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莫莫言      更新:2021-02-20 18:39      字数:4728
  ☆、她生病了
  今天刚开会的时候,安子寒便发现莫佳雨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不舒服,他吩咐Steven仔细询问情况,毕竟这个会议很重要,企划演示可能需要花费很多精力。Steven说她坚持,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他偶然抬头看向她的时候,莫佳雨还是笑了笑,原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许是前几天受了寒,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本想着下午下班后顺便拿点药吃,却不料这会儿已经有些高烧了。终于坚持到开完会,但走到公司大门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昏倒了,只听得旁边的人们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然后自己就在这一片纷杂声中彻底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莫佳雨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里,窗外很黑,只余一些清冷的月光洒落进来。她注意到房间里有人,正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似乎是听到自己醒过来,才站起身来走向自己,从暗处走到月光底下,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没想到竟是他。她想起来自己晕倒了,周围乱糟糟的,应该是他送自己过来的吧?想到这里,她心里竟有一种无法说出的欣喜:“是你?”
  “你醒了,那我先走了。”安子寒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走到她的旁边,她看起来好多了:“医生说你没事了,只是要注意休息。”
  “你要走了吗?”莫佳雨见他要走,心里有些焦急:“你不能留下来吗?”
  安子寒低头看了看她,仍旧只是低声吩咐:“你好好休息。”
  “你还关心我,不是吗?”莫佳雨感觉他穿衣服的手微顿了一下,她似乎看到了光亮:“爸爸的那笔遗产是你给我们的,我出国留学的学校是你帮忙安排的,甚至于在安氏企业的工作也是你帮忙安排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默默地帮助我,难道仅仅是出于内疚吗?”
  安子寒默默地穿好衣服,准备出去:“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否则他们之间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么多年以来,不管自己爱过或恨过,但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他还这么关心自己,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不顾地上的寒冷,她从背后抱住了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泣不成声:“你别走,别走……我怕黑,很怕很怕。”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害怕天黑,刚离开他的时候,想到从此没有了他的陪伴,她几乎不敢闭上眼睛。人往往是懦弱的,当你拥有的时候你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一旦失去才发现所有的理所应当中都有着你不了解的温柔。
  安子寒站定,恍惚看到了十七岁的他们。女孩生病了,男孩陪着她,当男孩要走的时候,女孩拉住了男孩的手,笑着说,我怕黑,你别走。虽然男孩心里想着还有无数的工作没有完成,但是男孩依然回握住女孩的手,温柔地说,我会在这里陪着你。那时候,他们很年轻,很单纯,总是可以风花雪月可以山盟海誓,只不知牵牵绕绕总成空。他回头看向哭泣的女人,她不再是当初的女孩,他也不再是当初的男孩。
  “我先走了。”他拉开她的手,义无反顾地离开了,空留下一室清冷的月光徘徊人心,久久不会散去。
  安子寒回到车里,点燃一根烟,安静地抽着。如果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愤怒失望的,甚至于有些恨她,但是当他看到莫伯父的死亡,看到她的悲伤和苦苦挽留时,他就什么也不恨了,只是爱已成空,只是年华不再。他悄悄地以他父亲遗产的名义给了她一笔费用,供她和家人生活无忧;她出国读书,他帮她安排更好的学校;她的工作不是他安排的,但确实是他默认的。不可否认,他是内疚的,那时候他还年轻,没有料到他爸爸会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但更多的他是希望她过得好,不要因为这些事而影响她的前途和未来。
  回到安家别墅,停好车,上了楼,洗完澡,推开房间的门,没想到床上整整齐齐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心下一惊,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她竟然倒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睡着了,地上连毯子都没有,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他小心地走过去,小心地抱她到床上,小心地盖上被子,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只是仍惊醒了她。
  “我吵醒你了。”她一向睡得沉,很难被惊醒的,他轻轻地揽过她靠在自己的胸膛:“睡吧。”
  “你回来了啊。”韩惜然摸摸他的脸,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梦中,然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早在下午下班的时候,Steven打电话来说,莫佳雨小姐晕倒了,老板送她去医院了,后来又听说只是感冒发烧加上没好好休息才会晕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样一来,她有些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只是天越来越晚,他还没有回来,打电话给Steven,他说他早就回家了,以为老板已经回来了。她一个人吃完饭,收拾碗筷,去看电视,洗完澡,还跑到窗前去看他到底回来了没有,绕着冰凉的地面走了好久,后来实在是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心里很慌,从没有这么慌,就算是以前他好几天不回来她都没有这么慌过,为什么一定要亲自送她去医院,为什么一定要守着照顾她,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朦朦胧胧中,她想问他是不是不回来了,他要是再不回来,她就不要他了,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你可以不说爱我,可是你爱她吗?还是,你爱她比爱我更多?可是,他还是回来了,在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天。
  她生病了,你会去看她,照顾她,守着她,就像那些没有我的曾经一样,是吗?
