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赫的头抬起来了。
  他很认真问唐晴岚：“你会反对吗？”
  唐晴岚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摇头：“不支持。”
  “我以为你不会管的。”高赫的眉头蹙起来了。
  在唐晴岚的眼里，高赫这孩子一直都是最最冷静，最最懂事的孩子。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种天掉下来都能从容面对的个性从小就没让唐晴岚操过心。
  但是，这次……
  “赫赫……”
  “我已经决定了。”高赫告诉唐晴岚：“而且……什么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之类的不能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
  大家可能已经不记得，但是高赫记得。
  为防他们早年遇到意外（绑架之类的一切），致使家内无后，从他们16岁开始，家里大人就已经把他们的＇米青＇子存进了特殊＇米青＇子库，照今时今日的代孕技术来说，就算是高赫他们这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影响高家将来接班人的出生。
  唐晴岚看他是功课做足了应对自己，叹一口气，说：“那往后要面对的社会压力呢？”
  “改变不能接受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我早就准备好了。”高赫挺悠闲地把双手放后脑垫着，眼睛瞥向主宅高皓书房大概位置方向，说：“不像某些人，还在犹豫不决……”
  高赫的那一瞥，站在书房落地窗前的高皓似是有心灵感应般，对上了高赫看来的方向。
  其实俩人谁也没有真的看到对方。
  不过，高皓却真的收到了高赫特地留在他办公桌上的录音盒子。
  高皓的电脑正在播。
  高皓听着，握在皮椅上的手越收越紧，温柔似水般的双眸渐渐地，如冰霜般刺寒了。
  第二天晚上，凌娜很意外地在自己经常出入的酒吧看到了高皓。
  他独自一人在那买醉，喝得东歪西倒，去厕所的时候跟一个高大男人撞到了一块，两句口角，眼看就要跟别人打起来，在不远看着的凌娜犹豫再三，觉得是个机会，上前去，把他拉走了。
  “你这是怎么了？”想来可能是为高雅最近发生的事，凌娜问他：“阿东呢？”
  “嗯？”
  “阿东呢？”
  “东……”酒醉的高皓在那里定了很久，突然一起手，往东边一指：“那边！”
  高皓难得傻气，凌娜被逗笑了。
  气氛很好，俩人继续喝，喝到差不多，凌娜把高皓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高皓太重了。
  凌娜力气不继被他带倒，一块掉到了床上。
  她想起身，但是看着高皓这张帅脸，凌娜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不舍得。
  “高皓。”
  “嗯？”
  “高皓。”
  “嗯……”
  凌娜温柔一笑，伸手开始解高皓胸前的衣服。
  “你干什么？”
  高皓突来似是清醒的一句，凌娜猛地抬眼对上他的双眸，手一抖。
  “啊……没有。”凌娜缩回手，扯了扯嘴角，摇头：“我……就是想让你舒服一点……”
  算了。
  凌娜支起身打算起来。
  但是腰被高皓大力一搂，她一下又掉回到了高皓身上。
  体温一撞，凌娜微怔抬头，高皓那双似水的眼睛好温柔。
  “皓……”
  “你……不是说想让我舒服一点吗？”
  高皓突然翻身把凌娜压到了身下。
  位置变化，高皓居高临下，凌娜的脸被轻抚，她呼吸急促，人很紧张，连脖子以下都已经是片片绯红。
  “皓……”
  “从这一刻起，把你的心放到我身上来……”
  似是命令，但是高皓声音低低的，满是魅惑。
  敞开的胸膛露出精塑的线条，双眼中蕴含的魅惑足以让人迷醉，凌娜被他挑得昏昏乎乎的，看高皓凑上来吻上她，伸出双手如蛇般缠上高皓的脖子，低笑回应着，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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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交易~
  向南依旧在为筹集向北的律师费而发愁。
  他和程南的积蓄加起来不多，程南提议问财务公司借，吃水太深，向南没同意。
  常哲就在他们家，而且还没好。如果问常乐借，就算借到，向南觉得那跟拿着常哲来勒索没什么区别。
  再观少杰，向南不想再给他希望，自然是没有找他。
  至于高家俩兄弟那边，那是更是不能考虑。
  向南去医院看向母，向母一直在睡，没理他。
  他和程南离去，无意中听说莫扬已经醒了，向南欣喜，程南提议向南可以乘机向莫扬借，向南犹豫了一下，反正是想去看看莫扬的，他独自坐电梯上楼，往莫扬所在的病房去。
  守在门口的保镖因为见过向南，所以没拦他。
  但是，向南并没有进到病房里面。
  他站在门外，透过观察窗，看到莫扬正坐在床上，和魏大老太太吵着架。
  莫扬看上去血气好差，但是好凶。
  他把东西砸到了地上，还把自己手上插着的吊针往外拔，向南看到想进去阻止他，但是魏大老太太身边的老仆更快一步，走过去，把莫扬的手按住了。
  向南离开了。
  他下到大楼楼下，在那等着他的程南问他怎么样，他摇头。
  向南愁眉不展。
  程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当晚，程南就悄悄约吴慧珐出来了。
  江岸长廊，他向早已站在那等着他的吴慧珐走近，不想，程志雄突然出现，程南看了，一怔。
  程南二话不说转身就想走。
  程志雄看他这般，开口：“你不想帮他了？”
  程南脚步一顿，转回身来，问：“那你借还是不借？”
  “不借。”
