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
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21 05:49 字数:4748
溃?br />
“兄台好酒量!”
青年苦笑一声道:“兄台夸奖了。”说道又接连喝了两杯。
端木翔龙不忍见他这样折磨自己,便道:“兄台再喝要醉了。。
青年道:“醉了更好。会须当饮三百杯。醉有何妨,醉后一无所知,一无所想,且不是更好么?”
端木翔龙道:“兄台岂不知袖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纵然喝得酩酊大醉又有何用呢?”
青年道:“起码它能让人暂时忘掉一切。”
端木翔龙道:“兄合差矣!酒,能伤身,过量则更为有害。兄台既是想以酒浇愁,这酒不喝也罢。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说与小弟听听,或可相助一臂之力。”
青年道:“多谢兄台美意,说来无用,小弟之事无人可以相助。“端木翔龙无可奈何地回到自己的坐位,皇甫琼笑道:“大哥真爱管闲事,忘了秃鹰之事了么?”
端木翔龙道:“我看他不象坏人。”
皇甫琼笑道:“他额上有字么?以貌取人,既能失之子羽,也能误交奸妄。大哥还是小心为好。”
端木翔龙笑道:“多谢贤弟良言,愚兄一定注意。”皇甫琼嫣然一笑,不禁心里甜滋滋的,涌上了一片柔情。
酒足饭饱,集贤庄的两位总管起身付过银两,旁若无人地走下楼去。那青年也醉眼朦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扔下几块碎银,步履踉跄地下了楼。
皇甫琼目送着他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后,说道:“好一个怪人!”
端木翔龙笑道:“也许他根本没什么伤心之事,不过是嗜酒如命的醉鬼罢了。”
皇甫琼笑道:“所以适才你说酒能伤身,我看他是不喝伤心。”
端木翔龙一拍腿道:“好一个不喝伤心!”
两人见酒楼上的客人大都离去,心知今日又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了,使唤过伙计付了酒资,问明去君山集贤庄之路。
小伙计早已将红马喂足草料.牵在酒楼外等侯。端木翔龙掏出二两纹银赏过。小伙计千恩万谢,巴结讨好地问道:“二位公子可要投宿?小的愿为二位公子带路。”
端木翔龙看看皇甫琼,皇甫琼道:“不用了,你去吧。”小伙计走后,皇甫琼又道:
“大哥,咱们何不趁夜赶路,明日上午便可达到集贤庄。”
端木翔龙道:“正好,今日是八月二十,下半夜的月色一定很好,咱们就来个趁兴夜游。”
两人既不骑马,也不施展轻身术,而是信马由缰地沿着镇外官道向君山方向走去。
金鸟藏尽,暮色涪溶;繁星闪烁,秋风瑟瑟。端木翔龙和皇甫琼两人边行边谈,谈人生抱负,谈世道炎凉,谈各自知道的江湖软事、武林秘闻。不知不觉已到三更时分,路程也走了大半。
两人正往前行,忽然随风传来一阵金戈撞击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有似无。
端木翔龙勘马停步,例耳细听,道:“贤弟,这夜半三更,哪来的厮杀拼斗之声?”
皇甫琼笑道:“大哥,你不是在说梦话吧?我怎么没听见。”皇甫琼又听了听,肯定地说道:“是有人在打斗,走,咱们看看去。”说罢,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策马驰去。
行约二里路左右,面部出现了一座山粱,上面有一座房屋。两人将马匹拴在一棵大树上,弹身扑上山梁。
原来山梁上是一座道观,虽然不大,却盖得十分精致,红墙绿瓦,修竹婆娑。观门外是一块十丈方圆的空地,此时正有两人在空地上厮杀,旁边立着十几名男女老少,僧俗道尼,全都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内。
端木翔龙向皇甫琼打个手势,二人龟行蛇游,来到离场三丈外的一丛修竹后面,俯卧在地,偷眼观看。场中之人正搏斗得十分激烈,只见刀光闪闪,掌影翻飞。使刀的招数精奇,招中有招,式中套式,源源滚滚似大江大河,无有止境。使掌更是奇招迭出,诡谲莫测,迅猛劲疾,十分霸道,一双肉掌竟然将对方逼得落了下风。
看望多时,端本翔龙悄声对皇甫琼道:“贤弟可看出二人的出身门派?”
皇甫琼摇摇头道:“小弟从未见过这刀法和掌法,不知二人出身何门何派,大哥可知?”
