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月寒      更新:2021-02-17 03:27      字数:4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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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天外」·九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尽管因为几日没有打理而蓬头垢面,满眼血丝,而此刻的邱寄明却是无比安静,但目光坚定如铁,硬生生地吐出了一个字:“不。”
  他开始冷笑,像疯了似的摇着头。此举却没有令邱肃感到震撼,反而沉着眸子道:“你再绝食也可以,上吊我也不拦着;不过你若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们母子了。你若是娶了公主,或许还有点希望。”
  晨光透过窗檐直刺双眼,令邱寄明有了一瞬的眩晕。他迷糊地闭上眼睛,待再次清醒过来时,邱肃已经离开了状元府。
  这句话的确是起了激将的作用,他的生活渐渐开始有了规律,按时睡觉,按时吃饭,似乎想把身体养好,只是对于结亲之事一字未提。过了没多久,宫中传来消息,说这青城公主从小娇生惯养,死也不愿嫁给一个早就有妻室的人,开始寻死觅活。皇帝没了法子,只好将此事作了罢。
  虽说此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但邱寄明的心中却是大石落地。邱肃咬着牙,心知这是岑首辅在其中作祟,恐怕是在小公主面前多嘴了两句,才会发生这样的结果,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与邱寄明道:“你若不想另娶他人,可以;但邱家家主的位子必须由你来继承,你若能证明你有能力继承家主之位,我就让你出去。”
  此言无疑是在让步,也给了他无限的希望,从此邱寄明开始夜以继日地钻研国事,将以前花费在书画上的工夫全都拿来一丝不苟地潜心学习,用了三年的时间坐上了太子太傅之位,令所有人刮目相看,却并不知道,卫诗彤早已在等待中病逝。
  这三年来,他也有所察觉,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寄出的书信,都会被邱肃拦截下来,唯独银两能够定期被送到平安镇。可卫诗彤要的不是这些,他知晓,却也无可奈何。
  当邱肃默许他离京的那日,府上的护卫已没有再将他软禁的意思。他欣喜若狂,连包袱也没来及收拾,只取了些盘缠就上了路。京城之中柳絮飘飞,竟是像极了他初次得知卫诗彤是女子的那一天,飞絮像雪花似的落在他的肩头,在这朦朦胧胧的景色之中,他仿佛看见那个有着一双明亮眸子的女子,正站在远方与他挥着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当他时隔三年重新回到平安镇时,却再也不见那个笑起来明净好看的女子,只有一个穿着孝服的小童坐在屋子前面,不哭也不闹,抬起头望了望他,似乎在疑惑他究竟是谁。
  他的眼眶霎时湿润了,震惊得几乎要站不稳,唤着“邱逸”二字,一把抱住那个小童,却被对方硬生生地推开。
  他还记得那一天,平安镇又到了雨季,偏偏赶上入春之时,镇子里香得醉人,他却仿佛只能听见那接连不断令人窒息的雨声。那个小童终于认出了他是谁,木讷地抬起头,质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娘都死了,你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他怔了,颤抖着伸出手,望着面前的儿子,却无法再迈进一步。大雨倾盆,打湿了他的衣衫,令他的一双脚也陷在潮湿的泥地里,就像他心中的刺一样,就算j□j,也会留下一个脚印,还会溅得满身泥,抹也抹不净。
  邱寄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近小童,与他一同坐在雨中,任凭再怎么悲伤,也没有哭出来,一边苦笑一边无奈地叙说了这三年的过往。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街上的行人也早已找了地方避雨,唯独他们父子俩坐在雨中的烂泥地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他还记得门口路过一个赶着回家的小姑娘,不可置信地往门里扫了一眼,像瞧疯子似的看着他们。
  邱寄明说了很久,像要把心中的怨念全都倾吐出来。然而,小童却是冷冷地望着他,问: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再次怔然。
  那年的邱逸只有七岁,却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不知是因为早已哭干,还是强忍着不在他面前流泪,只是那般镇定地,不带感情地问他:你现在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后来,邱寄明留在了平安镇,想要用剩下的时间照顾儿子,可邱逸却收拾包袱搬去了别处,小小的身影就那般毅然决然地与他不告而别。他寻他多少次,他就躲多远:回你的京城去。
  最终,他还是没能将邱逸带走,而朝廷那边又不能再放他的假,终于在又一次被拒绝后,他心灰意冷地回了京城,除了定期给邱逸送去生活费用,便是时常回到平安镇来。
  每次他回来的时候,平安镇都会下雨,像老天爷在嘲讽他似的。他还记得曾经在小雨中与卫诗彤一同作诗,他还甚是担心地将外衣披在她头上,结果体弱多病的他却是第一个病倒。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早已成了过往。
  “这些年来,他给我找了很多工作,还经常换着人来说服我去京城,我全部都推辞了。”邱逸轻轻地叹了口气,却如释重负般地笑笑,“那些人和他是什么关系,我看一眼便知。我娘在世时,曾叮嘱我不要去京城,说这是个人多事杂的地方,到了这里就是身不由己。我本来只是想在平安镇当个小捕快,后来老师让我去了按察使司,我想以老师的个性断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瓜葛,也就应了这件事。”
  的确,素来以“铁血判官”著称的廖敬之,不会因为邱寄明的关系而来拉拢邱逸,而且在地方工作,不用时常上京城,这便是他接下这工作的理由。
  “你知道么,我这辈子做的最爽的一件事,就是把他送来的银票全部砸回他的脸上。”邱逸说着,“噗嗤”笑了出来,可眼神却是悲哀到了极致,“可我后来想想,我怪他有什么用?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命运弄人。当年我娘为了将我养大,每天都要忙到深夜,一天大约也就睡一两个时辰,还为了不让我发现,每天早上在我起床之前,都要用脂粉遮住苍白的脸色。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她生病了,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他慢慢抬起手捂住了眼睛,许久没有再开口,似乎是在哽咽,又似乎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埋藏在心里已久的回忆。
  车瑶从不知晓,这个看似无忧无虑,时而还有些呆板的青年,会露出这般无助的神色。分明有着那么好的身手,但身影在月光之下却显得那般单薄,单薄到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她没有开口,只是定了定神,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他的身侧,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开了双臂。
