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朝苏青跪下：”我代兄弟们向你磕头了！感谢你！“然后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地上都已经有了血印：”今后只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会有机会的。“
  朝天子　第二十六章　人尽可夫的女人
  罗綄娘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浓浓的不耐烦，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咚咚咚。“敲门声仍然很有节奏地响起，她将脑袋埋到了被中。
  ”咚咚咚。“
  ”谁跟老娘过不去！“她蓬着头发打开了门，那还没有化妆的清秀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务必惨白，眼下有重重的黑眼圈，她的衣衫半敞，露出了里面那绣着红鸳鸯的花肚兜，但她却丝毫不在意，还没看见来人就劈头盖脸的骂去：”让我消停点行不行？老娘晚上都让你操了个遍，你个死疙瘩白天那还要来扰人清梦是不？让不让人睡觉了！“
  但等到完全看清楚了来人之后，她愣了。
  一身白色的衣衫，绝美的脸庞上总是有着平和淡雅的笑，这不是她拿名义上的上司张云青吗？
  虽然是看清了，但她还是没有好脸色，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哟，我说是谁呢，云青姑娘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这么多天你都没来执行司，看看是不是除了什么事，要是什么一步小心受了什么伤，别人还说这个做上司的不关心属下。“苏青笑着说道。
  罗綄娘脸色一变：”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哪有这样拐着弯咒人有事的？“感到这人好歹是自己的上帝，她稍微放柔了语气。”多谢姑娘关心，我没有事，您放心，明天啊，我一定去。“她就像在招呼客人一般地应酬着，心中翻了个白眼，鬼才会明天去……
  ”哦？是这样吗？“苏青仍然笑道，看不出一丝异样：”你可不要骗我啊。“
  ”不会不会，怎么会骗您啊。“她也是笑着答应，心中却很是不耐烦，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她还要去睡觉呢，昨天忙活了一大晚上。
  ”嗯，这便是你住的小院吗？我想进去看看。“苏青说着就要进去。
  ”欵，欵，你干什么？“罗綄娘此时变了了脸色：”张云青，谁准你进去的！“看着一个年这么年轻的女子，她很是恼火，叫她一声云青姑娘是给她面子，要不然谁会真正看重她……
  ”罗綄娘，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苏青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你在这宸京做什么我都知道，你在这院子中干的什么活计我也知道，今天我来就是想要提醒你一声。“
  她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你管我干什么，我就是喜欢干这些，关你何事，我实话告诉你，老娘我就压根没打算去你那劳什子执行司！“
  苏青的脸色更冷，还含了浓浓的不屑：”真是想不通，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为何还要选择出仕，安安心心呆在篓子里面不就是了。“
  然后她便转身离去。
  罗綄娘努力反笑：”哼，小姑娘就不要管这些事！“她对这苏青的背影喊道：”老娘我就是爱跟男人搞，碍着谁了！给我滚蛋！“然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回到了屋中，她又飞快地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很久都睡不着觉，心中一直想着苏青的最后一句话，妈的，来了一个张云青，毁了一天的心情！
  她干脆起床，来到了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但本应清澈的眼已经变得沉浊不堪，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似乎已经有了一些纹路，正是长期纵欲所导致。
