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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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除不公 更新:2021-02-17 03:15 字数:4811
魏九行也不敢抬头,躬着身凑到了赵尚衍身前小声音说着话,似乎在禀报什么,因确实离得床塌不远,便是魏九行已极力压低了声音,静娴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凤仪宫”“瓷片”“公主”这几个词,正待再凝神细听时,赵尚衍已猛地喝了一句:“一堆的下人是怎么看的!一群废物!”
魏九行不敢反驳,只是蔫头耷脑的恭身立着,听着这训斥,但赵尚衍却没了教训他的心情,说了这一句便急步向屋外行了出去,甚至顾不上理会床上的静娴和自个凌乱的衣衫,魏九行一愣,也低着头对静娴行了一礼,忙转身跟了上去,屋里便只留了愣着神的静娴和听说了这事刚刚进来的绿柳望秋,几人皆是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半晌望秋反应了过来,怕静娴恼怒也不敢问皇上为何离去的事,只是忙着为主子整理衣衫头发,忙活了一阵,见静娴一直是一言不发的面有所思,不禁略劝慰了两句:“主子别把这事挂在心上,皇上心里有主子,这会定是有要事才将您撇下了,等回过神来自是会更怜惜您。”
静娴扭头看了望秋一眼,慢慢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些幽怨:“若是国事,我自不敢说什么,我心里只怕……”
望秋温言抚慰:“不会,主子莫自个想多了,要不奴婢也找人去看看,皇上这是去了哪?”
“嗯,我初来乍到,诸事不知。”静娴似松了口气般,笑着对她感谢道:“倒真是麻烦了姑姑!”
望秋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不屑:“主子客气了。”
静娴也似乎丝毫未发现般,依然带着亲热的笑容,让绿柳找出了几个小金锭,加了几个样式过气了些的首饰在一起,不顾阻拦硬要塞给望秋。望秋推辞一番,见静娴很是坚决也就谢了恩收下了这拉拢的财物,告退出门打探圣上行踪去了。
绿柳见着望秋的身形消失在门口,为静娴送上了热茶疑惑的问道:“小姐?”
“望秋这些日子可向你问过什么事?”静娴抬头问道。
绿柳想了想:“问过些小姐平日的忌口喜好这些,旁的倒是没有。小姐是说,望秋姑姑她……”
“凡事多想几分总没坏处。”不同与绿柳,手持系统用人功能的她自是明白望秋的忠心有几分,静娴抬手用了口清茶,接着说道:“你只跟着她好好学着处人理事的手段便是,私下里也莫和她太亲近。”
“是。”绿柳答应的果断。
这般主仆两人慢慢闲话着,也未等多时,望秋果然回来禀告了打听出的消息,倒与静娴听到的一般,赵尚衍从这出去,径直去了凤仪宫!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感谢“看起来呆萌实则腹黑的假白兔”(好长的名字……)在专栏投的雷,哈哈,最近被这么多雷砸的有点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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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今日贵体微恙;怕是见不了两位娘娘了。”未央宫正殿门外,一身宫装的的主事宫女带着客套敷衍的笑容;对静娴与叶昭仪这般说道。
今日不打算见,却没有派人昨夜或是个今一大早去告知各宫,免了今日的请安,而是偏偏要让她们白跑一趟,等得到了门口才说这话,贺贵妃这意思还真是显而易见的很。
静娴闻言一愣;白跑一趟她倒是不如何在意,只是昨日圣上刚传了那样的旨意,静娴本想着看看贺贵妃今日打算如何对她,毕竟在她刚为淑妃时和贵妃还能保持着一份亲热大度;却不知这会如何,只是没想到贺贵妃竟闭门谢客了!静娴心里苦笑,便也只是对面前的宫人略点了点头,便打算转身回宫去。
便在这会,她身旁的叶昭仪却忽的开了口,语气很是关心:“娘娘可还好?等得晚些可能再来探望?”
