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1-02-21 07:30      字数:4975
  顾夕颜满肚子的火去了贤集院,徐夫人正和方少芹乐呵呵地坐在炕上吃饭,看见顾夕颜进来了,方少芹忙下了炕给顾夕颜曲膝行了礼,顾夕颜又曲膝给徐夫人行了礼,徐夫人笑道:“你来的正好,吃了没有,要是没吃,就和我们一块吃吧!”
  顾夕颜忙笑道:“在晚晴轩一直忙到了现在。急着赶过来服伺着你晚饭,没想到还是晚了些。”
  徐夫人笑了笑,道:“也不晚。”
  并没有请她上炕坐。
  顾夕颜就立在一旁给徐夫人布菜。
  方少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顾夕颜就笑道:“你是晚辈,就陪着祖母乐乐吧,我见了,也欢喜。快上炕去。”
  方少芹听顾夕颜这么一说。脸上就有些不自在起来。轻声喊了一声“祖母”。
  徐夫人好象这时才醒悟过来,脸上就有了两份歉意。道:“夕颜,说起来明天懋生就要走了,这边,你也别服伺了,快去懋生那边看看去吧!”
  顾夕颜没有和她客气,曲膝行了礼,道:“既然母亲吩咐了,那媳妇就选告退了。少芹,你可得一帮到底,替我好好地陪陪祖母才是。”
  方少芹忙应了一声,要起身送顾夕颜出门,徐夫人却道:“坐下坐下,你刚才说的那个笑话,还没有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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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夕颜在两人的说话声中快步出往松贞院去。
  段缨络就有点感概地道:“难怪我们修罗门的女人很少有嫁出去的……看这阵势,一般人可真是受不住!”
  顾夕颜就没有说话,转身拉了段缨络:“我脸色好不好!”
  段缨络就借着霞光仔细地打量了顾夕颜几眼,疑惑地道:“挺好的,红扑扑的,怎么了?”
  顾夕颜就踩了踩脚:“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的!”
  “你要干嘛!”段缨络不解地道。
  “我今天帮着齐红鸾搬了一天的家,又在徐夫人面前立了一天的规矩,还要服伺方少芹,最后还饿着肚子回梨园,”顾夕颜大大地眼睛忽闪忽闪的,“总有点疲惫的样子吧!”
  段缨络恍然大悟,指着顾夕颜道:“你,你……你要骗齐灏?”
  顾夕颜就拉了她的衣袖:“什么骗齐灏的,我那是骗吗?我说的哪一桩事不是事实的……”
  段缨络看着顾夕颜满脸的认真,忍俊不住,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顾夕颜就用手肘拐段缨络:“到底有没有?段缨络弯着腰笑了一会,才喘着气道:“有,有,有,你让我打一掌,估计脸上就有点苍白了!”
  顾夕颜就瞪她:“我跟你是认真的……你看人家四平,要什么有什么……”说到这里,她眼珠子一转,“不如我在这里等你,你悄悄去找了四平,让他给想办法……”
  段缨络张大了眼睛:“你就不怕他告诉齐灏!”
  顾夕颜不以为然地道:“你懂什么……欺上不瞒下,只要我得势一天,四平就不会吱声,哪天他吱声了,估计我和齐懋生也就走到尽头了,有什么好怕的……要是有瓶延颜就好了,可以让脸色变得黄一点……”
  段缨络不由摇了摇头,笑道:“我包袱里有一瓶用来易容的打底膏,涂一点在脸上,不是易容的高手,一般看不出来,你觉得怎样?”
  “在灯下看,那就更看不清楚了!”顾夕颜拉了段缨络就走:“那还等什么!”
  第一百八十四章 混俗和光(六)
  齐懋生刚走到屋檐下,就听见顾夕颜的声音:“快拿点东西我垫垫肚子,免得齐懋生回来的时候我一阵狼吞虎咽的把他给吓到了。”接着又听到边嚼东西边说话的含糊声:“你们可不能当着他乱嚼舌根……他明天他就要去高昌了,可不能让他还掂记着家里的事……”然后就听到翠玉和嫣红的声音:“奴婢们知道了,照您的吩咐都嘱咐到了,谁也不敢在爷面前乱说话的……”
  齐懋生心里呼地就升起一团火来,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里,站在堂屋里的夏晴就“啊”地惊呼了一声,高声嚷道:“夫人,爷来了……”
  随着夏晴的这一句话,齐懋生已呼地一下撩了帘子。
  坐在炕上的顾夕颜神色慌张地抬头,脸色有点点苍白,神色就显得疲倦,手里拿着半个碗豆黄,还使劲地咽了一下喉咙,这才开口说话:“怎么走路象猫似的,让人什么也听不见?”
