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
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7 03:35 字数:4968
云菱心中轻叹,此刻若是李玉莹没有那么恶毒的用心,见到后立即将这件事遮掩下来。那么云湘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太惨。即便不能嫁得风风光光,至少可以嫁得体体面面。
可惜啊,这对母子都嫉恨她入骨。此刻以为逮着了机会,都恨不得将她弄得永无翻身之日。结果没办法了——
……
彼时华玉公主正换好衣装,哪里知道出门便遇一名宫娥迎头扑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冲撞了华玉公主,宫娥吓得惊慌失措,忙跪地磕头认错。
华玉公主本就怒积于心,正要厉声训斥。一旁的贴身姑姑却拉着道:“这宫娥似乎是方才引云家大小姐的,如此惊慌,恐怕是出了事儿。”
华玉公主听言才压了压怒意,冷压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云家大小姐出事了,云夫人让奴婢即刻通报,快快请侍卫军来查清楚贼人是谁。奴婢也是一时着急,才会冲撞了公主殿下,求请公主殿下恕罪。”宫娥忙解释道。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华玉公主听言来了兴致。
“奴婢不敢妄论。”宫娥倒是不蠢,知道这事不好多嘴。
“在哪儿?”华玉公主问了清楚,再按着宫娥的说话,一路过往云菱这方而来。她倒是要看看这头闹的什么好戏……
那时哑婢进了屋,见到满身狼藉的云湘,还要脱外襟给后者裹上。然李玉莹却伸手拉住她道:“你这贱婢要作何?可知乱了这贼脏现场,一会不好查明真凶!”
李玉莹原本还觉得事有蹊跷,可是看见哑婢这样热心,当即认定此事*不离十。哪里还容得哑婢去张罗给“云菱”遮掩?!她此刻一双妩媚的长凤眸还在仔细的查看现场,生怕云湘做事不干净。
但李玉莹发现现场十分干净,一些可能残留的迷香之类也没有。她这才放心一些,又以眼神示意了罗妈。后者意会而出,直奔往宴席而去,唯恐事情闹得不够大。期间路遇华玉公主,更是欲说还休的将事情添油加醋来道。
等到华玉公主进屋,躺在内里榻上的“云菱”仍旧一身狼藉。又见李玉莹这番手段,当即心中暗暗生爽。她就不信这样狼藉的人,厉王那些人还会看得上!果然是命贱享不得福,完全不用她多费功夫!
华玉公主念想间,决意成全李玉莹的意思,亦是命身边的姑姑回去席间传说此事。
一瞬间,这等丑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云老夫人听说,面色顿时青白交加,匆忙离席而去。有好事者纷纷跟随而去,太后也在来禀的宫娥处了解了事情的本末。
“出了何事?”皇帝见太后面色有变,知晓该是出了大事。
“云家那丫头怕是出事了。”太后有些头疼,这丫头可不是没底子的人,一旁的范和低声提醒:“这乃事云夫人自个报出来,若是真有什么,自当问云夫人是非,太后娘娘多虑了。”
“不错!”太后幡悟。
那时候因为女宾席上少了不少人,太后一看这事遮掩不住,不如直接道:“方才殿中来报,在哀家后殿出了事。哀家心觉不安,且去看看。此处风寒,众位不妨先归宴厅。”
如此一来,余下众人心下更奇,暗道此事莫非是真?又陆续听到自家女人隐秘的通来消息,一个个看向盛启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反而盛启端坐无恙,听言只是起身准备归宴厅。可盛繁华听了来报却坐不住了,却见盛启跟个没事的人一般,不由挡道:“四皇叔不过去看看?”
“看什么?”盛启仿佛真不知有事。
盛繁华听言凤眸立即染了怒意:“看什么?!小村姑若是出事,肯定跟你的招摇少不了干系。你让她成为众矢之,现在她出了事你却在这儿跟个没事的人一般。都说你冷厉无人情,我看果然如此!枉费那日她下水拼死救你!”
盛繁华指着盛启的鼻子骂完,掉头就直奔宁和殿后殿。他真心为云菱不值,救这个人作何?反而害了自己!
而同样听报的秋清风,只觉得一阵眩晕。他起身也要往宁和后殿而去,但被秋贵妃拦住:“你去了要作何?还是姑姑去。”
“姑姑,一定要帮她!”秋清风面色更白了,唇都失了红润。他难以想象,如果那样好的人儿就被这样糟蹋了,她还怎么过下去?就算她的爽朗能帮她挺过难关,可是他是那样心疼!她不该被这样糟蹋!
