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津股巡览      更新:2021-02-20 18:28      字数:4752
  他突然推开她持枪的手,用像钢茶的双臂抓住她,他扯下她的金色假发,露出了黑如夜空的长发,而后强硬地命令道:“把你的隐形眼镜拿下来,还是要我帮你?即使你要杀我,也要以你的真面自杀我,否则我死都不会瞑目。”
  夜茧呆愣住,他…,他竟知道她是谁?她碧绿的眼睛眨了眨,飞鹰不耐地破口大骂。“拔下隐形眼镜!找最讨厌绿眼珠的女人,看起来像鬼一样!
  她闻言顺从地卸下伪装,当炯炯发光的黑亮眸于再次注视飞鹰时,飞鹰却又恶言相向。“你居然敢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你是我的女人,还这么不如耻地让别人欣赏你的身体!他说得仿佛这才是天底下最严重的罪过。
  “你呢?”夜茧脾气也上来了。“抱着金发美人,黏着她不成,还下流地邀请她共度一夜,甚至让全船的人都知道!”咽不下心底的气,夜茧再度执起枪指向他。“我要杀死你!”
  “你不也让那些色迷迷的男人摸你、抱你。与你共舞?”飞鹰怒火冲天道。“你以为我会认不出你吗?还敢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和其他男人调情:”他抓狂地指责道。“应该是我要杀死你这水性扬花的女人!”
  “你……早就认出我?”夜茧难以置信地问。
  “当然!”飞鹰加重语气。“你是在跟你自己吃醋,我抱金发美人不就等于在抱你吗?我对金发美人甜言蜜语、邀她共度良宵,不就是在向你提议?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情妇啊!你就算易容成老太婆,甚至女扮男装,我也认得出来,你身上独有的罂粟花特质瞒不了我,就算你化成灰,我也永远都会认出你!”
  “你……”夜茧咬住下唇,心情悸动。“你说什么…”老天!他说了“唯一”。
  “我说你是我的唯一。”他强调“唯一”二字,接着却厉色指责道:‘你为什么要逃?你以为背叛我,然后逃回美国就会安全吗?我告诉你,我陆飞鹰想要的女人,就算要找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拼死去抓回来!他斩钉截铁地道。
  “你不怕死吗?”夜茧悲哀地嗤笑一声问道。“你大费周章地回来自投罗网,就是为了要抓找回去?你舍不得我?那你为什么要放我走?为什么要放我回美国?是你逼我再回来做杀手的!”她想起琪拉的话,激动得对他咆哮,但飞鹰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不可能放你走的,永远!”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
  “永远?”她用力咬牙,阻止心中那股刺痛。“是吗?那你为何要琪拉让你喝下‘鸦片汤’?叫琪拉代替你放我走?在我心中,‘鸦片汤’等于‘忘魂汤’,你喝了‘忘魂汤’,就等于也要忘掉我和你之间的一切。”她痛心疾首地指控道,接着父发疯似地举起枪,对准飞鹰的心脏。“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金属枪,飞鹰神色依然跌扈,他咄咄逼人道:“我把我的心都交给你了,你还是不相信我?你只相信琪拉为了拆散我们而使的伎俩?琪拉的左手臂受伤了,她还扬言你想刺杀她。”
  “我没有杀她!”夜茧闻言惊愕不已,她不争气承认。“在‘魔鬼岛’上,我的暴戾之气早已被消弭,我忘了我是杀手,我只想当你的女人、躺在你怀中……”
  “找原本很气你背叛了我,可是玛迪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她说善良的罂粟花,是不会背叛入的。”飞鹰满足地笑了,他的面容详和、充满爱意。
  夜茧如大梦初醒般,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我已经可以想像琪拉是怎么害惨了我们。”飞鹰叹道,凝视她的目光一片柔情。“分离只有三天,但对我而言却像三世纪那么长,我对‘罂粟花’的思念让我心脏绞痛,我深深领悟到一件事,‘罂粟花’必须回到我身边,我不能没有她,她是我的情妇……”
  “太迟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又奉命要杀你。”夜茧激动得流下泪,她无奈地拼命摇头,心如刀割地说。
  “人各有命,生死已注定,”飞鹰释然道。“‘我造孽太多,以前我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我,所以我不断地想报复,但现在我已领悟到我伤害别人之余,其实也在伤害我自己,我的心总是伤痕累累,直到我遇见了你。”他露出无邪、甘愿的笑容。‘能遇见你我已心满意足,你若真要杀我,我无话可说。”
  “面对你,我下不了手,这个‘灭鹰任务’,我彻底搞砸了。”夜茧泪流满面,沉痛地说。
  她用力吸吸鼻了,仿佛下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我说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语毕,她将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砰!”的一声,子弹发射了,但却穿过开花板。
  原来是飞鹰猛然抓住夜茧持枪的手腕指向空中,子弹才没贯穿夜茧的太阳穴,而他捉住她手的力道之大,也让夜茧痛得松了手枪,枪枝掉在地上。
  “傻瓜!笨蛋!”他用力搂她人怀,紧得让她差点率息,他暴跳如雷地说道。“我不准你做傻事!如果你要死,那我陪你一起死;如果我要孤注一掷地逃走,你也得跟我一起走。
  “逃走?可能吗?’夜茧目瞪口呆地问。
  “绝对可以。”飞鹰信心满满地说。“这里离墨西哥海域不远,只要过了KioGrand河,就到了墨西哥湾,到时美国人能拿我们俩怎么样?”
