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冷如冰      更新:2021-02-20 19:13      字数:4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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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长一段时间我花费大量精力揣测他的心意,拿捏进退尺度,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得以登堂入室,他开始带我回住处。他是真的忙碌,因为时时要与美国方面联系所以往往工作到很晚,多数时候我都帮不上什么忙,但他还是乐意我陪在身边,我便拿了功课去他那里温习,不过大部分时间我的目光是逗留在他身上的。
  日复一日我灼热的眼神终于让他有了反应,他开始与我聊比较深入的话题,我幼稚的应答常常令到他失笑,聪明的我发现那样的对话能够令他很好地疏缓压力恢复疲劳,隐隐感到那是我唯一可以吸引他的地方便越发恣意卖弄自己的天真。
  16岁的我虽然懂得在睡前想着他自慰,但于性事却实在无知得可怜,因而虽然渴望与他进一步接触但又不懂如何去做,明察秋毫的他如何会不知我的心思,但却始终庄重自持不解风情,对我误打误撞的挑逗多半一笑置之,任由懵懂的煎熬让我心如鹿撞晕头转向。
  不过我的热情并未因之稍减,反而喜欢上那种苦涩的甜蜜,视他为毕生征服的目标,食髓知味般一头扎了进去。因为有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我尽量让生活正常化,功课于我从来不是难事,只是大大减少了学校里的社会活动,渐渐我变得离群索居,一切以他为重。
  记得那年寒假我提前返校只为能早些见到他,一个人的春节仿佛令他有些脆弱,破例地没冲我摆长辈面孔,还让我住在了他那儿。他的忙碌依旧,为了克制自己不去打扰他我租了许多录像来看,忘情处往往失声狂笑。
  那一晚他去参加了一个酒会,回来时带着几分醉意,淋完浴被我笑声吸引过来,与我一起看了会儿片子他的目光便转向我的面孔,当时我正看得入迷并未留意他的动作,直到他将我压倒在地毯上。
  虽然我一直期望着这一天,但他的突袭及背入式体位却并未令我尝到半分生理上的快感,事实上他过份的深入及反复的需求几乎要了我的命,然而即便痛得快晕过去时我仍然没忘了努力迎和他。
  我是那样的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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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无论在哪方面年丰都不算是个好情人,一切都以自己为中心,包括在床上。平日里他总以工作为重,过得非常节制,所以每次抱我总在一段时间的禁欲以后,他不爱带套,常常尽情发泄过后便顾自睡去,让我自己善后。不是不觉得委屈的,自小到大父母亲友都视我如珠如宝,何曾这般谄媚讨好过一个人,但气过一下也就消了,尤其在他好言好语一番以后,他偶尔的宠溺爱抚令我心甘情愿越陷越深。他的爱就象一匹野马总是若隐若现徘徊在我前方不远处,那时的我非常年轻有的是精力耐力自信总有一天可以跨跃上去占为已有,就这样过了三年。
  大三下期末考试前,我回住学校苦读,多年的习惯令我从不敢放松学习,爸妈在生活上一切随我喜好,唯独学习一项从不允我懈怠,他们对我的期望甚高,但我一向擅学,所以也不曾有过压力。
  考试前的两天,我被辅导员叫到系办公室,然后我面对了生平第一场变故。
  办公室里有一个美艳尊贵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一见我出现便扑上来求我放过他的先生。
  年丰从未说过他有妻子,三年来也从未有过蛛丝马迹引我往这上面探询,年轻的我完全不知所措,在人眼中便成为不知悔改。十多年前的社会风气并没现在开放,我的行为堪称十恶不赦。她不依不饶的哭诉与桩桩件件有伤风化的证据最终令我被开除学籍。
  我一直没有申辩,过份的沉默让一向对我不错的辅导员很担心,他怕我出事写信通知了我父母前来接我。
  我记得那个夏天非常非常闷热,加上各种流言蜚语以及同学猎奇鄙视的眼光让我总觉得呼吸困难。父亲很快便赶到学校,他是我们那个水乡小城一所中学的校长,年年全省第一的高考升学率令他备受尊敬,如今出此家丑,我还以为他会暴怒地当众掌掴我,但没有,他只是一直不与我说话;并且异样的严肃。处理完毕所有善后事宜我跟着他来到火车站,学校里并无一人送我,为了追求年丰,我早已疏远了所有的朋友。
