每日因着苦涩的药汤,使她每每清晨醒来都口干舌燥,饮上一杯甘露才好。这会儿,口中的津液又全被第五鹤吸走,她简直要干涸而死了。
不放弃那唇角的银丝,她贪恋地卷入口中,想要解渴。
这一幕,却成了最后的那一把稻草,最后那一粒火星儿——压塌了他的自制力,也点燃了他浑身的火。
她的眼瞬间睁大,被缚住的手指,指尖都疼得缩起来了。
毫无预兆地,他化身成了一头野兽。
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却悍然地不住地动着,那一头彷佛都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他的心跳。
哭叫着,她的腿儿无力地滑下,却被他再次抓住,箍在腰上。
“我答应你……我不跑了……我今晚不会偷偷溜下山了……”
朵澜抽抽噎噎着,慌乱中竟然说出了实情。
动作一停,第五鹤危险地眯起狭长的黑色眼眸,重复道:“溜下山?”
看来,他没耽搁是对的,否则,就又要下山抓她了!
一想到她又要溜走,心里一恨,又是钻心地一痛,他决心不再怜惜。
“出去!出去……”
反复的折磨拉扯,令她的声音都变了调子。
“出去?”
男人故作疑惑,放缓了节奏,“你是说,现在这副样子,还要出去,叫人看么?”
他的故意曲解,令她浑身抖了几抖——天啊,出去叫人看,还不如一把剑刺死她来得干脆!
他们是连接着的,她的反应,他自然感受到了。
他是感受得太逼真了!
呼吸都重了,脸色也严峻起来,第五鹤恨不得掐死她——她总是有办法,在不经意间,就令他混乱,迷失,沉沦!
低嘎一声,他不想再耽误时间了。
精壮的身子,泛着水痕,这般冷的寒夜里,他出了一身的汗。
可是,好不畅快!
他读了这许多书,总算明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若是与她纠缠的这一刻死去,他也没有遗憾了。
身下的朵澜,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然而只是徒劳。
“禽兽……你是禽兽……”
不想发出令他更激狂的呻…吟,她只好用辱骂来代替。
谁知,这样的话语,却令陷入快乐不能自拔的男人,更加兴奋。
“嗯……我是禽兽……你不喜欢……禽兽弄么……嗯?”
“嗯”字罢了,他狠狠地,几乎是恶狠狠地的力道了。
她的青丝,和他的白发相纠缠,黑白分明,绵缠勾连。
眼前似有流光飞舞,她“啊”了一声,胸前的伤口泛过疼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朵澜的手腕已经被解开,握在他温暖干燥的手心里,放在身体两侧,连姿势也变成正常了。
“醒了?”
满足过的男人嗓音低哑魅惑——如果不是后来她昏过去了,他会更满足一些。
歪过头去,她没有力气同他痴缠。
“你快走,等王妃找人,找到我这处小地方就不好了……”
黑眸眨了眨,他无声地笑了。
这是气话,亦或是——吃醋?
“澜儿在吃醋么?”
抓过一缕她的头发,凑到鼻前轻嗅着,丝毫不在意这动作有多么轻佻。
朵澜忍住头皮的痛,猛地往回拽回自己的发,“吃醋?呵,小王爷您太自负了!”
奇怪,他已经得到她的身子了,也餍足了,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不走。
第五鹤哼了一声,在黑暗中簌簌穿衣,不到片刻,穿上衣裳的男人重新恢复气宇轩昂。
与之前邪佞诱惑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哪里是仅仅要你的身子——我要的是一颗心,你给么?”