“风儿,你告诉姑姑,你是不是很喜欢这叫云菱的姑娘。”秋贵妃认真问道。
秋清风握了握拳,很肯定的点头:“不错,我想娶她为妻。”
“即便她出了这事?”秋贵妃面色有些不好,毕竟秋家在大盛也是贵胄之家,怎么可能娶一个被破了身的女子当少庄主夫人。
“是。”秋清风抬眸看见秋贵妃眼中的失望,他忙为云菱辩解道:“姑姑您可知道,风儿今年以来这些商策的提出来自于何人?”
“是菱儿,而她是拥有秋氏令的人。”秋清风认真道。
秋贵妃美眸中裂开惊诧,玉手不禁抓住他的手腕道:“你说什么!你把自己的秋氏令给了她?!”
“是。”秋清风的回答,让秋贵妃手上的力道一紧,精致的手指甲狠狠的扎入他的肉里。
“姑姑会尽力帮她。”秋贵妃她知道秋清风对云菱不寻常,却没想到如此不寻常。
……
宁和后殿
因为涌来的宾客甚多,就算是挡着,也是掩盖不住事情的。何况李玉莹的意思,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云老夫人虽然极力在压制,奈何她到来时已晚,李玉莹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这令云老夫人直接被气得背过气去……
盛繁华赶到时直接踹开了拦路的宫人,一路直闯进去。等到他入屋内,就看见跪在一旁的哑婢,他认得哑婢就是云菱身边的婢女!
而最让盛繁华痛心的是,趟在一旁榻上,还在昏睡中的人儿正是那小村姑!虽然此刻后者的身上被盖上了被衾,可是少女脸上未褪的红潮,还有颈上那些淤痕,以及屋内还未散干净的糜烂之气,都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菱儿!”盛繁华难以想象,方才还在台上骄傲如鸾凤的人儿。此时此刻却堕入了尘埃之中!她一定会受不了的,她以后该怎么办?她还能是那快乐的,招人喜欢的,能捉弄人的小村姑吗?!
彼时崇王听说盛繁华不顾礼仪的冲往宁和后殿,就知道这孩子要犯傻了。果然等他赶去时都来不及了,怎么能直接就撞入这样不堪的场内去!
可崇王听到盛繁华这一声悲苦的叫喊,脚步却顿时止不住的跨进来。曾经沧海难为水,他是过来人,知道最痛的事情莫过于心爱之人出事,而自己却晚了一步的悔恨痛苦是何种滋味。
盛繁华去抱“云菱”的手有些抖,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托在怀里。他害怕再伤到这个人儿,他那一双比美人还美的凤眸忍不住湿润。
崇王知道盛繁华是重情之人,可是自从他娘亲死后,他才三岁开始,他就不曾落过泪。而这一次,他分明看到孩子落了泪!
可是盛繁华在抱到人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气息完全不对!除了那种味道,怀里的人还有一种很香的胭脂水粉味。并不难闻,但是却不应该出现在云菱身上!
盛繁华皱眉低头,仔细看到怀中人的脸和颈色似有不对。他脑中闪过一道明光,伸手摸了摸云湘的下颚。接着撕开了一张薄薄的皮!
那时已入屋内的太后正巧看到这一幕,而屋内李玉莹、华玉公主、崇王等人俱是一惊!更骇人的是盛繁华这么一撕开,又连带出了云湘脸上原本用人皮遮掩住的伤疤!
云湘脸上那三道伤疤,从右鬓直下,扫破鼻翼下唇颚,完全就是破相了!
盛繁华只看一眼,就觉得分外的恶心,急忙撒手还糟践道:“哪里来的丑八怪!”且他这一撒手完全不知怜香惜玉,直接把人弄翻在地上。那盖在云湘身上的被衾就这么被掀开,一具满目狼藉的身体落入众人眼中。
“嗯——”云湘被这么一折腾,不醒也难了。而这一声低吟,像极了某种动物发春的声音,令崇王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叫得也太媚了——
而李玉莹如被五雷轰顶,顿时炸得外焦里焦。怎么可能?!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会是——湘儿!
