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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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心点 更新:2021-02-17 03:57 字数:4741
主位上,少年懒懒斜坐在椅上,眼眸中含着淡淡的不屑和懒散,垂头拨弄自己的乌发,他闲得无聊没事干,嘴唇微微抿起。家父三十六周岁,要开生日庆典……
少年坐在椅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别人听不见不代表他听不见。某个被自屋顶被踹下来的人落地的声音对于他来说足够大的了,习武之人,耳朵如猫,尤其是少年这样长年与武接触的人,耳朵灵敏地让你想让他失聪。
好一个君零,玩什么花样?我老爹生日你想捣乱?
少年撇撇嘴,摊在椅子里,懒得不肯挪动一步。哎,昨晚睡得晚的了,只顾着兴奋了。一年不见,不知道有没有变化?有没有破相?有没有落得坏名声?有没有和叔叔阿姨吵架?少年胡思乱想,指尖却流动暗光,破风之声让所有人都怔怔地抬起头。
这声音对于他们来说太大了,又何况电视现在静了下来,这样的声音他们不是听不见。
少年坐在椅上,安然无恙,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毒镖,正对他左眼。所有人立即警觉,护卫们冲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保护主子第一重要。
沈流年冷笑,随手丢开那个染了毒的飞镖,一脸讥诮。
想用毒?他什么时候弄坏了脑子,不记得他沈流年作为毒宗宗主的首席弟子,一身上下都是毒?他使毒的功夫在同辈人中仅次于行界的圣医,想毒死他太难了。
“有刺客!”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混球扯了一嗓子,一屋子人都慌张起来,慌张得跑来跑去如无头苍蝇,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就像刚刚冲刺完一千米,霎时间的宁静又喧闹起来。敢在沈家家主生日派对上捣乱的,绝对是有权有势有实力的人。
沈家是天界的前三大家族,而第一正是有某个不靠谱且叛逆得名震四方的少主的玄天家族。玄天氏,虽然权限没有皇族大,但是一旦要征伐四周的附属国都要先征求他们家族的意见。玄天家族,想要灭了假设没有其他依靠的皇家,简直是轻而易举。
缘由有一部分是某个不靠谱且叛逆得名震四方的少主!叛逆就叛逆了,偏偏还见不得任何人对家族动坏心思。真正缘由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其实他从未想过要一直呆在玄天家,天下之大,有很多地方能容得下他,他从不屑于呆在那个被利益熏陶多年的地方,那种堕落又不堪的地方……
排除他不说,玄天家族的家主各个都是在“九重域”呆上一年没死的顽强且实力令人瞠目结舌的小强。
九重域是九重寒天的领域,九重寒天不是一本书什么的,是一块不是玛瑙不是珍珠不是钻石不是水晶不是琥珀不是翡翠什么昂贵石头都不是的一小块……冰晶。
慈祥的女长老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讲过这故事——从前玄天山有个玄天湖,里面是出产刚刚说过的一切宝石的宝地,那里啊,你看着眼睛都要闪瞎了,兴奋得走路都要飘飘欲仙了。只可惜那里热得很,新疆和它相比,那叫一个凉爽。几千年前,有一天呢,玄天湖突然冻住了。所有长老都吓傻了,冬天结冰说得过去,可这是夏天啊夏天!玄天山一向属阳性,本来玄天湖就烫的跟火山喷泉一般,突然结冰能不把人吓出帕金森么?
结果派人穿着堪比宇航服去了,周围一带全部被冰封,探究人员花了好大劲才过去,结果是出现了小拇指甲大小的冰块。能不气死人么?
为了把这个小破冰块挪走,足足有上百个玄天家精英丧命,玄天家的族人是万里挑一的优秀才子,但是这么小的玩意就弄死了这么多人。所以所有人都不敢动这玩意了。生怕这傲娇的大爷那天怒了就宰了整座山,如此一个冰晶存了上百年也不化,害的玄天家人都不能取宝石了。
九重寒天因此得名,凡是触屏它的人,隔着再厚的衣物也会瞬间被冻成冰棒。然后有些科学家开始研究这玩意了,为此好多人都头破血流为了抢它。
抄家!灭门!抢劫!杀戮!收买!探宝!冒险!一路下来千辛万苦,刚刚碰到,死了。被冻死了。
九重寒天逐渐有了自己的领域,凡是三百米为半径的圈圈内,都是冷的如南极,冻得如北极。这就是九重域。想想看吧,在这样的鬼地方活了一年还屹立不倒,不配当家主就怪了!不过这样的选拔是在成人礼之后,十七岁赴约,然后把直系的十七岁的可怜的娃都送过去,死的死冻得冻,最后留下的就是家主!小强般的家主!
