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21 06:33      字数:4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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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定了决心,一场阴谋的爱情开始了。
  (狐子:再度狂汗~~~||||裹脚布好长~~~~~|||,只好再分成两段了~~~~|||)
  下
  坚定了决心,一场阴谋的爱情开始了。
  当一层层圈套都按预料,渐渐的浮出水面,引导着失去记忆的宵远接近“真相”时,事情的走向却有些偏离了。
  文昱没有料到,当初的愤恨竟在自己都不知的情况下一点一滴的转化成了柔情?!
  越是接近,越是了解宵远的脆弱。他分明也受着极大的伤痛啊!可是为什么?!当初的伤害是他造成的,不是吗?是因为愧疚,才痛苦至今的吗?然而,既然愧疚又为什么要忘记?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到底是哪儿呢……
  愈来愈不安的文昱决定破釜沉舟!他要让宵远自己想起来!这样,也许所有的疑惑就可以解开了,自己也可以做出最后的决定!
  当宵远看到他故意留在书房的照片,想起过去发生的事的时候,反应竟是那样激烈!
  看着冲进卫生间狂吐到几乎虚脱的宵远,文昱的心竟也痛如刀割!但想起弟弟的惨死、妹妹的疯癫、小姨的早逝,又感到自己的心痛是在背叛他们!这绝对不行!于是他狠下心肠,说着自己也惊讶的恶毒的话语,一字一句插进宵远的伤口也刺入自己的心底!
  然而,他万没想到,宵远竟在这时,轻声问道:“你恨我么?”
  只轻声一句,于他却犹如最猛烈的一击!
  恨他么?该恨的。
  恨他么?不知道……
  恨他么……
  疯狂的笑声过后,文昱再也承受不住的吐露了心声,第一次,也是最伤人的心声……
  是怎样纠缠起来的呢?他不断的逼近,宵远不断的逃避,最后,他只记得肩上猛然一疼!
  是恨极了吧……
  自己的欺骗,言语的刺激,心灵的伤害,宵远已经到极限了吧……
  是自己逼他的呢……
  好痛。
  肩被咬住不放,却不希望停止。这样,是否可以减轻心中的疼痛……
  对宵远的感情还没有理清,却已知道无论他是否爱过,从此刻起,都注定是恨自己的了!
  因为知道,所以心痛;因为心痛,所以终于明白,无论该不应该、接不接受,自己都已经爱宵远甚深了……
  游魂般晃到了安葬着小姨和裴晋的墓地,文昱的心已经痛的麻木了。
  他跪在墓前,深深的忏悔——忏悔自己背弃了誓言,忏悔自己背叛亲人爱上了伤害他们的人,忏悔自己的生命是如何错误,也许一开始,他就不该降生……
  自虐的在墓前跪了三天,被不知如何找来的林亦唤醒。文昱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
  他让林亦帮忙查找裴晋真正的死因,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也再不能自欺下去了!事情的真相很可能不是他所听到的那样!小姨……可能骗了他……
  如果……如果他真的错了……那宵远!宵远……
  现在,他必须找出真相!否则,他将永远都不得安宁!
  当他赶回小别墅时,宵远已经不见踪影。懊悔深深苛责着他——自己怎能仍下宵远独自离开?他那样的状况究竟会去哪里?他怎么支撑的住?!
  焦急的文昱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全然抛开了过往,只是单纯的担心着心中的爱人!其实在心底他是希望相信宵远的,只是那将意味着他人生的颠覆,所以才会本能的逃避。这样因害怕而不愿面对的他,和因逃避而忘却的宵远也没太大区别。
  火速赶到宵远的公寓——这是他第一时间想起宵远可能去的地方,看到完好的站在那里应门的人儿,心中的焦虑,总算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冲动到访所造成的尴尬。
  不知该如何开口,又不甘心就此转身,只好无耻的硬闯进去,就像当初。不过,那次是预谋,这回却是真心所致。
  看到宵远慌乱的模样让他又是心酸又是心疼,下意识的想恳求他陪自己去见裴琼,好说出真相。可是他忽略了自己对宵远的影响,一心急进的他并未注意到,此举对宵远无疑是雪上加霜!
