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
卡车 更新:2021-02-20 18:37 字数:4889
越是害怕,越是慌乱,越是要把身子里所有储藏的勇敢倾囊而出。虎父无犬子,她袁宝,定不会是束手就擒、自暴自弃的女子。
“你是谁?”男子似乎听到了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蹲下身子,粗鲁地拍了拍袁宝的脸,“你不就是洛城那鼎鼎有名的袁府里头的丫头?怎么?没了家财,死了爹爹,心里还当自己是个宝?!!”
袁宝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知晓自己的底细,心中的筹码居然早就被人识破,不免一时愣神,满脑的空白。
见到她脸上表情,男人更是来了兴致,“我们几个做兄弟的,当初就是因为你们袁府的生意占了大半个城镇,才弄得连混口饭都难,如今做到这个地步,还不都是拜了你们袁家所赐!臭娘 们,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凡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赢家自然是日进斗金,原先被挤兑去的输家,却往往在这如战场般的战场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昨日还是富甲一方的富贵子弟,今日,可能便是一文不值的混混。
袁宝不知对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便是无从劝解。她如今手脚都被死死扣住,就连头发也被人捉牢,一副待宰鱼肉的摸样,咬得下唇出血,淡淡血腥味,很快地被面上雨水淋湿,
“你们……会后悔的。”她闭上眼睛,感到心不断地下沉。
如果季东篱在,他定是会保护自己。
可一想到对方那么多人,自己又将遭受如何的对待,她又切实地不希望季东篱看到自己这副摸样。不断地祈求救赎,又恐惧即将到来的猥 亵,袁宝终于再也承受不住。
泪水不受阻拦地从眼睛里沁出来,可是混迹雨水之中,又有谁能看得见。
“那就让老子后悔了看看!”
说完话,男人索性连回屋子都用不着了,他直接摁住袁宝的脸,膝盖顶住她后腰,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摁在地上。
石板地上的水洼肮脏无比,混杂了泥浆和草腥气。袁宝半张脸被摁在里头,只有侧着面孔,才能残喘呼吸。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要被挤出去了,她听到自己背后不断起哄的粗鲁咒骂,还有背后男人撕开衣服的声响。她用力地想要挣扎,但腰被压得动弹不得,这个男人动作显然比刚才那个熟练了太多,袁宝两脚被挤进来的膝盖顶开,怎么也无法合拢。
不该是这样的,她的第一次,该是在遍布鲜红的新房之内,和心爱的人一起。
她被反剪的手腕上,那个玉质的小元宝,不断地晃动,红线因为男人粗鲁的拉扯,终于绷断了,滚落到地上,很快掉入肮脏的、满是泥水的坑洞里头。
该是有红烛,有月光,有爹娘的祝福,宾客满座,欢声笑语。
眼泪不断冲刷着视界,袁宝的鼻子酸胀,心紧紧地收起来。
她该穿着大红的嫁衣,上头绣了星星点点的图样,风一吹就轻荡的裙摆如花。
身上最后的遮盖也被撕掉,袁宝只觉得通体的冰冷,如坠寒窖。
落在身上的雨混合了血腥味道,到处都是灰色的。
周围的声音好似都被抽走,时间拨慢了速度,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还有雨水淋到面上、碎裂开来的声响。心跳和呼吸交叠,月光清淡,四周都是一片死寂。
袁宝感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分开,眼泪不断地模糊了眼眶,却缓解不了绝望和害怕。那抵在后腰上的东西如此滚烫,在她两腿之间暗示地摩擦着,对方好似在享受着她的惊恐和慌张,享受着她挣扎而无法脱离的惶恐,享受着她终于崩溃的尖叫。
“你们会后悔的!!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他会杀了你们!!!!”
这威胁听起来太过可笑了。
一个身上衣不蔽体,被压在下面的丫头,还想发出这等威胁?
男人一个使力,将袁宝翻转过来,一手捏住了她两腕,让她更清楚地看到自己每一分动作,“哦?你会杀了我们?怎么杀?”
他将自己的分 身抵在她腿间,却不进入,“他又是谁?嗯?怎么还不来救你啊?你倒是叫叫看他的名字?”
