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
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21 05:49 字数:4729
溜烟到了庄子中央的一座大院。所过之处,院里院外,街上屋沿,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地鲜血已凝成乌黑色.血块上爬满虫蚁。那些死去的人,其死状皆十分惨烈。
两人刚飘身落进大院,入目又是数十具僧、俗、道、尼的尸体,显然是应邀而来惨遭毒手的九大门派和江湖上的名人,未见一个活人。
皇甫琼低声道:“大哥所言不差,贼人果真已离开了庄子。”
端木翔龙道:“也许还未走远,说不准留有不少暗桩,贤弟不可大意。”
皇甫琼笑道:“大哥怎的一会一个腔调?”嘴上这样说,身子却不自主地靠近了端木翔龙。
端木翔龙道:“我总觉得这庄里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心里不免有点紧张。”
皇甫琼道:“为什么?”
端木翔龙道:“我久居深山,山里的豺狼虎豹、毒蛇猛兽,出没无常,养成了一种特别的警觉。贼人虽已获胜,但却漏了庄主颜良,你想想,他们能安稳么?他们知道这里的事很快便会传遍江湖,作为一庄之主的颜良,岂能置全庄产业人丁不顾。哪怕他知道此间已烧成一片废墟,他也要亲自起回来看上一股的,而贼人便很有可能在此设下暗桩埋伏,就象猎人张网一样等着颜良前来自投罗网。”
皇甫琼惊异地看着端木翔龙道:“大哥,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你从小在深山密洞生活了二十年,与世隔绝,你怎会懂得这么多?”
端木翔龙道:“那是从书上学的。书看得多了,懂的知识和道理也便多了。”
两人虽然站在一座山上说话,可眼睛早已把整个大院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一座清一色用青石为基,青砖砌成的二进四合院,大门至二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一色白鹅卵石铺成。甬道两旁整整齐齐地栽着一两排一人多高的柏树,塔尖船玲珑的柏树四季长青。进了三门便是一个五丈大小的六角形天井,天井正中有一个五尺见方的巨大石缸.缸里一座造型十分优美的假山,玲珑剔透,巧夺天工。天井四周是回廊和厢房,回廊边沿放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花盆,盆中栽着各种异草,幽香四溢,似麝如兰。正对二门是一个能容百十号人的大堂,大堂中央墙壁上画着一幅很大的盘龙卧虎图。图两旁有一幅十分有趣的对联,上联是:借封山印镇妖魔鬼怪,下联是;饮洞庭水愿天下太平。对仗虽不工整倒也有点意思。
端木翔龙目力过人,透过二门将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再看大门与二门羊的庭院,布局精巧新奇,建有楼台,亭榭,曲桥,回廊,鱼池,假山,假山上绿树葱郁,小瀑飞泻,衬托着假山的险、瘦、丑、漏、皱、透,让人一看便知出自江南名家之手。园内还种有一簇簇凤尾竹,一丛丛腊梅树,点缀着假山楼台,更增几分情趣。院内房屋更是建得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宏伟壮丽。
二人察看了许久,不见园内有任何动静,便飞身下了假山,凝神戒备进了二门,将二门内所有房屋逐一搜查过后,来到大堂之上。
端木翔龙在一把太师椅上坐下道:“看来贼人果真全部撤走了。”
皇甫琼背着手将壁上盘龙卧虎图看了一遍,说道:“这龙虎画得给传神,简直跟真的一样。”
端木翔龙笑道:“你见过龙?”
皇甫琼一怔道:“没有。”
端木期龙道:”没见过的东西,你怎好说它与真的一样?岂不是信口开河,自相矛盾么?”
皇甫琼冲他做个鬼脸,身子福了一福道:“多谢大哥教训,小妹这厢谢过了。”
端木翔龙笑道:“贤弟又要取笑愚兄了。”
皇甫琼道:“大哥乃博学之才,胸罗万机,小妹请教还来不及,哪敢耍笑大哥。”说罢指着那幅对联道:“大哥,这上面写的封山印是怎么回事?”
