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童舟      更新:2021-02-21 05:41      字数:4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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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娜齐尔吃惊地看着母亲,“这样做会受到党内领导人的强烈反对,我们怎能忘记,是‘巴盟’首先指责人民党搞选举舞弊,是他们为军队上台铺平了道路,是他们把父亲送上绞架后当上了齐亚的部长。”
  “可是我们别无选择”,布托夫人苦口婆心地对女儿解释说,“今天出了个贾托伊,明天还会有别的人,理想的条件出现不了时,我们就得与丑恶的现实打交道。”
  布托夫人召开了一次有30多名人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成员参加的会议。会上的争论是激烈的。
  “‘巴盟’是凶手,凶手,如果今天我们同他们打交道,谁能保证明天我们不会直接与齐亚将军来往呢?”信德省的一位成员表示坚决反对。
  “但是日本侵略中国时,毛泽东与蒋介石进行了合作。”赞成合作的人反驳说,“他们为了民族利益能够合作,我们为什么不能与‘巴盟’合作呢?”
  赞成与反对与“巴盟”合作的双方展开激烈的争论,双方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贝娜齐尔站起来说:“我们同意他们是机会主义者和利己主义者的看法,但是我们还能干什么呢?要么让这一倡议从我们手中溜掉,要么吞下‘巴盟’给的这个苦果,由我们掌握主动。我建议作出妥协并且在不放弃党独立的原则下,与他们组成一个联盟。”
  经过7小时的争论,赞成合作的一派终于占了上风。
  “现在没有必要我们两人再一起去蹲监狱了,你要保持政治上的低调。这样,咱们俩就能有一个人在狱外领导党了。”布托夫人对女儿说。
  从1980年10月到1981年2月,人民党与“巴盟”进行了长达四个月的谈判,才由九个政党共同制定了一个协议草案,组成“恢复民主运动”,与齐亚·哈克政权展开了斗争。
  1981年2月5日晚,在克里夫顿70号,各党领导人和代表终于济济一堂。看着这些昔日的敌手,这些把父亲送上绞架的人,贝娜齐尔心里如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麻辣一些涌上心头。这些人坐在父亲曾经坐过的地方,用父亲用过的茶杯喝茶,竟然那样怡然自得,贝娜齐尔怒气冲冲。
  “你不是要建立这样一个联盟吗?这有政治意义,你就勉为其难地克服这一切吧。”朋友阿米娜劝说道。
  经过贝娜齐尔的努力,1981年2月6日“恢复民主运动”成立了,它由人民党、穆斯林联盟、民族民主党、民族解放阵线、民主党、工农党、独立运动党、伊斯兰神学者协会、自由查漠和克什米尔穆斯林大会共九个政党组成,共同目标是要求齐亚·哈克下台;取消军管;举行大选。
  “恢复民主运动”成立的消息一传出,全国为之振奋,学生运动、工人运动迅速掀起。
  “连肉铺也准备响应‘恢复民主运动’的号召起来罢工。”厨师兴奋地告诉贝娜齐尔。
  2月21日,齐亚·哈克政府逮捕了很多“恢复民主运动”领导人,并严令把其他“恢复民主运动”和人民党成员驱逐出旁遮普省。
  形势日益严峻,布托夫人对女儿的限制也越来越严格。“你现在不要搞任何政治活动,如果我被捕了,得由你负起领导担子。”布托夫人坚决地对女儿说。
  不久,布托夫人在参加拉合尔的秘密会议时被捕,并被遣送到卡拉奇。“恢复民主运动”向当局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结束军法管制并在三个月内举行选举。“恢复民主运动”在拉合尔发出宣言;“我们要求齐亚立即下台,否则不可抗拒的人民意志将推翻这个政权。”“恢复民主运动”还决定3月23日在全国举行大罢工和示威游行。
  事情并不像布托夫人设想的那样发展,在她被捕后不久的3月8日,贝娜齐尔也被捕了,原因是一架巴基斯坦国际肮空公司的飞机被劫持了。
  “你现在能谈一下对这次事件的看法吗?”路透社驻卡拉奇代表易卜拉欣·汗打来电话采访贝娜齐尔。