  当时我的脑子里很乱,想得最多的还是年丰,因为南方总公司有急事他在我出事前一周便匆匆赶了过去,我很想知道他的情形,又担心会给他惹麻烦,对于自己的将来倒没想太多,怕是有点怕的,因为想象不出父母会怎样责罚我,但一点都不后悔,只是不知接下来该怎样做。
  到了火车站,在进站上车前父亲终于面对我开口说话:“这是1000块钱,你走吧,就当我们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妈你姐那里我会解释。”他说完便径自进站离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满心满眼只有他脸上的痛心与放弃以及他离去时突然佝偻的背影。
  在我饿得有气没力又脏又臭就快被车站派出所收容时,年丰出现在我面前,我冲着他笑:“年哥,我没事,只是有些问题需要想清楚。”
  “我知道,我带你换个地方想。”他还是那么沉稳,沉稳得令我安心地随他离去。
  两天后他带我返回他在南方的公司总部,那座我求学求爱生活了三年的城市我后来再也没回去过。
  安顿下来以后年丰向我讲述了他与妻子华采苹之间的恩怨。
  华采苹的父亲华杰仑是美国一个华人帮会的头脑,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为了吸纳人材,他每年都会组织一场大型的联谊会,专门邀请在美求学的华裔学子参加。年丰便不止一次与同学参加过这个聚会,目的无非是想多点交往结识些关系,当然也为了蹭吃蹭喝。
  在他就要毕业的那一年他在会上遇见了华杰仑本人,当时他正与一个同学大谈毕业后的志向抱负,华杰仑参与讨论了两句便离去了,年丰甚至不知道那就是华杰仑。
  之后不久年丰就收到一家中型贸易公司的面试通知,在为数不多的几个机会中,他最终选择去这间公司工作,因为面试时他了解到这家公司与中国有大量业务往来,他想他会有更多的表现机会。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当时的中国刚刚改革开放不久,凭借自己对两地国情的了解他很快寻求到更加质优价廉的货源渠道,并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他原想做一阵积累些资金就自立门户,然而鹤立鸡群,他的能力很快就传到了华杰仑耳里,于是他便被调到华杰仑身边做了助理。那时他才知道,这间公司隶属华氏。
  起初,宁为鸡口不做牛后的他并不情愿,奈何羽翼未丰只得从长计议,但后来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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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人相处得非常投缘,华杰仑欣赏年丰的年轻有为,年丰则仰慕华杰仑一方霸主的前瞻气度,很快两人便结为忘年交。
  随着年丰开始接触华氏中枢核心,华杰仑向他提及自己改造帮会的想法,黑道漂白年丰并不熟悉而且有些戒惧,但他最终还是投身其中了,不仅因为华杰仑的信任与支持令他生出报效之心,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份工作充满权力利益之争极富挑战。
  年丰的能力并没有令华杰仑失望,两年下来他不仅替帮会洗清了大笔资金,而且还将其逐步纳入了合法投资渠道,为了进一步巩固他在会中的地位,华杰仑提出将独女华采苹嫁给他。年丰于婚姻一事本不热衷,这样的安排自然无可无不可,华采苹那时刚刚大学毕业,青春美貌有许多追求者,他们私下也曾有过交道,颇谈得来,华采苹一直当他兄长般敬重,他则觉得她很有头脑,虽然性情有些霸道但还算明白事理。
  只是年丰默认华杰仑安排的时候并不知道华采苹正在热恋中,对方是个普通的白人青年。
  当时年丰已开始在中国大陆投资,这是他协助华杰仑进行帮会改革的一个重要步骤,他们打算以此为契机将所有优良资产引入合法渠道,到时机成熟做一次彻底的分家,将黑道买卖完全剥离出去。华杰仑有生之年的愿望是以清白之身成立一个华侨商会,赢正当之誉,求合法之财。每与年丰说及此,他都会感慨万千:“当年偷渡来此,不过是想挣些钱荣耀门楣,然而为求安身立命竟走上打杀之路,所谓回头是岸,我却不知有生之年可有机会。”因他全力支持,年丰得以大展拳脚,每年几乎有半年时间是在国内度过,他接到婚礼通知时已有数月未与华采苹见面联络。
  他们是在教堂以西俗成的礼,除了华采苹清瘦苍白许多并无其它异样,新婚之夜华采苹与他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筹备婚礼很累吗?我瞧你瘦得不象话。”
