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1-02-20 18:57      字数:4689
  ,也感到这除了是你,别人还真是出不来这奇迹和场面。就好象两个人在床上,本来是不行了,已经丧气的说下来下来,怎么一说下来反倒行了呢?老孬,您已经休息了一个时辰,现在求您抽出丁点时间给它们点拨一下──如果这个事情您放任不管,我们就只好打烊和收工了,我们只好下岗和失业了。您老人家不是总说要改造世界吗?就是您不改造世界,您不是还要改变故乡和麻脸吗?现在麻脸和她的父母明明不行了,不是就等在这里让您改造和改变吗?这对于您不也是一个机会吗?老孬,行动吧,别跷着您的二郎腿了,起来点拨他们和我们一下。」导演倒是在那里苦苦哀求上我了。我老孬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我老孬有时候也是有缺点的和要犯一下小孩脾气呀。我老孬也有不成熟的时候忘情起来也是忘乎所以虽然这在表演上也是憨态可掬但是到了政治斗争和故乡斗争上,可是要吃大亏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明明知道是这样,你还是偏偏上了当。明明不喜欢别人的吹捧和给你戴高帽子──历史上这样的高帽戴的还少吗?但你还是经受不住毒蛇的诱惑呀。说给高帽子你不戴,恰恰就在你说不喜欢戴高帽的时候你不就喜欢和戴上了吗?你躺在炕上想你的心思就是了,一切都和你无碍了,一切都是别人的事而和你没关系了。如果你不点拨它们,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和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不管怎么说,到了这种地步,麻脸姑娘也算是被你改造了故乡也算是被你改造了,但你还是经不起别人的吹捧和过于看重自己已经取得的成就;你过去的目标仅仅是改造麻脸,现在你看到麻脸被改得不是麻脸了,你接着就又要把麻脸给改造回去了。你觉得你对世界和故乡真的很有把握呢。你觉得这个时候你已经不是你了那你是谁呢?你潜意识中明明也知道你如果点拨了它们事情就要朝不利于你和破坏你的方向发展,但你还是一时逞能为了做一下英雄一下就把闸门给打开把洪水给放出来了把瓶子给打开把魔鬼给放出来了。他妈的老孬,你这是给谁掘坑呢?你这是给谁拉毯子呢?你这是给谁出谜语和给谁点拨呢?你到底要让蜘蛛和猴子干什么?在他们不是蜘蛛和猴子的时候,你主动帮助它们成为蜘蛛和猴子;当他们成了蜘蛛和猴子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再要改变什么可就是改变你自己喽。在丽丽玛莲的晚会上和Party上,别人自作聪明会自食其果,你自作聪明就不自食其果了吗?最后使你落到尴尬和无援的地步成了架子上扇着翅膀和摇着尾巴在那里「噶噶」大叫的落架的鹰,就是因为你的点拨和在艺术上救了它们──蜘蛛和猴子。当时你明明知道结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仅仅是为了一点虚荣和暂时的得势和占到历史的上风吗?为了现实就不顾将来也就是不顾历史了吗?伟人也有这种目光短浅和鼠目寸光的时候吗?别人给了你梯子你就往上爬吗?别人给了你高帽你就往头上戴吗?不知道梯子爬得越高后来跌得越重帽子戴到头上就摘不下来就变成了罩到你头上的紧箍咒吗?可见你当时是多么地得意呀。记得你还故作姿态和故作不在意但还是能看出压抑不住的兴奋因为这肤浅的兴奋还在那里咳嗽两声呢。谁知道你这咳嗽是什么意思呢?谁知道你这咳嗽能有什么下场呢?你倒是毫不保留地来了一个卖弄和居高临下,你就真的当上了生活的老师你也真的把生活、蜘蛛和猴子给教会了表演可你知道当生活、蜘蛛和猴子会了这一切以后,会对你有什么反应和报答吗?会不会马上给你来一个下马威和回马枪呢?当时你连考虑的时间都没留,你只顾在那里兴奋了。你摇头晃脑和神气活现,你对导演还挤了挤眉眼做出这一切都包在你身上你可以包打天下了于是就能对世界大包大揽了。虽然这神情连被教的猴子和蜘蛛都感得有些夸张和过分了,但是你还蒙在鼓里呢──当时蒙在鼓里的也就你一个人了。你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说:「你让我教它们什么呢?你让我点拨它们什么呢?是只点拨它们一个细节呢,还是一下就教给它们一个表演体系呢?是说动作呢,还是说心灵呢?是说体验呢,还是说表现呢?是说假设呢,还是说真情呢?是说一股寒流呢,还是说一缕春风呢?是说一朵白云呢,还是说一念之差呢?是说一个娘们呢,还是说一个小姐呢──当然是一个貌似小姐的人了!……你到底要什么!」