九重寒天名声大噪,一瞬间响遍天界,又一瞬间响遍十界。多少人对这个小不点冰晶垂涎欲滴,可惜拿不到。因此玄天湖都没人把守,只是在九重域外围驻扎了精英玄天军。也省省人命,反正没人能进得去取出来,至少七千年内没人做到。
女长老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是,是至少七千年内。
结果!有一天!一个叛逆的!一个和爹娘刚刚顶过嘴的!一个漂亮得倾城倾世的!十一岁的!少主!愤愤之下!冲进了!九重域!然后!大摇大摆!进了玄天湖!吞了!九重寒天!然后!出来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多少人哭喊,只为那冰乖乖进了君零的肚子。
那一次封荧觉醒的一仗十有八九就是这冰块搞的鬼。作为非人类,封荧越早觉醒越好,结果君零习武上天赋过人却又不觉醒,弄得人人对他有怀疑。这一次一战成名,让着开口就是绝世奇宝的混小子扬眉吐气。
不过也不是那么简单,回来的时候那愤然的冰块差点要了他的命。天天半死不活气若游丝,开口吐血闭口难受搞得所有人都以为这人活不成的整整把他折磨了一年,爹娘急得天天睡不着,君九儿急得趴在床边哭。不过好处还是有的,比如说……君零把九重寒天练得炉火纯青——结果老师给捅穿了虚假的说法,事实上不是他练得,是那固态水自己融合的。
君零差点也哭了,早知道就不吃了!害得他高贵的肚子翻腾了一年。
开膛破肚取石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君零没让。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万年不化的玩意早就在肚子里化了!还融入全身了,他只能捂着胃一边疼得咬床单,一边对着固态水破口大骂,问候它祖宗十八代。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乱吃陌生人的东西。
这是君零病好之后,严肃地对眼泪汪汪的君九儿嘱咐的话。
言归正传,这就是玄天家族的强处。只可惜以后都不能按原来的方法立家主了。
第六章
沈流年挑眉,这小子明明也不“小”了,想来应该是要比他还成熟的,可是还是“年轻气盛”,在他这里行事多半是风风火火、不肯收敛。
“没事,只是个玩笑。”沈流年一腔怒气,尼玛这臭小子闯祸还要他顶着。所有人放松了,半信半疑地又坐了下来,沈流年怎么说也是天界八杰,总比一混球可信的。
“咚”的一声,响锣打鼓的,所有人刚刚接触椅子的屁股又弹了起来,干脆有人直接夺门而逃,剩余身份高的都紧张地看着门外,生怕来一个怪物什么的吓死他们。
沈语阳捏着鼻子,滚了进来,学着宦官的尖嗓子,扯着嗓子嗲声嗲气地喊道:“寒天皇到!”
好一枚狗太监!
房顶上的四个人捂脸。以前怎么不知道寒天皇有这么猥琐的护卫?这是一个值得记录并进入档案的重要信息。
所有人诚惶诚恐地从凳子上爬起来,猛地扑倒,改行礼的行礼,该鞠躬的鞠躬,该作揖的作揖,该跪下的跪下。“见过寒天皇!”
这样的话别说是君零,别说是陈炎月,就连君九儿听得耳朵都出茧了。
“免礼。”该装逼的装逼。君零拂袖,摆出了在玄天家面对长老时的气势。一袭青衣束身,长袖边闪烁着暗水银纹在日光下的光辉,看得沈流年一眯眸子,脸色变了变。这样朴素的青衣穿在他身上倒是清淡高雅,如果穿黑的,那会被看做吊丧的。
少年淡然微笑,流云似水,天光灿烂,就如清晨朝霞抹在天边,横空出世华丽神秘,缀在天际。一屋才子才女黯然失色,此刻都成了衬托彩霞的云,悠然飘过。又宛若气势压人的君皇,高傲不失礼仪,尊贵不失恭谦。
抬眼,两个天界杰出少年对视,眼神悠悠,好似行云流水的腾云青龙,光风霁月,两双华光流溢的眸子对上,霎时间仿佛天光骤亮。
沈流年淡笑起身,甩了甩长袖,欠身,“寒天皇,好久不见。”
君零撇撇嘴,心想你是不是在骂我做作,脸上却笑得谦虚,“彼此彼此。”众人登时愕然——不对劲啊,哪有这么答话的?前言不搭后语,听着像没读过书的。
好久不见,在这两个人之间的意思就是——前来受死啦小辈!
“家父今日六六吉日,寒天皇……”沈流年皮笑肉不笑,叫你装!在我面前你装个毛!
