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1-02-21 07:30      字数:4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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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礼部尚书雷鸣为主地文官主张以夷制夷,调燕军狙击蜀军,而以兵部尚书吏吉平为主的武官却认为此举不妥,应由朝庭派兵狙击,以显熙照威严。两帮人马争执不下,最后皇帝下旨,皇太子杨余被迫采纳了雷鸣地建议,让燕国公齐灏领兵三千入梁地狙击蜀军。谁知钦差到后,齐灏却以“明岛协议”为借口推三阻四的。最后几经周折,熙照正式颁发了圣旨,充满燕地拥兵六千,齐灏这才派了龚涛为主帅。带了三千燕军进了梁地。
  如今,梁地的战事正酣,熙照在年关之前派了钦差来慰军。
  齐懋生这几天就忙着搞接待工作了。
  顾夕颜一个人吃了饭,贞娘就带着红鸾来给她请安了。
  自从那天红鸾开口喊了齐懋生一声“爹”后,她在说话方面的进步是看得见的,已经可以很简单的问候人了。正因为如此,为红鸾找个正式养娘的事就暂时这样放了下来,贞娘对红鸾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好象更严厉了些,红鸾有几次还因此而不理睬贞娘。
  红鸾的养荣膏还没有完全断,但剂量已经很少了,基本上是四、五天吃半匙。在这一年的时间,红鸾地个子比以前长高了不少,脸上虽然没有以前红润,但精神好了不少。
  她今天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貂毛领的大摩,里面则穿了一件碧绿色的褂裙,明亮鲜艳的颜,让她显得非常的可爱。
  可顾夕颜望着她和齐懋生一样的浓眉俪眼。心里就象被刀剜了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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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鸾规矩规矩地给顾夕颜请了安,问了好。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挑衅的目光瞪着顾夕颜,和以前那个象自卑儿似的孩子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顾夕颜抓了糖果给她,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并没有接受的意思。
  跟着她身后的雷嬷嬷忙上前将糖果接在了手里,这才解了尴尬的氛围。
  顾夕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爱和恨都需要力气,象她现在,连嗔怒的力气好象都消失了。
  贞娘见顾夕颜脸色不好,也跟着道了几声不是,然后领了红鸾回了晚晴轩。
  她们走后,顾夕颜让墨菊只在外屋的炕上点了一盏小小的瓜灯给齐懋生照明。自己先去休息了。
  躺在里间的床上,她不由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眼泪就无声无息地淌了出来。
  晚上齐懋生回来,顾夕颜已用冷帕子镇了眼睛,灯光下,齐懋生又喝了酒,只看见顾夕颜两只大大地眼睛波光粼粼,齐懋生就忍不住抱着亲了两口。然后才去更衣盥洗。
  上了床。顾夕颜的手就伸进了齐懋生的衣襟里,齐懋生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两人折腾了大半宿。顾夕颜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这才消停下来。
  齐懋生支肘撑着头,眉目含笑望着顾夕颜苍白的面庞上浮现的几丝红润,另一支手却忍不住在她身上游走。
  “夕颜,又瘦了一点……要多养点肉才好,我都不敢使劲了……”
  顾夕颜就回头瞪他。
  这样多好,生气勃勃地!
  齐懋生心里感叹着,就俯身亲了亲顾夕颜的面颊,柔声地道:“过两天是你生辰,你想什么过。”
  顾夕颜眉宇间就有几丝迷茫:“懋生,我几岁了?”
  齐懋生被问得心惊,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亲昵地笑道:“傻瓜,马上满十六岁,在十七岁里头了。”
  顾夕颜沉默了半晌,道:“原来已经来了三年了。”
  一般的人家,新婚三年不出,是可以纳妾的……夕颜,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齐懋生心里突然有些慌张起来,他紧紧地抱着顾夕颜:“还没三年呢……到明年二月间才满三个年头呢!”
  “好象做梦一样!”顾夕颜没有象往常一样去回拥他,而是绻缩在他的怀里,“我遇到了一个好男人,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有人曾经说,只要曾经拥有,不要在乎天长地久……”
  什么拥有?什么不要天长地久?
