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节
作者:美丽心点      更新:2021-02-17 03:58      字数:4740
  楚沉宁愤愤不平地瞪了她一眼,跟着君零一块儿出去了。
  君寻悔慢慢地剥开糖纸,舌头一卷,灵巧地就将糖块儿含到嘴里了。她闭上眼,突然开心又满足地笑了,笑着笑着便笑出了泪花。
  她哥还是疼她的,她出言相撞大言不惭他还是不舍得打她的,换做是爹娘早就抽烂她的脸了。
  刚才的确是犯了他的大忌,他在她还小的时候就说——以后不准自我贬低,你敢贬低自己我就敢扇你耳光。那时候她还不懂事,以为他不要她了,委屈得不行,哭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只顾着哄她,也没多说那件事情。
  可是她记得很清楚,她今年年初自暴自弃的时候,他其实就慌了,她还是没见过他这种眼神的,慌乱又害怕,怕她真的颓废下去,就拿自己的命来威胁她。
  不过是跪了几天就原谅她了,把她从孤儿的范围里拉了出来,他对于她到底还有没有底线?
  童千原笑她,说只要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君零就绝对没法子了,她要什么他肯定拼了命都给的。
  他疼她、宠她、惯着她,她要什么其实他都给,只是她一直卑微地觉得自己不够格,不敢要。不论是什么时候,他考虑事情都是从对她好的方面去考虑,所以有时候他会严厉一些,有时候他不会顺着她,是因为他要对她负责。她要去骑马,还玩赛马,他有认真考虑过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有就答应,没有的话就看安全不安全了。
  其实她是一个大小姐的,要什么都会有,只要不越界。
  楚沉宁不满地看着君零突然变得忙忙碌碌,闷闷不乐地问道:“你真要留她下来?她才刚醒就有力气跟你吵架,你不嫌她烦?”
  君零放下手里的菜刀,拨开已经切成一条一条的土豆丝,笑着摇摇头,“自己养大的孩子还是不舍得的,不嫌烦。您没有过孩子,当然不知道。”
  楚沉宁嗤之以鼻,“你又当爹又当娘又当哥哥又当情人的,不烦啊?”
  君零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有这么多么?后两者我承认,前面两个如果是真的,那就乱伦了。”
  “哼,你从来都是乱伦的!哥哥和妹妹怎么可能?”楚沉宁冷哼阵阵。
  “且不论玄天家,”君零盯着他,“太渊家承家、烈阳冰绞双宗、玲珑阁药王峰、倾峰派、通天派等等等等都有过这样的情况,圣灵殿居多,有什么乱伦的么?”
  “……”
  “我突然对天封神教教主一位感兴趣了,您批回去吧,我正在考虑中。”
  “……”
  茶亭之中,老者一身白袍三千,笑意满满地看着对面的少年,熟练快速又不慌乱地沏着茶,心下愈发欢喜疼爱。
  长孙元奕突然抬起眸子,冲着老者敬重地笑笑,“韦掌门,您请。”
  韦禅恭含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接过长孙元奕递来的白瓷茶杯,小啜了一口,顿时眸子一亮,“乖孩子,你的手法真是好啊,可比我那小来孙的手法好多了。”
  长孙元奕有点尴尬地笑笑,他的年龄比韦禅恭的来孙小多了,但是谁让自己爹一心痴武,很晚才娶了妻。武界以武为尊,爹年纪再大,只要武功深不可测,就会有人愿意嫁。
  父亲常说不要沉沦于女人的一切,可是他那时年幼偏不听,和一同长大的刘大小姐爱的死去活来的,也不肯专心练武,若不是他天资过人,他现在就是一个被人唾弃的人了。结果还是老套又普遍的,千篇一律——他还是被甩了。刘大小姐不喜欢江湖世家,她喜欢荣华富贵,所以她嫁给了贵公子哥。
  长孙元奕不怨她——女孩儿很多都这样,她们现实又普通,只是希望一生安安稳稳,不像江湖人士有那么多仇家,那么多侠义。他自很早就发现刘语盈天天偷看罗家的少爷,他若要阻止,刘语盈就跟他吵,他再气恼也没用。拖了大半年,刘语盈还是走了,她出嫁的那天,他坐在房檐顶,笑得冷淡又鄙夷。她走后第二天,他疯了般地练武,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不需要别人可怜他。