那宫人也是一愣,显然不能做主,只好请了叶昭仪在外等着,自个进内问问她主子的意思,叶昭仪丝毫不在意,甜甜的笑着答应:“那便劳烦,我常想着与娘娘多亲近些,却总担心自个不懂事,会惹人烦。”
静娴脚步一顿,便也接着继续往了前,这宫里没有当真那般天真无邪的宠妃,便是真有,怕也是活不了多少时候,叶昭仪既然自个打算选了贺贵妃这颗大树,便不止要接受这大树挺立时带来的阴凉,自然也包括倒塌了会带来的波及,就如同当初背靠卫氏无限风光,如今却也只是深宫礼佛的德妃,便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有些可惜了那桃花般的笑靥,静娴心里略微有些感慨,刚出了未央宫的大门,迎面就看见了一身淡水碧衣的念语,在这还飘散着略微薄雾的清晨,乍一眼看去简直像是不属凡间的神仙精怪。
静娴迎了上去,笑道:“不必往前了,贵妃今日不舒服,不见人。”
念语点头,也未多问,略屈膝福了一礼:“见过淑妃。”
在外人面前念语的礼数是丝毫不差的,静娴也已习惯,将她虚扶起,两人转身相携而行,静娴本是乘着肩舆来的,但因遇见了念语,也就步行着与她一起慢慢闲话。
“你要搬至长乐宫?”念语忽的问道。
静娴点头:“是,昨日刚定下的,你也知道?”
“恩,见到来人收拾整顿了。”
静娴这才恍然,念语这一说她倒也是记起了,长乐宫似乎就与延玉宫相邻,都在凤仪宫偏东。只是却没想到贺贵妃昨日竟已派了人去。
念语蹙眉:“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
“是皇上下的旨意,当然我也算乐见其成。”静娴一顿,又接着说道:“其实还不止如此,等得大典后我还要与贵妃共掌凤印,协理后宫。”
念语看着她,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赞同:“你太招眼了,又何至于这般急躁。”
“我知道,”静娴也看着她:“虽这会没法和你说,只是,我有自个的缘故,必须如此。”
念语看她一阵,转过了头:“也罢,你自己小心。”
说这话,也到了该分离的岔路,念语面色淡淡的便与静娴道了别,两人分道去了各自宫室。静娴刚到自个的明合苑时,便在门口看见了一位面容严肃的宫人,看来四十余岁年纪,脊背挺立的站着规规矩矩,穿着一身合体的暗缁色宫装,齐整熨帖,连一丝褶皱也无。虽颜色看来不起眼,但静娴的眼光自能认出,这衣服布料真比起来,怕是比位份地一些的妃嫔都要好些,加上她身后立着的两个捧着书册的小宫女,显然是位宫中女官,恐怕地位还不会低。
在静娴打量着几人的时候,那为首的女官也看见了静娴,继而迈着丈量好般,一丝不错的步子走到了静娴近前几步,颔首为礼:“奴婢云裳,在宫中忝为御前尚仪,见过淑妃娘娘。”
果然如此!御前尚仪,领正三品的俸,虽说名义上是圣上的贴身宫女,但在这会太后已崩皇后病重的后宫里,算是替了掌事大嬷嬷的职,管着这后宫大小杂事,宫女们,甚至是一些妃嫔的俸禄分配,都需经过她的手,便是贺贵妃估计对她也要客气几分,也难怪这般威势。
静娴这般想着,面上带了笑容,语气很是客气:“原来是云姑姑,怎的不进苑内坐会?”
“您还未归,奴婢不敢坏了规矩。”云裳垂眸开口:“皇上旨意让您下月与贵妃共掌宫务,因担心您一时生疏,让奴婢先将各宫账册带来让您瞧瞧,练练手。”
“那倒是麻烦姑姑了。”静娴客气着,请了她一同进了苑,在内间下坐上茶。
这期间云裳依然一直是一副生人勿进的严肃面孔,也没有品茶的意思,让身后的小宫女将怀中的两小摞账本放下后便接着对静娴开了口:“这是上一月各宫的账本,按着各宫品级按月该得的月例银子、米面肉蔬、布料饰品、用物摆件都一笔笔记着清楚,娘娘先大致看看,心里有个数。还有些不是常得的赏赐,和夏冬才用的冰炭一类,等得您有了空再翻翻以往的账册,都有往例,照着来便总无大错。”
静娴点点头,面带犹豫的问着:“这些事以往可都是贺贵妃管着?若是现今……”
的确,赵尚衍说的是两人商量着共掌凤印,但只这一个“共”字,着实是微妙的很,谁主谁从,一个分管多少,若有了分歧该听谁的,这里牵扯到的东西就多去,若按理说,不论地位还是经验,自然都是该已贺贵妃为主,但现如今是赵尚衍故意将她捧起和贺贵妃分庭抗礼的,自是不能按理来说,云裳是圣上身旁的女官,这一问也只是试试看赵尚衍的态度,看看他心里对自己是如何打算,是一时扶植拖延便罢,还是打算长久的来用,前者赵尚衍不会理会她是否太过招眼危险,后者则多多少少要顾及些,而这关系到她能在这后宫走多远。
云裳闻言沉默一阵,似乎是逐字斟酌般慢慢开口:“是,以往是贵妃来掌事,至于日后,您有圣上旨意,看您与贵妃商量着,若能相协相助自是最好。”
若不能呢?静娴看着面前面容严谨的云裳,并未问出这话,只是接着笑了笑:“好,我这便开始学着,等得有了不懂,再去麻烦姑姑可好?”