  当宵远面向他举刀的一瞬,他突然惊醒——宵远要自杀!想都没想的,劈手挡住刀锋,不顾疼痛的攥得死紧!
  “为什么”宵远问。
  “……我舍不得……”这是唯一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表明自己的感情了吧……
  安顿好昏倒的宵远——他的贫血更加严重了——草草的用毛巾裹住伤口,黯然离开了他想呆一辈子的地方。
  心里的沉重已经不能用悲恸来形容了——当一个人亲眼目睹深爱的人被自己逼得自裁时,会是何等心情?!
  他是一个不该活着的人。
  他的出生就已经带来了不幸。而今,又几乎无可挽回的伤害了自己心爱的人!以前,他总觉得是别人亏欠自己,却原来,是自己一直残忍的对待别人!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就是对爱人最大的伤害!
  消失吧……
  自己消失了,那个人,就不会痛,不会伤心,就能够得到幸福了吧?
  所以,消失吧……
  他找到林亦,看到了那分死亡鉴定,更加确定了自己错的离谱!
  裴晋死于枪伤——小姨欺骗了他。
  然而,这次,他不再悲伤,不再怨恨了……
  他根本没有资格……
  曾经最信任的亲人欺骗了自己又怎么样?!重视盛于生命的家人背弃了自己又怎么样?!相交多年的挚友欺瞒了自己又怎么样?!
  他只会伤害身边关爱自己的人,从不知道,能得到他们的垂青,已然是上天莫大的恩赐!所以这些,都是理所应当!是他罪有应得!
  文昱终于确定了自己生命的错误,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后来的事,他记不太清了。
  好像林亦要给自己的手进行治疗——可,有什么好治的呢?他并不觉得疼啊?!林亦警告他手会废掉,是真的吗?但,又有什么关系?!废就废了吧……
  想想自己所造成的伤害,这点伤,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文昱又算的了什么呢?!
  思绪一点点的混乱,逐渐濒临崩溃。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觉得好痛好痛?他怎么了?他还活着么?
  还活着啊……
  直到文老爷子突然招他回去,才让文昱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们要干什么?他们知道了宵的事吗?他们要伤害宵?!
  想到文家一贯狠辣卑鄙的作风,文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还是文家的继承人,手伤的成了半个残废,文家怎会善罢甘休?!该死的自己,怎能在这时疏忽?!!
  他要回去!他要阻止一切对宵远的伤害!
  当他知道,事情并非他所担心的那样,便安心的笑了。但仍以防万一的安排好了一切。
  至于文晟满脸得意鄙薄的当着家族里的所有人,递给他的那个什么鉴定,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是谁亲生的,不是谁亲生的,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这样只能造成痛苦不幸的人,又何必再追究自己那罪恶的来源呢?
  现在的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躲在远处,确保自己爱人的安全!
  尽管,那个人不会知道,恐怕知道了还会避若蛇蝎吧……
  自己做的孽,就让自己来承担吧!只求那个人一切安好!
  于是,一向不信神佛的他,也开始每天在心底不断的企求上天保佑那深爱的人早日找到幸福。
  那样,他也可以安心,早日结束自己这错误的存在了……
  45
  之后的日子里,我仍持续着这样偷偷摸摸的行径。本来,我还担心林亦会因看不过去,告诉宵远,却恰巧赶上他要因公出差。这到底是我幸或不幸,我真不知。
  不知是太累还是紧张的缘故,我竟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让人意外的是,这竟是我这半年来,睡的最安稳、最香甜的一觉!
  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不想睁开眼。恍惚中,有人在轻抚我的头发。我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文昱在冲我微笑,温柔如水。仍未清醒的我,以为自己还在刚才的美梦之中,也毫无保留的回以灿烂的笑容。
  文昱似乎有些激动,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直到我意识回复后惊的跌到地上!
