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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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溜 更新:2021-02-21 07:42 字数:4816
那通电话是刚过一点的时候打的。我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现在已经掌握到了富春,没必要再理会远泽的情报,不过,情报有时比钱还要有价值。我心里很清楚到了晚上就会忙得没时间听远泽的调查结果了。
我挂下听筒,回过头往后一看,夏美正在马路对面的麦当劳里,隔着玻璃窗向我挥手。我示意她再多一会,便拨下了远泽的大哥大号码。
“喂!我是远泽。”
“我是刘健一。知道些什么吗?”
“实在麻烦透了。坂本香子那老太婆是个臭酒鬼,日语也不太会说,听她说话真要把我给累死了。”
“坂本香子?”
“噢!就是吴富春的老妈嘛!中国名就是陈秀香……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嗯!好像听你说过。”
“坂本香子这十几年来都没见过吴富春,还直说那畜牲不是我的儿子什么的。我请她喝点酒问些话,听来他家不过是长个典型的残留孤儿家庭,好像没什么你会感兴趣的情报。父亲的死因是肺癌没错,长女还在大陆时就病死,坐过牢的长子好像进了黑社会。就这样。”
“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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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讲到重点了。”远泽的声音兴奋地提高了。
“坂本家的孩子除了死掉的长女外,个个都是人渣,尤其是老么吴富莲。她的日本名字是坂本真智子。我一问起这女孩子的事,老妈子就难过得全乱了方寸。”
“别夸张了。”
“她到最后都没告诉我坂本真智子的事,我只好去问邻居了。
坂本真智子在那一带可是个名人,以前好像两腿一张就能给人搞,总是带着一大群不良少年,跷得像个女王。”
我又点上了一支烟。虽然偶尔有杂音,但远泽兴奋的声音却丝毫不间断地传来:“进了高中以后,就被大家叫成是‘中国回来的小太妹’。顺手牵羊、偷窃、吸胶、掳人恐吓、打架、卖春……什么都干过。不过这些还算不上什么,在乡下这种人到处都是。问题是,坂本真智子和她两个哥哥都搞过。”
远泽的声音好像在一瞬间变得不清楚了,但并不是因为收讯不良。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鼓动起来。
“当时这在不良少年之间是个有名的话题,好像大家都知道。
最早是和大哥搞上的,在大哥进了监狱以后,就轮到富春了;听说还是她主动引诱他们的。很吊吗?她为让两个凶狠的哥哥替她撑腰,就若无其事地搞起近亲相奸,把乡下的飙车族都吓得半死。而且,她还免费让人搞,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和坂本真智子作对。”
“这个真智子现在人在哪里?”我继续抽着烟问道。握着听筒的手已经湿透了。
“我还没求证,但是听说在名古屋。”
远泽那无所谓的口吻好像一颗致命的子弹,贯穿了我的心脏。
“知道了。”
我把烟叼在嘴上说道,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像是掉在路边的报纸被风吹起来似的。
“辛苦你了。详细情况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吧!下次再说。”
挂上了听筒。被吸到滤嘴的香烟烫到了嘴唇,我吐掉烟,慢慢转过身子。
夏美含着喝可乐的吸管直望着我这里。
王莉莲,夏美说这是她的本名;小莲,富春是这么叫她的。
不管是王利莲还是吴富莲,都是小莲。我心里又渐渐想起富春和我说过的话。富春拙劣的谎言和夏美不甚明了的谎话,终于可以连贯起来了。
夏美就是坂本真智子,是吴富莲,也就是富春的妹妹。一个和自己的亲哥哥搞上的女人。
我在牛仔裤上擦着两只手掌,接着轻轻堆起微笑,挥手招呼夏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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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怎么样了?”