  齐懋生望着顾夕颜嘴角的糕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走路象猫,怎么知道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心里只觉得气血在胸腑间翻腾,难受得心痛。
  顾夕颜见他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忙下炕拉了他的手:“吃饭了没有,我让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葱烧蹄花……”
  齐懋生就呆呆地任顾夕颜牵着自己的手上了炕,又傻傻地望着她叫人端了炕桌上来。痴痴地望着她给自己摆碗筷。
  顾夕颜就推了推齐懋生的肩,娇嗔道:“懋生,你怎么了?见到我也不笑一下,可是公务上不顺心了!”
  夕颜,什么时候对着他都是笑语盈盈的。
  齐懋生就猛地把顾夕颜抱在了怀里,勒得顾夕颜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顾夕颜就打着齐懋生的肩:“你又发什么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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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如果顾夕颜喊痛,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敢再闹的,可这一次。他还是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顾夕颜。
  顾夕颜就满脸关切地问他:“你怎么了?”
  齐懋生什么也没有说,低头道:“吃饭吧!”
  顾夕颜应了一声,坐到了他对面的炕桌前。
  齐懋生仔细地观察顾夕颜。她吃饭的姿势虽然依旧优雅,但吃饭的速度比平日里快了不少。
  到了晚间,齐懋生在床第间表现的异常激动,最后顾夕颜甚至开始低低的哀求他,齐懋生依旧不是依不饶地,抱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喃语:“夕颜。我该把你怎么办才好……装在荷包里时时带在身上好不好……”
  顾夕颜就哭了起来:“懋生,我,我明天还要到徐夫人面前立规矩……你这个样子。我,我怎么起得来……”
  齐懋生不喜欢拒绝他的顾夕颜,但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就有些烦躁地道:“你等我从高昌回来,我们和她分开过……”
  听到这话,顾夕颜身子好象软了不少,被泪水冲洗的眸子亮晶晶的,透着欢喜地喊了一声“懋生”。
  事后,齐懋生无比温柔地给她清理身体,给她穿了亵衣,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
  顾夕颜就弯在齐懋生的臂弯里和他说话:“明天中午就走吗?”
  “嗯。”齐懋生摩挲着自己在顾夕颜精致锁骨边留下的吻迹,“明天中午吃了午饭就走。”
  “懋生,”顾夕颜就有些吐吐吞吞地喊了他。
  “什么?”齐懋生应到,心里却有些忐忑。
  刚才,他激动之下承诺顾夕颜,从高昌回来之后就和徐夫人分开过……可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恐怕就得背上个“不孝”的罪名。那这几年来地退让隐忍。岂不是白费了。
  齐懋生就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有狡黠的目光在顾夕颜眸子里一闪而过。
  顾夕颜嘟着嘴。纤纤的手指轻轻地在齐懋生地胸膛划着,期期艾艾地道:“懋生,刚才,刚才……”
  齐懋生就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头。
  如果这个时候顾夕颜和他讨论出分家的事,自己……还真是不好办啊!就算是要分,最少也要等到明年,那个时候熙照对晋地的处置已经有了结果,高昌地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有没有能力和和熙照撕破脸也有了一个定数……
  顾夕颜好象很不满意齐懋生的态度,也不说话了,亮晶晶的眸子也暗淡了下来,人象泻了气似的怏怏然地躺在他的怀里。
  齐懋生心思飞转着,看到顾夕颜这样,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表态,不然伤害会更大的。他俯身望着顾夕颜,笑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顾夕颜就吸了一口气,好象在为自己要说的话打气似的。
  齐懋生头皮发麻,屏气静心地等她开口。
  “懋生,我刚才在想,等你走以后,每天给你写一封信!”顾夕颜鼓足了勇气说道,齐懋生却听得有些目瞪口呆。
  看见齐懋生的样子,顾夕颜就叹了一口气,失望地道:“懋生,要是,要是你不同意,就算了……我就是,就是想和你说话,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只要有你的讯息,也会觉得安心。”
  只是想写信给他吗?不是在追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和徐夫人分家?
