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蝎子王      更新:2021-02-21 06:04      字数:4793
  问:很多管理专家认为在组织内鼓励某种程度的冲突是有益的。您刚才提到您收集不同意见,那么您是否认为创造性的紧张也会变得具有破坏力?
  里根:是的。我不认为两个人针锋相对会有什么好处,它反而会带来压力,应该告诉大家“不要再犹豫了,我想听的就是你们说的这些”。通常需要一些时间,大家才知道可以畅所欲言。
  有时我坐在会议室里,听大家热烈讨论,每个人发表不同意见,最后由我一个人做决定。我知道有些人的意见会被否定,但不会因为这而离去,因为很可能下一次我会站到他的一边。
  对企业界经理人的忠告
  问:身为一个大国的最高行政主管,您对美国企业界的经理人有何忠告?
  里根:我不晓得是否应该提出忠告。我生活在人们对统治者和总统的幻觉之下,我能做的只是去履行这个角色的义务,做一个高级行政官员应该做的事。
  我想一个企业经理人应该选定一个能达到目标的最佳途径,作为你的政策。然后用这样的原则去讨论:它对我们有利吗?对其他人是否公平?对顾客是否公平?
  每当国务卿舒尔茨的秘书给里根发电文时,总要加上一个笑话,以便了解总统是否已看过它,如果秘书回到华盛顿时里根对他说:“那是个出色的笑话,我正把它讲给所有人听。”那么舒尔茨就知道他的文件已经总统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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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mber : 2919
  Title :珍藏在心底的记忆——记一位女演员的自述
  Author :权延赤
  Issue : 总第 75期
  Provenance :追求
  Date :1987。4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1959年我刚满13岁,参军进了空政文工团,在学员班学舞蹈。1963年4月的一天,政治助理老吴同志找我谈话,让我去中南海陪中央首长跳舞。
  谈话后,一位经常去中南海的老同志咬着我耳朵说:“小王,这回你可以见到毛主席了。”
  “真的?”我叫出声,马上又捂住嘴,不知是怕泄密还是怕心从喉咙里蹦出来。我太兴奋了,简直高兴晕了。
  我们是每星期三、星期六去中南海,穿便服。
  六点多钟,中南海开来一辆吉姆车,我们七八个女团员挤挤挨挨坐进去,由北海那边驶入中南海。车停在一栋建筑的门口。我们脚步轻盈匆促地走过一条长廊,看到一个敞开的红门,门额上写有春藕斋。这里就是我们陪领袖跳舞的地方。不久我就得知,来这里跳舞的毛主席、刘主席和朱委员长等。周总理除了过年过节,平日不来。平日他和国务院其他领导同志在紫光阁跳。
  走进春藕斋的红门,是脱挂衣帽的门厅。再进一道门就是春藕斋舞厅。舞厅右角有个小舞台,平时空闲,跳舞只用录音机放乐伴奏。到了节日,才有乐队登上小舞台伴奏。舞厅后门通向室外舞场,花瓷砖地,有个荷花池。夏日天热可以在室外跳舞。舞厅左侧还有一条走廊相通。后来我发现,毛主席总是从那里走来舞厅。
  一
  我们几个女团员坐在软垫靠背椅上等候;老同志轻松随便,新同志紧张新奇。七点刚过,团员们起一阵骚动。不知谁轻轻叫了一声:“朱老总!”