  “这……”思忖一会儿后,夜茧坚定地点头认同他的计划。
  “快!飞鹰握住她的手叫道。“我们时间不多,要赶快起锚,启动‘飞鹰号’的马达后,也许二十分钟内就可以开船了。
  他们一起奔广甲板,突然飞鹰伸出双手环往夜茧的腰,在她耳际磨路呢哺道:“等到了墨西哥,一切就雨过无晴了,我他欲言又止,接着又道:“我们会有~个新的开始,亲爱的!”他轻啄她的面颊。
  他唤她“亲爱的”,这是西方男子对妻子的呢称,夜茧。已满意足又幸福地笑了。
  虽然她眼皮直跳、惶恐不安,毕竟长久以来,她深深相信杀手的终结命运是死亡,她不敢幻想也不敢确定,她和飞鹰会有重新开始的一天。
  飞鹰冲进生机室掌控一切,夜茧则在旁协助他。
  透过主机室的透明窗看出去,飞鹰突然惊呼。‘寸心!”他立即抱住夜茧趴倒在地,他压在她身上保护她。
  ~颗子弹自夜茧头顶上呼啸而过,擦过驾驶座,紧接着两人恍如身陷枪林弹雨般,自四面八方袭来极具毁灭性的爆炸声,难以计数的弹头落入滚滚河水中。
  夜茧听到飞鹰痛苦的呻吟声,她紧张地:“飞鹰,你怎么了?”她看向自己放在他肩膀上的小手,接着面色如土,她的双手鲜血淋漓,她拿开手,看到鲜血自他肩上涌出。“你受伤了!”
  “嘘!”飞鹰咬牙忍住痛。“这点伤不打紧,我还挺得住……”他还是那么狂妄大。“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受伤,FBI也休想毁了我们!
  玻璃已被打碎,机房的地板上处处是玻璃碎片,空气中烟雾弥漫,杀戮气氛极度疯狂,但“死亡游戏”尚未结束,另一串爆炸声又响起了。
  一时间天摇地动,船震动得比先前还要厉害,整般船顿时陷入熊熊火焰中,船身满目疮痍,岌岌可危。
  “他们竟然炸船!再这样下去,整艘船就快支离破碎了!”飞鹰怒道,而后他当机立断地决定。“夜茧,我们跳船!”说着,他们火速冲向船身边缘。
  阵阵如大摇地动船的爆破声尾随在他们身后,危机不只如此,还有来势汹汹的大火威胁着他们的生命,他们是命在旦夕。
  飞鹰为了维护夜茧的安全,以身体护住她,但甲板上的碎片击中他的腰,剧烈的疼痛使他几乎晕厥,但他仍将夜茧紧紧揽在怀中,一到了船缘,他使尽最后的力气,想将她抱起丢入河里。
  “不!夜茧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和我一起走!”
  飞鹰颔首,不过世界瞬间仿佛火山爆发,他们感觉一阵天崩地裂般的震撼,更具威力的火药被引爆,危机加快速度席卷了他们。
  飞鹰立刻松开夜茧,她随即落入水中,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当飞鹰准备跟随她,一切却太迟了。
  整艘“飞鹰号”已裂成两半,横扫千军的爆炸不过几秒时间,就让整艘船碎成一片残骸。
  火光四起,将星空照得明亮,一切又逐渐归于平静。
  都结束了吗?飞鹰呢?逃脱了吗?没跳船吗?
