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
阎王 更新:2021-02-21 06:49 字数:4762
现展昭用自己的孩子换下太子,又如何赶至城外,千钧一发之际救下骥儿;秀敏如何身亡;自己如何以滴血验亲之法瞒过屠善,又如何灵光陡现威逼展昭与开封府合演这场公堂夺子戏;当然不忘添油加醋告了屠善一状,又诉苦展昭不懂珍惜,拿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一五一十,将真相原原本本说出,末了来了一句:“今日此事,乃臣威逼开封府所作,臣的父亲与姐姐,实不知情。若皇上要降罪,臣愿一人承担!只求皇上不要祸及无辜,就算杀头,臣亦甘心就戮,了无遗憾!”
庞昱说完,开封府一行人尽皆跪伏于地,齐声请罪。赵祯见此情状,心里着实又气又喜——气的是这个小侯爷竟敢如此胆大包天,串通开封府演一场双簧来欺瞒自己;喜的是不管怎样几人都是为了大宋社稷,展昭更是忠肝义胆,一时竟不知该罚还是该赏,只好喝道:“都给朕起来!”
开封府众人闻皇帝发话,平身站了起来,庞昱与展昭却是不敢妄动——按理说案子还没有完,他们也不该起——只见赵祯在堂内烦躁的来回踱了几步,猛然一转身对着庞昱,声色俱厉喝道:“庞昱,你胆大包天,竟敢与开封府串通一气,欺瞒于朕!真真是罪无可赦!”然而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语气放软:“但你虽为欺君,却能让朕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事后又主动说出真相,实则有功,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你谢恩吧。”
庞昱本来低头跪在地上,不敢仰视,心里正在咚咚咚小鹿一样的跳——他要一人承担罪过,亦是心急,不想牵连其他人,可这赵祯要真的杀他的头,他哪能甘甘心心的“就戮”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忽听赵祯说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心里一喜,赶紧叩首道:“臣跪谢隆恩!”
“不过!”赵祯回到龙墩上坐下,“骨肉亲情,委实难分。血浓于水,岂又可轻易分离?这孩子实为展护卫之子,你理应归还,朕命你即刻将孩子归还展护卫,不可有误!”
什么?!庞昱大惊失色,心里又气又急:这个该死的皇帝!自己之所以拼死说出真相,就是指望他能够寄予同情,将孩子判给自己——谁知竟然押错了筹码!一着失误,满盘皆输!庞昱心里那个悔啊,几乎要捶胸顿足——自己干吗就要一时头脑发热说出那个“不服”呢?!
庞昱百般不愿,却毕竟圣上口谕掷下,眼看不能不从,只好委委屈屈,扭扭捏捏的将怀中襁褓交于展昭。却不料襁褓甫一离开庞昱怀抱,骥儿却不干了,伸脚蹬腿,放声大哭。庞昱心里一酸,眼眶一热,忙从展昭怀里抢过孩子,欲要拍哄,刚说出一句“不哭……”,自己的眼泪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声音亦哽咽起来,忙死死咬住嘴唇,紧紧抱着骥儿,再难发一言!
展昭见骥儿哇哇大哭,庞昱无声的又拍又哄,终是无用,再看庞昱虽不出一声,那眼泪却是擦了又流,哭的气堵声噎,心中一软一痛,一时冲动,再管不了什么身份地位,亦不顾礼仪道德,就是天子在前,众目睽睽,也尽皆抛诸脑后,一伸手将庞昱与孩子紧紧拥入怀中,侧身拜伏于地:“皇上!展昭自愿放弃骥儿,求皇上莫要……”说到一半,亦难以开口!
赵祯见他俩这个样子,却是一时愣怔,恍惚中竟觉自己如在拆散天伦骨肉,再看那庞昱伏在展昭怀中,孩子似的,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与爱妃庞氏八九分相似容貌,却比庞妃少了三分娇弱,多了两分倔强,竟别有一番风韵,惹人怜惜,心下顿生爱怜,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左右为难,却忽听背后一人“咕咚”跪下,义正词严道:“皇上!”
赵祯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却是包拯。只见他面色庄重,语气沉痛,道:“皇上!展护卫与孩子骨肉连心,但小侯爷与孩子,依微臣看,却仿若母子之情,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请皇上三思,莫要活活拆散一对天伦!”
“就如包卿所说!”赵祯找到台阶下,求之不得,略为沉吟,道:“传朕旨意,二人与孩子天伦之情,无法拆散!朕判定展骥为二人之子,共同抚养,因展昭保护太子有功,封展骥起居郎,为太子伴读!另赐展昭令牌一块,可随时调动三军,此案至此完结,不得异议!”