云裳俯身告退:“奴婢便不扰娘娘了,日后每隔一日便会来明合苑一回,以解娘娘之疑。”
静娴起身答应,将她送到了屋门口,再吩咐望秋送将云姑姑送出去,便转身回屋翻起了刚送来的账册。
片刻,静娴抿了抿唇,倒是宫外诸人以为的,当今皇后这会只是担了一虚名,实际是和冷宫无异的想法不同,账册上清清楚楚的记着,每月按皇后位该得的钱财物品一样都没缺,不但未缺,上月换季送去的做夏衣的轻薄布料除了该得的,还有圣上亲赐的寒水锦,还有不少的上好药材,她虽不懂医理,也能看出这是补身宁神的居多,这哪里是冷宫呢,若不知情的人只看这账册,怕是会以为当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深宫养病!
静娴深吸口气,她自然不会以为,与卫皇后积怨甚深的贺贵妃会这般大度,卫皇后现今还能这般,自然只会是赵尚衍在后的一力照佛,只是他为何如此?是……余情?静娴来回想着,但自然不会有定论,只是心中又隐约觉得,长公主这任务实却是又棘手了几分,若想成功实在不会简单。
但无论如何,日子依然要一日日的往前,贺贵妃这两日依然不见妃嫔,云裳的确如说的一般隔日便来仔细讲解些后宫事务,静娴也从以往的账册中确认了凤仪宫的东西物品确实是历来不缺,若有了赏赐,那里也绝对是要拿第一份的存在,但显然云裳不打算解释,还明白的告诉了静娴,凤仪宫毕竟乃皇后之居,以下理上总是不妥,皇后诸事,一直由她以奉旨的御前尚仪之名一手料理,旁的不得插手的,省得乱了规矩。闻此静娴自是不能再说什么。
这般过了几天,今天的贺贵妃与静娴却都是满含着欣喜期盼,便是两宫的宫人皆是准备着要迎接贵客,未央宫是贵妃之母国公夫人,静娴这里自然是她牵挂的清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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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竟会如此?倒真是看错了她!”贺夫人听着女儿的抱怨;诧异说道。
未央宫内室里,贺贵妃遣下了周遭宫人;拉着自个母亲的手,很是亲密,这时候的贺贵妃不见了素日的浑身的华贵气势,也只如寻常在母亲面前撒娇的小女儿般,带些娇憨的埋怨着:“可不,那丫头在家里看不出;谁知竟是个那般不知好歹的,若不是怕别人背地里看我们这姐妹反目的笑话,我才不会只是让她禁足抄书便罢!”
“嗯,本想着她那娘还在府里;虽活不长靠着药汤也总能撑两年,这般念语在宫里也不敢如何,却没想到那蹄子倒是个有性子的,为了女儿宁愿自个去了!真是,晦气!”贺夫人皱紧了眉头,似乎不愿再提起这事,摇了摇头:“念络你这般倒是对的,怎么说也都是贺氏一门里的,不必为了这一口气搭上个不顾亲族的名头,这会莫理会她,等得你日后登上后位,一个小小贵人,有得是软刀子教训!”
贺贵妃点点头,面上却带了些忧虑:“念语女儿倒不在意,只是那静娴却当真是棘手,这才进宫几日,皇上便封了她淑妃,这会还要让她和我同理宫务,这般下去……”
贺夫人却表现的很是冷静,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女儿:“莫急,这些都是小事,来前我问过了你父亲,前朝上书废后的折子是越来越多,便是圣上怕也不能再这般拖着,等得卫皇后一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