这是伸手要礼物,所有人第二次傻眼,被彪悍的沈少爷劈中了心窝,太不礼貌了。
“有!”君零接话,笑容可掬,“蒲公英一扎。新采来的。”
沈流年:“……”
沈流年好气又好笑地接过蒲公英,明知道这种东西一吹就全散了……上面光秃秃的,就剩下一根杆子,根茎成血红,枝干微微分裂,分明是用毒洗过的。可是他不怕,老师是武界毒宗的万毒言,想毒死他?没那么容易!
“谢谢,我代家父收下了。”
君零冷笑,翻白眼,姓沈的你怎么这么啰嗦?
下人抱着用纸包裹的光杆子下去了,留下一屋子人。这来送礼的太过分了!这来接礼的也过分!不过两人奇葩之名传遍天界,是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们也管不着。
沈流年仔细端详对方,一年不见,少年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凌厉,举止之间处处透着优雅和高贵,虽然语言不礼貌,但是从骨子里给人一种贵族的感觉。嗯,沈流年淡淡笑了,这才是玄天家少主寒天皇应该有的。
君零也在看他,沈流年在天界八杰中年龄是倒数第二大的,而他是最小的。沈流年大他两岁,无论从气质还是行为举止上来说都要深沉一些,他在官场上是仅次于朱归颜的才子,处处留心,心思缜密,才智过人。
沈流年转眼,目光落在低头行礼脸上却一直是鄙夷的寒零身上,顿时转颜一笑,“这就是君九儿?”他也微微欠身。
寒零眼前一黑,尼玛怎么连他都知道了!可怜的君九儿不知道,这个外号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有的……愤愤之下,君九儿抬腿朝君零脚上一踩,君零不慌不忙躲过去,目光转移,一脸和我无关的意思。
“六年未见,愈发精致了。”沈流年含笑。他还记得十岁那年初次见到这个女孩,粉妆玉砌,乖巧温顺。
君九儿垂着的眼睛再翻,白眼一翻……谢谢夸奖,你也很精致。
下一句足以让君九儿暴起一拳揍死某个无耻的兄长。“唉,开学仅仅两天,君零就一直在念叨你。鼎鼎有名的九儿,今日一见,果然非凡。可以理解为什么君零一天都不肯呆下去的原因了。”沈流年笑靥如花,但是君九儿很想让他昙花一现……
你让我过愚人节,我让你过清明节!再过妇女节!
“嗨哟嗨哟!”沈语阳很不客气地往嘴里灌主子们的酒。一旁,是身形交错。少年旋身,一手叼住对方的死穴,另一手抵着他的腰际。对方腾身空翻,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
庭院里,两个人比了几个小时了!老子不客气先吃了!沈语阳郁闷之极,愤然一饮而尽。比了三个小时了,几百回合了也没分出胜负,少主,看来和我同姓的那货有长进啊!
君九儿托着下巴坐在树上,郁闷地看着两个少年,衣襟不知拂过多少次,叱喝不知响了多少回,尼玛你们卖菜么!不过,哥你怎么不用九重寒天?把你肚子折腾半死的终极招怎么不用咧?比武前不是还得意洋洋地笑道,“我第四重了。”
废话。
哎,我的肚子……好饿!
寒零不会武功,只会少许近身格斗技巧,最多就是跑步快点,跳远远点……君零把她丢在那么高的树上,坐在上面能看遍沈少爷的院子。没有一个好心人把她救下来。殊不知,玄天军也很可怜她,不过,小姐,您的豆腐我们吃不得,您就耐心在上面看吧!
四个人嘻嘻哈哈地跑去找药材了,这里的宝贝多得超出他们想象,适宜走私,不狠狠捞一笔可不是他们的风格。君九儿望着蹲在后院里贼眉鼠眼的人,肚子里大骂承碧竹这个做姐姐的不适合作她的私奔对象。
于是,夜风冷冷,萧瑟凉凉,君九儿眼巴巴地等着。
“呲!”一声响,胜负已分。君九儿赶紧挺背,沈语阳和陈炎月立马发下酒杯。唉哟,谁赢了?
沈流年退在数丈外,袖口已破,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上隐隐透着汗珠,微微躬身,喘气声隐隐响起。
君零也亦如此,只不过是昂贵的青衣安然无恙,他偏了偏头,讥诮地笑,脸上透出淡淡傲气,“你输了。”
“哎呦!”沈流年毫不礼貌地倒在榻上,一边扇风拿出遥控器准备开空调,风姿百态,人间魅物,风华绝代,“输啦输啦,累死我了。”
“一言九鼎,不准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