  他长孙元奕是个不信感情的人,可能是出于报复心理,他也像个花花公子哥,出去调戏很多女人,可是他看他们的眼神都是冷漠的,最多就是挑下巴掐脸蛋,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会做,因为他是个讨厌女色的人。
  他每次调戏女人,都是一次性的,好看就挑个下巴,然后就淡漠地走了。韦禅恭了解他,他是韦禅恭带大的——他失恋,韦禅恭就在一边笑着看他,也不多劝,韦禅恭是一个和善的老人,陪他走过很多挫折,所以他敬重韦禅恭,他其实很想认他做干爹的,韦禅恭对他的关心比长孙冀的要多得多。
  他外表轻浮,内心上是很讨厌女色和漂亮的胭脂下的容颜的。
  可是有一次他破例了。
  确切来说不叫破例。
  父亲和圣祭子的关系也很好,前几个月随父亲去圣灵殿做客的时候,正逢圣祭子突然回来,但他是回来的仓促,本意就是带点药草就走,因为父亲和他来了,所以就留了两天。
  他在外殿溜达,四处参观参观,却突然看到一个极其安静的人坐在不远处的椅上,垂着眸子一个人似乎是在摸什么。
  出于好奇和礼貌,他走过去看那人,却看到了一张绝艳又倾城的面容,他在父亲三个儿子中是长得最好的,但是看到这个人后却自问差得远。他很少有见到女孩子是这么安静淡漠的,就跟他当初失恋一样。那人的气质是冷的,像冰,似乎对世间一切都绝望厌倦了,安静得像死了一样,可是那人明明出落得这般标致漂亮。三年来让他习惯性地去挑美女的下巴,那人的皮肤实在是好,光滑得没有一点起伏,如丝绸般柔软平滑,看那样子就十四五岁,却已经长得这样无人可比。
  当他恶趣味地勾起那人的下巴时,被对方倾天绝俗的容颜惊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对方冷冷地开口,他才回过神来:“敢问长孙三公子有断袖之癖?”第一百章
  君寻悔是个乖孩子,她很识时务地听话地迅速地养好了伤,在小竹破门而入的那一天逃出了玲珑阁,在四个人的追杀中到处乱跑,在君零的掩护下连夜逃到了武界。
  她比较沮丧的就是君零好像忘了她的生日,她现在十四岁了,生日那一天她一直没记起来,直到晚上才记起来,那一天就是随随便便糊弄过去的,她还是记得他的生日的,可是她作为一个穷光蛋什么钱都没有,只好小气将一箱子药草当做生日礼物送了出去。
  除却这个不说,君零提到过,四月份的时候武界有比武大会,天下各英雄好汉聚一堂,用武功说话,看谁技压群雄,为争夺圣言传。她一听,口水和饿狼眼光来了。
  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都在,她死也要去做一个打酱油的,怎么说也要开开眼界。
  十界七首本来说好的聚会也推迟了,直接推到了四月份时的比武大会的时间,楚沉宁就直接回圣灵殿去闭关练武了,碧竹、鸿古还有顾劭宇和若隐若现的尉迟隐风都来了武界,当问到什么时候回赛伦亚时补课,夫妻俩非常淡定地说,那里有老大撑着,校董的公子,谁见了都要让三分的。
  君零本来是和她在一起的,结果说有事就离开了一段时间,有时候会回来几趟给她带点东西,留一晚上就又走了。君九儿在武界的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痛苦,小竹和顾劭宇天天唠叨她,她抱头乱窜,却总是会被鸿古拦下或是被尉迟隐风拎回来。没有哥哥罩着,她快被逼疯了。
  想一习武之人,居然是被吵死的,实在是丢死脸了,于是乎,她非常大义凛然地选择了离家出走,确切来说是由着那四个人跟在她身后而她到处乱走的“离家出走”。
  武界大得很,把行界烈阳宗和冰绞宗的地给霸去了,行界就小了很多,武界却成了最大的一界了。武界新规划了十一个州,单单是一个列位居下的夷州就快把她逼疯了。
  她现在满夷州跑,每天走的路都是不同的,从未走过重复的地方。武界也是没有国家之分的,每个州每个县都有宗派镇压,有事情要打官司就直奔宗派,因此武界就像是很多个宗门教派的领地连在一起。
  有够挫的,怪不得她走不了相同的路。
  她现在每天早上一大早就滚下床去练武,有的时候练完武转身回屋时会诡异地看到某人站在她身后笑得一脸愉悦,她瞪着眼张着嘴吃惊地盯久了,美人就会一脸娇羞掉头就跑。这种日子很奇怪,他无处不在,似乎是在监视着她,又似乎没有跟着她,见到她只是巧合。
  她每次要留他都留不下来,晚上她硬拉着他,一定要跟他睡,抱得再紧也没有,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她会顺利地滚下去,没有任何人在身边帮她挡着。
  见鬼!