没说一句,便往她身子探去一分。
……好脏。
袁宝想要将这个男人身上的骨头寸寸折断,想要把他浑身的血都放掉,想用火生生地烧死他。百般的折磨,千般的报复,此刻却都在心中,化作咸酸的泪,不断地奔涌而出。
身体的痛苦和肮脏都是其次的,最受折磨的是她的心灵。
男人越是拖延了这奸 淫的动作,就越是让她的痛苦缓慢而深刻。
袁宝早已咬碎了自己下唇,肉 体上的疼痛却无法减缓精神上屈辱。袁宝的牙齿撞到舌头,让她忽然想到了解脱的办法,只要狠心的一下,自尽而死,一点也不困难。但她不想死,她还要给爹爹报仇,她还有明天。
只是这里的暴雨那么大,下不停,她生怕自己看不到明天了。
心里极度的惶恐。
……季东篱,你在哪里。
男人约是怕袁宝咬舌自尽,对奸尸他可没什么兴趣,这便随手地撕了段衣料,塞进袁宝的嘴里。看她在冰凉雨水中,不正常地涨红的面孔,这才终于笑出声来,
“妈 的,老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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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最大的一场暴雨,来得突兀。
颜雅筑最近这些日子的官场流连,虽然尔虞我诈,难免叫人心底生厌,他却也见识到,通过酒色交易,官场中原本许多并不通透的门路,竟然可以走得如此顺畅。
过去是戴了温文儒雅的文人面具,如今将这面具稍做修饰,自然就可以在官场畅通无阻。
拥有力量,才能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是当初他能在官场走得更加游刃有余,又如何会在袁宝受了这等苦楚的情况下,还不得不与丞相合作?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人,他亦不是只手遮天的权贵,虽然文武略通,在官场之中,不过初出茅庐的后生,说白了,只是个有些地位的皇家子弟罢了。
入夜不久,他独自坐在书房,心里莫名烦躁。
夜跟了慕容允出府,这些天该是到了目的地,他处事小心谨慎,该是不会出纰漏,倒是柳云烟,究竟对慕容允吩咐了什么?他知道这事情八成是和丞相有关,两人相约了明日晚上一同饮酒,他定是要把这事情给周旋清楚。
夏天的夜晚,外头下着暴雨,他心中极不安宁。
“轰”的一声猛响,外头惊雷刚过,颜雅筑左腕上的手环,“啪”的一下断了,细小的珠子顿时零落一地,蹦跳着滚远了去。
他眉头皱得死紧,蹲下身慌忙地捡拾地上散乱的珠子,却眼见着它们朝了屋子里各个角落而去,如同脱轨的命运,已度的时光,难以倒回。
【无所畏忌】
一切的感官都变得迟钝而生涩。
袁宝看着天上朦胧影子的月亮被遮蔽了,那男人淫 笑着看着自己的脸瞬间定格。
雷雨不断,她只觉得面前一阵冰冷的风,纵是头顶原本朦胧的月光,也都被遮挡了。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忽然身子一轻,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排开老远。
面前的场景如同梦境一般,晦暗的暴雨,雨中一个如蝶蹁跹的红色身影,他墨发被淋湿,帖服在自己面上,招式丝毫也不华丽漂亮的,却是每一下都充满了劲力。
那些原本将袁宝玩弄在鼓掌之间的男人,此刻仿若化身成了猫儿爪下的老鼠,四处逃窜,慌张盲目。
但阎王要你三更死,哪会留人到五更。
被丢弃在一边的匕首重新握在那人手里,便如神兵利刃,他每一下攻击都正中喉管,风一般淋漓的手法切割开,毫不犹豫。
喉咙破开,喷涌而出的血却不多,那些人也没有立时地死去,而是纷纷都捂住了自己破碎的喉管,躺倒在地上,做着同一个动作——奋力地呼吸。
被割断的只是气管,多一份致命,少一分则不足。
如今胸口再用力地起伏,也呼吸不到纯净空气,喉咙像是个无底洞,缓缓地渗向外着血。几个男人倒伏在地上,个个面孔憋得通红,偏偏一下子死不掉。
瘦高的身影做完这些,背着光,走到袁宝身边。
袁宝看不清他面孔,只见了他蹲下身,先解去了她嘴里塞住的布条,再缓缓脱下他自己身上鲜红外套,然后轻柔地将她包裹住,一丝不漏地。他长长乌发在袁宝面前,垂落几丝雨滴,将他的表情隐藏在阴影里。
他身上的衣衫分明也是湿透了,但是包裹住袁宝的臂膀却很有力,连带着这衣服,似乎也带了些温度。