端木翔龙道:“这封山印乃君山上一古物。据说秦始皇南巡至此,适遇狂风巨浪,便问身边谋士何故如此。有一谋士回禀此山葬有尧帝二女;娥皇、女英。尧帝见舜德才兼备,便将帝位禅让与他,并将二女许配给他,夫妻十分恩爱。舜帝经常外出巡视,有一次久出未,娥皇、女英南来君山,寻找舜帝未见。一日闻舜帝死于苍梧之野,二妃悲痛万分,攀竹痛哭而亡。泪和血滴于竹上,成为斑竹。玉帝闻此二妃忠贞不二,便封二纪为湘水神。可二女虽已为神,始终怀念夫君,经常悲励哭泣,致使洞庭之水常兴风浪。秦始皇闻言大怒,令人押三千刑徒至此,将山上树木伐光,放火烧山。火熄后令人在石壁上刻下几颗大印,镇住湘水神,令其不再为患。后人便将此印称之为封山印。”
皇甫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苍梧在那儿呢?”
端木翔龙道:“就是现在的九嶷山。”
皇甫琼道:“娥皇、女英共事一夫,我是早己听说,想不到他们这间感情竟如此深厚,让人好生羡获。”
端木翔龙道:“贤弟,咱们还是到别处看看。”
皇甫琼正在兴头上,见他不理会自己的心意,只好默默地跟在端木翔龙身后来到庭园之中。
突然,端木翔龙一把拉住皇甫琼的手,闪到到了一座假山洞里,手指按在唇上低声道:
“注意.有人来了。”
试想,一座假山腹内之洞能有多大,他二人藏身里面,便挨得紧紧的。皇甫琼吐气如兰,吹得端木翔龙脖子痒酥酥的,一顺心也突突突地直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甫琼始终将丰满的娇躯靠在端木翔龙身上,喷火樱唇竟然碰到了他的耳轮,一双手从身后挽住了他的腰,颇象几天前两人耳鬓厮磨共乘一骑的情景。
端木翔龙并非木头人,可他不敢动一动身子,因为他也感觉到皇甫琼的心在砰砰乱跳,鼻息声也变得粗壮急促。于是,他两眼透过石缝拄外观看,口中却说道:“贤弟,来人己在百步之内,需凝神静气,以防万一。”
皇甫琼正沉醉于触电般的异样感觉中,陡然听端木翔龙话语,心中一惊,面红如目,暗道一声:“浅薄!”忙将娇躯往后挪了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凝神往外观看。
背后一松,端木翔龙如释负重,也长长地吸进一口气,收心敛性,默运本门形意补天功,顿时灵台空明,神清气爽,心宁脑静。
“注意,来了!”端木翔龙悄声对皇甫琼道。话音刚荡,高大的院墙外流星陨落般泻进两条人影。端木翔龙暗道一声:“好俊的轻功!”皇甫琼一见两人飘逸潇洒的身姿,不自觉地紧紧捏住端木翔龙的手。
来人在离他们五六丈远的一座假山上站定,放目下观看,犹如翔龙他们别进来时一般。
端木翔龙从石缝中看去,只见二人一般高矮,一样胖瘦,猿臂熊腰,鼻直口方,腰悬长剑,身着玄装。迎风而立,犹如两只骄傲不群的群鹰。其中一人看去年纪稍长,约四十五六岁,另一人在四十岁上下。
只见二人环视一遍后,目光正好停在端木翔龙他们躲藏的这座假山上。端本翔龙一见二人目中暴现的精光,心里不禁一凛,忖道:“好精滋深厚的内功!”
“大师兄,看来咱们来迟几日,倒躲过了杀身之祸。”年纪轻一点的说。
被称做大师兄之人道:“是呵,这真是天意,若你我师兄弟不将那少年误认为师抹,瞎追一气,耽误了五天功夫,咱们这时候恐怕也象苦禅大师他们一样躺在这里了。”
“大师兄,对方是些什么人物,竟然将九大门派那么多高手一举击毙,连少林寺硕果仅存的苦禅大师也未逃过毒手?”
“我看他们八成中了人家的诡计阴谋,未曾察觉,才被一网打尽的。”
“是呵,纵是咱俩联手,恐怕也只能与苦禅大师打个平手。可你看他显然是一刀毙命,天下有谁能一刀杀得了他?岂不是骇人听闻么?”
“所以我说他们是着了道,被人暗算,无力抵抗,才落得如此结果的。”
“咱们已找遍全庄上下,为何不见庄主的人影尸首?莫非这次惨案便是他一手策划的?”