夏美问道。她坐在双人房的一张床上晃着两条腿,皱着眉头看着我。
“没事,只是有点紧张罢了。”
我透过窗户看着新宿的街道。从天王饭店二十二楼望出去,新宿街景看来像是张图案有些许诡异的素描。虽然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但就是会让人感到不安。
“是因为从Check in以后就一直太规矩了吧……”
夏美的话说到一半就变得有些暧昧。她使劲从床上站了起来,搂住我的腰。
我瞄了一下手表,时间是三点半。Check in已经三十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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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感觉到夏美的Ru房的触感,但是我还是不断思索着。思索着夏美和富春之前的事,还有那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的不可思议的感情。
夏美的过去并没有给我任何打击。那种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在乎夏美到头来还是在撒谎。在我第一次看到夏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个无药可救的骗子了,至于她的近亲相奸,也并不让我感到惊讶。
虽然我老娘是个最差劲的母亲,但还算是个条件不错的女人,属于那种快四十岁了,看来还像是三十岁左右的类型。我们还住在初台的那阵子,她每天都关在家里,没搞什么男人。但是自从杨伟民安排我们搬到大久保之后,她不知道尝过了多少男人。我到那时候才知道,老娘只要黄汤一下肚,就会变得淫荡无比。
那时我正值所谓的思春期,总是无法控制涌现在两腿之间的那股冲动。每到晚上,老娘就会带男人回家,我只能苦闷地听着她的喘息声。
那个仲夏的晚上就像现在一样闷热。我爬起床来,偷窥起老妈卧室里的动静。在昏暗的卧室里,老妈和她的男人相好。老妈那对从男人腋下直往天花板伸起的白晰双腿,至今还清楚地烙印在我的网膜上。我把手伸进睡衣里,开始磨蹭起胀得发疼的荫茎。不出两三秒,我就爆发了。
即使备受罪恶感的煎熬,我还是无法克制偷窥老妈的活春宫的欲望,每晚仍旧屏住气偷窥老妈的寝室,把黏热如熔般Jing液撒在卫生纸上。
后来。敏感的老妈还是发现了我的偷窥行径。即使老妈什么都没说,但从她的态度我也可以感觉得出来。就因为这样,我开始晚上不回家,总是在歌舞伎町溜达到天亮,直到太阳升起才摸回家睡觉。
这种生活持续了五天,有天傍晚,我从学校回来,正好碰到老妈在厨房里喝酒;平常老妈在家里是滴酒不沾的。现在回想起来。这大概是她对自己的酒后淫乱有所自觉,而采取的安全措施吧!
老妈的两眼通红混浊,看来酒精瘴气已经遍布她的全身。老妈凝视着我的脸孔,用那像鼻涕虫似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用奇怪的语气呢喃着:“这里是你的家,有话尽管直说;假如想看我的身体,说出来不就得了。”坐在我眼前的已经不再是那个歇斯底里的老妈,也不再是板着像鬼似的脸来痛打的我老妈,她只是个酒后乱性的女人。
我像着了魔似地走近老妈。老妈的手伸了过来,我屏住气看着她脱下我制服的裤子。直到老妈用嘴把我那话儿包住为止,我只能像个傻瓜似地愣愣站着。
从那天起,我不知道在老妈的嘴里结束过多少次,但老妈绝对不容许我跨过最后一道防线。对于这一点,我认为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只知道自己想搞得要命,于是我开始恨起老妈来。我认为老妈根本就不是我母亲,她不过是个让人憎恨、侮蔑、玩烂了就甩掉的女人;而那不知长得什么德性的老爸,就因为讨厌她才不回家的。我之所以会遭杨伟民以外的台湾人白眼,也是因为自己体内流着日本人的血,而这正是老妈的血。因为我身体里有老妈的血,我才会被老爸抛弃,才会在台湾人的圈子里被当成异端。我打从心里憎恨、轻蔑、而且害怕着老妈。
每当老妈用舌头舔着我那话儿的时候,总是像梦呓般喋喋不休,尽说些“在这些中国人的监视之下,只有你能保护我”、或者是“假如你抛弃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之类的话。但是这些话才说没多久,老妈就和男人私奔了。那男人是个大阪来的黑道,就是那种除了打架很厉害、棒棒上有入珠以外一无是处的低俗流氓。老妈持续带这个流氓回家一个礼拜。在那一个礼拜里,老妈的叫床声比以往还要激烈,到了第八天,老妈就不见了。没留下一封信,也没说声再见,老妈就这样走了。
我知道,世上没有任何东西会比大家挂在嘴上的伦理道德更靠不住,而第一个教我这道理的就是老妈了。想要或需要什么就该用暴力,不行的话就该用花言巧语骗取。
夏美之所以会和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发生关系,绝对不是受性欲驱使。她不过是发现,要想驯服两个凶狠的哥哥,让他们像奴隶般的替自己做事,只有献上自己的肉体才是上策。不管是对哥哥或是街上的不良少年,夏美的判断应该都是正确的;毕竟夏美是个靠盘算苟活的动物。
我也知道,夏美一定常在恐惧中度日,也一定常在憎恨中过活。我终于理解夏美眼神里的含意了,夏美和我是在同一个地方出生的动物。
“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了些什么?”