他没有开口说话;袁宝却觉得能听到他有些痞气的嗓音,此刻是如何郑重而怜惜地叫她的名字。
安全感和接踵而至的恐慌,让她的喉咙也像是堵住了,只能尽量缩小了自己,顺从地在他怀里。
袁宝能够感觉到怀抱住她的人,是如何在勉力地控制自己手臂的力气,不要将她勒得太紧。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却依旧轻柔地,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怀中,似要宣誓保护。
他抱着袁宝缓缓地走到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男人身边。
地上的男子瞪大了两眼,遮挡住自己的喉管向后退缩,拼命地摇着头。可惜他的声带也已经被割断,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他方才也是躲在老大背后,那个最先起哄的人,此刻看到面前红衣男子,压倒性的武力,还有地狱修罗一般的杀意,已经全然地丧失了方才的气焰,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后躲。
可哪里躲得掉呢。
季东篱珍视地抱着袁宝,缓缓抬脚,踩到他喉管。缓慢而坚定地施力,看着那男人如同被人扼住了七寸的蛇,在自己脚下翻滚躲闪,却仍旧躲不掉死亡的命运。
“咔嚓”一声脆响,那男人身子重重一下痉挛,死了。
这么一个个地将跟班处理掉,季东篱几乎是在享受着他们垂死前的挣扎和恐惧,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就连低头的角度都未改变过。
袁宝能感觉到他胸腔中重重跃动的心跳,剧烈得好似要从里头跳出来。两人走到刚才那个面上带了刀霸的男子面前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奄奄一息。
勉强睁开眼睛,那个中年男子看到季东篱和袁宝二人走到他面前,他迟缓而挣扎地退缩,却见了季东篱不是想方才处理他几个手下一般抬脚,而是蹲下身,低头看他。
季东篱握着匕首的手缓缓地举起来,悬到男人上方,脸却依旧死死地盯着男人的面孔,未曾转开。
男人以为季东篱是要刺死他,本能地往墙角缩去。
这静谧的小院上头,忽然一道闪电。将充满血腥而污秽的院落,照得一览无余。
男人看到了,季东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脸。
那是比女人还要妖冶的长相,被雨水淋湿而愈发地剔透漂亮,季东篱眯着眼睛,任凭雨水顺着面颊不断汇聚。他漆黑的眼睛,衬着忽临的刺目白光,忽然地手下使力。
“……!!”
被刺的男人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甚至不敢动。
——因为每挣扎一下,那刺入了他分 身的刀刃,便深刻进去一分。季东篱依旧面无表情,甚至称得上是漫不经心地,轻轻旋转着他的匕首。男人的嘴长得大大的,不断地神经性地抖动着身体:他那狰狞的面部表情,即使撇去了哀嚎,一样惊心动魄、惨不忍睹。
但是季东篱仍然觉得不满意。
割断喉管、踩碎颈骨、刺伤对方的下 体,都不足以消减他心里滔天的愤怒。他感到胸口翻腾不止的怒火,和着体内肆意流窜的寒毒,几乎要将他生生地压迫得癫狂。他低头看袁宝被裹在鲜红的外衫之中,头发散乱,面颊高高地肿起。
一想到方才她被面前这个男人压在身下,面上那欲死的屈辱表情,流不尽的泪水,还有她赤 裸的下 身……
“……!!!”
面上带了刀疤的男子恨不能即刻死去,但他偏偏就是在死神面前徘徊,喉上的刀法、还有下身的疼痛,如同两股巨力,将他尚且留存的一丝意识,在生死之间拉扯。
真正的求死不能。
痛苦已经将男子的面容扭曲变形,季东篱就这么一刀刺入冰凉的泥地,将男子赤 裸的□,直接钉在地上。
他也不再查看此人是死是活,转身靠着墙壁,缓缓地沿着墙根坐到地上。雨还在下,不断冲刷空气里浓重血腥。
袁宝感觉到季东篱的异样,久久不见他动作,刚要抬头看,脑袋却被摁得死死地。
“别看。”
感觉到体内寒毒翻滚不息,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