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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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 更新:2021-02-21 07:08 字数:4778
说完,自己率先跪了下去,其他人立刻相应,全都跪了下去,对赵王伦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已快天亮,齐王拔剑对院里的禁军们说道:
“弟兄们,跟着本王杀进宫去。今天要是成了事,金子、美女一样都不会少!”
…………
于是,太安末年深秋的这个清晨,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两兄弟率领着两千五百名禁卫军浩浩荡荡的展开了一场贼喊捉贼的逼宫大戏。
两位大王刚一离开,后院的一名仆役也立刻跑出了后门,冲到民宅后面的乱葬岗,拨开杂草丛,牵出一匹马,翻身骑上向皇宫的后宫跑去。
寅时,皇后开始准备早朝。百官皆以到期,皇后就等着吴王的到来。吴王和皇后商议了整整一晚,天快亮时才打着哈欠从皇后的寝宫出来,由一名皇后的亲信打着灯笼往邺邺的寝宫走来。司马晏走至邺邺的宫门口才发现邺邺的寝宫、院内都是袭黑一片,灯火全无。吴王心下“咯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太监就忽然倒了下去。吴王正想大声呼救,忽然脖子被面前的一人抵上了一把刀。
来人一看是吴王,赶紧收回刀,单膝跪地,低声说道:
“末将该死,没看清是大王。大王快随我来。”
吴王这才知道是自己人,跟着他进了邺邺的屋。吴王一进来,屋里原本站着、坐着的二十来个镖局打扮的下人立刻都起身跪地行礼,整齐迅速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吴王这才看到,一身劲装的惠儿抱着熟睡的邺邺,胡太监手拿两柄圆形倒刺飞轮,护在皇子邺邺身边。
“出了什么事?”吴王惊异。
这时,一个夫子模样的中年人走出来,对吴王说道:
“大王,事情紧急,详情容臣稍候再禀报,现在最首要的是我等将竭尽全力护送大王和少主离开洛阳。”
吴王还没反应过来,看向众人,见每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忠臣良将的样子。吴王搞不清状况,怒道:
“卫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卫军师闻言,着急的说道:“大王,刚才探子来报,赵王伦、齐王司马冏反啦!”
“什么?!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洛阳的?”吴王惊得跳了起来。
“来了一个多月了,我们的探子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只是他们早就图谋不轨,门户封得很严,探子根本没法来报。狗子也是刚刚才偷跑出来的。大王,不可再犹豫了,要赶快出城。按狗子的说法,这会儿赵王的禁军说不定已经到宫门口了。我们只有二十多个人,断不是身经百战的禁军对手。大王!!”卫军师说完,跪了下去。满屋子的下人跟着也全都跪了下去。
“大王,不能再耽误了。”
“先保住少主要紧啊。”
吴王还在犹豫,他看着满屋跪着忠诚不二的部下和惠儿怀中的邺邺,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愤愤然说道:
“唉!走!!!要是赵王敢动南风,我他妈也反了!!”面对儿子和爱人的生死抉择,吴王在紧要关头还是毅然选择了保护儿子。
“大王,臣等誓死效忠!”众人齐道。
吴王以最快的速度放下了私人感情,起身吩咐道:
“胡六!”
“老奴在。”胡太监应道。
“你带十个弟兄垫后。”
“诺!”
“卫先生,烦你率十人在前面开路。”
“臣领命!”
“慧娘!”
“奴婢在。”惠儿应道。
“把邺邺给我。你跟着我。”
“属下遵命!”惠儿将手中的皇子小心的交给吴王抱着,转身从桌下拿出一套大小不同的飞刀开始装在身上衣服中的各处,末了,又从桌底抽出两把雁翎刀,护在吴王身侧,俨然就是一个彪悍的女保镖。
还好此时邺邺是睡着的,否则他看到这帮平时陪着他放风筝、钻山洞的宫女太监现在都是一副敢死队的样子,不知会不会被吓到。
吴王简短吩咐完,一刻也不耽误,抱起邺邺向后门快步走去。门开的时候,邺邺醒了。他一看……一个人都“不认识”……便闹起来,吵着喊:“月月……”慧娘怕引来敌人,无奈对吴王说道:
“大王,得罪了。”然后轻轻在邺邺后颈处敲了一记刀手,邺邺就昏了过去。
“啪!”吴王一巴掌打在慧娘脸上,丝毫不留情面,“大胆奴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慧娘被吴王打得嘴角出了血,但她擦都没擦,赶紧跪地,对吴王恭敬地说:
“奴婢该死,出了城我自会领死。”
卫先生赶快走了过来,对吴王说:“慧娘这么做是怕敌人听到皇子的哭声。大王还是快上车吧。”
“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了大局!”吴王怒道,快步上了马车,“但是这是我儿子,我能不心疼吗?!”说完,坐在车里开始揉邺邺的后颈,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结果吴王上了车,还看到慧娘跪在地上,没有跟上来。卫先生则察言观色的看着自己。气得吴王骂道:“慧娘你要跪到什么时候?!还不快上来!!卫先生,启程!”