  齐懋生惶恐地捂住了顾夕颜的嘴,轻声道:“天天在家闲着,闲糊涂了!”
  大手捂在顾夕颜巴掌大的脸上,只露出大大的眼睛和修长的黛眉。
  顾夕颜笑盈盈的眼睛里闪烁着璀璨泪花,静静地凝望着齐懋生。
  第二百二十六章 春生秋杀(三)
  顾夕颜笑盈盈的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泪花。
  象一副图,定格在了齐懋生的心里。
  他只要脑子有空,就会想起那幅画面,只要一想起那幅画面,就觉得心里很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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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要证明什么似的,齐懋生执意要给顾夕颜过生辰,而且还要大操大办,不仅请了家的家眷来,甚至请了燕地一些有品阶的官员家属,唱折子戏,吃流水席……
  顾夕颜不同意:“家里还有长辈,我又不是什么整生日……太铺张浪费了!”
  齐懋生却非常的固执,甚至冷冷地道:“谁心里不舒服,给我咽着!”
  这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顾夕颜暗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依了齐懋生。
  所以当她瘦瘦弱弱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时,夹杂在女眷中的梁掌珠吓了一大跳。
  脸色苍白,瘦骨伶仃,原来动人心弦的曲线全没了,好象得了什么大病似的,难道是命不久矣……所以要大肆宴请。
  看到了顾夕颜而有这样想法的,不仅仅是梁掌珠一个人。
  所以在顾夕颜生辰没几日后,齐炻就请了齐懋生去四喜胡同喝酒,正赶上顾夕颜有点咳嗽,齐懋生就有些犹豫。
  顾夕颜知道是齐炻请他喝酒,劝他:“你天天呆在家里,出去走走吧!”齐懋生略略思忖,最后还是没有去。
  又过了几天,顾夕颜的病好利索了。齐潇来请他出去喝酒,齐懋生这才放心地和齐潇出了府。
  齐潇要拉了齐懋生去四喜胡同齐炻的外室,齐懋生不愿意去:“我去了,成什么了。莫不成还要我们认了她不成!”
  齐潇见齐懋生态度坚决,改在了离齐府不远地一个酒楼。
  齐炻来的时候,带了几个随从。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中等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瑰丽的五官。玲珑的曲线,甜美的笑容,在别人眼里,活脱脱另一个顾夕颜。
  酒席间,齐炻安排那女孩子给齐懋生倒了一杯酒后,就让一个年长的嬷嬷领着那女孩子走了。
  齐懋生原来冷冽的神色突然间就温和起来。
  他想起了那次在点春堂喝花酒,事后顾夕颜嚷着“你不如用一根绳子把我给勒死了算了”的话来,要是夕颜知道今天四叔约他来是为哪一桩,恐怕又要闹个不休了吧!
  齐炻和齐潇见状,都松了一口气,齐炻介绍那女孩子:“这是你婶婶家的外甥女。叫映红,父亲也曾经中过举人,今天知道你来,特意让她出来给你瞧瞧的。”
  齐懋生心里明白,这个所谓的婶婶。怕就是四叔那个四喜胡同的外室吧!
  他不动声色,调笑道:“四叔不是有了得陇望蜀之心,想把两人都收在屋里,让侄儿出面帮你说几句话!”
  齐炻青了脸:“你胡说些什么。我对你四婶,那可是一心一意没有话说的。”
  齐懋生笑了笑,没有多说,只是推盏换杯的喝酒。
  酒喝到一半,齐炻满脸通红的时候,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你喜欢象侄媳妇那样的,找了老半天。才找到的,不如收了房……当是我和你四婶地一点点心意。”
  齐懋生笑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喝多了,先回去了!”说着,不顾齐炻在身后叫嚷,头也不回地出了酒楼。
  齐潇赶了出来,和他找了僻静的巷子往燕国公府走。
  “四叔是好意,你不要误会……子嗣是大事。”
  齐懋生默不作声地朝前走。齐潇象影子似的跟在他身走。
  两人走到了燕国公府的大门前。
  写着“燕国公府”四个大字地牌匾在大红灯笼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齐懋生站在巷子口望着隔街的牌匾。沉声地道:“繁生,你有过这感觉没有?”