  朱德委员长首先来到,步子迈得大而有力,根本不象70多岁的老人。他挺胸昂首,腰背挺直,一举一动都保持着军人风采。老同志迎上去,把我们几位新同志介绍给朱委员长,介绍给与委员长同来的康克清同志。
  乐曲响起来了,朱委员长开始跳舞。
  朱委员长跳舞也保持着军人的神姿。他不跳错步不跳花样,而是准确地踩着乐点迈大步,像军人走队列一般。转一圈,换一个舞伴。
  轮到我了。我的感觉,不是陪总司令跳舞,而是陪总司令出操。总司令始终挺胸抬头,既不说话,也不左顾右盼。当我追随总司令拚命迈着大步走时,眼前总象晃动着一张照片,那是总司令检阅出征将士的照片……
  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一次过年,朱委员长高兴了,忽然错上步,跳出了花样儿。后来我才明白,总司令很会跳舞,只是含而不露罢了。领袖们跳舞是为了运动,我们的总司令尤其是这样。戎马一生,唯有走出军人的步伐才能使他身体和精神得到最好的运动和休息。
  一次,跳舞中间休息,两名文工团员为总司令表演枪杆词。这是充分表现军人气质的对口词,在六十年代很时兴。表演者一句赶一句,每句配以铜铁一样坚硬利落的动作,最怕对口中间打结。表演中,一位团员忽然忘了词。对方说:“枪!”她接不上词,为了不中断就跟着重复一遍对方的动作,也喊一声“枪!”对方见她忘了词,只好重喊一遍:“枪!”她仍然没想起词,只好又跟着喊一声:“枪”就这样重复同一个动作同一声“枪”,重复了四五遍。重复得手脚发僵,头上冒汗,两眼发潮,别提多紧张,多尴尬,多狼狈了。我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老同志来不及责怪我,总司令已经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于是,周围的女团员也都放声大笑。两名表演者立刻摆脱了紧张狼狈,索性捂着肚子也格格笑成一团。总司令的笑声太富感染力了,直笑得前仰后合,还不时擦着笑湿的眼睛。
  还有一次是冬天,天气预报有大风雪。我听朱委员长的警卫员说,总司令患有糖尿病,有时一天只能吃三两粮食。跳舞休息时,我坐到朱委员长身边。我是军人,很少叫他朱委员长,觉得还是叫总司令亲切。我说:“朱总司令,除了跳舞,您还做其他锻炼吗?”总司令说:“还爬山。明天就得去爬。”我说:“哎呀,明天有大风雪,天气预报广播了。”总司令说“大风雪也得爬,不爬不行。”我问:“为啥不行?天气好了再爬嘛。”总司令摇着头:“有人对我搞专政,他叫爬就得爬。”我问:“谁呀?”总司令像怕事的孩子一样悄悄说:“医——生——”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社会上到处传抄一些诗词,都说是毛主席的,难辨真假。我抄了许多诗词,不好直接问毛主席,就利用跳舞休息的机会拿出来问朱委员长。朱委员长看过之后默默地望住我,神情严肃。我小声问:“总司令,是主席写的吗?”朱委员长缓慢地说:“我看有的是有的不是。主席是唯物主义者,这些诗词有的是唯心主义的。”他像是有什么想法不好一下子表达出来,稍停顿片刻,又说:“社会复杂,真真假假有时不是一下子能辨清。你们年轻,不要轻信小道消息,更不要跟着乱传乱抄。”
  不久,街上出现了恶毒攻击朱委员长的大字报、大标语。此后,我们的总司令再也没到春藕斋来。我也再没能见上总司令的面,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上。
  二
  在朱委员长之后,第二个走进春藕斋舞厅的是刘少奇主席和王光美。真奇怪,从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没有任何紧张拘束,落落大方地问候:“刘主席您好。”
  “谢谢。你是新来的同志吧?”
  “今天第一次来。小王,王学文。”老同志的介绍落在我后面。
  我握住了共和国主席的手。
  接着,我又握住共和国主席夫人的手。王光美同志同我握手时,另一只手亲切地抚摸一下我的秀发。此时,我心里忽悠一热,眼圈一下子湿了。
  此后,我曾多次和王光美同志接触。她生得端庄秀丽,性情温柔开朗。当她走下舞场,特别是同她的丈夫——同共和国主席一道跳舞时,她又是那么热烈、潇洒、青春洋溢。我们这些姑娘简直被她的风度迷住了。
  乐曲响起来了,少奇同志开始跳舞。少奇同志的舞步同他平时走路一样轻捷洒脱,他跳得真好,会跳错步,会跳出各种各样,尤其跳三步跳得好。
  轮到我陪少奇同志跳舞时恰好是跳三步。跳没两步,我就发现少奇同志非常会带人,我全身一下子就活跃起来,所有的能力和技巧都可以尽情发挥出来。我身轻如燕,灵活自如,时而围绕共和国主席飞旋,时而跟随共和国主席阔步向前,时而巧妙地躲闪开可能相撞的障碍,时而表演奇迹一般跳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花样儿。
  我们女团员都愿意跟少奇跳舞。可是,当我想要再一次陪少奇同志跳舞时,他谢绝了。也没同我们中间的其他人跳,而是走向他的夫人王光美。他们相视一笑,便一起舞入场中。老同志悄悄告诉我,少奇同志准备走了。
  我很快就知道了,少奇同志的最后一场舞,总是和他的夫人王光美一起跳,永远不变。
  1966年2月,我去中南海出任务,陪少奇同志跳了最后一场舞。当时我可不知这是最后一场舞,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那天跳舞休息时,我坐到少奇同志身边。我说:“刘主席,我们要走了,后天去云南边疆演出,要去半年呢。”
  少奇同志说:“这很好,应当多为战士、为群众演出。下去后要注意身体,要注意卫生,睡觉前一定要刷牙。晚上刷牙比早上刷牙还重要。”
  我心里一阵阵热,我说:“记住了。”
  少奇同志问:“你们去过云南吗?”