“诺!”慧娘和卫军师心里暗自偷笑的应道。
慧娘上了马车后,吴王还在生气,抱怨的对慧娘说道:
“回府后立刻叫胡医生过来帮邺邺看看。”
“诺。”慧娘见吴王并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依旧不苟言笑的恭敬说道。
“咦?慧娘,邺邺的长命锁哪去了?”
慧娘这才看到项圈下没有金锁,吓得又重新跪了下来。
“罢了罢了,今天这么多事,掉了就掉了,起来吧。”
…………
于是,在月月随月娘和石崇出城后仅仅一个小时,司马邺由其父吴孝王司马晏和二十名其父的死忠部下,以“随远镖局”压镖的名义,平安的将邺邺护送出了西晋都城洛阳。向与冀州相反的方向——建业奔去,应验了金锁背面“王邺远游”的预言。
邺邺出城后不到十五分钟,其母贾皇后终于放弃等候吴王,只身一人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拿出了太子昨晚抄的那封反信,要求废除太子!大臣们纷纷不信,要求查看书信是否是太子笔迹,结果属实。虽然疑点重重,但贾后却说证据确凿,毅然要废太子,马上拟起了诏书。谁知诏书还没有写完,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就冲进了大殿,声称奉皇上口谕,前来捉拿谋杀太子的凶手。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来了昨晚太子宫里当值的侍卫和宫女,每个人都众口一词的说,送太子回来的宫女杏儿是皇后宫里的。
贾皇后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赵王伦的道,但为时已晚,赵王伦将她抓起来杀了。从此赵王伦掌握了政权,他将晋惠帝软禁起来,自己称帝,开始了他为时不到两年的皇帝梦。
'作者口水话':冀州,河南省王屋山附近。建业,今南京市。雁翎刀,壮如燕子翅膀的蛋面刀;造形优美;但打击刀较弱;多为女性使用;最大的好处在于刀身较灵。
第十三章 父亡
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心情一不好,我的文中就会死人。于是,一个叫孙秀的贱人出场了。这个性格恶劣,喜欢涂脂抹粉的双性恋是赵王伦的男宠。
赵王伦刚刚才在前朝收拾完贾皇后和她全家,孙秀就跑到贾皇后的寝宫来洗劫了。他带着一大堆宫女太监在贾皇后身前住的地方东翻西找,只好看见稍微值钱的东西就全部拿走。他翻累了,就摇摇摆摆的走到昔日贾皇后睡的凤榻前,掏出他那块可以熏死满屋子人的玫瑰香手绢,在皇后的床上拍了拍,然后铺在拍过的地方,才一个宽摆坐在了床边。他坐下后也不闲着,舞着兰花指到处指示这个,指示那个:
“哎哎哎,叫你呢,对,就是你,倒霉催的,拍灰尘不会轻点,都弄到我这儿来了。哎,还有你,给我倒杯茶呀,你是死人啊~~~”
孙秀喊了一阵,又没劲了,这才环视起贾皇后的凤榻。忽然发现有一张纸的一角露在了枕头套外面。孙秀好奇的拿过枕头,翻开了枕头套里面,“哗啦”掉出了一封信……
各位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是贾皇后害太子的那天晚上放进去的反信原稿。既然有原稿,那就是说,有被贾后指使写原稿的人。大家知道这封文采飞扬,书法飘逸的反信,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吗?
不是别人,正是月月他爹,中国第一美男子潘安!