  不得不说,她君寻悔还是很有眼光的,顾劭宇说,君零只要合理安排去服用那些药草,活过半年不是问题。她那时候就得瑟了,踩着凳子仰天长笑,骄傲欠揍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想抽。
  在武界混了十来天后,她终于离开了夷州,顺利地到达了渝州。
  比武大会是在倾峰派举行,而倾峰派是在兴州。
  相隔十万八千里,她怎么过去哇!一个不认路的孩子,一个骨子里是路痴的孩子,站在渺茫的希望中,寻找着遥远的兴州。
  她一路上倒是见到了不少穷人,那老汉浑身都被晒裂了般,那皮肤是黑红色的,身上穿的白背心早就洗不出颜色了,看似是白的,但是一从那些人身上摘下来看就是发黄的厉害,她问那老汉黄色是烟熏的么?那人笑嘻嘻地摇摇头,答非所问,丫头是从城里的大家族来的吧,这衣服真是好。后来她才知道,那熏黄是汗水染的。在农地里干活儿,泥土沾的满脸都是,随着汗滴往下流,就成了这样子。
  出于同情心,她给了那老汉一点铜钱,可是那老人看了一会儿后又丢回来,摇头,“你施舍的铜钱是臭的,我自己赚的是香的。”
  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再不讨人喜欢,总是不缺钱的,他带着她走到哪里都是不穷的,什么时候会顾及铜板是自己赚的还是别人给的?
  一个穷惯了的老人,笑嘻嘻地扛着锄头,一摇一摆地下了地,埋着头翻土。
  连头牛都没有。
  渝州没有宗门,都是一些土匪,农民穷,渝州也危险,不少山里有寨子的土匪就在这儿出没。她要上山采药草,难免会遇到一些土匪。土匪的东西也是抢来的,那她从土匪这里再抢走的话就不算犯法。
  她看中了长风寨打劫来的东西,拉着承碧竹就追了过去,一路上看得两个人直流口水,碎了节操。
  土匪有个好处,他们大都不是祭种,还是人类居多,所以她们果断地决定要欺负这群没封荧的人类,只要有承碧竹,逃也是逃得掉的。
  君寻悔盯着寨主那副熊样子就想,楚沉宁要他去做天封神教的教主,他如果肯的话,那就是说可以拿到不少好东西,只可惜天封神教近千年来叱咤风云,没人能撼动其地位,失了主心骨依旧是生龙活虎的,其他帮派怎么推都推不动。要不是她封荧低了点,她倒是愿意去做教主。
  她们两个趴在房檐上,偷偷拨开砖瓦,透过一个小洞往里看。
  承碧竹趴在那里往下偷看,君寻悔左顾右盼地做护卫。
  承碧竹突然一抖,猛的爬起身来,脸涨得通红,把君寻悔吓了一跳,“怎么了?”说罢,就要探头往里看。
  承碧竹大惊,拉着她死命捂住房顶上的洞,拼命朝她摇头。“你别看哇,被你哥知道了,他一定会宰了我再来揍你的。”而且肯定是恼羞成怒气得恨不得让天下男人断子绝孙以免污染到他宝贝娃子的眼睛。
  君寻悔听她这么一说,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转过头去,乖乖地望天,“怎么啦……”
  “不良情节,乖,你不要看,否则君零知道了真的会杀了我的。”
  “怎么不良了?接吻?”君寻悔的无耻程度只限于接吻,以下都是纯洁的白纸,没有一个污点,在她的印象中,这个是最底层了。
  承碧竹趴在她身边大口大口喘气,脸上潮红不去,“你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把你生下来的么?”
  “生物学么?”君寻悔愣了愣,抱着她的胳膊非常严肃认真地回想,过了很久坚定地摇了摇点:“哥哥没讲过,他只说过生殖分有性生殖和无性生殖。”
  承碧竹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乖孩子,这就对了。你哥对你还是很负责的,没有告诉你一些……咳咳咳的东西。”
  “哦。那下面到底怎么了?”
  “长风寨的寨主在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乖孩子,忘了吧。”百般无奈地劝告。
  “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接吻?”
  “呸,接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