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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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点123 更新:2021-02-21 06:32 字数:4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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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让你说的,好象我爸爸是省长或市长似的。再说,你是了解我爸爸的为人处世的,为了女儿的工作而去走关系,这不是他的作风。话又说回来,现在大学生毕业分配实行的是双向选择制,所以说,分配的事,还得靠我自己。”
阚海对林洋的话很是佩服,他认为现在当官的子女中,有林洋这种思想境界的太少了,不是么?史春燕就是最好的列证!
“如果能分配回云江来工作,你——你愿意吗?”阚海突然这么问道,随即他意识到这么问似乎太唐突了些,又马上改口说道:“不过,云江呢,的确太闭塞了些,文化生活也差……。”
“其实,工作环境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环境是可以改变的嘛,关键是能不能发挥我的特长以及今后的发展空间。”林洋知道阚海改口的原因,便打断了他的话,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两人在庙儿坝的石基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彼此都觉得身上的汗啧已经完全干爽了,方才又站起身来,朝黑山的最高峰——天峰岭进发!
“哎,我还记得你那时在三溪中学读书的情形,你还想得起么?”
阚海走在林洋的后边,倾斜着身子爬坡的林洋回忆说道。
“怎么不记得,那时,我还在你们家去吃过饭呢。你——你那时最多才十一、二岁吧?大家都叫你小不点儿,很活泼的。”阚海也愉快地回忆起那时在家乡县的三溪中学就读时的情形来。那时,徐炳松还在那所学校里任校长,他和林素英对自己的关怀,让阚海终身难忘!
“那个时候,每当我学习稍有不用功,妈妈都会拿你来作为教训我的标准,说你读书是如何如何的刻苦、努力。开初,我还在内心里暗想:你好特别的呢!可是,后来有一次你来我们家里吃饭,看见你的衣着是那么普通,而且,说话又爱红脸,言语又不多,我就想:哼,有啥子了不起的,这么土里土气的,想来也不会高明到那里去!可是,后来听妈妈说你考取了省城大学时,我吃惊了。要知道,我们的省城大学可是全国前八所重点大学之一呢,有多少考生都希望能考进这所学校呀,况且,它也是我心中向往的地方。因此,直到那时我才想到:人,真的是不可貌取啊!”
“哈哈,听你这么说,我倒真的觉得无地自容了。我学习方法那么笨的,哪能作为你的榜样?那是你——林老师对我们这些学生太厚爱了!”阚海听林洋这么说,不禁害羞起来。要不是夜色的遮掩的话,恐怕自己那绯红的脸庞就要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她的眼前了。在阚海看来,林洋刚才说的话,无疑表明了自己在她内心里的位置。林洋是位很漂亮而且又很纯真的女孩,自己能在她的心目中占据一席之地,是多么让人热血沸腾的事啊!
明亮的月光渐渐爬上了天空,大地也开始沉默,只有那清凉的晚风——那神秘的大自然之手,在黑黝黝的林间、群山和银色的天宇下挥舞,抹杀着人世间的欢乐与痛苦、爱与狠、贫穷与富有、希望与失落,包括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沟沟壑壑……
林洋和阚海蹬上了天峰岭,他们举目四望,那瞬间,他们忘却了自己以及置身于人间的事实,仿佛以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或仅仅是昨夜梦中的一个小插曲,完全象来到了天庭一般。而在这个天庭里,只有他们两位神仙,坐在高山之巅高谈阔论,也真有些象金庸笔下的百龄武林高手,在直插云端的峰岭上论剑……。
“哇,太美拉,连在梦中都难以梦见呀!”林洋兴奋地感叹说,随即,她朗朗背颂起李白的《梦游天姆呤留别》来: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
阚海能背诵的古诗不多,可是,对于这首中学课本上学过的古诗他还是熟悉的。想象着当年语文老师给他们讲述的古诗内容,并结合到此刻的景物,他也觉得自己象成仙了一般,不自觉地应和着林洋,一同朗诵起来。
“……云青青兮欲雨,水潺潺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云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哈哈,我们倒真象金庸笔下那些修炼多年成仙的世外高人呢。”林洋感叹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且不是白发魔女了?”阚海也好奇地说道。
“如果我是白发魔女,那你呢?你就该是欧阳修或周白通,哈哈。”林洋开心地取笑说。
可刚说完,两人倒突然一下沉没了。因为,他们两人无意之间的笑话,只要稍微往下一联想,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既然他们两象金庸笔下的两位在高山之巅论剑的男女武林高手,而金庸笔下的这样的武林高手,往往都是一对情侣或恋人啥子的。假如是那样的话,那他们两人就该是一对恋人了?