本来这封信要是随便落到一个人手里都不会出事,但却偏偏就落到了孙秀手里,于是就出大事了。
原来这个孙秀与潘安是同乡,以前经常和众多氏族子弟在一起吟诗作对,弹琴唱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当地的青年俊才潘安啦。因此,潘安的真迹孙秀可是没少见。孙秀人长得没有潘安美,文章也没有潘安作得出色,偏偏虚荣心特强。久而久之,他就嫉妒起潘安来,认为‘既生我,何生他’,有潘安的一天就没有自己的出名之日。他想尽办法‘认识’了赵王伦,便开始无时不刻在赵王伦面前吹枕边风,说潘安的诸多不是。赵王开始是不信的,但什么东西说多了就变味了。潘安也察觉到了赵王对自己的不信任,一气之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投奔贾皇后去了。于是便有了这封反书。
这封信到了孙秀手上,潘安还有得活?第二天,即贾府被株连九族后,洛阳的又一名门望族——潘氏,被赵王伦全部杀尽!府里连只蟑螂都没有放过。
月月从未见过面的爹、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被拖到了东门外的菜市口斩首。月月没事,因为除了月娘,没人知道他是潘安的儿子。
月月随着娘亲和超级有钱的后爹回到了石家在冀州的封地。月娘第一次从马车外看到石家的庄园时,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惊异的问石崇:
“你不是说你家只是略有薄田吗?”
石崇开心地看着月娘单纯又可爱的表情,摇着桃花扇,委屈地说:
“没错呀,略有薄田八千顷。”
“我的天~~”月娘吐吐舌头,看着窗外正在收麦子的农民,不相信地说道:“八千顷?河南河北都是你的不成?!”
“那倒不是。”石崇诚实的说道:“我哥哥石勒住在幽州,河北是他的。”
“……”>_<
于是,月娘和月月就在石崇的庄园住了下来。石崇豪富,家底深厚,自然也不会亏待月月。但他却有很多妻妾。月娘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今天还能有条命在,多亏了石崇,他当初为了自己送给太子的礼物,自己就算做一辈子妓也还不起。所以她充分做好了受委屈的准备。
但月娘却什么委屈也没有受。原来这个石崇是个琴痴,自从发现月娘会吹笛子后,常常是琴笛合奏,不似人间,感情迅速升温,两人就像是俞伯牙遇见了钟子期,相见恨晚啊……石崇从此是独宠月娘一人,花前月下好不浪漫。
月娘的小日子过得是不错,但月月就比较惨了。石崇的那些妾室治不了月娘那个大头,就转来欺负月月这个小的。还经常挑唆自己的孩子去为难月月,也不许跟他玩。由于月月的脸上有块红斑,孩子们都管他叫“丑红月”。
月月就在这种比皇宫更严酷的环境里呆了三年。三年后的春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小客人。这名小客人是一位头发卷卷,皮肤白皙,大眼睛高鼻梁的混血娃娃。
大家猜猜‘梦园十代表’这次是谁?
'作者口水话':俞伯牙和钟子期是一对知音。他俩合作的《高山流水》成为了中国十大古典乐名篇之首。钟子期去世后,俞伯牙在其墓前痛哭流涕,用心爱的古琴最后演奏了一次《高山流水》,在斜阳西下之时,将古琴摔碎在钟子期墓前,从此不再演奏。这便是《摔琴谢知音》的故事。“知音”一词至今仍是人际关系中可遇而不可求的梦想。
第十四章 混血娃娃
四月的天气像被SM的小受,想哭又不敢哭得太大声,眼泪总是没完没了的搏读者同情。在这样容易春困的雨天里,月月并没有像往年一样犯迷糊。因为半个小时前,月娘拉着他到了正厅,压他坐在了摆满美味佳肴的圆桌前。
月月迷惑的看着坐在圆桌对面,笑得极为奸诈的亲娘和后爹石崇,再看看桌上的美味佳肴,害怕地说道:
“娘,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给卖了?”
“尽瞎说。”月娘瞪了一眼月月,“娘怎么会把你卖了?”
“那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多好菜?再说了,你们俩吃饭的时候不是最不喜欢有别人在吗?今天是不是太阳和月亮一起从西边出来了?”月月还真是实话实说啊……
“哈哈哈……月月的性子真是直爽。”石崇闻言也不生气,开心的大笑起来,逗着月月说道:
“月月,我听说其他小朋友都不和你玩?”
“嗯。”月月坐得端端正正的,回答着后爹的问话,“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想通了。”
“哦?为什么?”石崇好奇的问。
“因为自古英雄和圣人都是寂寞的。”
“哈哈哈……这是谁教你的?”
“是私塾里的李先生教的。”月月老实的回答。
“哈哈,这孩子比你逗。”石崇越听越开心,望着月月单纯明亮的大眼睛,转头对月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