  程志雄看程南又要走，对程南：“不过我可以为他引见uncle　chan。”
  程南微讶，回过头来，说：“你是说你肯让uncle　chan来免费帮他打这场官司？”
  程志雄笑了，说：“不是我，是你。”
  “只要你肯回来，和他断绝关系，莫说是请到uncle　chan，要什么，我都有求必应。”
  现在的程志雄就像个恶魔，翩翩气度，双臂一摊，问程南是YES还是NO。
  程南冷哼一声，打算走人，程志雄冷笑，说：“难不成，你就这么看着他弟弟死？”
  程南不忿，第三次回头，说：“你就这么肯定他死定了？”
  “舆论的压力，外界的关注，现在伤的是高雅，不是一般人。”程志雄胸有成竹，对程南：“莫说高家不会放过他，就算放过了，渡边先生（高雅的外公）也不会饶过他。想想你们这些孩子为了他和家里积下的种种恩怨吧，尤其是魏家。如果他弟弟入狱，我保证，不会再有踏出来的机会。这个事实，你我都清楚吧？”
  程南的眉头纠结起来了。
  向南的愁眉不展。
  向母的担心郁结。
  他想了又想，程南对程志雄开口：“成交。”
  不知道程南为何而出去，向南在家里等程南的门，一等就是夜深。
  孩子已经睡着了。
  向南把他们抱回房里，出来，听到敲门声去开门，看到高皓，一怔。
  “你……”
  高皓满身的酒气，衣衫有点不整。
  他没有应向南，而是直接进门倒在了沙发上。
  向南关门上前看他。
  看他醉得辛苦，向南往浴室走去，不一会儿一条温毛巾轻轻印到了高皓脸上。
  “为什么喝得这么醉？”
  向南柔声问着，闻到高皓身上有很浓的香水味。
  向南的手在缩回来的时候被高皓握住了。
  向南微怔，与高皓对视了很久，末了，高皓无端端地笑起来了。
  “你笑什么？”
  向南觉得奇怪。
  高皓躺变成了坐，摇了摇不清醒的脑袋，跌跌撞撞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了。
  向南赶紧起身跟随，看他双手撑着洗手台对着镜子照着，问高皓：“你怎么了？”
  “原来真的会内疚……”
  “什么？”
  向南话刚出，突然被猛扯一把，被高皓压到了墙上。
  “高……嗯？！”
  高皓吻上他了。
  以迫切需要的方式扯开他的衣服。
  向南觉得莫名其妙，挣扎不开，摆脱他的唇，怒：“你做什么？”
  “帮我消毒。”
  什么？！
  向南愕。
  “因为……”高皓舔上他的脖子，种下吻痕，柔声在向南耳边，低低：“我把自己弄脏了。”
  浴室门被拉上了。
  花洒被开到最大。
  满是蒸汽的浴室里传来低低的呻＇口今＇。
  向南摆脱不开，被强制在了里面，为高皓消起“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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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聊~
  这一夜，程南没有回来。
  高皓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走了。
  向南在那吹干头发，听闻开门声，见常哲出来上厕所，赶紧把吹风筒关掉放一边，跟了过去。
  常哲进到浴室，看向南的睡衣湿答答地散落地上，呆滞的双眸微微地有了少少的波动。
  “常哲？”
  向南走来，看他一直盯着衣服看，赶紧侧身进去，把衣服收进了洗衣盆里。
  常哲盯着那洗衣盆看。
  向南觉得奇怪，唤了他一声。
  常哲什么都没做，转身回房了。
  第二天，程南还是没有回来。
  向南接到了电话，有一家超有名的律师事务所主动联系他。
  向南去了一趟，知道是程南搭的线，向南突然有种感觉，觉得程南不会回来了。
  向南答应了常乐的要求，决定搬迁。
  在那之前，向南去了医院。
  他想偷偷看看莫扬就走。
  莫扬房里没有其他的人，他在外面站了很久，犹豫再三，决定推门。
  莫扬正在发呆，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向南，一愣。
  “你好点没有？”
  向南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探头，确定房里真的没有其他的人，才走进来。
  莫扬看着向南，千万情绪在一双丹凤美目中滚动。
  “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我这不是来了吗？”
  面对莫扬的抱怨，向南淡淡一笑，坐到床边，问：“医生怎么说？”
  莫扬低头：“医生说要很久才能站起来……”
  向南眉头微蹙，柔声：“所以……对奶奶发脾气？”
  莫扬微怔抬头。
  向南抚上他的脸，小声：“对不起……”
  向南很内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莫扬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事。
  莫扬淡淡摇头，伸臂柔柔把向南带进怀里，向南知道他心情不好，俩人搂着，不说话了。
  后来，向南随着迪恩，带着俩孩子和常哲，住进常乐安排的住所了。
  原来落脚的是和常乐住处紧邻的一栋一模一样的宅子，常乐说邻近容易相互照顾，向南淡淡微笑，点头同意。
  新地址和搬迁的事向南晚上睡觉之前输入手机，把短信发送到了程南的手机上。
  向南不是想通知程南过去。
  向南是觉得，自己在哪里，该给程南一个报备。
  程南还没有睡。
  他坐在家里泳池边，收到信息，看了，对着波光粼粼的水，发呆。
  “怎么了？”
  吴慧珐看他心事重重，坐到了他身边，问他：“还在想那个人的事？”
  “嗯。”
  程南的回答让吴慧珐沉默。
  末了，程南问吴慧珐：“妈，你为什么嫁给老爸？”
  吴慧珐淡淡一笑，看向池水，对程南：“因为他脾气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