  当然,当时我这么一说,一说就说了一大套──虽然我也没有经过系统的表演训练和体能训练,但我仅凭着激情、厚颜无耻和人来疯,说起什么来也滔滔不绝和一下就煞不住车了。世界上的事情和道理不都是息息相通和殊途同归吗?──我这么一说,不但是猴子,连两个蜘蛛,一下都听得发呆和发愣了。乖乖,别看一个表演里面还有这么深奥的学问呀。就连以前曾是影帝的瞎鹿,这个时候也不能不佩服我,也在那里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到底要我辅导你们什么?辅导你们哪个方面?你们挑吧。这个时候导演也结结巴巴不知该辅导什么了。经我又一次提醒,才从发呆中醒了过来,才饥不择食地说:
  「那就辅导突然来了一股寒流吧。」
  他刚说完和挑完这个,我说一声「好」,抬手就「啪」「啪」「啪」「啪」四下,迅雷不及掩耳给了他们一人一耳光。人但打了猴子和蜘蛛,还同时狠狠给了导演一下。四个人一下就被这清脆嘹亮的耳光给打懵了,打傻了,打愣了和给打怕了。四个人一个统一的动作,就是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脸,怕我的耳光接着又清脆地上去。但我接着就不打了。我不能再打下去了,我不怕你们脸肿我还怕你们的脸垫痛了我的手呢。见我不再打下去,四个人才清醒过来和回到了现实。这时每人捂着自己的脸我们可想而知这么一群平庸的群众演员的反应当然不会是别的而只能是一种愤怒了。他们怎么会往深里想呢?他们怎么能会知道当头棒喝和醍醐灌顶的含义呢?我对他们的要求本来就不高,我无非也就是哄着他们玩罢了。四个人一人捂着一个脸,开始在那里像猴子一样跳脚:
  「为什么打我们?不是说教我们吗?本事和道理没学到,但是先挨了一巴掌,这算是怎么说?」
  这时我倒在炕上跷着二郎腿不慌不忙地说:
  「这还仅仅是开始呢。辅导就是巴掌,巴掌就是辅导。不知道体能训练吗?」见我这么说,四个傻冒学生倒也不敢犯刺,只是在那里捂着脸傻呆呆地问:  「这就是辅导了?此话怎讲?」
  我问:  「你们让我辅导哪一种动作和哪一种感觉和感慨呢?」
  四人答:  「来了一股寒流,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
  我从炕上一下跃起身子,在那里拍着巴掌说:
  「是呀,这不就对了吗?我一巴掌上去,就是一股西伯利亚寒流在表演上的具体体现呀。这也就像麻以前猜谜语一样──世界总是万变不离其宗,说着说着又说回来了。谜语时代已经过时了吗?不,现在我就是用谜语来辅导你们的表演呀。(但我哪里知道,就是这种新的谜语,开始和开头破坏了我的旧的谜语时代呀。但我当时还在那里自作聪明地嘲笑别人呢,其实这时应该嘲笑的倒是我自己。当时我兴冲冲地接着问:)就是这么一个谜语,现在你们谁能猜出它的含义呢?谁能猜出来,谁也就明白和掌握了生活在表演中曲折的艺术含义了。」
  但是到头来四个傻冒没有一个能够猜出来。倒是他们也没有闲着,也在那里绞尽脑汁了,也在那里吆五喝六地乱猜了一气。但不管怎么猜,巴掌都和寒流联系不到一块。我在那里看着他们的拙劣表演,真有一种世界在握的优越感和居高临下的贵族气呀,这真是我的谜语时代呀,只要一到谜语时光和一切要用谜语说话的时候,我就有了底气和底蕴,我就在这个世界上攻无不克和战无不胜。我就不辜负我的三个演变我就马上还原成我了。老大爷进纽约东张西望,老大爷回故乡沉稳不动。最后看他们在那里不得要领和不着边际的丑恶表演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了,再拖下去就不是浪费他们而是浪费我的时间和功夫了,于是我就挥手把他们和他们混乱的思维赶到了一边──对他们就是要一挥而去,这时我只能自己上阵和自己揭出我谜语的真面目了。为了教育和提醒他们,为了增强教学效果和加深他们的印象,我在揭开这个谜底之前,还很教学和很专业当然也就很狠地像刚才一样趁他们不防又一人给了他们一耳趄子。让他们眼冒金星地在原地又转了几个圈。这一次四个脸都成了发面窝窝。接着我还很有风度地等了他们一会,等他们耳朵的「嗡嗡」声下去之后,我才不慌不忙地给他们解说道:
  「表演总要有一个目的,这是我们表演艺术所首先要求的。但是我们的表演又不能直奔主题。如果我们直奔目的和主题,我们的表演就又肤浅了、直白了、没有味道和不故弄玄虚了。我们在生活中已经够实实在在了,如果我们在艺术中再不来一点夸张、扭曲和曲里拐弯,那我们的人生和艺术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还要艺术干什么?我们看我们的生活不就够了吗?这是指导我们艺术的前提和我们为什么要搞现代派的原因。我不但无师自通地懂得这一点──我以前虽然没有搞过表演,但我是懂政治的。就好象我们要让一帮刚刚还在打麦场砸土瓦推钢圈做游戏的无知青年上战场一样,我们总不能说把他们送到战场上就是为了送死和为了让我们做更大的游戏而用总动员令停止了他们在村中的游戏吧?──而且我发现了它们和谜语的联系。而今我就用它们来辅导你们的表演。现在我们在表演什么呢?不就是天气好好的太阳正当头突然来了一股西伯利亚寒流和一股冷风吗?就像我们在生活中正生活得好好的突然就来了逆流和我们过不去的乌云一样。什么叫祸从天降呢?什么叫平地起了一场风雷呢?好了,现在让我们来讨论如何表演一场寒流到来的感觉。如果我们只是平面表演和直奔主题,我们用我们的身体和我们的手用我们的舞蹈做出寒流来了的样子,」说到这里,我用舞蹈做出了肤浅的我们舞台上常见的寒流到来的表演,手做出波浪样的风流,身子做出躲避寒流的样子,「这样表演当然也不是不行──许多人都是这样表演的──包括以前在银幕上的瞎鹿,但是这样表演就显得肤浅了,就有些直奔主题和犯忌了,就成了一种肤浅的儿童操而没有艺术趣味感了。就简单了而不深奥了。什么东西能让人一眼看出来,这东西做得就失去游戏性了。就不符合谜语的原则和艺术的规律了。总得让你在那里猜半天,总得让你在那里领会一阵,领会的要执行,不领会的也要执行让你在执行中加深理解,才符合我们的表演体系。所以当我听到寒流要来了的『目的』之后,我就没有做出刚才的庸俗诠释和解释性表演,我一下就来了灵感和另辟了一条蹊径,上去一人就给了你们一个耳趄子。知道这个耳趄子的谜底是什么吗?……」
  四个人仍在那里摇头。这时我叹息着也摇了摇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这个世界要我操多少心呀。──我只好被迫无奈地说:
  「既然我说得这样明白你们还不理解,那我只好直接给你们揭穿这个谜底了。这一耳光的意思就是:寒流就像后娘的耳趄子一样,突然,实在而又生硬。」
  几个人听了我的自解自答,都愣在那里。想了半天,终于悟出了它的高明之处。最先悟出来的是那个导演,悟出来之后,一边为自己率先悟出而得意,一边已经一个人在那里「啪叽」「啪叽」鼓起掌来,证明自己已经悟出来了还有三个傻冒没有悟出来,要不我怎么当他们的导演呢?这时他的表情、动作和身体发出的信息,已经和我站在一起甚至是平起平坐了,已经不和另外三个傻冒是一伙了。为了这个,他甚至还胁着肩向我谄笑了一下。一个人是多么容易拋弃同伙和背信弃义呀。当然,没等多长时间,那三个傻冒也终于悟了出来,也和我们站在了一起──都在那里鼓起自己的巴掌来证明自己的悟出虽然我刚才的巴掌落到他们脸上的手印子还没有褪下呢现在又让他们用自己的巴掌打在自己的巴掌上──当时我也沉浸在自己胜利的喜悦之中呢,但我哪里知道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我的好日子就要因为自己的这点自作聪明而到头了呢?我看着他们肿着自己的脸拍着自己的巴掌还一个劲地在说「高,高,到底还是老舅,如果是我们,打死也想不出这一绝妙的巴掌和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