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怀疑一切 更新:2021-02-21 07:08 字数:48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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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国际干预在中国失败以后,中国不仅有效地克服了经济制裁所造成的困难,而且在经济发展的速度上创造了世界第一的奇迹,是中国成为全世界最有希望的投资场所和带动世界经济复苏的一种重要力量。
由上述事实我们可以得出下述结论:
1。 中国的政治改革进程是一种自然过程, 它的发生、发展和阶段特征都有着自然的依据,外加的人为的干预或者中断这一过程或者使它异变,绝不会促使他更快更健康地发展;
2。 1989年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干预是失败的, 其主要原因在于它没有尊重中国的现实,违反了国际干预的正确原则;
3。 在今后的某一时期内, 国际社会将为自己的这一次冒失的、不公正的、失败了的干预付出代价。这里不仅指中国政治改革进程停顿而不断给世界造成惊恐,而且指的是中国的经济发展一旦发生重大挫折后极有可能发生的政治异变。谁也不要忘记,中国是世界核俱乐部的成员。
4。 在中国问题上, 国际社会仍然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权力扶持中国的经济发展,当经济发展最终使中国公众和政府都意识到落后的政治体制已经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障碍时,特别是当经济发展最终为政治改革准备了必要的条件时,政治改革将自然地(不排除程度有限的社会动荡)开始。这种选择也并不是皆大欢喜的,因为全力支持中国的发展只能停留在一般性的宣传的作用上,中国经济在面对世界时,更多的将遇到抵制、压迫和毁灭性的竞争。经济交往上的利己性和政治交往中的干预性并行存在于世界秩序中。所以,期望中国的政治改革顺利进行的同时,西方各国必须协调行动从而在国际经济贸易活动中对中国进行切实的帮助、保护、让利以及其他必要的扶持措施。
第二种选择即继续对中国进行不同形式的干预。
中国是个大国,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一是造成其政府的任何决策都存在局部性失误;二是造成事实上的分裂和严重的离心倾向。这不仅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干预提供了各种机会,而且为这种干预的成功提供了可能性。机会和成功都是诱惑,是干预和反干预成为中国与国际社会交往中的一个不间断的音符。
事实很可能是,国际社会将把这两种选择混合运用,并随着中国经济发展状况和国内政治局势的变化而自行修正其侧重点。
三、 中国政治制度改革的开端
国际干预如果能够成为是一种善意行为,那么它的实质性意义应该是一种有效的国际援助。干预的对象仅限于一过的政治决策方式及程序,即通过国际援助建立起一整套民主的有反馈技能的政治运作制度。根据西方社会的观点,这种援助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种制度不仅将约束该国执行和平与和解的国际政策,而且也是经济健康发展的唯一有效的制度保障。
西方的这个流行观点不仅带有明显的意识形态偏见,而且在逻辑上也混淆了经济与政治发展上的因果关系。
中国在结束悲剧性的文化大革命以后,曾有过一段短暂的痛定思痛的反思时期。以邓小平为首的改革派在这一时期曾幻想建立起自己的更合理的民主政治体制。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及以后的几个月中邓在公开场合和秘密场合的讲话只有一个主题,及如何在共产党内建立起一种民主的监督与反馈机制,防止再度发生由于领袖个人独裁而把全党拖入灾难这类悲剧。
邓的这个愿望肯定是真诚的,因为他自己就一再成为荒谬的领袖独裁制度的受害者。
邓长期以来始终是被神化了的领袖毛泽东的忠实追随者。这种历史甚至一直可以上溯到共产党在江西省的贫瘠山区占山为王的艰苦时期。邓因与毛泽东的关系过于密切而遭到从莫斯科回来的正统斯大林主义者的整肃。在以后,邓一向被划入毛泽东的派系,并凭借自己的出色才华以及毛泽东的信任而得到迅速提升,直到担任党的总书记。但在毛发动的以纯洁内部组织和清除反对派为目标的文化大革命一开始,邓即被宣布为党的第二号敌人而被无情地赶下政治舞台。
