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沸点123      更新:2021-02-21 06:32      字数:47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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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不明白?告诉你吧,我这次实习的论文,就以杨组长、尹大嫂的经历为线索,绝对是个好素材!”此刻,程光清和阚海方才醒悟,略微一想,到也觉得林洋真不愧为一个学新闻专业的大学生——能及时从现实生活中发现有特色的素材!而杨组长则在知晓了林洋高兴的原因后,却羞红了脸赶紧推口说:
  “要不得,要不得,我这个农二哥有啥子值得你写的?其它乡镇比我行实的多得很,我算老几?要不得!”
  “怎么,怕当出头鸟?”阚海微笑着问。
  “我有啥子可害怕的?就象我先前说的那样,我这个家,是我们两口子勤巴苦做得来的,我两口子又没违法乱纪,只不过我觉得象我们这样的,可能在其它乡镇太普遍了,一点也不算先进。”
  阚海和林洋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跟杨树华说笑,而程光清则在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烟雾,深深沉思:作为黑山村的当家人,李政权等人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忧郁了,结合前两次的印象,程光清感觉到,工作组目前为全体村民解决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是,真正最重要的,恐怕该是整顿黑山村的领导班子吧?然而,当他试图思考怎样才能解决好这个问题时,他又感到无能为力——自己有权决定李政权等人当或不当村支书、村长吗?
  弥漫的烟雾里,可以窥见程光清那毫无表情的黝黑的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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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问
  吃过晚饭,冲了个凉水澡,阚海顿觉得一天来因进村而产生的疲劳全消。这个时候,家住徐家凹的人们都也吃过晚饭,纷纷的抬了椅子、小凳跑到大院里乘凉来了。程光清被于根远和徐国立拉去打纸牌去了,畜牧兽医站的彭小兵和路进下乡去了还没回来。待林洋洗过澡收拾停当,两人觉得无事可做,便走出了大院子,来到院子外面的公路上闲散。
  一阵晚风从西面飘来,吹着洁净细嫩的皮肤,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向远方的山峦眺望。
  “夕阳无限好,莫叹近黄昏!”林洋微笑着自言自语道。“你们每天一大早就进村,等到走十几里路回来,这样好的风景,应该说是对你们一天辛苦的最好补偿吧?”
  “恩?不听你这么说,我还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景色呢,看来,文学艺术的力量还真不可小视!”阚海若有所思地回答说。
  在林洋来徐家凹之前,他每天都跟着程组长早出晚归,疲乏了,回到徐家凹洗个澡,然后抬把椅子到院子里乘凉或摆摆龙门阵或打打纸牌,要不就独自一人出院子来散散步,想一想曾经在天堂里发生过的事,想一想自己的明天和后天……然而,却几乎从来没有仔仔细细地、认认真真地欣赏过这徐家凹周围的山山水水的景色,因而,也就绝不会有林洋刚才所表述的那种感觉。
  “哇,那边才更美呢,你看!”
  林洋突然抬起手指向西边的黑山峰,她的脸庞被夕阳的余辉抹得绯红,简直让阚海为之一惊。阚海顺着林洋手指的方向望去——黄昏下的黑山峰,被夕阳镶织了一道美丽的裙边,恰似一座美丽的仙山耸立在人间!
  “哦,你是说黑山?那可是我们云江县境内的最高山峰呢!”阚海转向西边,仰望黑山。
  “何止是我们县境内,还是全陵州市境内呢!”林洋补充说。
  “呃,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关于黑山的神话传说?”阚海仰望了黑山好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他和程光清第一天来徐家凹时,程组长在黑山坡上讲给他听过的那段关于黑山的神话传说。于是,他想在林洋面前卖弄一番,便突然对林洋说道。
  “啥子故事?关于黑山的——啊,你是说清朝末年的起义军在黑山——不对呀,那是历史故事而不是神话呀?”林洋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是你说的起义军的事,是关于黑山和峨眉山的。”阚海见林洋不知道这个传说,就更加来劲了。
  “峨眉山?”林洋思索起来。
  于是,阚海不等林洋回答,便把那天程光清跟他讲过的那段神话传说添油加醋地讲给了林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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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还真是个标准的神话呢,太离奇了,当然,是你讲得好!”听了阚海诎劣的讲解,林洋还是很惊喜地赞叹说。“这个故事不是正好反映了我国古代人们一个朴素的道德观念吗——好心有好报!太好啦,回去后,我一定把它记下来。”说道这里,林洋望了望夕阳普照下的黑山峰,激动地说道:“这里离黑山可能不远吧,我们——到上面去看看,怎么样?去不去?”