  “一切劫持活动都是不好的,无论是劫持一架飞机还是劫持一个国家。”贝娜齐尔不加思索地回答。
  当时贝娜齐尔并不知道是谁劫的飞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劫机。但她却因此被捕,而且由于发生了劫机事件引起了当局在全国展开大逮捕。在事件发生后的五天里,当局以劫机事件为借口,大肆镇压支持“恢复民主运动”的浪潮,每个与“恢复民主运动”或人民党稍有联系的人都被投入监狱。据“大赦国际”公布的数字,估计在1981年3月被齐亚·哈克政府逮捕的人数超过了6000人。
  “我母亲在哪儿?”贝娜齐尔被捕后质问警察。
  “卡拉奇中心监狱。”他们回答。
  “你们要把我送到哪儿去?”贝娜齐尔又问。
  “你母亲那儿。”他们回答。
  贝娜齐尔到了卡拉奇中心监狱,却没有见到母亲。她在这里呆了五天,没有替换的衣服,没有梳子、牙刷和牙膏,什么都没有。由于过度紧张,贝娜齐尔得了妇女病,需要吃药,但却找不到医生或女人诉说。
  3月12日夜,一位慌张失措的警长来告诉贝娜齐尔:“今天夜里两点半钟把你送走,你先作好准备。”
  “把我带到哪儿去?”警长没有回答。
  “我母亲现在什么地方?”依旧没回答。
  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贝娜齐尔曾经听说过,棘手的案犯有时会在夜里被拉到荒野处死了事。他们的尸体被埋掉后,狱方才通知犯人家属说,犯人因越狱而被击毙或已死于突发的心脏病。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那封信是否已交到法院。那是贝娜齐尔刚来时写给信德省高级法院,抗议对她的逮捕,并要求允许她出庭作自我辩护或聘请律师的信。她把信交给了一个看守。贝娜齐尔在心里祈祷:真主保佑,如果他真把信送去了,至少有人知道我现在何地和我是从什么地方被抓进来的。
  夜里两点半钟,一辆载着女警察的囚车开来把贝娜齐尔带走,后面是坐满士兵和警察的押送车。汽车在寂静的街上飞驰,车窗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贝娜齐尔在竭力估计着汽车在什么地方行驶。突然,车身猛一斜停住了。“把她放在跑道上”,对讲机里一个声音命令道。贝娜齐尔长长地出了口气,“感谢真主!这不是荒野,而是机场,可他们要把我送到哪儿去呢?”
  早晨6点钟,贝娜齐尔才被押上了飞机,5名女警察前呼后拥着她。
  “我们去哪儿?”贝娜齐尔忍不住问女乘务员。
  “你现在被捕了,不许和别人讲话。”女警察严厉地说。
  少乘务员递来一张报纸,这是贝娜齐尔自被捕后看到的第一张报纸,报上没有“恢复民主运动”的消息,全是关于劫机事件的报道。劫机者要求释放55名巴基斯坦政治犯。劫机者自称是一个叫“佐勒菲卡尔反抗组织”的成员,其本部设在喀布尔。消息称,贝娜齐尔的弟弟米尔·穆尔塔扎是这个组织的领导人。
  贝娜齐尔被关押在苏库尔监狱里,她对当局把人民党特别是把她和母亲与“佐勒菲卡尔反抗组织”连在一起的情况一无所知,她正努力争取被释放。律师为她起草了反对拘留的起诉书,贝娜齐尔写给信德省高级法院的那封信也送到了法院,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3月底4月初,报上的消息越来越搅得贝娜齐尔心神不安,劫机事件和对米尔的指控仍是头版新闻。一篇报道称,米尔在被采访中承认对劫机负有责任;另一篇报道又说他否认与劫机有关。甚至有人影射说“佐勒菲卡尔反抗组织”是人民党的武装组织。贝娜齐尔对此不屑一顾,她认为人民党的行动原则是采用合法的政治手段并通过和平方式进行变革。
  4年之后,贝娜齐尔就此问题同弟弟米尔发生了争论。12年之后,在她再度任总理时,她弟弟因劫机事件被起诉并被缺席判处死刑,但贝娜齐尔最终赦免了他。
  “他们正在用刑讯逼一些人说你与‘佐勒菲卡尔反抗组织’有牵连,”监狱监察长在巡视苏库尔监狱时告诉贝娜齐尔。
  “可我是无辜的,他们不能凭空捏造。”
  监察长同情地摇摇头,走了。
  “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你将被转移到卡拉奇。”4月16日清晨,也就是贝娜齐尔被关进苏库尔监狱五个星期后,女看守对她说。
  “为什么?”