邓被打倒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他对毛泽东发动文化革命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以外,更主要的因素可能在于他个性强硬,不肯对另一权威任务林彪元帅和毛夫人江青女士表现出驯顺和服从有关。这一次被打倒,他仍不肯轻易屈服,但是,他真正对党和国家的政治制度的缺陷的深刻认识和坦率承认,主要来自于他以后的经历。
林彪元帅失宠并叛逃以后,邓小平在另一个大权在握的领导人周恩来的支持下得以东山再起。当然,在这一过程中邓本人不得不违心地向毛泽东表示了悔过之意以求得谅解。毛则像一位宽容的长辈,很快忘记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不快并对邓委以重任。不过,四年以后,毛泽东又一次亲手把邓小平打倒了。事实上他并没有忘记过去,他称邓“死不改悔”。
最令人深思的是在第二次被打倒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这时的毛泽东已是垂暮之年,身患重病,思维、语言和行动都发生了严重的障碍。即使如此,这个患病老人仍是中国这艘巨轮的掌舵者。他不仅决定着轮船的航向,而且他的爱憎喜怒也决定着每个政治集团的沉浮与命运。于是,以周恩来和邓小平位代表的一派和以江青女士为代表的另一派就不得不争相在毛的病榻前表示忠诚以求得到他的支持和理解。
这是一个艰难的有伤人的尊严的尴尬场面。而毛泽东却熟练地运用政治技巧,游刃有余地使两派力量保持平衡,并使他比较不喜欢的邓小平的派别在表面上看来稍占上风。这种折磨是非常痛苦的,个人的政治抱负核国家的前途命运全都仰赖那个最高人物的个人倾向和立场。作为一个严肃的政治家,邓小平在当时除了徒唤奈何之外别无他法可想。
毛泽东对邓小平的信任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而且这一变化是极为突然的。根据现在披露出的材料分析,除了江青女士一再向毛泽东进谗言中伤邓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三个原因是毛泽东对邓小平的看法发生逆转。这三个原因也显露出中国共产党领导制度的完全不合理性。
1。 周恩来病逝以后, 毛泽东的病情加重。这样,邓小平不仅失去了庇护者,而且阻断了与毛泽东联系的渠道。这是极其危险的。如果你能够始终在那位老人眼前晃动并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讲些冠冕堂皇的话,即使你是错的也能得到极大程度的宽容;而如果你一连几个月都不在他眼前出现,老年人的多疑和轻信都将士你处在极易受攻击的危险地位。
2。 更要命的是三个年轻人的出现。 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毛泽东的亲属。在那一时期,这三个人由于资历较浅及未加入政治派别而得到毛的信任,并且成为毛与外界联系以及传达指示的最有效的运行渠道。由于邓小平的行为严肃不苟言笑,他很有可能并没有获得这些年轻人的特别好感。而有证据证明,这三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人是被江青女士收买的。这位年轻人不仅是毛泽东的亲侄子,而且是中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与毛泽东主席之间唯一正式的“联络员”。一方面,来自江女士的信息可以通过这个渠道源源不断地向毛泽东灌输;另一方面,邓先生的信息则被阻断和封锁。这样,邓小平的处境更加可悲,它的命运及事业竟要由一个年轻人左右了。
3。 最终起作用的还是毛本人。 邓小平与毛泽东之间的最大分歧或根本对立是如何评价文化大革命运动。邓对这场运动深恶痛绝,根本否定。1950年毛泽东曾在莫斯科向斯大林元帅介绍邓小平是个难得的人才,“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在对待文化大革命运动的问题上,邓的原则性和灵活性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一方面,他在自己管辖的具体工作方面以整顿为名坚决揭露文化大革命的消极影响并予以清除;另一方面,他又从不正面表露出对这场运动的鄙弃与不满。但是,这并不足以保护他自己,因为他与之打交道的是一位病重的老人,而这个老人又握有统治国家的绝对权力和权威。