  ☆、圣洁的婚纱
  早餐依然是安子寒准备的,豆浆鸡蛋还有她喜欢的面条,少量的辣椒蒜末红绿相间,她总是能够吃一大碗。他慢悠悠地吃早餐,没有任何异常,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直到吃完早餐,他才告诉自己,今天我们去照相吧。
  “照相?”韩惜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婚纱照。”安子寒似乎有些不满:“我跟你说过。”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啊,哦。”韩惜然想起来好像他是提过,只是当时自己被他整治得晕乎乎的根本不记得说过了什么。“我们真的要去吗?”
  安子寒望着她,浓眉微皱,什么真的还是假的,这又不是儿戏。
  韩惜然终于笑了笑,当然,我们要一起去嘛。
  虽然安子寒早就预约好了这个贵宾区,报告了她的尺码,但是韩惜然依然难以挑到中意的婚纱。怎么说呢,她总觉得手中的婚纱缺点什么,尽管件件婚纱都是世界名家设计师设计的,直到她看到那样一件白色的婚纱,一见到它就觉得它会是自己喜欢的,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白色的婚纱优雅甜美,低胸露肩的设计更加凸出白皙的长颈和性感的锁骨,层层叠叠的下摆错落有致,好似是朵朵桔梗花连缀盛开,白色的珍珠颗颗晶莹剔透,完美地贴合凹凸有致的身材,如此流畅的线条、细致的剪裁加上匠心独运的细节运用,她实在是惊叹不已,旁边的服务人员虽然见过许多美丽的新娘,但是仍然忍不住赞叹她的天生丽质美若天仙。
  安子寒早就换好了衣服,黑色的西装笔挺流亮,既突出了他的英俊挺拔也突出了他的英华气质,优雅、内敛而深沉,不少美丽的女士都为之倾心不已,真的是太完美了,比杂志上更要英俊更要出众,不愧是“万千女士的梦中情人”啊。这是某个世界著名的时尚杂志作出的评价,当时韩惜然看看修理电器满头大汗的某人,指着某人的图片和文字,严重质疑地嚷嚷道,你不是万千女士的梦中情人吗,怎么连个电器都修不好?某人语塞,他又不是万能的,梦中情人跟修理电器又有什么关系啊。
  虽然看过她无数遍,但是安子寒还是怔愣了。她身着白色的婚纱,轻轻地提着裙摆,羞涩地向自己走过来,他有些惑然,她是那个清纯甜美的仙子,是那个可爱顽皮的精灵,是那个说想要永远爱我的十六岁的女孩,是那个兴奋地高喊我回来了的十七女孩,是那个云埔花海里徜徉、为自己绽放娇艳的十八岁女孩,是那个这么多年来陪伴着自己爱着自己的女孩?当他接过她伸过来的手,他心里涌出无法言喻的感动和喜悦。
  “你好美。”再华丽的言辞都无法形容你的美和我心中的你:“美得让人窒息。”
  韩惜然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听到他这样的赞美心里总是甜蜜的,看着眼前如此优秀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是多么地幸运,是怎样的幸运遇上他、爱上他、守着他,然后与之牵手偕老?