  她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了刚才的苏青，那样美丽绝伦的一张脸，看起来虽然平和，但骨子里却是含着一股骄傲，这样的女子，是多么的光彩夺目，她便如那毫无瑕疵的白玉，而自己……轻笑两声，一块烂石头罢了。
  她给自己细细地抹了层粉，涂上了淡淡的胭脂，然后走出了门，来到了一个药方。
  ”老板，给我拿包药，平时用的那种。“甜腻的声音响起。
  老板一转头就看见了罗綄娘，脸上的笑便有那么点不正常了：”哟，綄娘，你有来了？你的药时时都备着呢。“这前几天才来的小娘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再想想她要的那药，心中又偷笑两声，在罗綄娘转身走的是偶顺势摸了她拿浑圆的屁股一把。
  ”个死鬼！“罗綄娘笑骂一声，扭腰便走。
  后面的笑声更不怀好意了。
  她回到院子便将药泡着准备一会来熬，足有无事，便搬了个小板凳放在院子外面发呆。
  在她十二岁时，她也是像苏青一样的好姑娘，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是书香门第，父亲常常摸着她的头说道：”毓之，今后要努力，考取功名，博个仕途。“但那一年家乡发生了饥荒，所有的人都因饥饿而死去了理智，一群农夫闯入了她的家，杀了她手无缚鸡之力的父母，刚来的人贩子救了她，代价只要半袋小米……
  然后她又被卖到了青楼，养了两年，十四岁的时候便被夺了初夜，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痛苦和刻骨铭心的委屈，当时便有一个念头，今生今世，若有机会，绝对要逃出这个牢笼！
  不到三年，她成了当地最红的姑娘，她能够自己选择客人，连妈妈都要看她的脸色。在这种时候，她便想要离开这里，但自己一个人离开绝不是易事，于是她相中了一个客人，为人儒雅温和，虽身体与些不好，但待她倒是真心，也没有妻室，她若是跟他走，他便许她为妻，脉脉含羞，微微点头。
  当天晚上，花了五百两金子，妈妈面色难看地放了人，她心中舒畅，从此之后，便是崭新的人生！
  心中一直没有忘父亲的教诲，她本是书香门第，考取功名才是正道，所幸丈夫也是很支持，有时候想着自己和睦的生活也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现在的她，很幸福。
  但这样的日子没过两年，状复便因病去世，当她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时，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婆婆又将她踢除了家门，一个人孤独无依。
  然曙光又现，这是传来了消息，她考上了举人，这已经封印被安排官职了，没过多久，她便在家乡渝州府得到了一个文书的官职，虽是闲职****，像她这样的人，能够得***
  一月不到，噩运又降临，她以前在楼中花名远扬，知州大人也知道了自己的事，他本来就垂涎自己，现今知道了这层消息，便没有了估计，逼她就范。
  她也曾反抗过，不过后来想通了，即使是反抗，又能够得到什么呢？逆来顺受不是更好……
  但是每到一年，她便忍不住了，这人不但欲望强烈，还有很严重的变态的虐待倾向，她每次都背折磨得体无完肤，没过今天又被叫去，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然后她想起自己以前看见过一本比较偏门的关于医药方面的书，将数十种药材集中在一起，又加上某种药引，似乎可以让人死得无比自然，就像是突然疾病离去一般……
  花了五天，终于让她找到了确切的药方，在牲畜上实验了很多次后，她在第六天晚上笑盈盈地给知州大人送上。
  渝州知州在床榻上暴毙……
  很多人怀疑是她，但都没有证据，只好不了了之，此时她已是声名远播，脱离了知州，她却成了这些官吏的公用娼妓。
  她麻木地媚笑，柔顺地逢迎，日日夜夜。
  几年之后就被调到了这宸京的监察院，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长之处能够得到人的赏识，不知道到底被调过来有什么目的，不过来就来了，那些渝州的官员已经把自己的事情传到了这千里之外的京城，哼，男人总是有这么多的话题可以聊。
  于是她仍然是这些人的公用娼妓，知不过再这里能看上她的只有那些小官员，大官找的是更高级的货色。
  日日夜夜……
  猛地一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总觉得忘了什么事，糟了，还没有熬药！那些个男人身上全都是不干净的，她可不想被传染上什么病……不过现在已经有些晚了，一会杨大人就要到了。