第二天赵祯接太子回宫,另为兰妃治丧,宫中内外皆洒扫沐浴,诵经熏香。圣上废甄皇后为净妃,玉清冲静仙师,赐名清悟,居洞真宫。庞妃封为皇后,太子交于皇后抚养。另追封兰妃为贤妃,停灵长明殿。展骥正式封为起居郎。屠善追杀太子,虽有圣旨,但包含私心,罪无可赦,贬至西夏边境去戴罪立功。另赐秀敏“忠烈”二字,在宫中设祠供奉,品级与寇宫人相同。这起案件沸沸扬扬,传遍整个卞京城,但除了展骥脚心的那颗红痣再也抹不掉,且整个婴儿时期除庞昱以外谁也不认,庞太师唧唧咕咕了好长时间不满意但最后也最终认命,卞京城一夜之间传出N种版本的流言之外,好像也没留下什么特别大的后遗症。
太子案就此完结,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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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案》结局之二……
包大人眉头紧皱,喝问:“被告庞昱,本官已经孩子判给你,你有何不服?!”
庞昱:“包大人!此子不可无母,求包大人将展昭一并判给本侯!”
包大人:“不太好吧?展昭怎么说也是我们开封府的人,况且身为堂堂七尺男儿……”
庞昱:“本侯亦是男子之身!既然他这么想要本侯之子,就让他来当娘好了!开封府之人,本侯决不亏待……(潜台词:你把他判给我,我罩着你……)”
包大人(眉头舒展,一拍惊堂木):“既是如此,本官便将展昭一并判给你!结案!”
从此,王子和王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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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恶搞……= =|||
锦鲤案
携子返亲
六月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江南的驿道上,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却阴云密布,眼看就要落雨。这种天气,行人走避,只剩下一辆马车,孤零零奔驰在驿道上。马车式样新奇,宽大舒适,拉车的两匹马膘肥体壮,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身。赶车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显是早有防雨准备。车边却奔驰着一匹矫健黑马,马上一个蓝衣男子,腰佩宝剑,身姿英挺,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天外一轮隆隆雷声滚过,头顶的乌云又浓密了不少,一场大雨将至。雷声方才远去,马车上的青绸门帘却“唰”的一掀,探出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年来。那少年睡眼惺忪,簪横发乱,衣襟带子松开,露出颈边大片雪白肌肤,腮盈红晕,眸凝春水,面上神情慵懒,如一朵海棠春醉未醒,别有一番妩媚醉人神韵,足叫人失魂落魄,目瞪口呆。
那少年揉了揉眼,打了两个呵欠,却是向着那黑马上男子唤道:“喂!快下雨了,你又没带伞,进来吧!”
“多谢小侯爷关心,展某无妨。”那男子抱拳微笑,回道。
谁料他话音方落,天边一道雪亮闪电划过,雷声未至,豆大的雨点却是劈劈啪啪砸了下来,弹指之间便已磅礴成雨帘。
“停车!墨香,停车!”那少年叫道,眼见赶车小厮一拉缰绳,马车顿时放慢速度,不多时已然停下,便一手打起帘子,另一只手举在头顶遮雨,埋怨道:“叫你进来就进来,罗嗦那么多干什么!非要等淋得透湿,又要麻烦!”