端木翔龙道:“愚兄更是浅陋,不过那使刀的恐怕马上就要落败。”
果然,端木翔龙的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沉闷的低哼,场中飞起一道银光,划破夜空,向他二人隐身之处射来,扑地一声正好落在端木翔龙面前,原来是一把柄上嵌满红蓝宝石的缅刀。
端木翔龙轻轻将刀拨起道:“这不是集贤庄外总管郭少华的刀么?他怎会在此与人厮杀?”
皇甫琼低声叫道:“大哥,你看。”
端木翔龙仔细一看,与郭少华打架之人是白天在酒楼中独自喝闷酒的灰衫青年。端木翔龙惊异地说道:“看不出他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咱们都看走了眼。”
皇甫琼嘲笑道:“无人能敌的郭少华眨眼间便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看来那集贤庄庄主颜良恐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
端木翔龙低嘘一声.皇甫琼立即住口不语,两人凝目往场内看去,郭少华也被人扶出了道观,灰衫青年鄙视地冷哼一声,潇洒地拍拍掌,转身便要离去。对面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和尚,三十四五岁,身高八尺有余,手握一根镔铁禅杖,足有七十斤。只见他大踏步走到那青年面前,大声道:“阿弥陀佛,施主连伤两人便想撤招徒手离去么?好歹总得有个交待才是。”说罢将拌杖往地上一顿,双脚一分,立开门户。
灰衫青年转身站定,道:“大师是想将在下留下么?”
和尚道:“施主言重了。”
灰衫青年道:“恕在下不再奉陪。”
和尚道:“施主不能走。”
灰衫青年道:“大师也想与在下打架?”
和尚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想擅开杀戒。还是请施主将话说明再走吧。”
灰衫青年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和尚道:“贫僧少林寺虚可。”
灰衫青年道:“原来是罗汉堂的虚可大师,在下不愿与大师动手,不过大师若想强留在下,说不得只好得罪了。我劝大师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虚事大师还想说话,人群中走出一个道人,年约二十七八,清瘦矫健,两跟精光暴射,看去内功造诣已达相当火候,只见他走出人群沉声北道:“卓戎,胆敢小看虚可师兄.看来你也是不将我武当放在眼中了?”
灰衫青年冷笑一声道:“小杂毛,少报出师门吓人,别人怕你武当,少林,在下却不怕。”
年青道人大怒,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左手一捏剑诀道:“好一个血手卓戎,今天我要让你知道小视武当的结果,进招吧!”
血手卓戎。端木翔龙与皇甫琼听了不由一惊,心道:原来名震江湖,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黑白两道鲜血的魔头是这样一个满脸愁容、精神不振的落泊青年。皇甫琼想起白日在酒楼中自作多情的举动,不由感到自己的幼稚可笑。
血手卓戎不紧不慢地跨上两步冷笑道:“小杂毛,你真是老鼠掉进天秤.不知自己有多重。既是你掌门广凌子也不敢将交下奈何。你还是趁早该得远远的,要不然倒霉的是你而不是我。”语气狂傲至极,与白天判若两人。
年轻道士气得须发俱张,两眼喷火,一抖手中长剑,挽起一串耀眼的剑花扑了上来。一出手便是武当追风剑法的几招绝命杀手。迅疾无比地罩向血手卓戎的全身要害大穴。
血手卓戎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也敢在此献丑。”丑字刚落,道土手中的长剑已到了他手中,众人皆未看清他是怎样出的手.只觉得他身未动,手未伸,而手中确已握着道士的长剑。那道士则满脸惊愕地呆立在原地。
卓戎哈哈一笑道:“如此破铜烂铁留它何用。”一抖手中长剑,长剑寸断落下,随后将光秃秃的剑柄漫不经心地扔在地上。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上乘功夫,方知他刚才与混江龙葛品义和天龙刀郭少华交手,根本未尽全力,不过是随便戏耍他二人罢了。个个面呈惧色,作声不得。
只见卓戎微微一笑道:“诸位,既然知道在下匪号血手,可想而知,在下杀人如杀鸡,是从不皱眉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诸位就是一拥而上.要想从在下这里讨得好去,那是在做梦。不信,不妨一试。”
虚可大师垂首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之言差矣。我等既欲寻找施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岂可为施主一言吓退?”