于是,两人意识到这点后,均分别沉默下来。
良久,阚海朝林洋那边望过去,他看见那沐浴在月光下的林洋,竟真的跟那些电影画面里的仙女一般——她那丰满的胸脯,在银色的月光下剧烈起伏,简直让阚海心神不宁、浑身发热,他多么想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呀,然后——然后啥子呢?阚海一时间竟失去了想象力,他联想不起抱住林洋后,该说些啥子,又做些啥子,因为,他的内心里,始终有一种思想在警告他:不许对林洋有邪念,她是多么的纯真,她的形象完全不容亵渎!
于是,就这样,两人在天峰岭的草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各自想着心事,仿佛都在等待对方首先出来打破这沉默,或等待着对方无礼地奔过来袭击自己似的——可是,生性腼腆的阚海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时刻铭记着内心里的那‘警告’,同时,又秘密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或许,等时机成熟了,会水到渠成的吧?!
“怎么,我们——我们还是下山去?”沉默了许久,林洋实在有些闭不住了,不得不建议说。
于是,阚海点点头,应允了——如果自己不同意,且不是说自己有啥子非分之念呢?!虽然他是多么的不愿意下山啊,干吗要回到那烦嚣的尘世中去?就在这无声的‘天堂’里度过一生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是独自一人?还是跟林洋一起?
他们两怀着愉快的心情,一步步走下山去。
下山时,林洋走在前面,阚海则时常伸出手来拉住林洋,两人那情形,完全象是一对热恋的情人。可是,也象是一对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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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他妈饱啦撑的,尽给老子找麻烦!”
欧阳松在办公室里来回度着步,气吁吁地嘴里不停地骂咧。因为刚才扬山打电话到办公室来告诉他:熊建兵因为跟本院的一位男医生赌钱,那位医生输给了他一笔赌债,长期拖欠着不给,于是,熊建兵一气之下,花钱喊了两个县城里的‘二杆子’,去把那位欠他赌债的男医生给‘修理’了一顿。而那位医生因为挨了打,不服气,便一怒之下跑到天堂镇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的民警把那两位‘二杆子’抓来讯问,得知熊建兵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纵着,于是,便要把熊建兵给抓去派出所,说是不仅要罚款,还要拘留他十五天,如果是交罚款主动、积极的话,可以根据情节,不予关押。熊建兵在云江没有其他亲人,一看事情不妙,便在派出所民警来抓他之前逃跑了。民警没抓到熊建兵,便去他单位调查情况,后来,在民警的追问下,妇幼保健站的领导便把熊建兵在云江师范学校教书的朋友、老乡扬山说给了派出所的民警。派出所民警到学校里找到扬山,问他是否知道熊建兵的下落,直到此时,扬山才知道熊建兵惹了祸了。后来,派出所民警捎信给扬山,要他协助捉拿熊建兵,并要他帮助转告熊建兵,如果他能主动投案,先交清罚款,派出所可以根据他的表现,不对他予以拘留。
而熊建兵是过了一天后才给扬山打的电话,并说他现在正躲在陵州市里一个朋友家里,叫扬山代他出面托朋友到派出所去说说情,去‘勾兑’一番,钱先由扬山给他垫着,等事情柯平了,他就回来,然后才想办法还扬山的钱。最后,他还留了个通讯电话号码给扬山,叫他处理好事情后就通知他。
由于工作关系,再加上扬山一直在准备考研,扬山对云江县的公、检、法三机关完全不熟悉,也没有任何朋友在公检法机关任要职,因此,他对熊建兵的请求毫无帮助。情急之下,杨山就想到了刚刚从物价局调到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的欧阳松来,他代熊建兵请求他出个面帮帮忙,于是,便把电话打到了欧阳松的办公室里。
幸好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否则,这且不是臊他欧阳松的面子?
