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
冷如冰 更新:2021-02-20 19:14 字数:4756
……”他没再往下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期待。
“可以。”这次我没让他多等,直接便给了答复,“但是得同意我一个条件。我要以50万投资换你公司50%的股份。”
“没问题。”他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安平的“一格”酒屋隶属于他数年前注册下来的一间文化娱乐公司,虽然公司目前并没有其它项目,但就其经营权限和赢利潜力来说我的要价实有趁火打劫之嫌,原以为他肯定会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我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是另一个洪波?”
“真要那样,我也认了,最多以后专心作画不再经商就是了。”他说得很克己,“你不用觉得占了我便宜,不错我这间公司的确办有好几种经营许可证,但是如果没人将这些资源利用起来价值便是零。其实以我这些年的投入来算,你的50万不算少了,况且以后公司的经营还多是你操持。”
好,既然如此看得起我,我们便合作一把。
“那么我们说好,以后公司的日常事务由我来负责,但如有需要你也得为经营出力,并且你必须遵守公司的相关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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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安平合作非常容易,别说干涉他根本连问都不问我的工作计划,从我答应接手公司起他便重又开始悠游自在海阔天空的享乐。
而我的生活却是意料之中地繁忙起来。
精简整顿酒吧业务的同时我并没有听从安平退掉分店租约,虽然洪波本意是想让安平破财,但她一味图贵所找的地方倒确属旺地,上下两层的独立门面通透敞亮很适合开咖啡馆。做了一番市场调研以后我找到安平。
“这是你的工资卡,这是你每月可以在柜台挂账的限额数,超出部分请自掏腰包并请按时结账。”我不仅全面调整了员工薪酬,并在多方征询意见后公开了员工守则奖惩条例,以前洪波的管理方式比较家族,虽然还算慷慨但免不了主观行事有失公允。
“年底分红是怎么个规矩?”他兴致盎然地发问。
他倒真是对我信心十足,“基本原则是经营留用一部分,员工福利一部分,剩下的你我对半分。”
“你估计今年年底我能分到多少?”他寻根究底。
我怎么从不知他这么财迷,等看到他眼中的促狭我才醒悟他是在开我玩笑,但是他高兴得太早了,我不动声色地张开罗网:“自然是多努力多挣钱。这是我对咖啡馆的设想,你仔细看一看,如果没意见请在周内给出设计方案。这是我对‘一格’的经营设计,欢迎建议并请负责相关联络工作。”是他自己说的,资源放着不用是浪费,那我们就从他自身的艺术才能和丰富的人际交游着手。
其实我的建议很简单,只不过在酒吧的侍酒功能基础上衍伸出另一些服务内容,广开财源的同时还能扩大“一格”知名度从而进一步提高上客率。而且将来的咖啡馆我也打算走同一条路子。
“不是说好你负责管理的吗?”安平情绪一下低落,不肯接我递给他的报告。
几页纸他都不想看,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赚钱方法,我不打算纵容他的懒惰:“日常管理工作我负责,但经营你也得参与,要不要我拿备忘给你看。”早料到他会偷懒反悔我特地将当日的谈话做了备忘并让他签了名。
他不情不愿地接过文件,一副落入圈套的懊恼状。我也不理他,径自出门逛本城其它酒吧咖啡馆去了。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他的电话便追了过来,打断他语无伦次的激动言辞我说:“我现在往‘星运坊’主题水吧,要不要一起过来听听?”
“我马上到。”
每个人都有他的兴奋点,他们这类有些物质基础的艺术工作者又更加任性一点,但惟其如此才会在切中要害时产生出惊人的创造力。
“真有你的,家豪,原来这也可以用来挣钱。丁丁刚告诉我下周的预约客人已超过客位的一半了。对了,咖啡馆的设计方案已经改好,装修什么时候能结束?已经有不少朋友问开业时间了。喂,你在不在听我说话,又动什么脑子呢?我们的业务与网络有关系吗?喂……”
我被他烦得不行赶苍蝇般拂开他揉上我眉头的手:“你今天不用画画或是约会吗?”这家伙一激动常常忘乎所以做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开始我还会不安地猜测他的用意,慢慢就发现他其实并无用意,纯粹是当时当刻的情绪反应,比如这会儿他尚沉浸在酒吧昨晚组织的作家访谈节目里,见我埋头皱眉地在阅读一叠网络人材求职简历,就不停想伸手擀平我的眉头,且屡禁不止。
“丁丁告诉我说这一个多月酒吧生意已涨了30%不止,隔壁KTV的人看过来的眼光都不对了,你……”
“蔡彦的出场费太高,你帮我约他谈一次。”那是个徒步旅行者喜欢关注古老洪荒的历史遗迹,写出的游记有种非主流的迷幻色彩,在时尚人群中颇有些影响力,“还有,你有相熟的IT公司吗?”
