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20 19:56 字数:5079
了。”云扬和张锡著实安慰了几句,然後亲自送了出去。
谁知到了傍晚,饭菜药膳均做好了,徐青书只是不醒,因明雨还在睡著,云扬知他性情古怪,也不敢贸然把他叫来,红伶早按倷不住,却被张锡劝住道:“他虽怕你,也应见好就收,别弄的他恼了,索性不管,我们又能如何?”
如此耐著性子等到晚上,徐青书仍是没有一丝动静。红伶性子上来,也不顾张锡劝说,跑到眠月阁,不由分说将明雨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及至见了徐青书的症状,明雨也呆住了,又把了把脉,直到:“奇怪,奇怪,看他脉象,早该醒过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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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夜,徐青书仍未醒过来,就连明雨也束手无策了。等到天明,红伶再也忍不住,暴跳如雷道:“你不是说保管还我们一个活人吗?怎么现在他还是这副样子?”
明雨委屈的瘪瘪嘴:“我没说错啊,他虽然没醒,不是还活着吗?”遂又沉思道:“没道理呀,怎么可能不醒呢?除非他自己不愿醒来,所以封闭了自己,否则断断没有这个道理。”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现在一定要告诉我了。”
云扬含愧将事情讲了一遍,明雨白眼一翻,没好气道:“没办法了,要是我有这样的遭遇也不肯醒过来。他这还算坚强的了,要是我,干脆自我了断。有的人心中会暗示自己死亡是种解脱,这样的话,不过几天时间就断送了性命……”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张锡拉了拉袖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云扬面无人色,双眼紧紧盯着徐青书的面孔,冷汗涔涔而下。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昏倒。
“不会吧,我听说威武王爷驰骋疆场,天不怕地不怕,从未有过败绩,怎么如今这么胆小。我不过说是有这个可能性嘛。”明雨小声咕哝着。
张锡跺了几下脚,急道:“那你就别说的这么可怕好不好?这种事情能乱说吗?要是你心爱的人性命垂危,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清醒的站着呢。”
明雨不搭腔,却听云扬黯然道:“张兄,明雨道长也并非危言耸听,书儿不醒,如何吃饭喝水,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能撑几天呢?”说着说着,话音里已忍不住带了哽咽。
这显然是个大问题,明雨耸了耸肩:“我说过,我只负责救他的命,至于其他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他一心求活,当无大碍,若一心求死,神仙也救不了他。”想起从前的往事,又觉这话对一个有情人来说太过残忍,遂又补充道:“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世上的事,也不是没有奇迹发生的。”
云扬忽然起身,对张锡和明雨红伶深施一礼道:“多谢几位仗义相助,云扬感激不尽。如今书儿性命已无大碍,其他事当由我来料理了,你们累了这几天,还请回去好好歇一歇吧。”
张锡叹了一口气,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红伶还不愿走,张锡拉着他道:“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还是回去吧,相信云兄如此深情,定能感动上天的。”
红伶哼了一声:“但愿如此吧,我就看青书何时能被他这一腔‘深情’感动的醒过来。”说完拂袖而去。明雨却说要好人帮到底,就在王府中住下。径自睡觉去了。
这里只剩下云扬和仍未醒来的徐青书,阳光丝丝缕缕的洒了进来,落在徐青书平静无波的面容上。显得那么安详。
云扬再也忍不住,趴在徐青书的身上,痛哭失声:“书儿,求求你醒过来好吗?求求你醒过来,骂我也好,打我也好,要我认罪也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醒过来。醒过来。”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任谁看了此时泪如雨下的云扬,也不能不感叹这个情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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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里?”徐青书茫然望着四周,一条宽阔的河流,一座桥横跨两岸。对面小小一座亭子,一位慈祥的老婆婆坐在那里,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笑道:“年轻人,你要过来吗?”两人明明隔的极远,但那老婆婆的声音,却象就在自己的耳边似的。
这里是阴间。徐青书猛的想起。那位老婆婆应该就是孟婆了。只要跨过这条河,自己便会脱离今生,堕入轮回,重新展开下一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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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哥。”徐青书停下脚步,极目四望,周围仍是黑洞洞的。对岸,孟婆仍在慈祥的笑着:“年轻人,想好啊,踏上奈何桥,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徐青书滴下泪来,算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相信他,是谁为了荣华富贵将自己关进地牢,又是谁在那看台上笑着看自己受辱。为何自己还要想着那狠心的男人。一咬牙,他举步便往奈何桥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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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扬已在徐青书的床边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三天,这日霜妃前来探视,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也肿的不成样子,叹了口气道:“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有一个师弟,医术比明雨还要精湛,最擅长医心病。但有一条,你必须要在他草芦外沉沉睡上一天,以表明你确实疲累之极,方可感动于他。你这便去吧,我让怜梦照顾这个孩子,她向来心细如发,你大可放心。”说完告诉了云扬那草庐的具体去处。
云扬大喜过望,忙忙的出了门来,照霜妃所指方位而去。这里修越奇怪,问他母亲道:“娘,你还有师弟?孩儿怎么都不知道呢?”
霜妃摇了摇头:“本宫是骗他的。哪有这样的人?只是再这样下去,不但救不了这个孩子,恐怕就连他也要倒下去了。因此无奈之下,本宫才编出这么个人来。那草庐本是早年我的居所,你现在就赶快派人过去乔装神医。我告诉云扬的时候,故意稍微差了点方位,想必他要找段时间,因此时间上来得及。”
修越忙着去找人,这里怜梦奇道:“娘娘竟是乌江国人?怎么从未听娘娘提起过?”