  “好!”齐懋生就有了死里逃生般的轻松,好象怕顾夕颜反悔或是想起自己则才的承诺似的,他笑着揉了揉顾夕颜地头发:“起来。我告诉你怎么用火漆封信!”说着,就要把顾夕颜拉起来,顾夕颜就赖在他的怀里,低声地道:“人家累嘛!”
  齐懋生心中一荡,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似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把顾夕颜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然后披了衣裳去西边的书房拿了蜡出来。告诉顾夕颜怎样将信漆封起来。
  “好了就交给四平,让他带着齐潇,随着燕地的急紧公文一起送到我那里去。”
  顾夕颜眨着明亮的眸子,迟疑地道:“这样,会不会有人说闲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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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懋生就狠狠地咬了一口顾夕颜的脖子:“知道不对,还要给我写信!”
  顾夕颜就搂着齐懋生嘻嘻地笑:“好懋生,人家想你嘛!你不在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躲在墙角的段缨络就捂着嘴,全身抽搐着。猫身跑到了袭芳馆,低声笑了起来。
  顾夕颜让她在梨园通往勤园的夹道上望风,一见到齐懋生的影子就给她打个手势。
  她看见顾夕颜疾步进了屋。然后又看见齐懋生站在屋檐下发了一会呆,最后看见齐懋生气呼呼地撩了帘子……她真的是很好奇,不是有意要听墙角的!
  真的没想到……明知是个大炕。齐懋生就这样跳了……现在是利用军中的谍报飞雁传书,以后,会不会做出更过份的事来呢……和顾夕颜在一起只有大半年的功夫,可遇到的事,比她前二十年都要精彩。
  她再一次忍不住再低声笑了起来。
  突然就有人在她身后警惕地喊道:“谁,是谁躲在花丛里?”
  段缨络笑得满脸是泪自己还不觉得,抬了头,看见是魏家陪房的那个马嬷嬷。
  借着月光。马嬷嬷清楚地看到段缨络脸上的泪,她不由吓了一跳,失声喊了声“段姑娘”。
  段缨络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
  马嬷嬷的脸色绷得紧紧的:“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段缨络这才知道糟糕了。
  顾夕颜一进梨园,就颁布了两条规矩:一是陪房的嬷嬷没有招唤,不得进梨园的二门;二是梨园内的丫头,没有吩咐。不得出梨园的二门;如果得了端姑姑的吩咐有事出门。必须两人同行。违者,杖责三十!
  如今梨园的范围包括了拥翠居。但袭香馆却不在其中的。
  段缨络不由得苦笑。
  她很快就被马嬷嬷带到了端姑姑那里,端姑姑就歉意地朝着段缨络笑了笑:“段姑娘,您看这事如何是好!这规矩刚颁下来,你又是头一个犯的……”
  段缨络叹了一口气,道:“能不能不打,就让我在床上躺上三个月!”
  端娘不由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端娘把大家叫到了拥翠居的院子里,宣布了对段缨络的处罚,虽然最后顾着段缨络的体面,没有让人看行刑,但段缨络从那天起就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燕国公府都知道昨天晚上梨园发生了什么事。
  话传到徐夫人那里,她鄂然道:“看不出来啊,这个端娘还有这样的手段!”
  话传到魏夫人那里,她笑得差点岔了气:“段缨络,到袭香馆去摘花,被打断了腿……”
  宝娘脑海里就浮现出段缨络那副淡淡的模样,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顾夕颜也得了消息,一早就来看她。
  段缨络就拉着顾夕颜笑道:“不过是想用传紧急公文的飞鸽传情书,直说就好,为什么走这么多的弯弯曲曲的。”
  顾夕颜满脸黑线:“你,你偷听……”
  段缨络当然是不承认,道:“我怎么会偷听。难道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瓜吗?”
  顾夕颜仔细地打量段缨络,段缨络一副坦荡磊落地模样,她还真看不出个什么来。不仅如此,段缨络还学着顾夕颜的样子用手肘拐她:“喂,你倒是说说,干嘛不直说!”
  她马上就要去贤集院给徐夫人请安,可是挤了齐懋生的时间赶来看她的,偏偏段缨络还纠结着这个问题不放,顾夕颜只得含糊地道:“懋生吃软不吹硬,魏夫人都和他搞成那样了,更何况是我……三人成虎,铄金毁骨,时空产生距离,不常常保持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