  不!不可能,不可能……在冷冷的河水中,夜茧突觉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为她心爱的男人而衰恸。
  ※※※
  她在一片白色中醒来。
  目光所及尽是“飞鹰号”的残骸,她想起船身裂成两半的那一刻,飞鹰也被火焰吞噬……
  夜茧痛苦地合上双眼,眼角流下泪来,她不相信飞鹰就这么离开她了,彻底地走出她的生命,她害死了飞鹰,如果不是为了要救她,他一定来得及跳船……
  她甚至没能来得及告诉他她爱他。
  这就是她的“诅咒”吗?死的竟是她最爱的人!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残酷地对待她?没有了飞鹰,她根本也不想活。
  这辈子,她该如何度过没有他的日子?
  飞鹰,我爱你,夜茧好爱你啊!
  她心底不断在呐喊,可惜却唤不回他的生命,那段推心之痛,比匕首刺入心脏还痛上千万倍。
  她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准痛哭失声,但她的呜咽声还是惊扰了军医及护士们。
  “‘黑蝎子’,你终于醒了,你哪里痛吗?怎么痛到哭了?”一位护士小姐温柔问道。
  “没有。”她否认,用冰到骨子里的声音说。“我不痛。”她恢复了杀手的口吻。
  “‘黑蝎子’,恭喜你!”一位军医对她说。“你立下大功了,陆飞鹰已死,‘飞鹰号’也全毁,这下联邦政府终于扬眉吐气了。”他看看手腕上的表。“上级命令你清醒后,立刻找宾思上将报告,你知道这是惯例。”军医扶夜茧下床,得意洋洋地道。“现在美国各大报都争相报导这桩离奇的轮船爆炸案,不过他们说是轮船的蒸气结构有问题,才会发生这件大悲剧,幸好乘客都及时下船了。当然,他们绝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我们搞的鬼。”
  “是政府放话给媒体的吧!”夜茧闻言后冷嗤道,身为联邦政府的一员,她岂会不了解他们处理事情的后续方式。
  “心知肚明就好。”军医暗示道。
  夜茧不发一语地下床,军医目送着她离开。
  ※※※
  走在熟悉不过的五角大厦走廊上,夜茧却依然仿佛置身梦境中,她如行尸走肉般的呆滞。
  黑夜茧强烈地希望她的杀手生涯只是~场梦,但梦醒了现实残酷、无情地降临。
  一切真的结束了。
  陆飞鹰——一代枭雄已撒手人寰……
  来到军事总部办公室,夜茧习惯性的在大门外伫足片刻,她必须扮演“黑蝎子”才能面对所有上司,懦弱的情感必须被埋葬,冷漠的面具必须被修复。
  她听见门内传来欢天喜地、举杯相碰的胜利呼声。
  “我的心头大患终于除去了,宾思上将,这次都亏你没想周到,在‘飞鹰号’船底偷偷放置数枚炸弹,幸好我们还派了一组狙击手埋伏在附近,必要时开枪射击,才不至于让陆飞鹰踏出‘飞鹰号’半步,上帝保佑!这次的突击是百分之巨的完美、成功!”葛登心花怒放地笑道。
  “不!有百分之一的遗憾!”宾恩略显遗憾道。“我本来想连船上五。六百名贵宾一起炸死,再将这笔帐算到陆飞鹰身上,让媒体痛批他就算死了,也要找五、六百条冤魂陪葬,谁知他竟突然遣走所有人,而定时炸弹时间未到,才会让他们逃过一劫。”
  “不管如何,”葛登欣喜若狂地说。“我和陆飞鹰的血海深化总算是了结了,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都不曾忘记他鼓了我的右眼,是他让我变成独眼龙,那时起找就发誓一定要他死!他面露凶光,但随即又开怀大笑。“如今我报了一箭之仇,陆飞鹰所属的‘飞鹰财阀’遗产,恐怕……”他眼底闪着忧心。
  “放心吧!我会打点好的。”宾恩保证道。“陆飞鹰算是英年早逝,他又没留下任务遗嘱,他的父母也已双亡,他了然一身,照法律规定,他的财产必须充公,归联邦政府所有。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地得到这笔为数可观的财富。”
  “哈哈哈!一阵兴高采烈的笑声洋溢在总部办公室内。“成功!他们得意地干杯。
  这些对话让夜茧狂怒,恨意像她体内奔腾的血液,深入她的骨髓。
  究竟谁才是刽子下?谁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地忆起飞鹰曾经告诉她的话:杀死我妈的是名美国军官,他的制服胸前有三颗星……我刺瞎了他的右眼……
  原来,?