  她一咬牙，算了，今天就不用了。
  然后连忙走到梳妆台前，将自己的发髻插好，胭脂又多涂了一层，左右看看，气色总算是看起来不错了，然后换上了自己一向穿的花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门响了，敲得极其小心翼翼。
  她在心中撇了撇嘴，这些男人，做点事都不敢光明正大，她心里面想这，快步走向了门，们一开，无比娇媚：”哎哟，大人，你可终于来了，奴家想死你了。“
  ”小点声！“那面相很猥琐的男人看了她一眼，飞快地关上了门，将她一阵乱摸：”小骚货，我一整天都想着你……“
  她娇笑着打他，领着他到了房中，坐到床边，舌头暗示性地将嘴唇一舔：”我们，可是现在就开始？“
  那人眼中的欲火熊熊，他的喉结动了动：”先不急，我还带了些东西。“然后拿出了哪些情趣用品。
  罗綄娘的心中充满了厌恶，脸上却仍是笑着，娇嗔道：”你真坏……“
  ……
  不知是不是被她今天的媚态刺激到，”杨大人“今天变着花样来了好几次，欢乐几次工具，又改变了几次体位，她冷眼看着，嘴上却是在呻吟。
  ”其实我还带了一样东西。“那人神秘地说道，在地下捡起了自己包袱，刚才她就觉得那里面硬邦邦的似乎有些什么，打开一看，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里面是一个方形的盒子，盒子中装的全是老鼠……
  ”这些老鼠啊，被放了一点药，现在看上去没有离去不能活动，但一旦变得温暖，就可以灵活自如。“他笑得极其淫荡：“你说，要是把这东西放在你那蜜洞里，它会如何？”
  在漆黑的地方，老鼠最擅长的便是……招洞钻！
  她已经能够想象那些老鼠在自己体内这样地蠕动啃咬，最终从肚中破除的感觉了，勉强让自己笑着：“这，杨大人，算了吧，这太危险……”
  “少啰嗦！”他马上变了脸色：“你在这里，吃我的，住的也是我的，乖乖给我听话！”
  她沉默了半响，默然躺在了床上，算了，或许就这样死去也好……
  见到她的顺从，那人兴奋地拿起了那老虎，慢慢地要塞进去，她看着他变态的表情，又看着自己凌乱的床，再次想起了苏青的那句话：人尽可夫的女人，为何还要选择出仕。
  是啊，这便是自己出仕所得到的待遇，早知道就好好地呆在楼子里，或许今后还能自己做妈妈……
  正在这时，身上的男人没有了动静，她台头一看，苏青含笑站在了床的旁边，那人已经倒在了另外一边，手上还拿着哪只老鼠。
  她看着她的眼神没有怜悯和同情，只是叹了口气：“何苦呢。”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几乎崩溃，她将自己身边能看到的东西全都砸向了她：“你又不是我，你当然可以看得这么轻松，谁给过我选择的机会！我也不想被卖到青楼，我也不想有那么一个名声，可是谁又在乎我！好不容易自己选择了一条路，没想到却又是无底深渊，娘的我就想不通，我到底碍着谁了！全都是这样，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苏青任她发泄，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地温柔。
  看着这样的肃清，她感到了深深的自卑，想拿起什么东西遮住自己的躯体，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她扔完……
  然后一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苏青仍是那么温柔地看着她：“现在你能有改变的机会，只要有我在，只要是我的下属，你就没有理由向任何人低头，人总是要活得有意义一点。”
  感受着被子的柔软，她将头埋了进去，露在外面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到了后面已经能听到被子里无可抑制的大哭。
  苏青什么都没做，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然后说道：“明天就离开这里吧，不住他给的屋子。”
  里面的哭声停了一下，传出了一个嗡嗡的声音：“好……”
  *****一个其他的选择？
  朝天子　第二十七章　这才是真正的监察院
  所有的成员都已聚齐，苏青让他们坐下，楚延年倒上了茶，她还加上了江玉最爱的瓜子。
  “你们说说，皇上成立监察院是什么目的。”她开始了今天的会话。
  众人面面相觑，自己为什么会被调过来都不知道原因呢。又怎么能够猜测出皇帝的意图……
  东看西看，楚延年小心翼翼地说话了：“既然是是叫监察院，那或许是跟监察有关，目的在于监察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