男子无奈,眼见雨也下的极大,便笑笑将黑马拴在车旁,纵身钻进马车。赶车小厮一抖缰绳,一声“驾!”,马车便再次在雨中奔驰起来。
那蓝衣男子,正是展昭。车内少年,却是庞昱。自太子一案了结已过一月有余,月华的丧事渐渐办完。山遥路远,不能护送灵柩回乡,便在卞京城外挑了一块好地下了葬。然而按大宋风俗,无论是得子或是丧妻,皆要回妻子母家拜望一次的,眼见现下公务也不是很多,展昭便向包大人告了一月的假,带了骥儿,向妻子娘家杭州松江府茉花村而去。
按理说展昭去岳母家,又是去报丧,庞昱不该跟去。但他现下是骥儿仲父,放不下骥儿,死皮赖脸,定要跟去。且自太子案后骥儿除他之外谁也不认,一抱就哭,也就顺水推舟,让他去了。自卞京到杭州,虽有水路可走,但庞昱晕船,湖中泛舟尚可,一遇上风浪就呕的脸青唇白,没奈何,在扬州下了船,改走陆路。反正庞府有钱,庞昱临走时庞老爹又向儿子口袋里塞了大把银票,现买一辆马车,几匹马,也不算什么。加之带上了墨香,他会赶车,也极方便。只是庞昱难免在车里睡了一天一夜,才稍稍缓过这些天晕船的劲儿来。
眼见展昭进了车,门外雨声兀自不绝。庞昱见他虽动作快,身上还是淋得半湿,皱了眉头,埋怨道:“早进来不就得了?非得等到淋成这样,又得换衣服。快脱下来!”说着,手下便去解他腰间衣带。
展昭见此情状,忙抓住庞昱手腕,道:“不妨事!一会儿便干了。”
“不行!” 庞昱不干,——这只猫太子一案时受的皮外伤是差不多好透了,可庞府那四十大板甚重,谁知道有没有打出什么内伤来,他们练武之人对内伤可是看重的不得了!却也不好意思问,毕竟板子是自己下令打的,再说就算问了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可这湿衣服穿在身上,又不知道会捂出什么病了!因此硬是将展昭外衣扒下来,从箱笼里拿出一套干衣,刚要往他身上套,忽觉有些不对劲,伸手在展昭身上一摸,皱眉道:“怎么连里衣也湿了?”回身又要去找换洗的里衣。
“小侯爷莫要费心,里衣不妨事,展某自可烘干!”展昭唯恐庞昱又要扒他里衣,忙出声阻道。
庞昱想了想——里衣湿的不透,这只猫有内功,运运功便可烘干,再加上里衣又放在箱笼最底层,甚是难拿,也就罢了,便合上手里箱笼,道:“也是,你自己看着办吧!”又想了想,道:“喂,不是我说你,这称呼是不是该改一改了?现在没人,倒没什么,到了茉花村你还叫我小侯爷,这不明摆了找扁么?”
展昭一愣,顿觉有理——这安乐侯庞昱在外声名狼藉,虽已改过自新,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卞京城尚仍有人提起这个小侯爷便切齿痛骂,更不用提千里外的杭州!再加上他那两个母舅皆是豪杰,嫉恶如仇的性子,若是叫他们知道自己身边这少年便是那曾经无恶不作的安乐侯庞昱,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便有心改个称呼,但一时却又不知道该叫什么,便问道:“小侯爷却欲要展某怎生称呼?”
“呵~~~随便,你看着办,我无所谓。”庞昱又打个呵欠——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只要这只猫愿意,叫他什么都行!
展昭皱眉沉吟了一会子,抬眼笑道:“展某游走江湖多年,结义兄弟,亦有不少。若论小侯爷年岁,恰排行第九。既是如此,若小侯爷不嫌弃,展某就称呼侯爷一声‘九弟’如何?”
“好啊,随便你。”庞昱懒洋洋应着,靠在车壁上。哈~~~晕船真不好受,反正还有好几个时辰才能到,再睡一会儿?
他在这边迷糊,谁料那边展昭见他这副慵懒样子,青丝散乱,双颊绯红,蜷在车内被褥里,孩子似的,可爱至极,心下不由得涌起几丝顽皮,便想逗他一逗,遂在庞昱身边坐下,笑道:“九弟,不叫一声大哥来听听?”
“切!”庞昱翻白眼,这个家伙!他虽然性子大方,不拘小节,在现代的死党铁哥们也有不少,但是这种大哥二哥之类称呼,他总觉得别扭且肉麻,所以无论如何,坚决不叫。现在见展昭发问,索性翻过身去,两眼一闭,不搭理他。
展昭见庞昱翻身装睡,顿觉好笑,思量这小侯爷可不正是个孩子!他虽年长稳重,温文儒雅,但实际心性亦最是顽皮,只是身在公门,压抑已久,此时见车内只有他与庞昱二人,气氛轻松,遂心思一转,双手伸过去在庞昱肋下挠,边挠边道:“叫是不叫?”
庞昱最是怕痒,展昭甫一碰他便是一颤,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只是要逃。但车内狭小,展昭又会武功,能逃到哪儿去!不多时便被展昭制住,圈在怀里咯吱到大笑不止,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是连连讨饶道:“饶了我吧……嗳哟!展大哥,展大哥,快饶了我……哈哈……哈哈哈……我叫你大哥了,饶了我吧!”
展昭顽性一上来,又见他可爱,哪肯饶他!正闹得欢,忽听一阵大哭,却是骥儿被吵醒,哭闹不止。庞昱见有机可趁,忙叫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