卓戒嗔道:“大师,在下敬重您的为人,早已将话说明,你若不信,我亦无法。”
虚可大师道:“说什么贫僧也不信虚明师弟会干出那奸淫之事。他与贫憎同师学艺三十年,纵有不轨之处,我师门尊长焉能不察,再说贫僧也非那耳思之钝之人,施主还是少打证语,将事情原委从这告诉贫僧,贫僧决不为难于你。你若一意孤行,贫僧只有破戒了。”
卓戎笑道:“大师,林大有朽木,树林有枯枝,何况人乎?你少林、武当在江湖中可谓是执武林之牛耳,受同道之尊仰。但大师怎敢担保少林门中不出败类。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名门正派中难保全是正人君子,邪门歪道中也并非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坏人中有好人,好人中不乏坏人。在下虽然血染双手,自信所杀之人皆是死有余辜、万恶不赦之辈。在下杀人不是一时的感情用事,也从不受什么门户观念的约束。无论谁做了那天理难容之事,不管他是名站正派还是邪魔歪道,在下一律格杀勿论。大师自认虚明不会做那违师背道的伤天害理之事,可不知正邪之分全在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可以使一个人的一世英名付之流水,沦为禽兽,也可以使作恶多竭的坏人放下层刀,立地成佛。大师,佛家所云:天地轮回,因果畅环。也讲一个变字。世间万事万物都在变.人就不会变么。所以,死在我卓戎手下之人不是由好人为成的坏人,便是由坏人变成的坏人。贵门逆贼虚明三十年来将你们欺骗隐瞒,可想他这人是何等的阴险狡诈。恐怕十五年前令师慧禅大师之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的一番宏篇大论,听得端木翔龙和皇甫琼在暗地里连连点首不己。
虚可大师闻言浑身一颤,虎目圆瞪,死死地盯住卓戎道:“卓施主请再重复一遍最后一句话!”卓戎一脸严肃道:“令师被害乃贵师弟虚静历为,在下怀疑虚明也参与此事。”
虚可大踏一步上前道:“施主从何褥知此中隐情?”
卓戎道:“从何得知,大师就不必多问了。在下答应过替对方保密。”
虚可朗声说道:“贫僧怎可信你一面之词?”
卓戎笑道:“虚明死罪当诛,有梅花剑朱桢为证。大师一问朱大侠便知。虚静谋害今师,武当的玄极道士尽知内情,可惜他已死于在下手中,不过大师若信得过在下,请付过耳来.在下另有话语相告。”
虚可大师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人群中有人喊道:“大师不可中了恶贼奸计!”
卓戎大笑道:“诸位以侠义道士自居,原来是鸡肠鼠肚之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在下要取尔等狗命易如反掌,何须费事?”说罢,只见他嘴唇微动,不知说了什么。
虚可大师倏然却步,低头沉吟片刻,向卓戎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道:“多谢卓施主指点,贫僧先前得罪之处,还望卓施主宽恕才是。”
卓戎抱拳道:“大师言重了。在下适才之言,关系重大,望大师切莫泄漏与外人。“虚可大师点首道:“贫僧谨记施主之言,告辞了!”
卓戎道:“大师多加保重。”
虚可大师道:“多谢卓施主。”说罢走到众人面前道:“各位朋友,贫僧与卓施主的过节暂时了结,不知各位能否看在贫僧面上,不再追究过往之事?”说完一脸期待地注视着众人。
一白发老抠将手中拐杖往地上一顿道:“大师乃有道高僧,怎随被那小子三言两语便说给动了心。”
虚可大师面有愠色道:“婆婆,贫僧并非那三岁孩童,岂能受人蛊惑,诸位若不给薄面,贫僧告辞了!”
白发老妪冷哼一声道:“大师要走,自管请便,我佛心婆婆既然来了,就得弄个水落石出,要那小子还我徒儿命来。”
虚可大师满脸不悦,拂袖飘然而去,转眼不见了踪迹。
卓戎见虚可已走,转身向佛心婆婆冷茹玉道:“冷前辈,令徒之死与在下无关,在下已跟令首徒再三讲明。前辈今日又在此拦截,端的才是受人蛊惑,被人利用,遭人愚弄了。”
佛心婆婆冷茹玉脸色一沉,双目一瞪道:“你敢取笑老身?我来问你,小徒死时背心赫然映着一只血掌,非你如意血掌所击,还有谁会此掌?”
卓戎道:“不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