接到扬山的电话,听说了是这么一会事后,欧阳松气得直骂娘——干吗在这个时候来这样的电话?干吗要在这个时候去摆‘摊子’?
自从从县物价局调到云江县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以来,欧阳松的脑壳一天也没有空闲过。秘书科里的工作远比物价局时的工作要繁复得多,人际关系那就更复杂了。欧阳松很清醒:在县政府办公室里,虽然上至县长,下至一般干部都因为自己是史立成未来的女婿而处处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表面上都不说好与歹,可是,背地里他们中有些人是瞧他不起的,特别是办公室里有两、三位资历比较老的‘笔杆子’,他们表面上对他唯唯诺诺,背地里,实则是对他这个毫无工作经验,仅靠了与史立成之间的特殊关系才坐上了秘书科科长位子的‘青沟子’狠得要命。当然,欧阳松对此很清楚,这并不是由于他平时常有这种想法,而是通过这段时间来的认真观察也就不难发现了——要不,他们的神情那么怪异的干吗?
但是,如今的欧阳松是何许人也?
欧阳松暗自狠狠地想到:难道我堂堂云江县‘一把手’的女婿,就能让你们几个虾子给摆平了不成?决不能让这股‘恶势力’抬头!
因此,从这个月开始,欧阳松开始大发淫威了——不仅对本科室的下属约法三章,还动辄对其他科室的人员大发脾气,要么说这个人写的材料‘罗嗦’,要么说那个人写的简单,简直让全办公室的人难以侍从。特别是那两个老资格的‘笔杆子’,更是让欧阳松给狠狠地杀了威风,有时,甚至当着办公室主任的面,将他们两人的材料给一把撕了——写些啥玩意,重写!这两人虽然表面不说啥子,可背后,对欧阳松的怨恨更深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仅仅是愤怒罢了!
当然,上面说的是工作方面。至于婚姻家庭方面,欧阳松现在是如鱼得水,好不逍遥。他与史春燕的爱情,正处在盛夏季节——他们两人整天除上班时间外,几乎是形影不离。在天堂,每一条街道和小巷,都有他们两相依相偎的倩影;每一个舞厅,都有他们两旋转的舞姿;每一个酒吧、夜总会,都有他们两悠扬的歌声。在县城郊,云江河边,每夜都有他们肩并肩坐在古城墙上的浪漫和望星空……他们正手牵手哼着欢歌走向爱情的秋天,并急切地期待着那秋天丰硕的果实——属于史春燕的,属于欧阳松的!
可是,就在欧阳松准备与史春燕携手去谪那垂手可得的果实的时候,那自不量力的那梅却越来越难缠了……。
明知到自己的希望只能是泡影,怎的还如此执迷不悟呢?!
欧阳松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么?也不撒泡尿照照?一个是农古儿出生的乡村小学教师,而另一个却是堂堂一县之一把手的千金,这是何等鲜明的对照!玩玩就算了,何别拖累他人,可是……。
在得知欧阳松移情别恋于云江县县委书记史立成的女儿史春燕后,那梅就当即大病了一场,她不仅神情恍惚,常常胡言乱语,而且,整个人也日渐消瘦了。一想到欧阳松——那个曾经在自己光艳美丽、洁白无暇的肉体上肆意践踏并获得了性满足的‘陈世美’,转眼间,就为了自己能升官发财、飞黄腾达,不惜违背誓言、丧尽天娘、断绝情意,硬是将一个被人踹掉的跛子婆揽入怀抱,一想到这情形,那梅就气得梭梭发抖,她在内心里獠牙切齿:狗日的包谷,不要脸,没良心,好卑鄙下流……可是,她又感到万般无奈!是呀,自己乃云江县一普普通通、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女儿,怎个能斗得过这块土地上的‘土皇帝’的千金呢?唉,细想起来,要怪就得怪自己看走了眼,是自己瞎了眼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