“三师弟不可妄加猜测。说不定他根本不知此事,或者被贼人挟迫,咱们无凭无据,不可随意冤枉好人。若此话被人听出,传扬开来,添油加酸,岂不坏了咱们天山派的名声。”
“大师兄教训的是。”
端木翔龙听二人对话,心头大喜,对皇甫琼道:“原来是贤弟的掌门师兄天山神鹰肖丹平和三师兄钻天鹞子姚天刚。”正想出去与他们相见,猛听得一声阴森森的冷笑从墙外传来,紧接着十几条黑影出现在围墙上,为首一人年约五旬,头发半白,面貌清瘦,鹰目如隼,身材修长,腰悬一柄长剑,长约三尺八寸,宽却不到二指。
端木翔龙从未见过这样的剑,心中正暗暗称奇,便听那为首的黑衣人道:“二位大侠接到请柬,为何跚跚来迟?老夫已等侯多时了。”
天山神鹰肖丹平见墙头上立满弩张剑拔的贼人,毫不动容,呵呵大笑道:“我道是何方鬼怪山精在此作崇,原来是如意剑周昆,周老爷子。不如阁下找在下有何见教?”
周昆手捻稀稀拉拉的山羊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夫奉命在此等候二位,欲借尔等项上人头一用,不知可否?”
肖丹平朗声笑道:“阁下倒是快人快语,干脆得很。咱也直来直去地告诉你,想要在下人头就请过来拿去好了,何必兴师动众。不过,我想问一下,阁下是奉了何人之令?说个清楚,也好让咱兄弟死得瞑目。”
周昆阴恻恻笑道:“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二人必死无疑,莫非还想在阴间里报仇不成?”
肖丹平笑道:“这倒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堂堂的黑道枭雄如意剑做了他的奴才走狗。”
周昆呵呵一笑道:“肖大掌门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开玩笑,真不愧一代宗师,一派掌门。
不过话说回来,走狗总比死狗强,是吧?”
有掌门师兄在场,姚天刚一直未曾开口,此时他冷不丁道出一语:“走狗当然比死狗强,那就要看你是否能保住狗命了!”
肖丹平哈哈大笑道:“你看看,还是三弟会说话,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我以为他这一说要咱们的命,咱们就已经死去多时了。”
周昆冷哼一声道:“二位好雅兴,这群秃驴杂毛有二位作陪,路上倒也不会寂寞。二位请上路吧,莫让他们等得太久了!”了字一落,人已如一只黑色苍鹰俯冲而下,手中窄剑已向肖丹平玫出,迅猛无匹,快异绝伦,银色剑芒直指肖丹平的胸前要害,七坎大穴。
肖丹平早有准备,见对方来势凶猛,脚尖一点而出,凌空拔起一丈多高,头一脚上迎向周昆的窄剑。这时他手中已多了一把秋水般碧莹晶亮的三尺长剑。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脆响过后,两人已互换了十几招,双双从空中落到地上,缠斗在一起。
周昆见只有自己动手,其他人均立在墙头观看,心中有气喝叱道:“你们还愣着做甚么?大伙一齐上,早完早收场。”贼人一听当头的发了话,发一声喊,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一齐扑下墙头,将肖丹平与姚天刚分别包围起来。
刹时间,万芒闪烁如雪花纷飞,剑气纵横似游龙飞虹,里气激荡如雷霆轰鸣。满园里火星飞溅,碎石激射,草飞枝折,尘土弥漫。好一场触目惊心的激烈厮杀。
好一个天山神鹰肖丹平,钻天鹞子姚天刚,在敌强我弱,敌众我寡的形势下,毫无畏惧,毫不胆怯,在走马灯似的敌群中沉着冷静,见招破招,见式化式。虽然二人一上来便落了下风.处于劣势,但二人手中长剑却象两条银色巨龙,上下盘旋,大有团江搅海之势,将一套天山剑法演得淋漓尽致。众贼人见二人势如猛虎,也各自抖出了压箱底的老本,泼命般的加强了攻势。
俗话说:双掌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五十多个回合下来,肖、姚二人已满面汗水,喘息起来。周昆见状哈哈大笑道:“弟兄们,加把劲,他二人已成强弩之末,蹦不了几下了。”
皇甫琼当前一见二位师兄,心里已叫苦不迭,生怕被他二人发现,揪回天山。更怕他们看到端木翔龙,见她与陌生男子在一道,生出是非来,所以将头埋在胸前,不敢往外观看。
可是眼前出现的情景,她的一颗心哪还考虑许多,早已为两位师兄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几次想冲出洞去助师兄一臂之力,都被端木翔龙紧紧的抓住不放,道:“他们还能应付,咱们先看看对方的门路招数,知己知彼,才能一战得胜,这可是你昨晚才说过的。”当周昆狂傲叫嚣时,端木翔龙道:“你去助三师兄,围他之人稍差,而一鼓作气,一击成功。我去助大师兄。这叫围强打弱,你只需杀了他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