  “怎么了?”眼里盈满关怀的焦急。
  这是长久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真心,令我动容之外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林亦及发生过的事都说明了他对我的感情,但这样面对面的亲身经历所带来的震撼,是其余迂回的表达方式所不能比拟的!
  对往日种种的顾虑让我停滞不前,其实,在我心底,已经悄悄的相信了他。谁让我对他就是放不下?没办法,这辈子,我们是注定纠缠在一起了!
  看着我表情不断变换,却始终无语,文昱燃亮的眼眸黯淡下来,怅然自语:“早就知道……怎么可能……”
  见他如此,虽听不清话里究竟说些什么,但我明白他绝对是误会了我的反应!
  死文昱!老是骂我自以为是,你还不是一样?!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什么事都靠猜的,还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钻牛角尖把别人也搭进去!哼!你张嘴干嘛的?就不知道问问?!我人都在这儿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都丢到哪儿去了!
  心里骂着骂着,突然觉得,这……好象也是在骂自己吧?!呵呵,说起来,我们竟是这样错过的呢!同样残缺的心,同样破败的情,同样封闭自己、等待别人救赎的偏执……
  如此相似的两人,相互碰撞的同时,必然伤痛满身!幸好我们没有玉石俱焚,走向毁灭!幸好我们学会了体谅、学会了放开!幸好我们还能再次相遇!
  幸好这一切,还来的急……
  想要告诉他不要再误会,张了口却没了话,不知从何说起?我懊恼自己的愚笨,不禁猛捏了大腿一把,却不曾想太过激动,用力大了点儿,竟叫了出来!
  “啊——!”
  看着文昱再次压抑着痛苦投过来的关怀目光,我不禁羞红了脸。
  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
  还是文昱先开了口:“谢谢你。”轻轻一句,包含了多少深意!
  我动容的反问:“谢什么?”
  “谢谢你能来,谢谢你……还愿意见我。”
  “你……傻瓜!”仿佛得到了一个宣泄口,往日的伤心委屈竟一下子涌将上来!我哽咽不已,最终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宵!”文昱心疼的看着我,忧郁了一下,还是收回了向我伸出的手,“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于事无补,但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
  呜呜呜……你这个笨蛋!干嘛把手收回去?!不知道现在应该抓住机会,抱住我才对么?!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毕竟,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你再伤心难过!是真的!这次,请你相信我!相信我……最后一次!”
  白痴!光道歉有什么用?!要用行动证明啊!还在那儿傻坐着?就算不敢贸然拥抱我,把我扶起来,给我擦擦眼泪鼻涕什么的总可以吧?!不理你,继续哭!呜呜呜……
  “宵!别哭了,小心身子!你要发泄冲我来好了,不要再苦自己!我……我…… 你就当为你的父母,为你自己保重,好不好?”
  不好!你这块木头!怎么骗我时甜言蜜语几箩筐,这回儿却没词儿了?!知道心疼我了还不主动点儿,难道还让我厚着脸皮让你要我不成?!靠!气死我了!继续哭!呜呜呜……
  骂归骂,心里却很清楚,文昱是因为什么才不敢碰我——发生过的不能改变,却总要过去。现在的我虽不敢言已练得一身铜皮铁骨,却也放弃了往日的执念,沉淀出一份洒脱来!不错,过去是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但我们面对的却要是未来啊!所以,昱,也请你放开,放开那不堪的往事,忘记那曾经的伤害!我已经在下一站等你,你还不来?
  “宵,”文昱的声音突然坚定,“忘了我吧!”
  我惊得骤然抬头,看进他眼里的一片掩藏着悲痛的诚恳。为什么……
  “忘了我,忘了这一切……才能忘记痛苦,开始新的生活,找到你真正的幸福!”
  “啪——!”清脆的巴掌声。顿时,文昱的左脸印上了五个指印。
  我颤抖着涨痛的右手,心中的愤怒快要喷放出来!
  “姓文的!你这个混蛋!”我跳上床指着他的鼻尖儿,“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
  “苦肉计还是欲擒故纵?!把人折磨个遛够,一句忘了你,就想了事儿、甩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