☆、036
一入深山,不知流年飞逝,慵懒起身,已是晌午时分。
屏退环侍的丫鬟,朵澜小心地用衣衫遮挡住胸前颈间的紫红吻痕——自从吕书辞来过,下人们侍候得倒是尽心了。
人心难测啊……
对镜梳妆,无声地叹气,高高的妆台镜,明晃晃映出一副绝世好容貌。
灵动且透着无邪纯真的眼儿,挺直的娇俏鼻梁,樱色点缀的菱唇不堪一点,一身艳骨妖娆。
插上最后一支玳瑁花簪,柔顺的长发松松挽起一绺,其余的发依旧分散在肩边腰后,行动间,露出纤细优美的一截脖颈。
在看清侍女奉上的衣裳时,叶朵澜平淡无波的脸色,终于起了一丝涟漪。
“花色太艳了。”
她挥挥手,拢起了黛眉。
又不是青楼的花魁,那样斑斓十色的柔软丝衣,即便是暗花雕纹,可垂地的裙裾也未免夸张了些。
侍女们忙不迭地开始翻检起衣箱,庄内裁缝连日来受庄主夫人的安排,为朵澜量身裁减了大量衣衫,怎不令下人们连番巴结讨好。
“叶姑娘,这件可好?”
小丫鬟颇有些紧张地捧着一条月牙白的缎面长裙,斯斯艾艾地问着。
朵澜垂下眼,认真打量了几眼,还算素净,衬得脸色也好,当即点点头。
松了口气,刚展开那裙,只听得门外响起朱儿略微焦急的问候。
“叶姑娘!叶姑娘!夫人派奴婢来唤你呢,请您去前厅见客!”
真是巧,她这边刚梳妆罢,那黎倩便来叫她——究竟是所谓何事?
难道是昨晚……
心底一惊,却是顾影徘徊,她提起裙摆,随着带路的朱儿,一路摇曳而出了独居的别院。
吕家前厅,上首坐着第五鹤与吕若轻,下首坐着吕书辞和黎倩。
当今权势为礼仪斟酌之首,吕家小姐归宁,父母居然不能按辈分落座,反而是第五鹤因出身皇家,而位居高位。
紫儿前来奉茶,趁机在黎倩耳畔附耳道:“夫人,朱儿已去别院唤叶姑娘了。”
黎倩微微颔首,眼中别有深意,只见她拈起胸前挂着的一串佛珠,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来。
这边吕书辞与第五鹤正言谈甚欢,细瘦的身影在门边晃了一下,继而,女子缓缓跨过门槛来。
走进厅来,朵澜盈盈拜下,“民女叶朵澜见过王爷,王妃,吕庄主和夫人。”
头上那根唯一的花簪晃了几晃,她将头低低埋下,恭敬叩首。
“起来吧。”
第五鹤状似悠闲地扬了一下手,并未将视线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其实,这一肚子坏水的男人,正在心中暗笑,他的澜儿特意穿了高领的上衣,可不就是为了遮住他昨晚的“印记”?
朵澜亦未格外客套,只是顺着他的言语,轻轻起身,恭顺地站在一旁。
眼角偷瞄,只见一身绯红宫装的吕家小姐若轻,一脸端庄,倒是愈发有了皇家妇人的雍容高雅,只是不知为何,出于女子的敏感,朵澜隐隐觉得她,似乎并不开心。
不仅没有新妇的羞与喜,眉间反而罩着一丝凄哀。
他待吕若轻不好么?
这可真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可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呵。
这边,吕书辞从朵澜进来,便也跟着有些许不自然起来,只是碍于有第五鹤在场,不好过于外露。
“朵澜,来,到我这来……”
出人意料的,一向有些冷淡的黎倩,这次竟是啜着笑,伸手招呼她过来坐。
她身边,也刚好有人搬来一把酸枝高背椅,显然是黎倩早有吩咐。
“谢夫人。”
朵澜略一思量,便也展了笑颜,扯了扯裙角坐定。
“好了,人都到了,王爷也莫要嫌我妇道人家不知礼数,容贱妾说几句可好?”