  我摇摇头:“没有。”
  少奇同志像给小孩讲故事似地对围过来的文工团员们说:“云南呀,有原始森林,森林里有猴子,很多很多猴子。”少奇同志说着把两手张在脸旁,扇动着,睁大眼睛装出吓唬人的样子:“猴子,不小心就偷走你们的帽子。”
  我们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少奇同志像往常那样先走了。临走时和我们一一握手,说:“半年以后见啊,半年以后见。”
  谁会想到,这竟成了永远告别的话……
  晚十点半,舞厅里的人忽然纷纷起立。毛主席来了!
  这个时候朱委员长和少奇同志已经走了。除开节庆日,朱委员长一般是晚七点半到,九点左右离开。少奇同志来得稍晚,走得也稍晚,因为他经常要等毛主席来,以便汇报一些情况。毛主席有夜间工作的习惯,经常十点以后才来,夜里十二点以后离开舞厅去办公。
  毛主席从那条走廊稳步走入舞厅,我痴痴地站着,忘了周围,忘了自己,忘了一切。
  一名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来,盘子上放着毛巾。毛主席拿起了毛巾。他一侧脸,看见了我。毛主席朝我笑了,我也跟着笑了,不害怕,不紧张,还是以为在梦里。我现在都想不起我是怎么站到毛主席面前的。
  开始奏乐了,毛主席起身跟我跳舞。毛主席发觉我紧张,亲切地同我谈话,以解除我的紧张。“小王,今年多大了?”
  “十六。”
  “家是哪里的?”
  “大连。”
  “在文工团学什么?”
  “舞蹈。”
  “跳舞要放松。爸爸是干什么的?”
  “唱京剧的。”
  “噢,艺术之家么。”
  谈着谈着,我忘了紧张,脚步变得舒展灵活,并且越跳越感到意气风发。
  跳着跳着,毛主席忽然在我肩上一按,我身不由已坐了下去。定定神,发现乐曲已终,我正好坐在自己原来的座位上。而毛主席微笑着点点头,已经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我终于发现毛主席跳舞时的一个习惯。他很注意舞伴原来坐在哪里,曲终时准时把你送回原位,而后独自走回自己休息的座位。
  随着接触增多,我最初见到毛主席的那种神秘感开始消除,因而也更觉得毛主席亲近伟大了。
  毛主席总是穿一身灰色中山装,袖筒遮手一半;夏天穿一件肥大的绸衬衫,后背还补着补丁。
  毛主席非常富于幽默感,吸烟时总是把烟一折两截,只把半截插到烟嘴上吸燃。我问:“主席,您为啥把烟掰两半呀?”毛主席笑着说:“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么。”其实毛主席是为了控制吸烟量,一次只吸半支。
  只剩一个烟头了,在烟嘴里一明一灭地闪。毛主席赶紧再吸一口,把烟蒂按入烟灰缸。烟蒂在烟灰缸里有气无力地冒着残烟。毛主席叹口气说:“帝国主义气息奄奄喽。”我们女团员们都为毛主席的幽默笑了。
  有一次跳舞中,歌剧《江姐》的一名作者被带来见毛主席。这名作者穿件中式棉衣和满是褶子的肥大的军棉裤,脚上穿一双部队发的黑色棉布鞋,上面有不少油迹,显得窝里窝囊。他是我们文工团里的人,平时很熟。一进春藕斋,他的胳膊腿立刻僵硬得象木棍似的,紧张得脸色苍白。他被带到毛主席面前,嘴巴张了几次也说不出话,目光不知朝哪里落才好,便深深地鞠躬下去,腰弯得超过了九十度。我们再也忍俊不禁,一起放开嗓子哈哈大笑;越笑他越慌,他越慌我们越笑得厉害。他慌得直不起腰,我们笑得也直不起腰。毛主席也笑了,连连示意叫他坐,他却无论如何不敢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