  邱逸仍是捂着眼睛倚靠在树上,忽然感觉被人用力一拉,脑袋也在被同时往下按,不由一惊,本能地想要出手反抗,却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紧紧地将他笼罩。
  他惊了。
  身体霍然僵住,他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可因为头被死死按着,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他的脸正埋在她的肩膀上,手臂也被她箍着,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站着,却久久不敢动。
  车瑶……就这么抱住了他。
  因为她至少矮了他一个头,还用力将他的脑袋往怀里按,令他整个人都是弓着身子站着。少女特有的清香气息弥漫在鼻尖,纤细而柔软的双臂就这么搂着他的脖子,最后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憋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要难过。”
  感觉到她的力道松了一松,邱逸猛地抬起头,正巧对上她的眼,才发觉面前的少女已是满脸通红,可不知为何眼神却是坚定得可怕,紧紧咬着嘴唇。银色的月光衬着她白皙的肌肤,又泛着淡淡的粉,整张脸显得水灵好看。
  “关于我忘记你当年就住在我们家隔壁这件事,我很抱歉。”她清了清嗓子,说话莫名正式了起来,“不过你要是觉得孤单,还可以住到我们家隔壁来……”她转念一想,车家铺子在梅前河边乃是一座独立屋,遂又道:“哪怕……到我们家来,也可以的。”
  邱逸再次睁大的眸子,忽然觉得与她靠得还是太近了,正想退开一步,却发觉她的手依然拽着他的袖子。
  “我出生之前爹就死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但是安叔就像我爹一样,也像我娘,也像我爷爷……”她低着脑袋,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孤身一人没什么大不了,还有我不是!”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语速也是慢到极致。最后一句话低沉到几乎听不见,而邱逸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惊讶之余,有些琢磨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愣了许久也没说话。
  ……
  “我想把这个姻缘符送给那个蒙着面的人,虽然我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
  “我……早就知道是你了啊。”
  ……
  所以这是……在向他表白?
  但这又是什么拙劣的表达方式……
  心中霍然间动容了起来,仿佛有什么积压已久的感情被触动。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却发觉面前的少女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虽然满脸通红,却毫无害羞之色,正气凛然道:“来我家吧,我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女汉纸的心终于圆满了【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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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山前」·一
  邱逸的手僵在了半空,怔了许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又默然片刻,才叹口气道:“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
  车瑶眨了眨眼,眉间仍旧是那般肃穆之色,拍着胸口道:“嗯。”
  她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继而将手伸进袖子里一探,摸出一个大红色的锦囊来,递去道:“给你。”
  邱逸垂眸一望,只见在她的掌心,正微微握着七夕那日从庙里求来的姻缘符,尽管在夜光之下看得不那么分明,他却一眼便认出了此为何物。
  原来……早就打算好,要送给他的?
  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微笑来,他却没有伸手去接,只觉得心中的烦闷之意消失不见,似笑非笑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去求这个符?”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他一直怀有疑问。那日车瑶与石听雨道别之后,他本是以为她去庙里是为了石听雨,可这几日来别说是石听雨失了踪,车瑶本人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她一双眸子望定了他,却又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在漆黑的树林里,邱逸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闻她幽幽道:“其实……我一直很害怕的。”她抿了抿唇,“虽然安叔和初菱都说,我像个男孩子一样,可是每次看到那些刺客,我都害怕会死掉。”
  邱逸目光一滞,虽然不知她回答的内容与他的问题有何关联,却还是静静地听着。二更将至,林子里的夜色又浓重了几分,唯有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枝头,映着她清秀可人的脸颊。
  “这四年来,我根本就没有习惯,只是装得不害怕而已,谁……谁会习惯被人追杀啊?”车瑶握紧了拳头,似乎是在发抖,讷讷道,“可是我不能害怕。安叔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初菱也跟没长大似的,整个车家唯一有点战斗力的也只有小黄了。我要是害怕了,不就完蛋了么?”
  她似乎一直在忍耐着什么,说着说着隐隐带起了哭腔。邱逸心中一揪,不知所措地拍了拍她的肩,可丝毫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不由焦头烂额了起来。
  从小到大,廖敬之几乎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却惟独没有教他——怎么哄女孩子。
  所以他现在……是否应该抱住她?又或者帮她拭掉眼泪……可是她又好像还没有哭出来。
  ……怎么办?
  他完全没了办法,挣扎之时听到一阵嗅鼻子的声音,猜测她大约是真哭了,索性闭上眼睛,干干脆脆将她往怀里一拥,笨拙地将她搂着。
  “你……别哭啊。”
  车瑶全身一颤,大约是没有料到他这一动作,但很快便适应了下来,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哭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在知道那个人是你之后,我好高兴的,以至于后来一看到你我就不害怕了,我觉得很安心。”
  这样的话,她从来没有与谁倾吐过。每次在遇到危难之时,都会强装镇定,久而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