黎倩起身,冲向第五鹤浅浅拜了一拜。
不等小王爷发话,吕书辞终于忍不住,欲伸手阻止,“倩儿……你……”
第五鹤的目光,已被吸引过来,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哦?夫人不必见外,有话请讲。”
黎倩美眸向着吕书辞的方向望去,但见他不甚白皙的脸已经憋得发红。
半晌,吕书辞只是叹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王爷,如今轻儿有幸能够跟随王爷,侍候左右,自然是我吕家几代修来的福祉。不过,做娘的,最知儿女的脾性身骨儿,轻儿自小体弱,这也是我家老爷和贱妾几次三番推迟婚期的原因。如今我吕家已同皇家完婚,可轻儿的体质,三年五载内,怕是难以为皇家开枝散叶……”
她适时地顿了顿,抬眼,打量着第五鹤的神色表情。
第五鹤不傻,知道这吕夫人必有后文,故而只是侧耳细听,并未表态。
倒是身边的年轻王妃,似乎不曾料到自己的娘亲会提及此,有些意外的脸上,添了丝丝惨白。
到底是泄露了心事,吕若轻头上的鎏金冠边上的一缕流苏,跟着颤了颤。
可是黎倩,只是淡淡地微笑。一如平素的优雅高贵。
“是以,贱妾和老爷商量过了,不如喜上添喜,为王爷纳一名侍妾,若是能为王爷生个一男半女,倒也算是美事。轻儿自幼恪守《女戒》《女守》,懂得以夫为天,子嗣最重,自然不会做出市井女子那拈酸吃醋,耍泼卖疯之事。王爷意下如何?”
虽已年过三十,然而,黎倩风姿依旧绰约,她此刻站在大厅,缓缓道来,宛若天女下凡间一般,倒有些“普度众生”的味道来。
此言一出,在座的,莫不是有些动容。
一旁伺候的朱儿紫儿,闻言都是一愣,手中续茶的茶壶险些跌碎——她二人乃是吕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可这话,夫人先前竟是一点儿口风也未曾露出过呀!
再看众人:
吕书辞之前未能阻拦,此刻自然说不出什么,只是不言语,亦不附和。
吕若轻脸色早在之前便有些发白,此刻已是白得有些惨淡,却也不发一言,只是抿紧了红唇。
然而这一番话,在叶朵澜心里,像是投了一颗石子,泛起圈圈波澜来!
黎倩可是察觉了什么?怪不得她这个“外人”要被叫来,人家一家团聚,其乐融融,她来做什么——莫不是……
打了个哆嗦,看着那女人满含深意的眼,她不敢想了。
昨晚,第五鹤在她那里,拖拉了半宿,三更才离去。
在场的,似乎唯一看上去没有什么惊诧之色的,就要数第五鹤了。
仍旧慢慢品着香茗,似乎那茶水极得他的钟爱。
黎倩也不着急,就那么站着,噙着古怪的笑。
“夫人这么说,难不成是有了合适的人选要给本王推荐?”
忽而大笑起来,放下手中杯盏,第五鹤豪爽大笑出声,一把揽过身畔正襟端坐的新王妃,大手亲昵地圈住她圆润的肩头。
“王妃,要是本王纳个美姬,你可有什么怨言?”
吕若轻轻颤了一下,似乎非常不习惯这样当众的亲密,勉强咧了嘴角,“一切单凭王爷做主,妾身没有任何微词,自会好好料理府中一切起居,做好本分。”
这样的回答,显然在黎倩的意料之中,只见她盈盈向前踏了一步,继续缓缓道:“王爷,眼下便有一个极为合适的人选,这孩子体貌俱佳,虽然出身有些孤苦,然而我家老爷已经认了她做义女,倒也不算是辱没了王爷的威名。况且,只是做个妾,一些繁文缛节,自是可以免除,若是蒙王爷不弃,就许贱妾一切安排可好?”
一番话说下来,吕夫人脸不红气不喘,说辞有理且滴水不露。
就好像,这是一场排练多次的戏码。
她的表情,好像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一旁垂首的叶朵澜,却已经是背后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