  知名摄影师连连按下快门,每个画面都是如此地赏心悦目,相得益彰。男人从头至尾都没有说着多温柔的情话,但是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表达着他是多么珍爱这个女人。
  在车上的时候,韩惜然说有机会想到云埔去拍一组室外的照片,安子寒欣然点头。刚走进大厅,韩惜然便突然被身后的男人打横抱住了,怎么都挣扎不开,才回到房间,狂风暴雨般的吻就袭向了她,根本都不给她说话的余地,等到她能呼吸的时候他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所剩无几,凌乱不堪,她又是紧张又是羞涩,现在还是白天啊,要是佣人们进来了该怎么办?但是男人根本没给她再思索的余地,欢爱的气息悄悄蔓延,直至充满了整个房间。
  韩惜然窝在他的怀里,手指划着圈圈,埋怨道:“你就不怕有人看到啊?”
  “怕什么?你很快就要嫁给我了,这又不是第一次……”安子寒吻了吻她的耳垂,弄得她一阵发痒,低沉地声音中透着笑意:“再说,我给他们都放了一天假。”翻过身来,高大的身躯覆盖住娇小的身子,暧昧而和谐。
  韩惜然见他眼光灼热,好像又要……她忙急着推他道:“你……我不要了,你走开啦。”
  “哦?”安子寒兀自上下其手,完全无视她的小小恳求,半真半假道:“你想得真好,今天穿成那样子,还以为我还会放过你?”
  “那不是你要我穿的吗……”真是个不讲理的男人。
  “是的。”安子寒的声音如上好的美酒般醇厚,有些恨恨道:“可是谁叫你穿得那么好看。”好看得让人想犯罪。
  “这怎么也是……”韩惜然本想抗议,但是余下的话语呢喃不清,这怎么也是我的错啊,难不成还有人希望自己的新娘穿得丑的吗?
  ☆、你会不会怕我
  韩惜然望着身边坦然自若开着车的男人,比他还要紧张。关于这些事情,她并没有瞒过妈妈,想必家里人也有所耳闻,所以韩惜然更加希望能早点安排他见自己的父母。安子寒本来也有此打算,听到她如此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总是要结婚的,当然应该去拜访她的家人。
  韩家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远远地看到车子驶过来,大家都各怀心事地迎接他们。韩妈妈是最为了解他们的感情,自然是喜笑颜开,尤其是看到如此优秀的男人,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韩慧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唯一的一次见面和四通八达的娱乐杂志,略微有些不满,但倒是想见见这个然然心爱的男人。韩磊是年轻人,在商场上见过几次,彼此感觉良好,倒是心无芥蒂,只想看看他对妹妹怎么样。韩爸爸是最为冷眼旁观,虽然说当年他没有什么错,但是好友自杀身亡是不争的事实,却不忘暗中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毕竟他说不定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了嘛。
  相处下来,虽然他还是不大说话,但是他对她的温柔体贴是显而易见的,有些感情不需要说,别人也能感受到那份浓浓的情意。韩妈妈最是喜欢这个女婿,暗中欣喜自己当年的决定;韩慧看到那一双冰冷的眸子对着然然流露的温柔只能暗中叹气,她原本还是想给她介绍个白马王子呢;以前都是商业见面,如今却是家庭小聚,这种相谈甚欢的感觉毕竟是不一样的,韩磊倒很是热络;韩爸爸依然是冷眼旁观,但是脸色明显地缓和不少。
  如此说来,一切都很顺利,韩惜然心中的石头才终于放了下来。以前一直没有带他回家见面,一是他们之间的未来还不明确,二是怕家里人担心,更怕家里人不愿接受,现在看到这样的情景,虽然说爸爸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总会接受他的,尤其是在听到他提到高尔夫球的时候,爸爸的眼睛闪亮像是个孩子。
  回家的路上,韩惜然有些怀疑地小心询问:“你知道爸爸喜欢高尔夫球?”
  “嗯。”安子寒貌似自豪地点了点头。
  “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还提前调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