老年的毛泽东以保卫文化大革命的成果为他最后的寄托。回顾自己的一生,他认为自己最辉煌的革命斗争成果只有两个,除了把蒋介石先生赶到台湾岛上去以外,就是发动了文化大革命。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不会不奋力保护自己的政治遗产,而保护遗产的最牢靠办法就是把它交给更珍重这份遗产的人。以毛泽东的精明,他不会看不出或根本忘记邓小平对文化大革命的憎恶态度。
于是,这位垂危的老人轻轻一挥手,又一次击倒了邓小平。老人的力量如此巨大,正式显示了党的制度的腐朽与悲哀。
邓小平在第三次崛起以后,作为一个对自己民族极为忠贞的政治家,他不能不从自身的痛苦经验中得出这样一个教训:国家和共产党内部都必须建立一种集体决策的民主制度,防止权力集中到个别领导人手中而又由于个别领导人的错误而使国家和民族卷入一场灾难。
1980年8月中国共产党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党主席华国缝不再兼任国务院总理,而由赵紫阳接任。邓在这次会议上的讲话激烈地攻击了权力过分集中的旧制度。他说:
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严重。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是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即使像毛泽东同志这样伟大的人物,也受到一些不好的制度的严重影响,以至对党对国家对他个人都造成了很大的不幸。
更值得注意的是,邓小平还借毛泽东之口公开地对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作了一定程度的肯定。他说:
斯大林严重破坏社会主义法制,毛泽东同志就说过,这样的事件在英法美这样的西方国家不可能发生。
邓抱怨毛泽东:“他虽然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由于没有在实际上解决领导制度问题及其他一些原因,仍然导致了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
邓小平在以后的十几年里一直是中国党和政府的实质上的最高领袖,当他被公开誉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时”,事实上已取得了完全等同于当年毛泽东的权威地位。由他来推动中国的政治制度改革,具有取得成功的的最有力的条件,但是事情的结果远非如此。邓的政治制度改革的观点,主要有下列各点:
1。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又严重缺陷,必须进行改革;
2。 改革的要点为权力分散、 民主化和法制化;(邓身体力行,相继辞去了在党政军中兼任的各种职务,坚决地退居到幕后,他不愿成为另一个毛泽东式的老人)。
3。 改革的对象是“制度” 而且仅限于“制度”。(为此制定了“四项基本原则”,即坚持马克思主义和毛主义;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民主专政)。
中国比前苏联的戈尔巴乔夫更早地提出了政治改革的设想,而且是先于经济体制改革而着手进行政治改革的。但是,中国在这方面远没有苏联迈的步伐更大,所取得的成果没有经济改革成果那样惹人注目。
与前苏联的混乱与动荡相比较,中国目前的经济状况和社会稳定性都要好得多,为此,中国人夸耀说他们在经济改革和政治改革的关系上选择了正确的次序。邓是围棋和桥牌运动的热衷者和好手,这两种游戏中“次序”正确与否是胜败的关键。邓在推动中国社会发展这局棋中,现实由此序地逐步扩大经济活动方面的自由化程度,后是由步骤地不大张旗鼓地放宽党对文艺、出版、理论和言论方面的控制,使中国社会呈现出既前进又有序的状态。是事业是如此,普通公众特别是知识分子所处的生活环境比之10年或20年前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达到了相当宽松和相当自由的水平。其突出例证是,以思想言论治罪在今天的中国如果说尚未根本绝迹,那么也是极其罕见的。
但是,关于政治体制或制度的改革仍有下列各项问题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
1。 按邓小平的本意, 至少是他在1978年到1980年期间的见解,中国应该建立起中国共产党党内的民主制约、监督和反馈机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