“‘网卓’行吗?我认识他们的CEO。”
我早说过这家伙的交际网不要可惜了:“行,我想为我们的公司开一个网页,详细构想我明天给你。蔡彦你能约到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只是你能不能别太压价,人家也怪不容易的。”
我笑:“有人向你抱怨我刻薄吗?”
他看着我发呆:“那倒没有,说你精明的比较多,不过还算公道。”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把他唬一跳抢着接过听了一会儿又交还给我,原来是装修那里要我过去一趟。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不了,兵荒马乱的。对了你干嘛不索性每晚都搞个主题?”
“那就太商业化了,也得给你那些喜欢自由神侃的朋友留点时间空间。我今天不会回来了,有事打手机找我。”
“为什么?我约了阿景谈唱片首发的事你忘了?商业谈判我可是不会的。”
我还真是给忘了,阿景于景枫是“太阳”唱片公司的市场总监,前几日安平在酒吧与他闲聊时谈及咖啡馆就要开业的事,他主动提出将一张准备近期推出的唱片首发活动安排在我们的开业日,约好了今日派人过来详谈的,但因为近日忙乱我给忘了。
“你的事很急吗?要不要我另外约他个日子。”安平见我踌躇体贴地说。
“不,搬家而已,看来我是得请个秘书了。”说着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
“等等等等,你要搬家?搬去哪?你现在的房子不是还没到期吶嘛?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头痛:“安平请你控制你自己,我又不是要逃跑。”
“我不是那个意思,喂,你等等,我不过是想帮忙而已,喂……”
任他在身后大叫我按着太阳穴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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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安平所说,我们的酒吧自从开始组织主题夜以及相应的促销活动开展以来生意便呈现出强劲的上升势头,而且还有继续升温的趋势。但我却不敢忝居首功。
安平这个人对聚敛钱财并没多大兴趣,他只热衷於能为他精神上带来愉悦的事物,因此我提出的主题经营方案一下就把他吸引过来,从策划到组织到邀请人员干得热火朝天不知疲倦,为此还在名片上自封为公司的艺术总监。而身为总经理的我所要做的仅仅是在这些活动中尽可能地开发出赢利点并做好相应的管理工作。这样的配合也不知算不算人尽其才。
酒吧业务逐渐顺水顺风的当儿我们的咖啡馆“知&遇”如期开业。由於安平的全力配合,咖啡馆的格局可说完全实现了我的经营想法。一层主要用来展卖各类手工艺品,从银器陶艺到扎染绘画小玩饰分为若干个区域,为此我们与许多自由设计师签订了协约,所得收入七三分成,一定期限内若无销路则撤去其作品,若是销路不错则为其提供专题展示自己的空间,所以虽然我七他三的分成条件有些苛刻,但愿意签约的作者仍是很多,为此安平专门找人将咖啡座做了别具匠心的设计,石阶高凳因地制宜,为来此赏玩的客人提供随心所欲的休闲角度;咖啡馆二层则是一间颇具小资情调的书吧,兼卖音像产品。
因为我们的人气在业内日益增加,慢慢地安平已不再需要利用手头的熟人关系寻找合作对象,随著慕名前来的合作者不断增多,他索性在酒吧专门辟出一个工作室对我挑选出的各个项目做艺术策划,尽管有时我会将预算控制得很严格,但他倒没发过艺术家脾气通常是自绞脑汁找出解决方案'自由自在'。
忙中岁月如飞而逝,转眼已过仲夏。
这期间因为原先租住的平房离酒吧咖啡馆相距太远,随著收入提高工作日趋稳定我便在近处租了间一居室公寓,平房租约未满,我交代给了石磊的母亲,嘱她随意使用。
与此同时石磊龚明娟顺利完成了高考,龚明娟将全市第三名的成绩摆在安平眼前,安平当即兑现诺言开始了帮她转系的运作,而石磊则被第一志愿录取进入南方一所知名的药科大学。高考刚刚结束我便托人将龚明娟安排进一间律师事务所打工,石磊也被安平介绍进一家药业公司。随著接触的人事日广两人眼界心胸渐见开阔,人也在不断圆熟,龚明娟的变化尤其大,生活的日益丰富令她的精力逐渐分散,假以时日相信这段情愫自会随风淡去,我终於圆满卸下心头这块石。