  “我有些旧时的生活照想给你看看。”
  “拍得不错。这还是不久前照的嘛,你的男朋友?挺帅啊,分手一定让他很伤心吧。”
  “他不会再伤心了。”
  “他已经死了,一个月以前。因为不想与你结婚我与父亲吵架翻脸后的第二天他死于交通事故。”
  “……”
  “我们原打算生三个孩子,我想我与他的孩子一定会长得非常漂亮。”
  “他叫Jeffrey Snyder,是个律师,我本想让他在外面的事务所再做一年然后推荐给你。”
  “阿苹,无论你是不是相信,他的死与我无关。”
  “难怪华杰仑那么喜欢你,你们连说话的腔调都一模一样。同样的无情无义。”
  第二天年丰找到华杰仑求证,华杰仑矢口否认:“阿年,我要清除那小子的办法多得是,不一定非要弄死他,何苦出此下策闹得尽人皆知?而且你别听那丫头的胡言乱语,知女莫如父,我告诉你她既不是伤心那小子的死,也不是不想与你结婚,只是被我这么摆布她心有不甘,想搅局。都怪我把她给宠坏了,变得如此霸道任性。你不用对她客气,当是替我教训她,是时候让她收心务正业了,这么大的摊子,她的责任她不能逃避。”
  年丰苦笑,父女一样的倔脾气,却拿他做磨心,他当然不会去枉做小人,婚礼的第三天他便藉口工作飞返中国。
  不出他所料,到底血脉亲缘,未到半年华采苹便已全面接手父亲安排的工作再无怨言,只是她好象对黑道生意更加感兴趣,正好当时会中兄弟对漂白路线颇有不满,华杰仑便让她出面管理黑道业务,着她慢慢消减几个关键人物的实权以做后应。
  接下来的几年里年丰一直致力于内地的生意发展,并大有斩获,他的业务从最初单纯的贸易到来料加工再到建立工厂直接参与国际竞争,进而涉足其它领域,直至投身房地产开发,华氏白道一势在他手上资产连年翻番,再加上他在帮会内的苦心经营,令到威望如日中天,华杰仑欣慰之余渐渐放手放权,大有扶植他为继承人之势。
  这些年来华采苹与他会少离多,夫妻间从开始起就有名无实,两人都埋头于自己的一摊事务倒也相安无事。但这种平衡终于以华杰仑的意外身亡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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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发现场与当年Jeffrey Snyder的毫无二致,办理后事时华采苹与年丰每有碰头,但两人一直未有交谈,直到下葬那天,华采苹放玫瑰时轻叹:“谁说这世界没有报应。”年丰就在她身旁,很明显她是说给他听的,在此之前他虽然对华杰仑的死因有所怀疑但却从未想过质疑他们的父女关系,那一刻他意识到战争临近。
  两个月以后年丰将华杰仑死因的调查报告置于华采苹面前质问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华采苹在开口以前先从保险柜中拿出了另一份报告递给他:“你们当年做这件事时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那份报告详细证明了Jeffrey Snyder死亡的前因后果,年丰在那一刻认清了这对父女隐藏于理性之后的疯狂与冷血,他明白无论事实上他是否与此事有关,华采苹都不会放过他。他当然不会束手待毙'自由自在'。
  因为不敢掉以轻心年丰一早开始备战,他着手优化整合所有可用资源,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华杰仑被杀的原因并非如华采苹所说的那么简单。
  一直以来年丰都以为华杰仑视他为继承人,可实际上他在支持年丰的同时也在暗中支持华采苹对黑市交易的掌控,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彻底清除帮会中的黑道势力,而只是将其隐身精简以便操动。年丰分析,华杰仑是想通过小股精干的江湖力量来牵制自己,以防他功高震主改换门庭。只可惜他算来算去没算到自家女儿头上。
  或许在一开始华采苹是因为痛失所爱才想到与父亲作对,但随着羽翼渐丰,她的权利欲不断膨胀,终于无法满足于走卒棋子的身份,眼见年丰声势日隆,她怕父亲最终会受制于他的权谋手段从而危及自己的利益,所以她首先宣战,并以父亲的生命祭旗。
  “这样的毒妇你为什么不控告她,还与她维持着婚姻?!”记得我当日听年丰说及华采苹弑父的时候义愤填膺。
  年丰的回答是:“所以说你幼稚。一个人做出弑父的极端行为怎么会没有原因?为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