  “你身体不好,我们要把你送到卡拉奇。”
  到了卡拉奇机场,警察告诉贝娜齐尔,他们将送她回家。贝娜齐尔听后欣喜若狂,但警察把她押到一个陌生的房子里。一位自称医生的女人给她看了病,并告诉贝娜齐尔,说怀疑她得了癌症,需要进一步确诊。然后,警察又送她到卡拉奇中心监狱,说是去看布托夫人。
  “妈妈!妈妈!”贝娜齐尔边喊边冲向卡拉奇中心监狱招待室。“妈妈,萍姬来了!”
  室内悄然无回声,贝娜齐尔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第二天,警察把贝娜齐尔送到一座庞大的公共医院里,在没有家人陪伴的情况下给贝娜齐尔做完了手术。贝娜齐尔不知道她几乎被谋杀在手术台上。几年以后,贝娜齐尔才从在伦敦过政治流亡生活的前人民党政府部长贾姆·萨奇·阿里那里得知,当贝娜齐尔被送进医院时,他接到一个从巴基斯坦打来的电话。
  “想点办法吧。”对方在电话里说,“他们打算在手术台上把她除掉。”阿里立即召开了一次记者招待会,说贝娜齐尔的生命正受到威胁,抢先把当局的阴谋计划公布于众,贝娜齐尔因此才幸免一死。
  劫机事件被越炒越热。1981年4月28日米尔被列为巴基斯坦“最重要”的通缉犯。军法管制副执行官来狱中视察时,特意来看贝娜齐尔。
  “为什么要监禁我?”贝娜齐尔质问他。
  “因为‘佐勒菲卡尔反抗组织’。”副执行官回答。
  “我与这个组织毫无关系。”
  “要由法庭裁决你和‘佐勒菲卡尔反抗组织’、体育场爆炸事件以及拉拉·阿萨德的关系。”
  两天后,骇人听闻的谣言纷至沓来。《战斗报》头版头条刊登消息称,“材料证明,布托妻女知晓该事件的原委。”
  “看来,我们又在做一场恶梦”。贝娜齐尔在她的日记中写道,“首先是‘佐勒菲卡尔反抗组织’和米尔的事使我们大为震惊,现在当局又在千方百计的把我们平白无故地卷进去。这看来是多么荒谬,但他们是另有企图的。他们过去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父亲的,现在他们又在重复世人皆知的骗局。也许他们仍认为人民不会知道这是骗局。重要的是让人们了解真相。但是军事法庭怎能提供这样的机会呢?齐亚从政治上击败不了我们,他现在要从肉体上来彻底消灭我们。”
  贝布托传第七章 坐穿牢底
  第七章 坐穿牢底
  1981年5月,炎热的苏库尔监狱室内温度达华氏110至120度,汗水把吹进来的沙子粘满了贝娜齐尔的全身。她的皮肤开始龟裂,脸上长满了疖子,头发也一把一把地脱落,苍蝇、蚊子、黄蜂、臭虫等潮水般涌进牢房,在她的脸上、腿上又叮又咬。为躲避虫子叮咬,贝娜齐尔用被单裹住全身,但又热得受不了。
  “请给我一个杀虫的药喷子行吗?”贝娜齐尔请求监狱当局。
  “噢,不行。”他们拒绝说,“那东西有毒,我们不想让你出事。”
  贝娜齐尔的耳病又犯了,汗水浸入耳内,使得耳内的炎症加剧。
  “你被单独关在牢房里,精神上的压力很大。”狱医查看了贝娜齐尔的耳朵后说,“很多像你这种情况的人也都臆想有各种疼痛,可是实际上都没有病。”贝娜齐尔对此半信半疑。
  5月23日,布托夫人从卡拉奇中心监狱给女儿写来信,告诉她如何防暑。贝娜齐尔依母亲说的方法,每天早晨把一罐子水从头上浇下解热。尽管没有电扇,但牢外面吹进来的热风吹干她衣服的这一小时她感到特别舒服。可是,水流进了她的耳朵,炎症又加重了。
  “你又在假想着耳病。”狱医继续安慰她。他个是耳科专家,他这样说不知是出于无知,还是故意装作诊断不出病。
  为打发日子,贝娜齐尔集中精神练习刺绣,还坚持每天原地跑250步,弯腰40下,摆动手臂,做深呼吸20次。贝娜齐尔不再为孤独的监狱生活焦灼不安,她确信自己已适应了监狱生活。她在6月11日的日记中写道:“自从入狱之后,我觉得一小时是那样漫长,每度过一小时比度过一整天或者一个星期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