霜妃一笑,惨淡道:“往事如烟,还提它做什么?”说完悠悠叹了口气。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道:“这孩子已经几天没吃喝东西了吧,怜梦,你吩咐厨房做点好汤来,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虽然不知道他和云扬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但只要两人心中有情,便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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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书无助的坐在奈何桥的对岸,抱着膝盖看着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河水。几天了?他不知道,他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他只知道这段时间很漫长,搞不好有一年也说不定,这么长的时间了,他无数次的要走上那座不能回头的奈何桥,但每当他要踏上去的时候,便会有一阵风,风中的声音反复说着那句话,然后他就会不由自主的重新退了回来。如此反反复复,连孟婆都对他不耐烦起来:“你要么就回去,要么就过来,别举棋不定的来晃我老太婆的眼睛。”
呜呜呜,婆婆,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他不甘心啊,他好想知道那个负心人究竟能编出什么样的苦处来,可是他又不想见他,自己被他羞辱还要回去找他,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呜呜呜。
又一个孤魂走上了奈何桥,他看着孟婆笑眯眯的递给他忘魂汤,嘱咐他忘了前世的所有苦恼,唉,几天了,自己好饿啊,好想喝那碗看起来并不好喝的忘魂汤。吞了一口口水,该死的云扬,每次劝他喝汤,那勺子就不能放在他嘴边多一会儿吗?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还不许耍耍脾气?可是每次他的勺子只放了一个时辰就收了回去,有几次他强行喂自己,自己不过有些生气的吐了出去,他就不再喂第二次了。哼,这么没耐心,还不是忙着去筹备婚事。不可原谅,绝不可原谅。徐青书握紧了拳头,几步冲到奈何桥边,冲着孟婆大喊道:“婆婆,我决定了,我要过桥了。”
孟婆头都没抬,只是哦了一声:“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徐青书恨恨的道,刚要往桥上走,那阵怪风又吹了过来,他一掌挥去,吼道:“走开,我再也不信你的鬼话了,管你有什么苦处?还不是只顾着准备自己的婚事?”
风中却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轻柔的,慈爱的,仿佛一个母亲在无奈的对淘气的孩子说话:“你叫青书对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但能令云扬如此倾心的你,想必决不会是平庸之辈。既如此,你甘心就这样死去?你不想知道你和云扬之间的一腔深情究竟差在哪里吗?你不想醒过来,好好的惩罚惩罚那个胡涂的痴心人吗?”
孟婆叹了口气道:“回去吧,先前你听到的声音是你的心对你说的,如今你听到的是阳间的声音,你不是阴间的人,回去吧,大难不死的人,都是有后福的。你也该让老婆子我的耳根清净两天了。”
徐青书震惊不已,先前的声音竟是自己的心对自己说的,难道说,难道说自己其实还舍不下云扬,因此才会不断的用那句话为他开脱吗?
但他很快便没时间想这些了,身体忽然有了一股暖意,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有一勺鲜美的汤放在自己嘴边。蠕动了一下嘴唇,表达自己想喝的欲望,他知道,这个女人虽然慈祥,但绝不会有云扬的耐心,将勺子放在自己嘴边等一个时辰的。
霜妃看着昏迷中的徐青书就那样迫不及待的将一勺汤吞了下去,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怜梦却早已惊喜的叫了起来:“他喝了,娘娘,他喝下去了。”
霜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忙又将一勺汤喂到徐青书的嘴里,一边慈爱的道:“这就对了,你喝了东西,才有力气醒过来,然后好好惩罚那只笨笨的呆头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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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扬无精打采的走在大街上,骗局,一切都是骗局,霜妃娘娘竟然是骗他的。虽然娘娘是一番好意,但她怎么能了解,在巨大的希望之后,随之而来的绝望是会要人命的。
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象个游魂一般的飘荡在大街上,心中万念俱灰。看着四周的繁华景象,他心中就会忍不住的想:如果没有了书儿,这大千世界,对自己来说,和一潭死水又有什么分别?这样想着,心中便有了决定,无论天上地下,碧落黄泉,生生世世,他云扬跟定了徐青书。
“云大哥?”一个女子的声音让云扬募然停住脚步,抬目望去,只见一个貌美非常的女子在一群丫头婆子们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过来。
云扬正疑惑间,那女子已激动的泪流满面:“云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也难怪,我们只在匆匆间有过一面之缘,我是明珠啊,云大哥,如果你不记得我,但你不会连我哥哥徐青书都忘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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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扬震惊的望著眼前雍容华贵的少妇,颤抖著声音道:“你……你是明珠?”
徐明珠使劲点了点头:“云大哥,你真的一点都认不出我了吗?”
云扬望著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就那麽呆呆的站著,攻下金相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他们兄妹两个,谁知道与他们的重逢竟都是在这种意外的情况下。
“云大哥,你有没有找我哥哥?乌江灭国後,我们就失散了,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徐明珠用绢帕抹了抹眼泪,却又忍不住哭的更凶:“他,他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人又那麽倔强。我……我那个大嫂初时还好,後来,後来就越来越凶,哥哥也不敢顶撞她……”
云扬心中一阵揪痛,他要怎麽告诉这个一心想著哥哥的妹妹,说他已经找到了徐青书,却是怀著报复的目的。说徐青书在那恶妇手下受尽荼毒,却在自己手中奄奄一息吗?他怎麽能说的出口。
强笑了一下,他支吾著道:“没有,我还没有找到他。”心仿佛在滴血,他再一次痛恨死了自己的狭隘,痛恨那毁了自己和徐青书的愚蠢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