“出什么事了?”云菱的声音在此刻如黄鹂穿空而来,带着疑惑与不解。她在看到了太后,还福身行礼:“太后娘娘。”
盛繁华循声看去,可不就看见云菱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么?害他白伤心了一场!不过幸好她没事。
“还能出什么事,不知道哪个丑八怪弄成你的样子,被人糟蹋了一顿也算是爽了她了。害本郡王以为是你出事了,平白伤心了一场!”盛繁华这嘴巴真是贱,又是口无遮拦的,可是听得云菱心中赞妙。
其实云菱有听到盛繁华刚才的那一声悲喊,此刻看到后者眼眶尚有些泛红,她心里有些抱歉。害得这些真心的朋友吓了一场,倒是她的不应该。
“湘儿——”李玉莹在雷劈中惊醒,忙抱住泄了光的云湘。心痛难以自禁,这么会这样!
云湘恍恍惚惚醒来,入目看见满眼愧疚自责的李玉莹,她还有些惊讶。可等看到一屋子的人都那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她看,她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奈何李玉莹工于心计这么多年,这一刻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该怎么办!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尤其是盛繁华这一手,更是将云湘踩入了尘埃里。她该怎么办?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华玉公主也傻了,她正准备看好戏呢。可是现在这出事的人变了,竟然不是那个惹人厌烦的云菱?!
太后倒是在一瞬间想到了关键,她目光有些深的看向云菱。后者此刻正看向云湘,看到她脸上的疤时明显有惊诧!还以为她这伤好了,没想到留了这么大的疤痕。想来应该是在牢里被真菌感染了,出来之后想恢复也难。
“哑婢,你怎么在这儿?”云菱的目光看到了哑婢,顿时惊讶问道。
李玉莹听到云菱这一句问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的目光似毒箭射向云菱,令后者明显被吓得退了一步。
哑婢这回看到云菱,立即指着云湘比划。她虽然是哑巴,但是她比划出来的意思却很有条理。让人大致猜测出她是想说看到了这里出事,正要去给云菱回报,却遇到了李玉莹。
“放屁!菱儿,湘儿可是你亲妹妹!你让人这样整她,不觉得太毒了么?你怎么能有这样蛇蝎的心肠!”李玉莹指控道,她心里被一股浓烈的仇恨蒙蔽,就算她的女儿要毁,她也要拉上这个小贱人!
云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是表现自己演技的时候了。只见她拿出帕子,轻试着眼角,顿时那刺激的辛辣气息惹得她眼泪直掉:“母亲——”
“小姐!”流玉忙扶住云菱,也跟着掉眼泪道:“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小姐!小姐一路由这位姑姑引着来更衣,根本就不曾与二小姐有接触。而且哑婢是也哑巴,您怎么说都可以了。
可怜小姐入宫,您与老夫人却甩了她不理,害得小姐一个人在大雪的宫里不知往哪里走,小姐可曾怨念过一句?现在出事了又要往小姐身上扣屎盆子,可是见小姐没了亲娘,没人护着就可以随便糟践。”
流玉说得真情流露,她知道这云湘出事确实是云菱设计的。可是日前在府里的种种,又哪一桩不是这些人欺负云菱的?!
“贱婢,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李玉莹怒极攻心,当即呵斥道。
流玉跪在地上:“奴婢是贱命一条,奴婢也没什么能耐,可是奴婢再见不得你们这样糟践小姐。你们天天给小姐屋里送的胭脂水粉,沐浴香膏都加着毒。甚至小姐前儿风寒,喝的药里还被加了剧毒。如果不是小姐命大,早已经不知该死了多少回。
如今二小姐出事,小姐根本就没掺和。您又要这样污蔑小姐,您这是见不得小姐好!您自问从小姐自外归来,您可曾去看过小姐一眼,可问过小姐一句冷暖?小姐十三岁生辰礼的时候,府里静悄悄的可曾有人来问过一句话!
原本说好的逢初二、十六可回国公府,可哪一次不是让你们用各种名目打发了不许去。小姐但凡想不开,也该要被你们逼死了。”
云菱这可没让流玉说,她几次要将正在为她抱不平的流玉拉起来,可是流玉却不肯起来。她泣诉着种种,在她看来云菱是忍气吞声,可这些人却不识好歹,还想在今日这样的时间毁她们家小姐的清白。她觉得就是豁出命去,就是因为犯上被杖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