  “什么?”齐潇不解地道。
  “那个叫映红的是不是很象夕颜。”齐潇沉默了半晌。道:“除了眼神,什么都像。”
  齐懋生良久未语。
  “我看到映红的第一眼,心里却想,这小姑娘,长得还可以,就是太丰腴了些……”齐懋生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让齐潇觉得非常奇怪的悲痛。
  齐潇惊讶地望着齐懋生。
  齐懋生一向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少有的迷茫:“我第一次见到夕颜的时候,心里却想,这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却……曲线玲珑……动人心魄……”
  “二哥……”齐潇终于听出点意思来。
  齐懋生一拳就打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劈里啪啦声中,墙上穿了一个洞,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响亮刺耳。
  国公府旁巡逻的士兵朝这边围了过来,喝斥道:“什么人?”
  淡淡的月色照在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白光,映着齐懋生的脸庞惨淡而悲伤。
  他望着自己流着血的拳头:“繁生,我没办法了……没办法了……如果夕颜不能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的齐懋生,是齐潇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他认识的齐懋生,就是悲伤也斗志昂扬,就是迷茫也意志坚定……
  而不是象现在这样,站在夜巷里摇摇欲坠。
  “二哥!”齐潇上前扶住了齐懋生,对面街上已有士兵象潮水般的朝这边潮来。
  齐潇忙向身后的随扈做了一个手势,有人几步上前走出了巷口。和那些士兵交涉去了。
  “我们是国公爷的贴身侍卫!”
  “拿腰牌来!”
  不远处,声音清楚可闻。
  可齐懋生和齐潇站在僻静的巷子里,寂静的得如另一个世界。
  齐懋生好象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似的,靠在了齐潇的身上。
  “我在盛京朝不保夕,还惦记她会不会所嫁非人;我在洪台督战却满脑子只想见她一面;我明知那……”
  明知那枚私章有多重要却把它留在了夕颜手里……就是在这样心神俱裂的时候,齐懋生也不愿意把这句话说出来,不想让齐潇知道那枚私章在哪里……如果有一天,夕颜真的没有子嗣,自己又走在了她的前头。任着这枚私章,她就可以挑选一个来承爵……衣食应该没有问题……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心里却痛得说不出话来。
  真到了那个地步,孤零零的夕颜,那样一个怪脾气,又有谁会容着她,宠着她……
  齐懋生捂着胸口,疼痛让他弯下了腰:“我知明不可为,却公私不分……睁一只睛闭一只眼的让她用飞鸽传信……”
  望着齐懋生痛苦的表情。齐潇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无力地劝慰齐懋生:“二哥。天气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家吧!嫂子还在等你呢!”
  齐懋生抬头望着燕国公府的大门,黯然地道:“繁生,我想回去,又怕回去。她想起来,就痛哭一场,却在我面前强装笑脸,还以为我不知道……可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她不舒服,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昨天还亲自去光明观给她点了一盏长明灯,祈求显天大神能保佑她象以前一样欢乐开怀……”
  “要不,收个房里人吧!”齐潇想了半天,道,“也不用纳在屋里,就收了。如果生了孩子,就抱给小嫂子养,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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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懋生眼中一亮,但很快就熄了下去:“你嫂子,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啊?”齐潇不解道,“二哥这么喜欢她,又不是要纳妾,只是收个房……而且对她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任何损失。她为什么不同意?”
  齐懋生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如果她要的只是身份地位。那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可问题是,她根本不管那些……”他就想到了那次自己去点春堂后顾夕颜的歇斯底里。“我却象吃了失心丸似的,生怕她有一点点的不如意,处处顾着她……魏夫人给了我一个玉桃石料盆景,说是父亲在世的时候亲自去盛京栖霞观找得道的道姑开了光的……我想,等明年开春了,战事差不多了,我也去一趟盛京的栖霞观……”
  “不行,决对不行!”齐潇神色愕然,“二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别看如今熙照对我们恭恭敬敬的,那是因为还用得着我们,要是你去盛京,那就是有去无回啊……”
  齐懋生迷茫的目光却渐渐明亮起来,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偷偷去,不会有事的……不去,我不会死心的……要是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