一切都有条不紊著,生意生活心情心绪。
我每日的工作时间平均超过14个小时,投入得无思无梦。
这一日咖啡馆有个签名会,因为太受欢迎现场有些混乱,我不敢大意直盯到结束方才松口气,晚上酒吧还有个音乐讲座我饭都没来得及吃便急急赶到“一格”。那位新锐作曲家已经来了正与安平坐在吧台喝酒聊天,客人已在陆续到来。
因为连著饿了两顿我打过招呼便嘱丁丁让人送盘炒面到办公室,有份第二天就要签署的合约我还需要再推敲一下。
“陈总,您要的面。”
“谢谢。”感觉来人未走我抬头,“还有什麽事吗?”原来是姚瑶,我的秘书,准确些说是我的上一任秘书,前几日我已让她到财务领取2个月薪水走人,但她希望做到月底再走,我也就没再坚持。
自从上次提及需要个秘书,安平便在招聘自己助理的同时帮我找了一个,但还没用到一个月我便提出换人,他於是又找来一个,这次更短,10天後就被我打发了,他虽然很惊奇但因为那一阵他自己也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就没追究很快又荐来一个,便是这个姚瑶,然而不到一个月我又提出辞退,这次安平终於忍不住调侃我:“怎麽?都不符合你的审美标准?我说你也别要求太高了,又不是找老婆。”
“说得对,我不是在征婚。”我的语气不大客气,“我需要的是专心工作的秘书!”
他好似有点明白:“家豪,只要不过份,秘书对老板心存好感对工作并无坏处,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这麽排斥?除此以外姚瑶还是相当敬业的,不是吗?”
因为那种情感令我畏惧不安,这理由够了吗?但当然我没有说出口,既然痛说家史改变不了什麽,沈默便是最好的选择。
“你真有病!”见我固执地维持缄默,安平有些忍无可忍地咒骂。
数天以後我还是找借口炒了姚瑶,力所能及干嘛不防患未然我的权限范围内至少可以不再容忍这类事了吧,我是真的受够了。
我耐心地等待姚瑶开口,但她终是没说什麽便出去了。
其实她们个个都是不错的女孩子,年轻明敏,秀外慧中,即便对女子没有欲望面对那样仰慕的眼神落力的工作也该赏心悦目才对,安平说得对问题确在我,是我被吓破了胆无福消受美人恩。
这次该试试找个男的,而且性向必须正常。我思索著拿起餐叉开始吃我的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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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陆续开始上客,我一边吃面一边注视著屋里的监控器,为了便於管理我在咖啡馆装修的同时也对酒吧做了些局部改造,除了在营业厅加装监视器,还对办公室做了隔音处理。
一盘面很快被我吃得底朝天,正喝水时,监控器里出现的一个客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人已不是第一次过来。看来今晚会有些麻烦。
此人第一次出现我与安平正好都不在,他以喝的酒里被渗了水为由在酒吧里大叫大嚷借酒装疯,结果被保安轰了出去,之後他便在门外跳脚骂街影响极坏,丁丁只得召警将他带走;第二次他故技重施,那次安平也在,气得一顿老拳,谁知他当即满地打滚口口声声出了人命,结果两人双双进了警局。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一定是受人指示前来捣乱,但这人在警局里很是硬气,愣是不肯交出雇主名姓。虽然安平在警局有熟人但也莫可奈何,只得以扰乱治安关了他几天。
没想到他刚被放出来就又上门了,看来对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我沈思了一会儿,这事得尽快了结,再这麽下去只怕真要如他们所愿败坏生意了。监视器里安平已是一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