  “去黑山?现在?”阚海没想到林洋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便吃惊地说道。
  “怎么,你怕鬼?要是不远的话——反正离天黑还早,怎么样?”林洋很急切地说,那样子就象天安门广场上的红卫兵听说毛主席快要来了似的。
  “鬼?笑话,我——我从来都不相信有鬼!”阚海为自己壮胆说。“远到不远,最多——一个小时吧,去就去,走!”
  为了不让林洋觉得自己不象个男子汉,此时,阚海到象比林洋更心急似的,他一边说一边朝西面走去——他希望在这个美少女面前,显示出自己大丈夫的气概,更何况,来黑山村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他还从没有去过一趟久闻的全县最高峰,再说,那段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陪他一起去。今天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两人欣喜地转身,沿着夕阳照耀下的那条从徐家凹通往北江区去的泥土公路,徐徐朝黑山峰进发……。
  泥土公路路面虽然不好,可毕竟还算宽阔,因此,阚海和林洋两人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来到了黑山北麓的山拗口。沿这条公路往山拗口西行,那是去北江区的道路;而从这个山拗口公路边的一条小径往南走,用他(她)们刚才的速度,再爬三十分钟的斜坡,便能到达黑山峰顶。
  此时,西坠的太阳已经完完全全地隐没在西方的地平线下面去了,只留下漫天的彩霞;黑山峰静静地肃立在黄昏里,如同一蹲铜塑像那般巍峨;而黑山周围那些此刻已变得低矮了的无数的小山峦,犹似一个个黑馍馍,静卧在远方山脉围成的大蒸笼里,疲乏地倾吐着热气;黑山坡上那撒着野的山风,也越来越急噪和劲猛了……。
  阚海和林洋两人没有在山拗口滞留,他(她)们乘着习习凉风拐进了狭榨的洋肠小径,一步步向黑山峰顶登攀。此时,由于路面很榨,两人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他们沿路摆谈起各自在大学里读书时的旧事,心情十分爽快,以至,竟忘记了爬山的苦和累。
  弯曲的山路在不断地向前延伸,两边的杉树在慢慢向后移动并逐渐下沉,他们用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方才爬到离峰顶还有几十米高的一道石坎处。
  “听说在解放前,这黑山上有许多庙宇,后来在文革中都全给毁了,这儿大概就是一座庙宇的地基吧?”林洋说道。
  “恩,很可能。你看,这地基还完整地保留着呢,你看过云江的县志?”阚海应和着说。
  “看过,《云江县志》上是这么介绍的,说是那时有人在这黑山上发现了铁矿,当时的县革委就号召群众到这上面来大炼钢铁,可后来怎么也炼不出铁来,于是,有人就建议把寺庙里铜塑的各种神像匝烂了来炼。一来,反正这些东西也是‘牛鬼蛇神’,应该砸烂;二来,也好向上级交差。结果,这上面的寺庙就给全毁了!”林洋蛮象会事地说道。
  “我们的林大记者对云江的历史还蛮了解的嘛!”阚海对林洋赞叹道。
  “可惜,就是没了解过先前你跟我讲的那段神话!”尔后,林洋又自嘲道。
  “既然《云江县志》上都没介绍得有,那就是说这个神话故事不怎么的,姑且只能算是民间传说吧!”阚海微笑着回答说。
  “不过,要是请我来帮助编我们的县志的话,我肯定要把这个故事给编上去,(这个故事)多有哲理呀!”林洋也笑嘻嘻地回答说。
  “我们就在这坝子里坐一会儿,怎么样?我——我走不动了。”
  此时,他们两人已经来到了‘庙儿坝’。阚海见林洋有些气吁吁的,知道两人爬了这么久的坡,她肯定是累了,可是,又不好直接说她快爬不动了(林洋是个很要强的姑娘),便说自己想歇一会儿。林洋正求之不得,不等阚海坐下,便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坝子边的石基上。
  此刻,夕阳已经完全地隐没在西边的地平线下了;黑夜点亮群星闪烁;不知何时,月亮也悄悄爬上了榆树岭,用它那清亮的羽翼轻轻地覆盖着炎炎一息的大地……。
  阚海也在林洋旁边的一块石基上面坐下来。
  “喏,你看那边,肯定是县城的灯光给映红的!”林洋指着西边灰暗的地平线上闪亮的地方说。