夏美温暖的呼吸从背后扩散到我全身;这股温暖转化成欢喜,向我的体内冲去。
“我已经知道了,小莲。”
我用北京话说道,夏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知道了什么?”
“你就是吴富莲,富春的妹妹。”
夏美一下子抽开了身,我转过身去,一把抓住直向后退的夏美的手。
“你是要我叫你小莲呢?还是要我叫你真智子?”
“……小莲吧!”
夏美——也就是小莲抬起下巴紧盯着我的双眼。她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窥伺着我的眼神。
我把小莲抱了过来。
“你调查过我家了吧?”小莲无力地靠上我胸口。
“你根本没必要骗我。”
“可是……你不也知道我做过些什么以吗?要我说真话,我根本说不出口。”
“健一……”
“假如换成是我的话,我也会做出一样的事。”
“可是……”
“不必再说了。小莲假如有必要的话,你现在还是会这么做吧?”
小莲抬起头来窥伺我的双眼。她那对在昏暗中绽放着光芒的眼珠子,像双敏捷的栗鼠般转来转去。我想叫她不要担心,想告诉她,我们都是同一种人。但是光凭嘴巴讲,小莲是不会相信的吗!为了让她能明了,我便问道:
“你在名古屋碰到富春真的是偶然吗?”
“我十七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
小莲开始说了起来,听那语气好像是虽然我问错了问题,但不打紧。
“我已经受不了了。为了保护自己,我只好利用我的身体。
最早是为了逃避同学的欺负,大家都骂我中国人、中国人的,让我简直像是活在地狱里一样,所以我就和欺负我那群人的老大搞上了。从第二天起,就没有人再欺负我了。可是,后来我得让老大身边的每一个人搞;我用免费服务当条件,要求他们替我做事。因为只要有谁去教训一下我不喜欢的家伙,我就替他吹吹喇叭。在不知不觉中,大家就会都听我指挥的小混混就全都找上门来了。就算我再厉害,也应付不了这么多人吧?”
小莲的嘴里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
“所以我就色诱了我的大哥,告诉他想抱我的话,就把那些家伙都解决掉。因为这样,大哥杀了三个飙车族坐牢去了。然后就轮到富春了。很简单嘛!他们两个总是像野兽似地觊觎我这个亲妹妹。可是,到后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即使我和富春Zuo爱,爸妈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一旁观望。即使我说不想在家里搞,富春也拿不出钱。而且他是个只要那里一站起来,几乎在任何地方都想搞的人……所以我偷了妈妈攒下来的钱,在手提袋里塞了几件衣服就开溜了。我原本想到东京,但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就想到名古屋去看看。名古屋还真是个好地方,直到富春出现为止。”
小莲淘气地给了我一个微笑。
“听到这里,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我凝视着小莲的眼睛说道。
“我喜欢你,健一。”
小莲踮起身子,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随即又转身背靠着我的胸口继续说下去:
“有一天酒店打烊了以后,我和同事的女孩子一起到中国餐厅吃饭,在那里就碰到了富春。我听到他叫:‘小莲’……。听到富春的声音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在那一瞬间就被打进了地狱。那天晚上富春寄住在我家里,我就被他强暴了。真的,和在千叶的时候不同,认真的反抗了……这之后发生的事就和我告诉你的差不多了。我每晚都被富春强暴,赚来的钱也任凭他乱花,一有什么事就得挨他打,每天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