  “恩?可能是吧,如果是夕阳,夕阳早就落下去了,那地方肯定就是天堂。”阚海惊喜地说道。
  他兴奋地站了起来,翘首西望,他忧郁的眸子里充满了希望。此刻,他思想的野马早已飞向了浩瀚的星空,直奔向那闪烁的地方。他不禁幻想起从天上鸟瞰天堂镇的情景——是啊,在那片灯火辉煌的地方,曾经,有他的理想和希望。然而,现在他却只能在遥远的高山顶上把它眺望。阚尚杰、颜小红、欧阳松、扬山、林素英……他们那一张张生动的面孔此刻都在干啥子呢?还有那奔腾不息的云江水……他们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他们是那样地辉煌、风流,他们那因一切欲望都得到了满足而发出的欢乐之音,盘旋在天堂镇的上空,回荡在云江河谷,并响彻云霄……而自己呢?阚海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一步步远离它而去,自己已经站在了它的光辉不能映照的边沿——是自己主动离开了它的,还是被它抛弃了的?他无法回答!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是在离它十分遥远的荒山顶上,凄楚而默默无语地注视着它,就象一个被弃置在月球上的人,孤独地站在月球上仰望浩淼的地球那样!
  想到这里,阚海不禁长叹一声,他那清澈的泪水,背着林洋涓然而下,每一粒都饱含着酸楚……。
  “怎么,有啥子感叹吗?”虽然月光朗照,但由于相隔了一段距离,林洋只听见了阚海叹息的声音,却没有发现他潮湿的眼睛,因而便问道。
  “没有啊,大——大概是——是刚才爬山爬累了吧。”阚海慌忙把目光收回来,赶紧结结巴巴地掩饰说。此时,他忽然才意识到身旁还有林洋,以至于他那空虚的心灵不致太觉得孤单。此刻,他不想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景致详细告诉林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落寞而感染了林洋,进而破坏了她喜悦的心情。
  “累?再累,有这么好的风光,我也不会觉得累,你不认为我们累得值得么?”林洋转过头,温柔地看着阚海说。
  _阚海的两个耳根无缘无故就发起烧来,他听出了林洋的话里似乎还有其它意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支吾说:
  “值得,当然值得!唉,还是你们这些学中文的人的想象力要丰富些、言语又生动。当初,要是我也选中文专业就对了,你看,我原来在学校学的专业,现在在单位上,根本派不上啥子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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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学专业与自己的实际工作完全对得上口的情况太少了!”林洋接着说道。“你现在的工作单位不是很好么?喏,等下派时间一满,回到县城里被提拔提拔,保管将来升个局长或主任的,说不定还爬得更高呢。”
  “得了,除非你来当我们县的县委书记还差不多。我们下派期限满了,能不能回县城还难说。”阚海知道林洋这么说是在宽自己的心,他的情绪便一下子低落下来。
  “啧啧,又一个悲观主义者!”林洋微笑着说道。“你这样年轻,既有文凭,又有能力,我想上面那有不重用的道理?一直放在村里,且不是高射炮打蚊子?”
  林洋的赞许,以及她理想化的思想让阚海从内心里获得了满足——这跟他刚刚走出大学校园时的思想比较接近,何况,这种思想又是出自于他内心倾慕的对象之口。因此,他不觉得林洋的话是奉承之言。于是,他把失落的心,又从遥远的彼岸拖回来,放在林洋的身上。
  “哎,你的工作单位已经确定了吗?是不是要去省报或市报做一名记者?凭你爸爸的关系,应该说不成问题吧?”阚海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内心里并不希望她到省报或市报去工作。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且不与她的距离拉得更开了?要是她能回云江来工作,那该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